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绝躺着,郑重其事地作揖:“全听小师妹安排。”
这次绝对真心实意,他愿意当护法,非常乐意。
当悬壶门的护法,是他无上的荣耀。
对,在手里没有一万两银子之前,他生是悬壶门的人,死是悬壶门的鬼。
前面正在赶车的希安,听后背后汗津津的,幸好之前没走,小师妹真的好可怕。
为了表示诚意,吴绝从怀里掏出剩下的银票:“刚入门,这些是见面礼,望小师妹不要嫌弃,还请以后多多照顾。”
希宁接过银票笑眯眯地道:“护法好懂礼数,不过这些都是你以前的卖命钱,我怎么好意思收。就算是诊金一部分吧,如果哪天你不想走了,我再退还给你。”
点了点数后道:“一共是七百三十两,那么一万两减去七百三十四两是……”
墨冥:“9270。”
“嗯,九千二百七十两。”谢谢,否则还要算一会儿。
墨冥……还要算一会儿,还要算一会儿,这要多好的命,才摊上那么蠢的主神?
希宁对着吴绝道:“护法呀,你赚钱的本事好象不行呀,卖命那么多年,才赚了这些银子。”
吴绝……加上之前的五百两,有一千多两。普通人月银才三五两,有多少人一辈子能赚上千两银子的?
“象大师兄,二个月已经赚了三百多两。二师兄刚进门一个月,再不济也赚了十两,以后会越来越好。这一年下来至少也有百两,还不用杀人打架、刀口舔血。你是不是不会赚钱呀?”
靠杀人打架赚钱的吴绝……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那两个小白脸能赚那么多。好吧,他承认,他不会赚钱。
路上停下休息时,希宁将吴绝介绍给其他两人:“大师兄,二师兄,从今天开始。吴绝就是悬壶门的护法。”
“护法?”柳玉郎不解。
“他都那么老了,难不成让你一个掌门叫他师兄?还是叫护法好。等以后又有护法了,就连着姓叫,吴护法。这样碰到年龄大的入门,称呼就不那么尴尬了。”
柳玉郎点头:“那就叫护法吧。”
“都那么老了”的吴护法……他才三十岁,怎么就老了。摸了摸自己长着胡子茬的脸颊,好吧,跟那两个小白脸不能比的,跟才十岁的小师妹更不能比,他确实老了。
下午经过一个村庄时,希宁带着柳玉郎找了当地的里正、就是村长,说有人需要养伤,要暂住。
在山脚下租了一间小农院,这前有院子的二开间、很宽敞的石头泥巴房,租半年也就花了一两银子。
因为有段时间没人住了,里正还叫人把房子重新打扫了一遍,院子里中间地的野草除了点,方便走路。
这房子和普通农户格局一样,大间一旁就是土灶,另一边是个大土炕,上面铺着草席,躺三个人没问题。希宁则一个人住在旁边小间。
住进去后,柳玉郎去劈柴烧火,希安照顾吴绝。希宁出去找今晚吃的东西。
希宁花了五十钱,买了好几袋的粮食还有盐巴。
说是送货上门,见这家还养着鸡,于是买了几只鸡,一起送过来。结果这家还随手抓了二样菜,也放进了箩筐里,一起挑来了。
送到后,希宁给这户人家五个铜子当辛苦费,结果这家人说什么都不要。还解释菜不值钱,在乡下,大家都有地,蔬菜瓜果原本就不值几个钱,白菜二个铜板一大颗,青菜一文钱一篮子,一篮子大约五六斤,因为太便宜所以随便抓。
看这户人家实在,希宁叫他们每天准备些蔬菜瓜果,她过来买。如果有肉,准备个三五斤。听到每天都有钱拿,这户人家高兴地答应下来。
杀了一只准备煮了,剩下的扔在院子里,院子旁边有个快散架的鸡窝,希宁煮鸡时,叫柳玉郎把鸡窝垒一下。
柳玉郎有点不大乐意:“我才劈完柴,累了。让希安去吧。”
希宁在盆里洗着已经处理好的鸡,头都不抬:“希安只管护法的伤,喂饭送水、晚上起夜都他管。大师兄现在辛苦点,晚上能睡个好觉。”
想到之前伺候希宁、特别是希安时,好几晚都没睡好,柳玉郎乖乖滴去垒鸡窝了。
鸡下锅后,又和面、切了一些面条。
土鸡烧出来的汤,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黄色油脂,一股子特有的香味,让人食欲大振。面条加鸡汤,再撒上少许盐巴,简直是人间美味呀。
三人先吃,留了一碗。等吃完,面和汤也凉了点,希安正好喂给吴绝吃。
吴绝吃了一碗还不够,又吃了一些鸡肉。而村里的二条狗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希宁将吃下的骨头放在一个破碗里,放到了门外喂狗。
吃完晚饭,希宁喊上了正在烧洗澡水的柳玉郎,在大屋里,当着躺在炕上的吴绝,开始发钱。
“今天生意不错,又赚了不少。”希宁掏出银票开始分发:“大师兄,你的……二师兄,你的……护法,你的……”
看着放在他身边的一小吊钱,是十个铜板一串的,吴绝一愣,怎么他也有?
将五两银票塞进钱袋的柳玉郎,嘴里也嘀咕着:“怎么他也有?”
“当然有。”希宁很肯定的样子:“要不是他和人家杀得你死我活,我们能赚到钱吗?当然,他这次作为悬壶门的人没出力。看在他刚入门,所以才给了一吊钱鼓励一下,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努力,把悬壶门发扬光大。”
好象没毛病,入门给点见面礼也是应该。反正一吊钱而已,不算什么。
看到两个人各拿到五两银子的银票,吴绝相信希宁之前说得话,原来赚到钱后还能分红呀。每次都能拿到五两银子,那月收入何止十两呀,还说过柳玉郎二个月就赚了三百多两。
看来一万两也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现在他伤得那么重,留在悬壶门有吃有喝还有人照顾,先就这样吧。
吴绝拿起这吊钱,伸手递向希宁:“小师妹,这钱还是当诊金吧。”
“护法,你没发烧吧?”希宁眨巴着眼,一脸茫然:“你都是悬壶门的人,门内弟子看病需要钱吗?”
吴绝一愣,好似确实不要钱:“可之前……”
之前要了他一万两呀,一万两!
希宁很认真和缓慢地解释:“之前你不是悬壶门的人,当然需要诊金。一万两是你不是悬壶门弟子时的诊金。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你是风刀吴绝,现在你是悬壶门护法。现在你是悬壶门的人,自然看病不要钱。”m.χIùmЬ.CǒM
呃~,好象很有道理,挑不出毛病。
好吧,白吃白喝还诊疗免费的份上,他还是留在悬壶门。至少在伤没养好之前,外加没赚足一万两银子之前。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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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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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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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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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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