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灵蛇,价值岂止千金,外域进贡而来,几百年才得以出这么一条,她居然给……
吃了!
连他都未曾敢想过的,他殷九卿竟然敢毫不犹豫的给吃了!
瞧着自家主子那气的连站都成问题的模样,凌越和凌阳默默的对视了一眼。
虽然此刻有些同情主子,可是不得不说,这灵蛇也是可怜,原本在西南朝好好的被宫女太监伺候着。
这跟着主子来了燕京朝,被主子驱使着去吓人,结果人没吓着,反而成了别人的口粮。
这当真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
“混蛋!”半晌之后,他这才重重的吐出两个字。
他话音极重,似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一般。
他非得让那小白脸给他的灵蛇陪葬不可。
……
吃了这灵蛇的肉,殷九卿一夜好眠,醒来之后发现皮肤也相较于之前红润了不少,看上去,十分有光泽。
身子也利索了很多,不如先前一般总觉得乏力。
她满意的拍了拍脸颊,所有,这便是运气,参加个宴会也有灵蛇主动凑上来让她吃。
不得不说,那灵蛇比起它那主子,不知道懂事多少倍,还知道她身子虚弱,正巧需要它的肉。
瞧着她脸上那掩藏不掉的兴奋,珊瑚轻咳一声,“公子,皇上宣你入宫一趟。”
闻言,她脸上笑容慢慢的僵硬了下来。
都不用多说什么,一定是苏沉央在背后告她的黑状,不过是一条蛇而已,他居然可以小心眼到如此的地步。
沉沉的叹息一声,她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算了,美貌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她未曾多说什么,骑马冲出了府邸,一路直奔皇城。
殷九卿来到皇宫的时候,苏沉央那个蛇蝎美人果然已经在宫内了。
他慵懒的坐在一侧,一手撑着脑侧,见她进来,那双妖冶的眸底深处闪过一道冷光。
她走了上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不知皇上召见臣所为何事?”
南隐擎眉头轻皱,“放肆!”
听着那掷地有声的俩个字,她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你竟然敢将西南皇的灵蛇给吃了!”此时此刻,南隐擎的内心很复杂。
此事,当真有些难以启齿,朝中重臣,竟然将别过君主的蛇给吃了。
闻言,她诧异的抬起头,“什么,那蛇是君主的?”
“……”瞧着她眼底闪烁的无辜和震惊,苏沉央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昨夜,她可不是这番表现。
将她的震惊看在眼里,南隐擎轻哼了一声,“怎么,你不知情?”
“回皇上,臣确实不知那绿油油的蛇竟然会是君主的,否则,就是给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动那绿蛇一下啊!”
苏沉央抬眸,目光复杂的落在她的身上。
此生,他当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怎么说?”
“皇上!”她言辞恳切的呼唤了一声。
“昨夜,宫宴上臣突然见一条蛇盘在了臣的脚上,看上去很是瘆人,臣当时就被吓得脸色煞白,虚汗直冒,动也不敢动一下。”
苏沉央:“……”
他这说的是他自己么?还动也不敢动一下,那是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的蛇给谋害了,还拿回去炖了吃。
“唉!”在南隐擎不解的目光之下,她沉重的吐出一声叹息。
“当夜,宴请的可是西南朝君主,若臣惊呼了,惊吓了君主可就失礼了,于是,臣只要忍着恐惧,将那蛇给弄死了。”
“也怪臣无知,竟不知道那蛇是君主带进来的,毕竟,宫宴之上不得有宠物入内,这是大不敬的,臣如论如何也没想到,那蛇竟是君主带进来的。”
“……”闻言,苏沉央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
那妖媚的眸子深处噙着一抹冷意,在她身上扫过。
危险,邪肆,张扬!
“御史丞怕蛇?怕到熬汤吃肉了?”苏沉央魅惑的嗓音缓缓流淌,毫不客气的击破了她的巧言。
“咳!”她轻哼一声,“臣本想将那蛇拿出宫外去扔了的,可是又想到吾皇向来提倡节俭,身为臣子的,又怎么能随意浪费,还污染土地,于是,便只好忍着恶心之感给吃了。”
她一脸痛苦的拍了拍胸口,还干呕了几下,将那忆之恶心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
苏沉央:“……”
如若不是见她昨夜吃的满嘴油腻,一脸满足的模样,他都快要信了。
迎着男人暗沉妖异的眸子,她行了一礼,“还望君主原谅臣的无知。”
苏沉央:“……”
他一语不发的盯着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无知?
