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报纸上的事情是瞎说的吧?”
冷寒愣愣地站着,大脑一片空白,望着父亲那苍老的脸,居然想不出一点对策,只能流着泪低下了头。
“唉!”
冷峰没有责骂她,只是背过脸去,重重地叹息着,脸上已经老泪纵横。
他这才明白了刚才钟克然为什么那么激动,看来一切事情皆由这个“情”字。
冷寒不敢看父亲,捡起照片,她冲出了家门。
名城酒店,1717号房间的门口。
“开门,夜楚,你这个混蛋,快开门!”
不到点,夜楚还在睡梦中,巨大的敲门声扰了他的清梦,他烦躁地大喊
“谁?”
“夜楚,你这个混蛋,开门!”
门外传来一个女人歇斯底里地叫声,这声音听起来像冷寒的,他马上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可是又一想,冷寒一向寡淡清冷,应该不会这样无厘头的喊叫,不过那熟悉的声音还是催动了他的双腿。
夜楚随手套上了白色的浴袍,走向门口。
打开门,冷寒惨白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额头上的新伤触目惊心,他的心抖了一下,惊讶道
“你怎么了?”
冷寒二话不说,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夜楚推了进去,门在她的身后关上了。
“夜楚,你这个王蛋,我今天要杀了你!”
冷寒一改往日淡漠的作风,变得疯狂起来,她推搡着夜楚,拼命地在他的身上捶打着,除了这样,她不知道还能如何对付他,像是一种发泄,她口中一直不停地叫骂着,
“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
打着,骂着,冷寒哭了,拳头也没了力气。
夜楚趁机抓住了冷寒的双手,大声地喝斥着
“住手,住手!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夜楚没有责怪冷寒对他动手,她的拳头只像是在给他挠痒痒,他反而更关心她为什么这样。
夜楚这才注意到,冷寒的手里一直紧紧地抓着一张照片,他扔下她的手,抢过了照片。
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他没有想到,照片竟然会到冷寒的手里。
一定是钟克然,怒意油然而生,再抬眼看冷寒额头上的伤口,他的心也像被刀割了一下,隐隐作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拍这样的照片?为什么要把它寄去钟家?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冷寒哭喊着一连串的为什么,她真的不明白,从一开始受伤害的人就是她,为什么最后一切都成了她的错!
夜楚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头上的青筋暴出,他努力调整着呼吸,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此时的冷寒,他不仅怒不可遏,还有强烈地心疼。
抬起手想摸摸她的额头,手却停在了半空中,慢慢地握成了拳头,如果不是他把照片寄去钟家,也许今天冷寒不会遭受这样的折磨,他冷冷地问道
“钟克然把你弄成这样的?”
“全都是拜你所赐!回答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扰乱我的生活?”
冷寒渐渐平静了下来,她似乎捕捉到了夜楚眼底的疼痛,难道是她看错了,他也会有这样柔软的时候?
“是你先来扰乱我的,是你逼我这样做的!”
夜楚怒吼着,如果她乖乖地答应他不要嫁给钟克然,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本以为以钟家的身份地位,知道冷寒有如此不堪的过去,便不会让她进门罢了,怎么也不会跟一个还与钟家没有关系的小女人为难,他没有想到钟家居然会对她动手,而因为这张照片动怒的人,除了钟克然,不会有别人。
他不想伤害她的!
“我逼你的?夜楚,你强词夺理!你偷偷地拍下我的,为了不让我嫁给钟克然,竟然把照片寄去钟家,从一开始你就在伤害我,你让我变成了整个市最不知羞耻的女人!我恨你,恨你!”
冷寒用尽浑身力气,打了夜楚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夜楚纹丝未动,这一巴掌虽然打在他的脸上,他的心却疼痛难当。
他冷笑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轻蔑
冷寒看着夜楚,委屈的眼泪倾泄而下,她抽泣着大喊,没有经过大脑的脱口而出
“因为,我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男人!”
