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把他安置在了未央宫。”
“未央宫?那不是阿玫以前的寝宫吗?”齐琼无力地坐了下来,“看来他确实是什么都知道了。我们是真的瞒不住了。那你见到绍儿了吗?”
“没有。禁卫军守着。我根本就进不去。不过你放心,陛下不会苦了他的。”
齐琼抱住沈安之的腰,轻声说:“三哥,谢谢你。有你在,我才觉得心安。”
沈安之笑着揉揉她的肩膀,安慰她:“一家人,有什么要谢的。”
一下马车,齐琼就看见在大哥王府门口徘徊的孟庆元。
齐琼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准备进去,不曾想孟庆元忽然喊了一句“三嫂”。
齐琼冷冷地回答:“什么三嫂,你和五哥已经毫无关系。我们又怎么可能是一家人呢,是我高攀不起。”
孟庆元赶紧解释:“齐姐姐,我知道是我误会了你。是我对不起。但可不可以,让我见一下大哥。”
“见大哥做什么,来送喜帖吗?”
“不不不,不是,我只是,只是想来见见大哥。”
“想见大哥就直接进去,何必来与我商量。说出来,人家还以为我和大哥有什么呢?”齐琼一边说着话一边进了王府。孟庆元赶紧跟上来。
齐琼关心地问:“大哥,你好些了吗?”
看到齐琼,沈承之很是意外,着急地说:“我不是让安儿看着你,不让你乱跑。你怎么来了?安儿呢?”
“他还有差事,我就先来了。”
“让你们担心了。”沈承之咳嗽了好几声。
齐琼赶紧拍了拍大哥的后背,说:“大哥,你这样说,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妹情谊变成什么了。”
沈承之叹口气,“兄妹一场,我应该照顾你们才是。可以后还有很多年,都要麻烦二妹妹你了,我和雨桐,只能把女儿托付给你和三弟了。”
“就凭大哥喊我这一句二妹妹,我必定将嘉月当成我亲生女儿,照顾她保护她,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孟庆元一直在旁边。听着齐琼和沈承之的对话,她愈发不好意思。她才明白齐琼当初说的话。她与这几个兄弟的情谊,确实是外人不能想象的。
沈承之本来是靠着枕头,一看到孟庆元,立马坐起来,笑着说:“五弟妹来了。”
后来他又觉得失言,立马笑了笑,说:“现在应该改口,孟姑娘,坐。
孟庆元不好意思地说:“大哥,你还是叫我五弟妹。”
沈承之看着她,问:“休书是我让老五写的,你不会恨我吧?”
“大哥哪里的话,这么多年,我和老五都做了很多荒唐事,还是靠大哥替我们解决。”
“当年父皇指婚前,我们曾劝父皇认真考虑过这门亲事。后来听说他亲自问过你们两个人,我只当是自己多心。不曾想还是闹到了这一步。”想起曾经的事情,沈承之也有些恍惚。他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害了五弟和孟庆元。如果当时他能劝住父皇,是不是就可以阻止今天的一切。可他又能感受到两个人确实不舍。
“其实想想,他对我很好,外面都说他荒唐,其实回过头想想,我也挺荒唐的,他在东苑,我在西苑,就是不肯好好地把话说清楚,明明离得那么近。”孟庆元越说越伤感。她与沈云之做了五年夫妻,可这五年里两个人一个在东苑,一个在西苑。
沈承之能够察觉到孟庆元对老五有情,赶紧说:“老五的性格是这样的,从小就不爱说话,有什么事都不说,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慧娘娘不喜欢争斗,他在父皇面前也是,沉默不语,父皇都说他是个木头,可我知道,他很宽厚,对人也很真诚。当年他曾经亲自给我送信,希望借着喜宴,救二妹妹母子出来,让我派人接应。”
齐琼冷不丁地开口:“大哥你可别说了,人家都以为是因为我,五哥才会娶她,五哥心里的人其实是我。”
“荒唐。谁说的。”
沈承之看着孟庆元微微红了脸,明白了几分,笑着说:“说句不好听的,倘若是五弟妹你被困住,安儿和二妹妹也会这样费尽心力救你出来的。”
齐琼立马说:“我没那么好心。”
沈承之无奈地说:“你看她就是嘴硬。我听阿琼说,你父亲给你物色了个人,学识家境都不错,到时候我给你备份贺礼,只要你不嫌弃我晦气。”
“大哥不要这样说,我是家中长女,以前只知道照顾弟妹,嫁过来以后有大哥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照顾我。”孟庆元母亲早逝,后来父亲再娶。虽然继母和弟妹都对她很客气,但她似乎还是没有办法和他们亲近。
“老五他这么多年对你是真心的。无论是当年他在父皇面前,还是现在,都是的。可惜,你们没有缘分。”
孟庆元低下头,说道:“我知道朝中很多大臣都在给他物色新夫人。”
“你们夫妻两真是一个毛病,对着外人都能说出来,就是看着对方不行。就是这样,一点一个小误会,最后结成了大误会,怎么都解不开,所以说,两个闷葫芦就是会这样,你看看安儿和阿琼,两个人简直就是你一言我一语,每次来我这,都吵得我头疼,但这些也好,什么话都说开了。”
“大哥,是三哥话多,我可不是话多的人。”齐琼抱怨。
“你看看,就不能说她,不然就等着吧。”
“三嫂心直口快,我喜欢她的性子。”
沈承之咳了两声,“那可惜了,你是没看到小时候的她。我那几个弟弟,骑射没一个比得过她的,就连父皇都说,她倒像是父皇的嫡亲女儿。”
送走孟庆元后,老大问齐琼:“你这身子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我是谁啊,骑射赢过皇子们,我前天还在府里抓鱼呢。”