他无知会知道蛇的可入药,尤其是那灵蛇,更是蛇中精品。
可是,事到如今,即便心有不甘,他也只能慢慢的忍下来,这仇,他日再报。
这小白脸不是说了么,这是宫宴,不可私自携带宠物入内,这是杀头的大罪,而他身为西南朝君主,此举,更是对皇室的不敬。
而她,为了不惊扰他,不吓到南隐擎,明明怕蛇怕的要死,要是将其给弄死了,最后,为了不浪费粮食,不污染土地还忍着恶心感给吃下去了。
“呵!”他凉凉的吐出一个音节,:“这么说,倒是孤的错了?”
他狭长的眸子轻轻眯了一下,危险之气犹如江潮一般奔涌而来。
殷九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里哪里,君主也是一时失了分寸,如若您不说,臣与皇上都不知道您竟然无视我燕京朝的规矩,带蛇入内。”
似是想到什么,她心有余悸般的吐出一口浊气,“也幸好没有咬到娘娘和公主们,臣皮糙肉厚,被伤到也是无妨的。”
“……”苏沉央扫过她唇红齿白的模样,发出一声轻哼。
好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无耻之徒!
南隐擎突然就笑了起来,“原来是一场误会。”
“哼!”苏沉央轻哼一声,冷着一张脸便走了出去。
扫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殷九卿满意的勾了一下红唇,也告退了。
她出去的时候,见苏沉央正站在宫门口,用一种看仇人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她摸了摸鼻子,她一直都知道这个人小肚鸡肠,心思歹毒,可没想到,为了区区一条小蛇,他居然就想要她的命。
她叹息一声,大步来到他跟前,“别有负担,我不会与你一般计较的。”
说着,她便抬起手准备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谁知道,肩膀没有拍到,手便被他狠狠的捏住。
苏沉央还未用力,目光突然一凝。
他皱着眉头,以一种极度复杂的眸光落在了握在手中的那只手上。
这……
居然是一只男人的手,白皙柔软,无骨莹丽……
下一刻,他似是受到惊吓一般的将她的手扔下,“不男不女,妖里妖气!”
吐出八个字,他转身便走。
那一言一行当中所表现出来的,皆是对她的嫌弃。
殷九卿狠狠的磨了磨牙齿,安慰自己不跟一个贱人计较。
她虎着一张脸翻身上马,一路往御史丞府邸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贩夫走卒,好不热闹。
燕京朝的皇城向来如此,即便是雨天也很热闹,更何况此刻艳阳高照。
她骑马在街道上悠哉悠哉的走过,却发现一摊贩在面前放了个竹筒,正往里面装着竹棍,很显然,是刚来摆摊的。
想到自己最近运气不太好,她便打去算一卦。
翻身下马,她大步走了过来,“你这里算命多少钱?”
闻言,小贩眉头不悦的皱了一下,一直以来,找茬的那么多,找的这么清新脱俗的却还是第一次见。
见他迟迟不说话,殷九卿又问了一遍:“你算命多少钱?”
“我是卖筷子的!”那小贩也扯着嗓子回了一句,那神情,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殷九卿:“……”
她抿了抿唇瓣,默默的翻身上马。
第一次见卖筷子卖的如此做作又装逼的,简直辣眼睛,还用竹筒装着,简直呵呵了。
她骑马慢慢的往府邸的方向走去,却在经过乐离斋的时候停了下来。
瞧着这座守卫森严的宅子,她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里面的人,知晓她致命的秘密。
如今,杀他是不可能了。
他好歹也是个出家之人,慈悲为怀,若她成了他的至交好友,定然不会随随便便的将她出卖。
如今,似乎也只能这样哄着他一点了。
经过这几次的接触,她发现,里面的和尚,他的智商可以说是很低的。
人说什么他都信,都不会怀疑的。
毫不吹牛的说,像他那样长得好看,又不食人间烟火,傻里傻气的和尚,她一个可以骗十个。
这么想着,她嫣红的唇瓣轻轻的勾了起来。
将马儿栓在门口,她往翻墙而入。
门口的侍卫默默的对视了一眼,御史丞这是干什么?来乐离斋大可光明正大的,为何偏要翻墙?