过分的激动,让冷寒突然觉得头晕耳鸣,空气也变得稀薄,越来越让她感到窒息。
夜楚的脸在她的眼前摇晃起来,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她瘫倒了下去,失去了知觉。
“喂,你怎么了?快醒醒!”
夜楚及时将冷寒捞在了怀中,不停地拍着她苍白的脸蛋,
“怎么这么烫?”
夜楚的手又在她的脸上、脖颈上试着温度,冷寒发烧了。
夜楚没时间多想,他看了看冷寒头上的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会感染。
他抱起冷寒,冲出了房间。
迎面正撞上来找他的吉姆,吉姆的手中拿着一份报纸,看到冷寒可怕的样子,他吓得捂住了嘴巴,哆嗦着问
“她她她她怎么了?死了吗?”
“备车!”
夜楚没时间跟吉姆多做解释,他不容分说地命令着吉姆,抱着冷寒往电梯跑去。
“哎,好好好。”
吉姆吓得赶紧掏出电话打了起来,紧跟在了夜楚的后面。
医院的急诊室里,夜楚对外科医生恳切地说道
“医生,请好好处理她头上的伤口,一定不要留下疤痕。”
从来没有过这种心疼与急切,不管这个女人曾经留给他怎样的印象,他都不希望她那张完美的脸上出现这样一道不堪入目的疤痕。
看着她头上的伤口,他的心也似乎同样被割裂了,留下了同样的伤痕。
夜楚穿着浴袍在急诊室里来回地踱着,吉姆手中还紧紧抓着报纸,比夜楚还紧张。
急诊室门外,已经聚集了大批的人,有夜楚的粉丝,有记者,有看热闹的人们,都被医院的保安拦在了外面。
“快看快看,是夜楚啊!”
“是啊,他好帅,不管穿什么都那么帅!”
“他为什么来这?出什么事了?”
几个女孩子花痴地望着夜楚,不停地用手机拍着照。
狗仔们也闻讯起来,谁也不想错过这个绝佳的新闻,举起相机不停地拍摄着。
吉姆看了看夜楚身上的浴袍,这样的形象如何见报,他急忙挡在了夜楚的身前,心里嘀咕着,夜楚这样的打扮送一个女人进医院,还不知道人家会怎么写呢,他的演唱会马上就要举行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传出什么负面新闻。
医院的急诊室,一时成了市的焦点。
夜楚的大脑不停地运转着,钟克然居然拿着照片去找冷寒,并且对她动了手,这笔账他会记下。
这是不是也说明他不会娶冷寒了,不管怎样,他满意这个结果。
刚刚冷寒晕倒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绝望无助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我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男人”!
夜楚冷笑,怎么可能?
想到这,他心中一惊,停下脚步,目光在冷寒的脸上定格?
不是没有可能,她也是圣一的学生,如果说她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男人
夜楚的心脏怦怦跳了起来,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曾经把冷寒想像得那样不堪,可如今把她与那夜的女人联系起来,竟让他心头掠过了一丝惊喜!
吉姆在夜楚身前挡得累了,这才发现了急诊室的门边有两片白色的窗帘,他有些气,赶紧走过去将窗帘拉上,将那些闪光灯也挡在了玻璃门外。
然后,他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偷偷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冷寒,那头上的伤口让他不忍观看,手中的报纸因为紧张不停地抖着,纸面沙沙作响。
他又打量起夜楚白色的浴袍,眼神有些暧昧不明,跑到夜楚的身边小声嘀咕着
夜楚看着沙沙作响的报纸,一把夺了过来,敲了一下吉姆的脑袋,不耐烦地问着
“想什么呢?我还没问你,怎么这么早来找我?”
吉姆恍然大悟
“哦,对了,刚才都快被冷寒吓昏了,你看这报纸,冷寒又上娱乐版头条了,这女人这下可出名了。”
“你说什么?”
夜楚半信半疑地翻着报纸,没有他,她怎么还会上娱乐版头条。
“惊讶吧?还有让你更惊讶的!冷寒她怀孕了!”
吉姆说着,夜楚正翻到了那一页,醒目的大标题映入眼帘,她居然怀孕了?
