此刻两人正一块儿站在了托盘前,由郑恒动手,将盖着的红布掀开来了。
随着红布渐渐揭开,叶殊脸上的神情也逐渐由好奇变为了惊愕。最后默默地转头看向了郑恒,神情变得有些冷淡。
郑恒心里清楚叶殊为何会有这反应,此刻立马解释道:“叶大人您可莫要小看这块木头啊。这可是难得一遇的阴木,真正的价值连城的!”
叶殊听着郑恒说得这般肯定,她的表情里顿时多了一丝怀疑,转头又看向了那块放在托盘上的木头。
郑恒本就在盯着叶殊看,自然没有错过她这神情变化。
在注意到叶殊已经开始对这块木头感兴趣后,郑恒立即给叶殊解释起来,道:“叶大人,您或许不知。所谓阴木,便是那种生长在常年没有阳光的地方的树木。这种树因为没有受阳光照射过,所以树体偏阴。”
“下官这里虽然只有这么一小段木头。可无论是做成发饰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只要常年带在身边,对于同属阴的女子来说大有好处。而且,您闻闻看,这木头本身还有一股香味呢。”
郑恒殷勤地推荐着他的木头,还不忘抬手指向了那木头,示意叶殊可以闻一闻。
叶殊本是没想去闻的。可眼瞧着郑恒那姿势,大有她不过去闻一闻,他便要将整个托盘端到她面前给她闻的趋势。叶殊只好凑上前去嗅了嗅那木头。
还别说,那木头看上去有些丑,可这味道竟然还算不错。
那是一种很清淡的味道,似乎有一点儿香,可闻了两下后,便会习惯了这股子淡香,一下子就察觉不到香味了。
“叶大人,您觉得如何?是不是很香呀?”郑恒盯着叶殊看着她的反应,问话的嗓音里带着笑意和期待,似乎很期待叶殊给出回答。
叶殊先是站直了身体,后又将头一低,看向了那块木头。只觉得郑恒这问题有点难回答。
说这木头香吧,它其实并不是很香。
可说它不香吧,它又确实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若是郑恒问的是有香味,那叶殊早就点头了。可他非要问是不是很香,这叫不能说话的叶殊该如何回答?xǐυmь.℃òm
被这个问题困扰着的叶殊蹙起了眉头,正琢磨该如何在不说话的情况下,利用肢体语言让郑恒明白自己的意思。
哪曾想,就在叶殊思索的时候,一股子晕眩感觉竟是慢慢地出现了!
那感觉来得有些突然却不是很猛烈。就像是刚刚喝下的酒,酒劲开始上来了一般。
可刚下意识地晃了一下脑袋的叶殊却蓦然发现不对劲!
她心中思绪一转,干脆假装站立不稳,回身跌跌装装地走回了桌子旁,跌坐在了椅子上。还抬手捂着额头,闭上了眼睛,这才默不作声地运转功法。想要趁着现在发现得早,赶紧先将体内的药物给逼出来!
还站在托盘旁边的郑恒瞧着叶殊这反应却是眼睛一亮,一下子就无声笑了出来。
可他也没做什么,只是站在了原地,看着叶殊坐回了椅子上闭上眼睛,方才试探性地喊道:“叶大人?叶大人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叶大人?”
郑恒边问着边走到了叶殊的身旁,看着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反而一蹙眉。
他抬手便推了叶殊一下,喊道:“叶大人?您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叶殊虽是在运功逼药,可人还是清醒的。
她本不想理会郑恒,又担心郑恒见她昏迷会动手伤人。
最后她干脆趁着郑恒这一推而睁开了眼睛,同时撑着额头的手一软,人便理所当然地趴在了桌子上,侧着脑袋无声地看着郑恒。
她的眼中饱含愤怒之色,可实际上却在抓紧时间运功。
郑恒瞧见了叶殊这眼神顿时一喜,却还假模假样地蹲了下来,平视着叶殊问道:“哟,叶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哪里不舒服了?需不需要下官给您看一下啊?”
叶殊继续对他怒目而视,却依旧没有动弹和说话。
郑恒心中一乐,却依旧谨慎地装模作样问道:“叶大人,您怎么不动呢?难不成是动不了了?”
叶殊依旧没有给出反应,只是愈发努力地逼出自己体内的药物。
郑恒看不出叶殊暗自在运功,却看出了对方确实动弹不得了。
他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带着得意与自豪站起身来,负着手在叶殊面前走着,对着她嘚瑟地道:“叶殊叶大人,你没想到吧?竟然会栽在我的手里!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捉你,给你下药是为了什么?”
叶殊依旧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可心里头确实有点儿奇怪。
郑恒也不需要叶殊给自己反应,他只是想让他的猎物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聪明机智能干!
