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尽管心里一再地告诫自己她是钟家的女儿,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贱女人,但他却无法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所以当他眼睛的余光看到她裙子脱落的一刹那,他即时地将她抱了起来,并马上意识到,这一定是安娜做的手脚。
台下的记者都惊呼出来,这样一幕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看来他们未来几天都有的新闻跑了。
此刻台下的安娜气急败坏,为什么夜楚要这么护着那个女人,还说他不爱她?
一股恨意从安娜的心底蹿了上来,她愤恨地瞪着台上紧密贴合的两个人,指甲都快咬断了。
钟伟业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渐渐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女儿是要嫁给一个带给他绝对利益的豪门,而不是像夜楚这样的明星。
一个明星,除了能给自己赚钱,还能给钟家带来什么利益?
最后的环节是董事长讲话,钟伟业上台后,第一句话就是先请模特们下台,他不能再让这样的画面定格在台上。
夜楚一直抱着冷寒,这时,他看到了台下的钟浩然,他突然感到很得意,似乎昨晚相遇时的不快这时都化解了,现在美人抱在他的怀里,而不是他的。
夜楚朝钟浩然玩味地一笑,然后抱着冷寒转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下了台。
钟浩然站在台下,一脸铁青,他无法解释现在的心情,他不该嫉妒、不该生气,可他却偏偏如此,他没有办法把冷寒当成妹妹。
脚步不由自主地移动起来,他握紧了拳头,疾步走向后台。
这个时候,他应该作为哥哥来祝贺冷寒的,可他却完全没有这个心情,刚刚台上夜楚轻佻的目光让他的心揪了起来,他不能让冷寒被这种家伙亵渎。
在夜楚抱着冷寒走下台的同时,钟浩然也正好赶到。
他迅速地脱下了自己的西装,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了夜楚的身边,将冷寒抢了下来,立刻将西装裹在了她的身上。
冷寒猝不及防,在她落地的同时,她的裙子也瞬间滑到了脚下。
“啊!”
她吓得一声尖叫,幸亏钟浩然的身材够高大。
钟浩然的动作引来了夜楚的嘲笑,可是下一秒,当他看到钟浩然搂着冷寒的肩膀,为什么心里那么不舒服?
“跟我走。”
钟浩然拥着冷寒向外走去。
夜楚的脸渐渐阴郁了起来,他一把拉住了冷寒的手腕,心里似有一种火焰在燃烧着,他说不清那是什么。
“钟先生,处理这种突发情况,还是我比较有经验,令妹交给我吧。”
夜楚的手上一用力,钟浩然没有防范,冷寒被拉了过去,一下撞进了夜楚的怀里。
冷寒还没有反应过来,夜楚已经顺势从旁边扯下了一块幕布,将冷寒整个包裹了起来。
冷寒被包裹得像个棕子,一个站立不稳,直接倒了下去。
“啊!”
又是一声尖叫,冷寒以为自己这回肯定要摔成肉饼了。
就在她的身体已经快要凌空放平的时候,夜楚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还是刚才的动作、刚才的姿势,她再次躺在了夜楚的怀里。
当抬眼看去时,眼前仍然是夜楚那双深遂的眸子,在这个晴朗的午后却迸射着寒光。
“夜楚,放我下来,我不需要……”
冷寒不满地叫喊起来,她不需要这个男人帮她,她只希望能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
夜楚发狠地低下了头,将唇凑近了冷寒,冷寒吓得马上闭起了嘴巴。
夜楚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转身大步走向了后台的更衣室。
钟浩然看着两人的背影,一句令妹,让他头痛欲裂。
夜楚似乎抓住了他的痛脚,只要提到他与冷寒的关系,他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再没有弹跳能力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冷寒被别人抱走。
夜楚抱着冷寒走到了更衣室的门口才把她放下来,他一点一点地将幕布解开,表情淡漠,甚至有点沮丧。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他似乎很在意这个女人,他害怕别人看到她的身体,他讨厌别的男人接近她,就算是钟浩然这个哥哥也不行。
他早给她下了定义,这些龌龊的字眼才属于她,难道就因为她给了他不同的感觉,他就想独占她吗?
