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越来越痛。
原来,她凉薄的感情,如此经不起风雨疼痛。
她想爱又怕爱,爱了又害怕失去。
成长在一个残缺的家庭里,她的性格多多少少有一些凉薄。
因为她觉得,男人不是女人留住的,而是他自愿留下来,愿意供她来爱,供她使唤,供她当苦力,亦供她快乐。
她从来不愿意使用手段去讨好一个男人,因为她不喜欢这样。
当然,谁要爱上她,都会很辛苦。
所以,她可以在爱一个人的情况下离开那个人,她也会接受那个人在爱他的时候,离开她。
爱情像职场一样,是个双向选择的问题。
无论是谁要选择离去,都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所以,萧以沫即使知道自己有些话伤了人伤了心,在赔了礼道了歉之后,如果还是无可挽回,那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她从来不会去乞求一个男人的爱,可能因为父亲对母亲的始乱终弃,让她觉得男人的不可靠。
所以,要找一个真正包容自己的男人,其实真的很不容易。
而她爱着的,是曾经闻名天下的花花大少。
这算不算是对人生的一种讽刺,极度的讽刺呢!
凌晨四点钟,站在阳台上抽烟,这个男人,就是冷崇绝。
他高大的身影在水晶灯照耀的夜色里,依然是显得非常的落寞。
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思,从开始的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到现在的可有可无的和他在一起。
她是爱他,却可以到爱随时能够离去。
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抽身离去。
只要他放手,她亦头也不回的走掉。
所以,这一场爱情从一个游戏开始,从一个赌注开始,却要陪上一生来继续玩。
他强大,他骄傲。
她弱小,但亦骄傲。
游戏由他主控开始,到了现在身心的沦陷,两个人到了爱情的阶段,这个爱情的决定权,依然是在他的手上。
那么,他决定。
从此以后,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他说不放手,她就不能放手。
他相信,终有一天,她不会再说要离去。
会有那么一天,她会走近他身边。
告诉他,她哪里也不去。
而开车从城回家的袁泵,直奔齐婉婉的住处,因为今天萧以沫在城参加画展,家里只有这一个女人。
齐婉婉泡了一壶茶,静坐于茶旁,手上捧着一本书,显得安静又从容。
袁泵就喜欢她现在的这个样子,虽然说她是一个二十多岁女儿的母亲,但脸上却丝毫没有岁月烙下的印痕。
“袁爷还不走吗?”
“梦梦,你以前可从来不赶我走的。”
“袁爷都说是以前了。”
“我知道你担心那丫头,不过,丫头恐怕已经答应了冷崇绝的求婚了。”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这样也好。”齐婉婉点了点头。
“那……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袁泵边说身子边靠了过去。
齐婉婉嫣然一笑:“我赶得走你吗?”
恐怕不行喽!
袁泵欢喜的跑过去抱她入怀。
两人像普通夫妻一样的生活了三天之后,朱晓晓提前回城,刚好看到了袁泵在她家的沙发上坐着喝茶。
“你怎么在我家?”萧以沫以为他是来找母亲麻烦的,赶忙操起了一边的酒瓶。
冷崇绝一看这阵势,将
萧以沫护入怀中,“别急!”
“妈妈……妈妈……”萧以沫挣脱开了冷崇绝的怀抱,赶紧去找母亲的身影。
齐婉婉一听萧以沫在叫她,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画展本来有五天,她没有想到萧以沫会提前回来。
“以沫,我在这里……”她理了理颊边的头发,走了出来。
“袁泵有没有人对你怎么样?他有没有欺负你?”萧以沫扑进了齐婉婉的怀里,然后东摸摸西摸摸的。
齐婉婉一时愣住了:“没有啊!你怎么这样问?”
“因为他在城用迷药绑架了绝,还要杀绝,可后为被我们逃脱。我没有想到妈妈一个人在家,也会遭到他的报复。对不起,妈妈,以后我到哪里您就跟我到哪里好不好?”萧以沫慌乱的道。
齐婉婉一听,马上将萧以沫护在了身后,质问袁泵道:“你明知道以沫喜欢阿绝,你还绑架他?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马上给我滚出去!”