话音刚落,沈安之就进来了,笑着说:“让我抓到了,我问你还不承认。”
齐琼问: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是个闲人,一下朝我就跑了,想着大哥就来了。本来老五也要来的,但是陛下有差事给他,他就托我来给大哥问个好。”
沈承之被逗笑了,说:“老五出息了。我看啊,你不是想我,你就是想偷懒。”xiumb.com
“大哥,在孩子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留什么面子。”沈承之笑了出来,“不过这几个弟弟里,我现在最放心的就是你。”
齐琼厚脸皮地接话:“因为有我。”
“是,有二妹妹在,你也不敢惹什么篓子,为了二妹妹,也为了两个孩子,你好好地,老六他不会为难你的。”沈承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对了。最近绍儿怎么不来了。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提到绍儿,齐琼的神情有些低落,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笑着说:“他在家里休养。前段时间贪玩,感染了风寒,怕影响大哥休息。”
沈承之一看就知道两个人有事情瞒着自己,“别骗我了。我每天在府里不出门,不意味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心,我明儿进宫一趟,非要找老六要个说法。”
沈安之赶紧劝他:“大哥不用了,身体要紧。”
大哥咳嗽了几声,“不用担心,我走前,要把你们每个人都安顿好,不然的话,我没法去见父皇。”
“那我跟你一起去。”沈安之扶着大哥,想要陪他一起进宫。
“你最近老实点,别让大臣们抓到把柄,只要我还有口气在,老六就别指望拿绍儿怎么样。老六到底在想什么,这样防着你们,连孩子都不放过。”沈承之不知道实情,只当是和当年齐玫进宫类似的情况。
齐琼知道大哥误解了,想要解释,但是又觉得不妥,为难地说:“大哥,其实他这样做,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沈承之看到难的齐琼,明白她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和绍儿有关,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三哥。”齐琼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看向沈安之。
沈安之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也就不瞒着大哥,绍儿不是我们的孩子。”
“什么?”沈承之突然坐起来,猛咳了好几声,“那绍儿是谁的孩子?”
沈安之解释:“他是阿玫的孩子,那个一生下来不吱声,哭都没哭过的孩子。”
“可是当年那个孩子确实夭折了,还是阿玫给他封的棺。”沈承之忽然明白了什么,“难怪老六如此执着要带他走。”
“大哥,事已至此,你还是不必为我们考虑绍儿的事情,我和阿琼再谋划。”
沈承之重新靠着枕头,叹了口气,“无论他是谁的孩子,现在天下人都已经知道,他是你们的孩子。老六太固执了,无论他怎么做,他和这个孩子的缘分,五年前就已经断了。如果他非要把这个孩子带走,将来要怎么告诉这个孩子。”
他看了眼沈安之,叹口气,继续说:“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就让它继续往前,不强求非要改变。”
沈承之想了想,安慰两个人:“放心,没事的,只要我还有口气,老六就别想把孩子带走,他是陛下,但也要给我这个做大哥的几分薄面。父皇不在了以后,我就要照顾你们几个,你们过得好,我才能安心闭上眼。”
齐琼埋怨他:“大哥,又说这些话。”
“在你没嫁给安儿前,我就把你当成亲妹妹,兄妹之间,没什么不好说的。”沈承之一手拉着沈安之的手,一手拉着齐琼的,把他们的手放在一起。
齐琼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我和三哥会把嘉月当成亲女儿一样照顾的,疼她护着她,不叫她受委屈。大哥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好好好,不说了。”沈承之拍拍两个人的手,“给你们看看我准备的东西,你们肯定喜欢。”
虽然答应了,但第二天沈承之还是撑着病体进了宫。
沈顺之很是意外,扶着他,问:“大哥,你这是。”
大哥坐了下来,“知道你说十五来看我,我自知撑不到十五了,今天进宫来看看你。”
“大哥,我立马找太医来给你看看。”
“别,不用了,我就想来看看你,以前你做太子,后来做皇帝,我们兄弟间倒生份了。我走了后,放心不下很多人,也放心不下你,做皇帝有很多无奈,我知道。”
“大哥。”
“六弟。”沈承之笑笑,“我时日无多,叫一声六弟也应该没什么。等我走后,嘉月就托付给了二妹妹,她和沈安儿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我撑着这最后一口气,来求你把绍儿还给沈安之,他们好不容易才一家团圆,何苦拆散他们。”
沈顺之握着他的手腕,很是感伤,“大哥,绍儿他,他是阿玫当年的孩子。”
“六弟,你忘了吗,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可他还活着。”