殷九卿刚落到院子,便听到一阵木鱼声传来,那声音,似是从遥远的天外而来,撞击在人的心上,能使心安静下来。
寻着那声音,她缓步走了进来。
推开门,她一眼便看到了跪坐在蒲团上的和尚。
他一身单薄的素衣,嘴里念念有词,手在木鱼上轻轻的敲着,竟比宫廷乐师手里的胡琴还要悦耳。
殷九卿随手拿过一侧的衣服走了过来,俯身,给他披上。
木鱼声戛然而止。
他似是受到惊吓一般的站了起来,由于动静过大,身上的衣服滑落在地。
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施主前来,可是有何不解之处?”
瞧着他那犹如老鼠见到猫一般的模样,她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和尚,你本是出家之人,为何不好好的在深山老林,非要入这风起云涌的京都?这里酒池肉林,不怕坏了你的修行?”
入也就算了,偏偏,他手中捏着的,是她的命脉!
她本想讨好他一下,都给他亲自披上衣衫了,他还一身疏离的模样。
一个和尚,还这么难讨好了!
闻言,他双手合十,干净澄澈的嗓音缓缓流转在她的耳畔,他说,“修行在心,源于顿悟,心中无欲,烦恼皆无。”
似乎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她对这个和尚,早就已经不抱希望了。
殷九卿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他,那眼神,蕴含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在她的目光之下,离沧眼神有几分闪躲。
半晌之后,他终究还是打破了这沉寂,“施主若没事儿,便请回吧,小僧还有晚课要做。”
听着这赤裸裸的逐客令,她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
她抬起手,在旁边的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我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离沧:“……”
许是她力度太大,那桌子生生的裂开了一条缝,上面的菩提珠串滚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随即,滚了一屋。
离沧凝望着地上散落开来的菩提,眼底,一抹情绪飞快的闪过,稍纵即逝。
瞧着他这似有委屈的小模样,殷九卿良心仿佛被狠狠的戳了一下。
她轻咳一声,准备将地上的菩提珠给捡起来,谁知道,脚步刚刚挪动,便听到了一个突兀的声音。
离沧垂眸看着地面,他长长的睫毛倾泻而下,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殷九卿一僵,她抬眸,心虚的望了他一眼,而后,沉重的将脚挪开。
只见散落在地的其中一颗菩提珠已经在她的脚底化为了碎渣。
偌大的房内,寂静无声。
气氛,似乎有点尴尬。
殷九卿轻咳一声,“那什么,你别误会,其实我这人很瘦的,只是这鞋子,实在是太重了。”
离沧没有理会她,他只是俯下身子,将地上被她踩碎的菩提珠给捡了起来,然后小心的包好。
至始至终,那张脸上不见任何情绪,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意,淡若清风朗月,不起半点波澜。
因为未曾见过他生气的模样,也未曾见过他开心的模样,殷九卿一时之间竟不知道他是开心还是生气。
抿了抿唇瓣,生平第一次生出了点点的内疚之情。
“那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他清澈的嗓音回荡在她的耳畔,俩个字,依旧淡得很。
殷九卿眨了眨眼睛,还想说什么,已见他朝着令一侧走去。
她良心实在不安,准备再说点什么,以免他一个不高兴将她的秘密给泄露了。Χiυmъ.cοΜ
于是,她上前一步,“和尚我……”
她话音未落,脚下又踩到了东西,这一次,却没碎,只是滑倒了她。
她身子猛地往前倾去。
慌乱之中,她本能的一拽,刚好拽住了他的僧袍。
下午的夕阳已没了最初的炙热,此刻,透过苍天大树斑驳的照耀进来。
殷九卿狼狈的趴在他的脚后跟处,一手,还紧紧的拽着那扯下的衣服。
他背对着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肉眼可见的僵硬。
他的半个肩膀,裸露在了空气中,那肌肤,雪白如玉,如新月生晕,似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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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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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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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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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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