一种难以理解的情感在他的心中滋生着。
冷寒怔怔地看着夜楚,他还是那么霸道、不可一世,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仿佛她是他的专属品一样。
夜楚将幕布拿了下来,西装下,冷寒修长的双腿显露了出来,笔直白皙,细嫩的肌肤似乎吹弹可破。
面对夜楚的目光,冷寒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她的小脸腾地一下红了,她下意识地推开夜楚,转身推开更衣室的门,逃了进去。
发布会在钟伟业讲话后落下了帷幕,之后便是商业晚宴。
这个晚宴很重要,世界各地的经销商都会在这时签下意向书,妙婷接下来将会为大批量生产做准备。
冷寒在更衣室里,换上了钟伟业为她量身订做的礼服,她必须出席晚宴,夜楚也毫无疑义地出席,因为这个晚宴与发布会是密不可分的。
包括安娜,这个出了意外的妙婷女装代言人,她表现得更为积极,这是她的好时机,以她的姿色和作风,想要吊上几个富豪根本不在话下。
晚宴在名城酒店的19楼宴会厅举行,开始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冷寒挽着钟伟业的手臂出现在晚宴现场。
今天的秀,钟伟业对冷寒很满意,除了最后的那点小意外,冷寒的表现简直堪称完美,毕竟她是个外行。
钟伟业心中的算盘打得更响了,白捡了一个这样出众的女儿,他相当于白捡了一座金山。
冷寒以一袭烟粉色的斜肩晚礼服出现,长长的卷发披散在肩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钟伟业带着冷寒在很多富商之间疲于奔波,像是在炫耀他手中珍贵的货物一般。
钟浩然必须顾及钟家的生意,今年的生意出奇地好,多了很多经销商,让他应接不暇,他根本无暇分身去看冷寒。
安娜也早有准备,她又是一身火红的装扮,紧身的深V礼服,整个背部一览无余,恐怕再少一点布料。
她把脸上的白色纱布拿掉了,找人在她的脸上受伤的部位画上了一只彩色的蝴蝶,这只蝴蝶不仅遮住了她的小伤,还令她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了,安娜对今晚的自己很满意。
夜楚身着一身黑色的紧身小西装,深遂的眼睛在察看着晚宴上的每一个人。
他压低了声音,对身后的肖何说:
“都安排好了吗?”
肖何悄声地答道:
“好了,楚哥,至少有20家经销商会将订单量提高50。”
听了肖何的回答,夜楚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起来,安娜一身火红的衣服马上跳入了他的眼睛,她正搭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肩膀,抛着媚眼,妩媚地笑着。
似乎知道夜楚在看她,眼睛斜睨着夜楚,像是在说:我也是很抢手的。
实际上,夜楚对安娜的这种表现早已经毫无感觉,他甚至怀疑这就是自己曾经相处九年的女友,也许是聚少离多的原故,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发现她的这副尊容。
他也很庆幸没有公开他与安娜的事,不然,媒体的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夜楚的视线没有在安娜身上停留,而是直接从她的身上跳了过去,在人群中继续搜索起来。
他的目光漫无目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当眼中出现那个烟粉色的身影时,他的目光定格了。
从这个角度看去,她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她脸上的笑容很牵强,似乎对这种应酬很反感,她不停地看着门口,或是看着那尊欧式的落地大钟,对眼前发生的事很不专心。
为什么冷寒会这样,她不是应该高兴吗?至少应该像安娜那样兴奋,而不是像现在这种状态,落落寡欢,心不在焉,像是盼望着宴会赶快结束,很渴望离开。
夜楚的目光阴郁起来,从昨天到今楚,只是这短短两天的时间,冷寒的表现又让他有些看不懂了,她表现得谦虚、谨慎、坚持、努力、用心,似乎这些都不是她应该具备的优点,可是他却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这些,钟伟业会有这样的女儿吗?
正在这时,一个服务生打扮的男人向钟伟业和冷寒走了过去。
远远的,夜楚觉得这个男人很眼熟,只是那身衣服跟他很不搭调,男人的一只手藏在了衣襟里,面无表情,目光中满是凶恶。
当男人越走越近,夜楚终于认出了他,是钟克然!