袁泵一听,着急了。“梦梦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我不想听你什么解释?你马上给我滚,我永远都不要见到你!”齐婉婉用手指着门口。
“冷崇绝,你还不说话!你想我死无葬身之地啊?”袁泵见齐婉婉如此刚烈,马上向冷崇绝吼道。
冷崇绝轻轻的拉着萧以沫入怀,他知道择日不如撞日,反正这事情也是纸包不住我,迟早都会知道的。不如现在就说清楚,无论结果怎么样,他依然会抓着她的手不放。
“伯母先息怒!其实袁哥和我只是以前有一点小误会,这一次,我是为了挽回以沫的心,希望她能嫁给我,所以导演了一出我被袁哥绑架的戏。”
袁泵也马上道:“是啊,梦梦,你要相信我,我要照顾一辈子的,又怎么可能伤害你的女婿,是不是?”
齐婉婉看了看袁泵,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冷崇绝。“你们俩合作起来,就是为了和解以沫和阿绝?”
“正是。”两个男人同时答道。
“以沫……”齐婉婉叫了一声,却看到萧以沫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以沫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袁爷有没有伤害到你哪里?”
“以沫,对不起,我知道不该唱这一出计来骗你,可是我真是被逼无奈了,我只想你嫁给我,让我照顾你。”冷崇绝马上低头道歉。
“你还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萧以沫冷哼了一声。
她一直担心着他的安危,他原来是一场有预谋的好戏,就等着她乖乖的钻进圈套,而她也没有怀疑,就这样傻傻的和他如此亲密。
她早该想到,凭冷崇绝的身手和心计,又岂会中了袁泵的圈套,被他绑架呢?
只是,自己当时被情势急昏了头,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又会来算计于她!
“以沫,那是因为我在乎你啊,如果我不在乎你,我需要挨那些鞭子吗?我知道这种手段不够不明磊落,可是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冷崇绝低声哄着她。
萧以沫瞪着他,“这样对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
“怎么会呢?我只是想对你好啊。”冷崇绝轻声道。
“我跟你的帐迟一点再算!”萧以沫推开他的手,她也是聪明人,只是心机没有冷崇绝的深而已,她看到她家的阳台上,也晒着袁泵这个男人的衣服,必是还有喜事发生。
冷崇绝开心的低头在她面颊上一亲:“滴蜡皮鞭高跟鞋牵着狗链,任老婆选择一样跟我算!你享受我的宠爱,我享受你的虐待。”
这个男人!
油嘴滑舌的功夫还真是天下无敌,如此羞人的话也敢在这时候说。
真是得寸进尺,她母亲还在一旁看着好不好?
自从那一晚上她惹他生气之后,他虽然
变得规矩了很多。
可是,这男人又哪里改得了多少!
虽然,最后两人合好。
虽然是她惹他生了气,他依然是没有离开她。
这让萧以沫的心里好受了很多,让她感受得到,他是真的想对她好。
即使她会任性,她有缺点,甚至她的凉薄,他也会去包容她。
看着男人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萧以沫狠狠的伸手掐了掐他的腰。用眼神示意他,呆到一边去,今晚才跟你算总帐!
冷崇绝的心情好的不得了,站在胜利者的位置自动的退在了老婆的身后。
萧以沫转向了袁泵:“袁爷?你现在可以说,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了吧?”
“以沫,你们俩……”齐婉婉看着这小两个,眉来眼去好不欢喜,难道真的是和好了!
“伯母,噢……不对,我应该改口叫妈妈了,妈妈,以沫答应嫁给我了!”冷崇绝先下手为强,率先向齐婉婉报告这件事情。
袁泵也非常适宜的道:“梦梦,你答应了我的,这丫头结婚,你就要嫁给我的。”
齐婉婉看着他们,忽然转身走进了屋,将自己反锁了起来。
“这……怎么回事?梦梦,开门啊梦梦……”袁泵去拍门。
萧以沫也担心了起来,“妈妈,您怎么啦?”
