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他们就这样相拥着。
她最后困得睡在了他的怀里,冷崇绝坐在沙发上,抱了她一整夜。
御凰国。
当冷崇绝带着萧以沫、风间和梨冰一起,坐着专机来到这个国家时。萧以沫在飞机上时而睡着,时而醒来,并不知道坐了多久才到这个国家。
她一到达之后,看到这里的建筑结构、交通设施跟国内都差不多,而人的肤色也相近,她真怀疑不是在出国,而只是去到了别的城市。
机杨。
“欢迎殿下回家!”
“欢迎殿下回家!”
一长排黑衣大汉站在外围,一长排青春亮丽的美少女们站在内围。
音乐声响起,鼓乐声奏起,欢呼声嘹亮。
少女们手上拿着鲜花,穿着一身红色的非常喜庆的衣服,脸上带着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望着飞机上下来的冷崇绝致意。
而黑衣大汉们则正襟笔直的站立,欢迎着国家的高级领导人。
冷崇绝没有说话,而站在他身旁的萧以沫却一下子就懵了,她来到的是一个什么国家?
冷崇绝的身份现在终被揭晓,他居然一个国家的王子殿下!他又是为什么会来到她的国家,并建下了自己的财富王国?
他从来不肯说出他的家庭,别人也查不到他的这些过往。
原来,他是这样一个令人羡慕的遥不可及的身份!Χiυmъ.cοΜ
“以沫,来!”
冷崇绝伸出手,牵着萧以沫的手走下飞机。
而风间和梨冰跟在他们的身后。
走出红色地毯铺成的路,迎面迎来皇室的管家安伯。
“殿下,欢迎您回来,陛下已经在宫中等候。”
可冷崇绝并不领情,他冷冷的说:“我回来不是为了见他,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安伯似乎早料到他会这样说,“那殿下先去办自己的事情吧,我去跟陛下复命,说殿下已经安全到达。”
他说完后,又看了一眼冷崇绝一直牵着手的萧以沫,确定这个女人不是十年前的童书之后,脸上带着笑容转身离开。
萧以沫看着这个慈祥的白发老人,她见冷崇绝的语气不怎么好听,连父亲也不想见,估计以前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
但是,她依然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任自己的小手被他紧紧的暖暖的握在手中。
她想,如果不是为她的事情,他恐怕这一世都不会再回来了吧!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令他如此绝决的离开。
当冷崇绝带着她来到一座墓园时,萧以沫方明白那日她问他的母亲时,他生气的样子。
因为,他的母亲,正静静的躺在这里。
冷崇绝带着一束雏菊花,轻轻的放在了母亲的墓碑前。
“母亲,我回来看您了!”他低哑着声音,俯蹲着身体,静静的凝视。
萧以沫也慢慢的蹲下来,这是一个热爱雏菊花的母亲。
萧以沫也最爱雏菊,这一刹那间的距离就拉得如此之近。
夕阳西下,一轮红日正在山头上慢慢的降落。
冷崇绝拉着萧以沫坐在母亲的坟旁,“母亲很爱笑,即使父亲有很多的女人,这也丝毫不会减少她脸上如花的笑容。”
一个人的笑容,会成了别人最宝贵的财富。冷崇绝喜欢爱笑的女人,因为母亲爱笑。
“绝妈妈一定很漂亮,要不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英俊的儿子!”萧以沫歪着头瞄他。
“呵呵……”冷崇绝回来之后第一次露出了
笑容。
萧以沫也笑了。
两人温馨的依偎在红日之下,静静的守候着这一份地老天荒的时光。
晚上。
冷崇绝带着萧以沫到了一个通灵阿婆处,这个阿婆是目前御凰国年龄最长资历最多的通灵人。
“阿婆,我回来了!”
冷崇绝虽然在外人面前狂绝不羁,但在这位阿婆面前却是毕恭毕敬,有着无限的崇敬之意。
阿婆乐呵呵的一笑:“绝孩子,回来了,来,阿婆抱抱!”
冷崇绝将年迈瘦小的阿婆抱在怀里,“是的,阿婆,我回来了!”
“这个是绝孩子的女朋友吧!真漂亮……”阿婆望向了萧以沫。
“阿婆,这是以沫。”冷崇绝介绍。
“阿婆,您好!”萧以沫也乖巧的跟着他向老人家打招呼,虽然她对通灵一事还觉得太玄乎,但是关系到母亲,她还是非常的小心。
“以沫乖,绝孩子有没有欺负你,如果有要告诉阿婆知道,阿婆帮你。”阿婆拉着萧以沫的手。
冷崇绝一听搂着萧以沫的腰,两从亲密的粘在一起,“阿婆,我这样子像是欺负她吗?”