因此,他压根就没有停顿,立马自顾自地说道:“你现在肯定在想,你可是御锦卫司承,又跟我无冤无仇。现在我捉了你,压根得不到好处,反而还会给自己增加一个强敌。这种亏到家的举动,我为什么要做,对不对?”
郑恒说着,拉过一张椅子就在叶殊的面前坐了下来,看着她得意笑道:“现在,本大人就告诉你原因。这当然是因为,本大人已经看穿了你最大的秘密了。”
“叶殊。”郑恒喊了叶殊一声,伸手撩起了她的头发,凑上前嗅了嗅,一脸陶醉模样,道:“你其实是个姑娘,对吧?”
叶殊的表情在郑恒撩起她的头发去闻时便已经彻底僵住了。整个人又懵又震惊,还有难以掩饰的厌恶!就这么瞪大了眼睛看着郑恒,像极了惊讶过度。
郑恒似乎对叶殊这表情十分满意,他将叶殊的头发拿在了手上把玩着,笑得眉眼弯弯,道:“你不用惊讶,本官也算是花丛老手了,自然有见几分辨认的眼力。不过,话说回来,若非你在熏城大闹之时与那沈修假扮夫妻,本官还真不一定会往这方面想。”
郑恒说到这里,抬眼看向叶殊,笑问道:“看你和那沈修那互相看不顺眼的模样,我猜,那个傻小子是压根就没认出你是个姑娘吧?你那是被白白占了便宜,所以恼了他了?”
叶殊瞧见郑恒玩着她的头发时还有些恼怒。可在听到“白白占了便宜”这话后却是一愣,随即尴尬地移开了目光,抿着唇不说话了。
郑恒将她这反应看在眼里,顿时笑了出来,道:“看来是我猜对了!不是我说你啊。就沈修那样的愣头青,你跟着他,迟早会被他给气死的。况且,他都这么大了,却还是个雏儿。这指不定是某些地方不行。不像我,我可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
郑恒这话一出口,连笑容都不知不觉地多了一丝暧昧。
叶殊却是瞬间一愣,随即狠狠地瞪向了郑恒。那神情,叫人一瞧便知她此刻非常地生气。
可郑恒却依旧乐呵呵的,毫不畏惧。
他只是站起了身来,一步走到了叶殊的跟前,附身对着她笑道:“不服气是吗?别急,本巡抚现在就让你好好享受一下。”
郑恒说着,无视了叶殊那恍若喷火般的视线,直接伸手就要将她打横抱起!
却没想到,郑恒姿势都摆好了,却在将叶殊抱离椅子的一瞬间便已力竭!最后竟是一下子就又将人给放回了椅子上!
“呼呼,你怎么这么重?!”郑恒惊讶之际脱口而出就是这么一句。
再一抬眼,郑恒看到了叶殊那怒容,才察觉到自己失言了。他赶忙假意拍了两下自己的嘴,笑道:“诶,是我说错了,自罚两下。你莫要放在心上。”
“不过,我突然又觉得那床铺没有地板好,我们就地开始吧!”郑恒换了个借口后,抬手就将叶殊往后一推,再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顺势平放在了地上。
叶殊的手已经握成了拳,看向了郑恒的目光中带着杀意,体内功法疯狂运转,还差一点儿就能彻底将药物逼出体内了。
而郑恒却还在搓搓手,二话没说便笑着扑了过去,边扯着对方衣领边笑道:“小美人,快先让我看看你的身材如何!”
郑恒话音落下,双手也跟着抓紧衣襟用力往两边一拉,结实壮硕的胸肌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郑恒整个人呆了一下,抬手揉了揉眼。
在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他二话不说便伸手往下一摸,随即整个人僵在了那里,复又低头看着收回来的手,震惊又茫然地道:“怎么会这样?竟然真的是男人?!”
还躺在地上的“叶殊”此刻终于将最后一点儿药物逼出了体内!
在发现自己的力气逐渐回归后,“叶殊”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住郑恒的胳膊往旁边一甩,整个人紧跟着翻身而起,对着郑恒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因着心中怒火滔天,他每次出拳还特意挑了最疼的地方打,几拳下来屋内便惨叫连连!
屋外的阿邦和彼方都听到了惨叫声。
只是由于那一声声的惨叫喊破了音,阿邦也分辨不出那惨叫声是属于谁的。倒是彼方一听便知道肯定不是里头那个“叶殊”的声音。
可他没有直接无视,反而故意问道:“这声音听上很惨,我们需不需要进去看一下?”
阿邦是知道自家大人在里头干什么的。现在听到这个声音,他下意识就往某种奇怪玩法上想了。
现在听得彼方这问题,阿邦想都没想便摇了头,还扯出了一抹笑容,道:“不,不用了。大人们若是有事,肯定会自己喊我们的。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好。否则若是那宝贝出了什么错,指不定就该赖在我们身上了。”
彼方闻言也没反对。当即便点了头,又继续安静地等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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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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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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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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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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