想都没想,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怀孕了?孩子是谁的?”
夜楚的心开始七上下,她说她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男人,如果是真的,那么孩子就应该是他的。
可是,她说的话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才两次就怀孕了,那他的命中率也太高了吧?!
他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一股小小的激动,一点小小的恐惧,吉姆曾说那晚的女人会是一颗定时n,现在冷寒莫名其妙的怀孕了,她会不会就是那颗定时n?事情的真相只有等冷寒醒来才会解开。
吉姆开始说起风凉话
“还会是谁的,当然是钟克然的!真看不出来,这女人年纪轻轻的,还真有手段,不仅把你弄得神魂颠倒,还怀上了钟家的骨肉,看来她是费尽心机要嫁入钟家了。”
吉姆双手环胸,饶有兴味地看着昏迷中的冷寒,
“虽然这事和你也扯上点关系,但对你来说不是坏事,我倒希望你能天天登上娱乐版的头条,管他什么原因呢,曝光率和人气才是第一位。”
孩子是钟克然的?夜楚压低了声音,却遮掩不住嫉妒
“你怎么知道孩子一定是他的?”
吉姆嘟起了嘴
“这还用问吗?如果不是钟克然的孩子,那他干吗还向冷寒求婚?就算求婚的时候不知道她有了孩子,可报纸上的照片登得清清楚楚,冷寒取了结果,第一个就去找他,冷寒在孕吐,他在一边殷勤地帮她拍着背,如果不是他的孩子,他犯得着吗?”
吉姆说得没错,哪个男人愿意帮别人养孩子?
如果明知孩子不是他的,那他还会愿意娶冷寒吗?
可听吉姆这样一说,夜楚的心还是沉了下来,就像有千斤大石压在他的心头,推不走也打不碎,心中只有一句话,她怎么可以怀了别人的孩子?
换言之,为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一种莫名的嫉妒与愤怒轰然袭击着他,他将报纸狠狠地揉成了团,使劲摔在了地上,突然的怒吼吓得吉姆一哆嗦
“闭嘴!”xiumb.com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冷寒的脸,她到底有多少张面孔,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是他自作多情了,真是太可笑了,他竟然相信了她的话?
他堂堂的夜楚,居然会被一个女人弄到黑白不分,无法辩别是非。
为什么不相信自己最初的感觉,只把她当成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就好了,为什么一次又一次被她伪装的纯良的面孔所迷惑,为什么总是想相信她?是自己的犹豫不决造成了今天的结果,他感觉自己已经成了笑话!
即便如此,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哼,”
夜楚一声自嘲的冷笑,
“我们走。”
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急诊室。
吉姆一愣神,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后面
“楚,怎么突然走了?你不管她了?”
吉姆在夜楚的身边不住地唠叨着,
“我说,我从刚才就一直都想问了,她头上的伤哪来的?不会是你弄的吧?我得好好跟记者谈谈,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写呢”
一出急诊室,人们已经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医院的保安已经不够用了。
记者的闪光灯频繁的闪烁着,问题也接蹱而至
“楚,听说是你把冷寒送到医院来的?”
“她到底哪里受伤了?是怎么受伤的?”
“你为什么还穿着浴袍?昨晚两人一直在一起吗?”
“你和冷寒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说她怀孕了,孩子是你的还是钟克然的?”
“她会嫁给钟克然吗?”
各种各样的问题,问得夜楚头都大了,本来就非常烦躁的他,大骂了一声
“!”
吉姆护着夜楚,无奈之下只好又退回来。
“报警!”
夜楚大声地说道。
吉姆不想把事情闹大,却知道夜楚的脾气,于是陪着笑脸道
“楚,如果警察来了,那咱们要怎么解释啊?冷寒伤得那么重,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是你把她送进医院的,警察会以为是你咱们解释不清啊!”
下面的话吉姆不敢说下去,只是偷偷地观察着夜楚的脸色。
“报警!”
夜楚只是冷冷地重复了这两个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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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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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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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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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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