夜楚看着他藏在衣襟里的手,似乎蠢蠢欲动,不好,夜楚马上意识到了危险。
“肖何,去把电闸拉掉,快!”
说完,他已经在人群中迅速地穿越起来,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钟克然,眼看着他离钟伟业和冷寒越来越近了,他三步并作两步,抢在他之前来到了冷寒的身边,将手伸向了她。
就在这时,会场内所有的灯都突然熄灭了,人们的目光还没有从光亮中恢复过来,眼前顿时一片黑暗,惊叫声四起,人心开始惶惶不安。
几乎是下意识地,夜楚的手抓住了冷寒的胳膊,凭着直觉,向来路的方向跑去。
冷寒只觉得眼前一黑,不知道什么人抓住了她,惊慌之中,她完全失去了方向,只能跟着那只手跑动。
夜楚拨开人群,向宴会厅的出口跑去,冷寒在黑暗之中被拉着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终于跑到了宴会厅的出口,明亮的灯光让她很不适应,她闭了一下眼睛,脚步却仍然没有停下,只有随着空气流动飘进鼻腔的淡淡的海洋气息。
这个味道让她的心立刻紧缩起来,当她睁开眼睛时,眼前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正跑在她的前面,她马上认出了这个人的背影。
“夜楚,你干什么?”
冷寒大声地叫着,并同时向回抽着手腕,
“放开我!”
夜楚回头看了一眼冷寒,根本不予理会,只顾拉着她向楼梯间跑去。
“夜楚,我叫你放开我!为什么拉着我?”
冷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没有看见钟克然,或者可以说除了夜楚,整个宴会厅里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发现钟克然的存在。
他打扮成服务生的模样,低眉顺目地穿梭于宴会厅里,似乎很难有人把一个服务生跟曾经钟家的二少爷联系在一起,何况钟克然这个人在S市的上流社会已经被除名了,人们已经遗忘了他。
夜楚推开了楼梯间的门,将冷寒拉了进去,他要带她赶快离开这里,钟克然那双凶狠的眼睛还在他的脑海里浮现,这里很不安全。
冷寒死死地抓住了楼梯扶手,不肯再跑了。
“你疯了吗?到底要带我去哪?我不去!”
她冲夜楚大叫着,整个楼梯间里都是空荡的回音。
“真麻烦!”
夜楚咒骂着,突然一个转身,将冷寒扛在了肩上,然后向楼下跑去。
男人的力量再一次战胜了她,冷寒不停地叫喊着,拼命踢着小脚,两只小拳头捶打着夜楚的脊背,却都无济于事,她被夜楚扛走了,就像古代的抢亲运动。
冷寒不知道她被带到了哪,只知道一阵阵的天眩地转之后,夜楚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然后将她扛了进去,紧接着门在她的身后关上了。琇書蛧
夜楚又走了几步,将她扔在了一张大床上,扑通一声,她在床上弹跳了起来,然后又落下,她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夜楚,这是哪?你想绑架我吗?”
夜楚这时已经走到了吧台边,他倒了一杯红酒喝着,缓和着自己刚才紧张的情绪。
冷寒的眼睛红了,他为什么强行把她带到这里?还想再次羞辱她吗?她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冲出了卧室,直奔夜楚,打掉了夜楚手中的红酒,她的巴掌狠狠地落了下来。
随着酒杯落地击碎的声音,夜楚适时地抓住了她飞来的小手,一个反转,将她的手背在了身后。
她愤怒地瞪视着他,厉声地责问:
“夜楚,放开我,我要告你绑架!”
她的身体撞进了他的怀里,却像撞到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心猛不防地一震。
还是这双清澈的眼睛,又是这种倔强的眼神,她让他迷惑不解,到底他该怎样看待她??
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他真的被她迷惑了,当看到钟克然不怀好意地接近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她受伤,当时他几乎没有时间考虑她的身份,只抱着这一个念头,将她带出了宴会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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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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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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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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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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