沈承之咳嗽了好几声,扶着椅子,缓缓说道:“活着又怎么样,那个孩子就是死了。就算他是阿玫的孩子,又能怎么样。当年她封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但她还是封棺了。你想想,是她把自己的孩子送走的。最重要的是,你要怎么告诉孩子身世,告诉他是他的母后亲自封棺。”
沈顺之没有说话,大哥忽然咳嗽,艰难地说:“我要回府去了,我不能在皇宫里有事,不然肯定又有传言了。你送了老七去守陵,已经有很多传闻了。我知道你不会杀他的,等我死了,正好可以接他回来,让他做个闲散宗室。”
“大哥,谢谢你,为我谋划一切。”沈顺之握住大哥的手腕,泪水快要落下。
“你就是做了皇帝,也是我弟弟。生在帝王家,我们没得选。但愿来世,来世,我们做一对寻常兄弟。”
坐在马车上,沈承之闭着眼睛。他的身子如何,他心里最清楚。即使困难,几天前,他还是去见了一眼老七。
当时他已经快要走不了路。一看到他,老七立马跪了下来,轻轻地说了一句:“大哥,你来了。”
沈承之赶紧扶起老七,抓紧时间想要嘱咐他:“我快不行了,我走之前会求老六借着我的后事开恩典。你带着你的妻女,好好生活,朝堂的事情不要再掺和了,学学安儿,做个闲散王爷,平平安安就行了。”
“大哥,别说了,是我不好,让你担心。”
沈承之咳了几声,笑着说:“快把孩子抱来给我看看。”
他看到熟睡的孩子,欣慰地笑了,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在孩子的襁褓里放下一个长命锁,说道:“这是二妹妹托我给孩子的,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
沈承之睁开眼睛,长长地叹口气,轻声说:“父亲,儿子此生交代了。”
沈顺之答应他,会将他与高雨桐合葬。想到这一切,沈承之躺在床上,语气轻松地叮嘱守着的沈安之和沈云之:“真好,来生我们兄弟还要在一起,一起念书,一起,一起看烟花,一起,一起,一起。”
他的话被一个女声打断,孟庆元一进来顾不得其他,直接冲到床边跪下,说:“大哥,我来了。”
沈承之微微睁开眼睛,“五弟妹来了。”
孟庆元哭着说道:“大哥,对不起。我们辜负了你的期待,以后我们不吵了,也不闹了,都不会了。”
“好,好。”
沈承之伸手,嘉月一把抓住他的手,但是因为抽泣,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艰难地伸出另外一只手,齐琼立马明白,赶紧握住,说道:“大哥,我在,我都明白,你放心。”
“母妃。”齐琼回头一看,果真是绍儿。
沈安之牵着他,走到床边,轻声说:“快,给你大伯磕个头。”
绍儿按照他说的,老老实实地跪下来,给沈承之磕了个头。
但沈承之依旧没有松手,似乎还在期待什么。
齐琼抬头看着沈安之。沈安之跪下来,轻声说:“大哥,七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再等一等,等一等就好。”
沈承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从喉咙间挤出一个模糊的声音。
“大哥。”沈谨之大喊了一声。他抱着孩子,跪在床边,“我没有用,让大哥费心了。”
沈承之终于慢慢地睁开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沈安之知道,赶紧扶着他,好不容易才扶着他坐起来。
“真好。我,我此生无憾了。唯一对不起的人,我就要去见她了。”
沈承之还在说着话,但拉着嘉月的手忽然就松开了。
齐琼的脑袋里“嗡”的一声,拉着他的衣角大喊:“大哥,大哥。”
她站在花灯下,抬头看着一排排的花灯。沈承之笑着问她:“你喜欢哪一个?来,选一个。”
九岁的齐琼无奈地摇摇头,说:“可我够不着。”
“没事。来,我抱你起来。”沈承之笑着一把把她抱起来,“来,看看,我们妹妹喜欢哪一个,就拿哪一个。”
这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但是却再也不会有了。
齐琼整个人都在往后倒,沈安之抢先一步在她身后扶住了齐琼。
她看着沈安之,微微张开嘴巴,可什么都说不出来,连眼前有什么东西都看不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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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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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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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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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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