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个人一起吃了一顿饭,文佳给陈金花和刘川志各包了一个大红包,这一年的时间,要不是他们两个在厂子里撑着,文佳就是再有能耐也不鞭长莫及。
陈金花和刘川志的态度是一样的,对于文佳给的红包坚决不要,要不是文佳,她和师兄还不知道在哪里干啥呢,或者穷困潦倒或者籍籍无名的生活着,但是有了这个工厂,让他们干起了不敢想的事情,开创了自己新的人生可能。
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着来年的规划,他们两个也明白,文佳决定的事情,一般是不可能更改的,所以,对于文佳过完年去沪海的事情,陈金花和刘川志也接受了,既然接受了,那他们能做的就是,在文佳还没有走的时候,把来年工厂的各项规划都提前做好了,这样才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热热闹闹的吃了饭之后,这忙活了一年的工厂的事情也算是落下了帷幕,第二天一早,腊月二十七,刘川志收拾了东西回市里了,陈金花本来是要送文佳去车站呢,结果文佳说还有点其他的事情,让陈金花就先走了。
文佳背上包,也不着急,慢慢的行走在清冽的上午,虽然没有太阳,但是街上却异常热闹,这热闹倒是把凛冽的冷衬托的暖和起来,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热气腾腾的各色吃食,人头攒动的街道……
文佳在街上转了两圈,手里拎着好多袋子,朝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文佳的手轻轻的叩上了老旧的木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谁啊?”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在门内问道。
“奶娘,是我,文佳!”文佳听着里面的问话,皱了皱眉,奶奶好像病了……
门开了,果然如文佳猜想的那样,奶奶的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憔悴。
“奶奶,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文佳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扶着奶奶的胳膊问道。
“哎呀,人老了,毛病就多了,昨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觉得不舒服,我起来吃了点药,想着今天能好点,结果吧,反倒更严重了……”奶奶的一头银发看起来让人心疼。
“走,拿个外套我们去医院!”文佳扶着奶奶进屋,心里有些愧疚,自己最近一直顾着忙专营店的事情,都没有时间来看她老人家……
“哎呀,我这头疼都是老毛病了,不去医院花那些冤枉钱,躺那歇歇,吃点药就好了……”奶奶不想去医院。
不过,最后还是被文佳带去了,好在奶奶有相熟的医生,看了看,说是没什么大问题,老年人冬天抵抗力差,头疼脑热的比较多。
从医院回来,奶奶被文佳安排着躺床上休息,自己去厨房做饭了,老人的肠胃功能弱化了,所以文佳做的糊汤面,番茄汁酸酸的开胃,面条煮的糯糯的好消化,等奶奶睡醒了,端到她的跟前。
“之归,这孩子,走了这好几个月了,给你写信了没?”奶奶喝了一口汤,问道。
“嗯,收到过两封,不过最近倒是没有什么音信,可能忙吧……”文佳在床边坐着,手里拿着手绢,准备铺在奶奶的床上,她是害怕饭掉到被子上。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要不是你,他这个大龄的小伙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个家,有你陪着他,我也就放心了……”奶奶没头没脑的说道。
“咱们做军人的妻子,没办法,他们穿上那身军装,就要服从命令,听从国家的安排,你多多理解理解他啊……”奶奶怕文佳生虞之归的气,她是过来人,她知道,做一个军人的妻子有多难。
“放心吧,奶奶,我理解他,支持他!”文佳给奶奶擦了擦嘴角,笑着说道。
“之归能寻着你,是他的福气也是奶奶的福气,不然谁会来给我这个老婆子做这么好吃的面呢?”奶奶的精神比文佳刚来的时候看起来好多了。
“也不知道那傻小子回不回来过年?”奶奶望了望窗外,说道。
忽然,听得门口有人叫门,文佳起身去开了门,原来是邮递员。
“电报!”邮递员熟练的从邮包里掏出来一封电报,递给文佳。
“那个,同志,麻烦问一句,有没有一个文佳的信?”文佳多嘴问了一句,直觉告诉她,这电报是虞之归拍的。
“文佳?”邮递员确认道。
“嗯,是的!”
“等下,我看下啊!”邮递员拉过自己的包,低头查找。
“有一封,哦,等下,还有一封!”邮递员把两封信拿了出来。
“你就是文佳吗?这上面的收信地址可不是这里,是服装厂!”邮递员有些疑惑,不太敢把信给文佳。
“金志佳服装厂已经放假了,厂子里没人了!”文佳解释道。m.χIùmЬ.CǒM
手里拿着两封信,一封是熟悉的虞之归写来的,苍劲有力的字,像他的人一样,顶天立地,另一封,没有署名,文佳有些疑惑。
“小佳,是谁在门口啊?”奶奶的声音传了出来。
“哦,那个邮递员同志,他送来了一封电报!”文佳把自己的那两封信收好,然后拿着电报进门了。
“你帮我打开看看,我这眼睛最近也是花的不行!”奶奶已经吃完了饭,坐在床上说道。
文佳按照奶奶的话,拆开了电报,真的是虞之归发来的,因为文佳最先看到下面的孙字。
“之归今年不回来过年,说是还有任务要执行!”文佳把电报递给奶奶,说道。
“哎,这自从当了兵,几乎都没有在家过过年,你可别怪他啊……”奶奶的情绪有点低落,虞之归是她一手带大的,尤其是自己生病了,心里会更脆弱,另外,她还私心想着虞之归回来了,把文佳他俩的婚事再往前提提呢。
“奶奶,我有个想法!”文佳看着一脸失落的奶奶,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孩子,你说……”奶奶慈爱的看着文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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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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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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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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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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