冷崇绝赶紧安抚她的情绪,“以沫,别急,妈妈只是要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妈妈和他之间……”萧以沫这时才想起来,自从妈妈回来之后,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以前的人以前的事,她每次问的时候,她也是一语带过。
“袁哥,来坐一会儿吧!你给以沫讲一讲关于妈妈的事情吧!”冷崇绝的嘴一向就擅长甜言蜜语,此时叫妈妈前妈妈后,叫得顺溜顺溜的。
袁泵叹了一声,坐到了沙发上来。
冷崇绝也扶着萧以沫坐下来,然后听袁泵讲过去的一些事情。
“我和梦梦认识已经十年了,那一年那一天,是一个初春的晚上,寒意依然很浓。她一个人在广场上喷水池边坐着,我刚好和兄弟们喝了酒回家经过。我看到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就算你们俩笑话我一把年纪还一见钟情也好。”
“然后,我照顾她,她只字不提从前的事情,我希望她做我的女人。于是后来我说要开一间酒楼俱乐部的给她打发时间,她就只提出了一个要求,说名字由她来取。”
袁泵说到这里,又望了望紧关着的房门。
“所以妈妈取名这间酒店玩乐的俱乐部名字叫做梦醒俱乐部,其实别人听来很有诗情画意,梦醒梦醒,梦醒之后就是一场空,看得出来,妈妈那时候的心情肯定很消极很悲观。”萧以沫的眼圈开始犯红。
冷崇绝亲吻着她的面颊,“其实妈妈到这个名字,还有另外的一层意思。知不知道是什么?”
“是什么?”袁泵和萧以沫同时问道。
冷崇绝握着她的小手,凝视着她:“梦醒梦心,这是谐音。”
齐婉婉改名叫梦梦,而她为俱乐部取名就梦醒,梦醒又是梦心的的谐音,即是说,她和萧以沫是不可分割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爱萧以沫。
萧以沫一想到这里,眼泪“哗啦啦”的全部流了出来,“为什么我们心晴上一次去梦醒俱乐部的时候,没有看到她?”
“妈妈那时候是老板,哪有那么容易见得到?”冷崇绝安抚着她的情绪,“别哭了,等一会儿眼睛哭红了,妈妈说是我欺负你了。”
原来,有些缘份,虽然是近在咫尺,却真的见不到。
那么,萧心晴说在梦醒俱乐部见到了母亲,她这事确实是没有说谎了。
这时,房门打开来,齐婉婉从里面走了出
来。
她的脸上也流着泪,萧以沫站起身跑过去,将她抱在了怀中。
“妈妈,我想你……我没有哪一天不想你……”
“以沫,妈妈知道,妈妈也想你,丫头……对不起,妈妈当年做错了一件事情,所以才会导致你去到萧家……对不起,以沫……”
冷崇绝和袁泵两人互望一眼,看着抱头痛苦的两母女,两个男人也动情不已。
“梦梦,你先坐下来,丫头肚子里的孩子,不宜激动。”袁泵过去拉齐婉婉坐下来。
冷崇绝也扶着萧以沫坐在齐婉婉的身边。
齐婉婉抹去眼泪笑了笑:“让袁爷见笑了!”
“梦梦,你到现在还跟我这么客气吗?”袁泵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真的多谢袁爷这十年的照顾,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齐婉婉可能再也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了。”齐婉婉坦言。
“梦梦……”
齐婉婉笑了笑,“今天本来是个好日子,以沫和阿绝的误会也解除了,而且你们俩准备结婚。我还是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们,其实你们在找我的时候,应该听说了一份契约!”
“妈妈,我不管以前有什么契约书,我现在只想和你一起生活,让绝和我一起孝敬你。”萧以沫赶忙说道。
“以沫,你看到了不怪妈妈吗?”齐婉婉苦笑了笑。
“妈妈,以沫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她只是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找寻你的下落。”冷崇绝也说道
“好孩子!”齐婉婉握着萧以沫的手,“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更要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这是一个俗套又老套的故事。二十三年前的齐家,不算是商业名家,但也是商业大家,萧凌霄是不值一名的年轻人,只因为这家的独生女儿爱上了他,所以他从此以后走上了商途之路。当时公司中有叔叔伯伯们告诫,说这个男人不老实,他有很大的绝心,是个不可靠之人。”
“可是,那个女孩儿爱他,就爱他的全部,包括他的穷,包括他有时候的冷淡。只是没有想到一场金融危机过后,齐氏公司宣布破产,而萧凌霄却早已经注册了他的萧氏公司,正经营得风生水起。而资金的来源,正是早已经从齐氏里挖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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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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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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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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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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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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