萧以沫不好意思的笑了!
“好了!绝孩子,说吧,你回来想看到谁?”阿婆看着他们,说到了正事。
冷崇绝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您知道我一向都不想看到谁的。”
阿婆何尝不明了他的心思,于是也没有点明。“知道你向来是不信我通灵的,那么以沫呢?”
你原来也是不信么?怎么现在就信了?萧以沫用眼睛瞄冷崇绝。
“阿婆,我想问一问我的母亲,她叫齐婉婉,十年前在一场火灾中不幸……”
说到这里,萧以沫的喉头哽咽了起来,冷崇绝轻轻的搂她入怀。
阿婆开始通灵,她此刻脸上却是一片非常严肃的神色,敛去了刚才慈祥的笑容。她的口中不断的念着些什么,眼睛闭了起来,但手却在白纸上画着什么。
萧以沫紧张的在冷崇绝的怀中轻抖,这是她的最后一个希望了,在揭晓的时刻,她怎么能不激动和紧张呢?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阿婆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用手画出的图象。
“以沫,图象上显示,你的母亲她在西边。”
“西边?那是说她还在世上?”萧以沫激动的语无伦次,“阿婆,是不是这样的意思?您告诉我啊!”
阿婆只是微微的笑着看她,并不点破。
“绝……母亲真的在呀……”萧以沫抱着冷崇绝,高兴的跳起来。
冷崇绝抚着她的头发,“是的,她还在,你这下放心了吧!多谢阿婆。”
“谢谢阿婆,谢谢你绝……”萧以沫终于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她当然是喜极而泣。
冷崇绝凝望着她:“我们明天就走,回去就找,怎么样?”
“好啊!谢谢你,绝……”萧以沫扑进他的怀里,“谢谢你……”
两人告别了阿婆,回到了冷崇绝住的地方,虽然他十年没有回来过,可是这里依然天天有人打扫,所以房间还是一尘不染。
相对于萧以沫的欢呼雀跃,冷崇绝则有一些沉默。
但我们的以沫,因为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信息,自然是没有在意冷崇绝哪里有问题了。
她一直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坐着也笑,站着也笑,躺着也笑。
冷崇绝看着她,西边不就是九田西区吗?如果齐婉婉真的在世上,萧以沫接下来不知道是喜还是更大的忧呢!
可是,看着她此刻的快乐,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开心过,他终于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这样看着她开心。
晚上
睡觉时,萧以沫洗完澡很早就爬上了床,见冷崇绝从浴室出来,她开心的叫道:“绝孩子,过来睡觉啦!”
她忽然觉得这个称谓好好啊!阿婆真是个人才!
冷崇绝扑上去,将她拥在怀中:“这是我母亲和阿婆叫的,你也敢这样叫我!”
“我觉得好亲切啊,绝孩子绝孩子绝孩子绝孩子绝孩子绝孩子绝孩子绝孩子……”萧以沫的小嘴不停的叫着,越叫越开心,越叫越好听。
她一边叫着,一边将手主动的勾上了冷崇绝的脖子,盯着他亮晶晶的眸子,“绝孩子……”
真是怪事!
怪到萧以沫想不明白了。
冷崇绝安抚着她:“你的身体刚刚复原,要多多休息,乖,睡觉了!”
“……”萧以沫明天早上一定要看看太阳似乎是从西边出来的,为什么一直对她有着那么强占有欲的冷崇绝忽然之间就转性了呢!
因为她心里有了新寄托,有了母亲活着的希望,所以也没有去在意冷崇绝转变了的微妙的情绪,便沉沉的睡在了他的怀中。
冷崇绝一直没有睡着,他凝视着熟睡了萧以沫,低低的叹了一声,然后起床离开。
黑夜里,他到了那一片他和童书经常见面的红枫林里。
冬天的落叶,飘了满地都是。
他踩在片片落叶上,柔软的落叶,无声无息。
他静静的坐下来,眼前浮现出童书笑着扑进他的怀里,她是画界的宠儿,一个天才的绘画师,美丽和智慧并重的女人。
书书,为什么不再出现?
书书,你究竟去了哪里?
如果你嫉妒我有了别的女人,你应该出来质问我?你为什么还潜藏着不让我找到呢?
萧以沫在房间里半夜醒过来,伸手一摸旁边,却空空如也。
她爬起身来,房间里也没有冷崇绝的影子,这大半夜的,他去了哪儿呢?
难道是进宫见陛下了吗?
不可能啊!他不会这样做的。
可是……她猜不到呢!
“绝……”她轻轻的呼唤了一声。
房间里依然没有人答她,她从床上起来,披上一件厚的外套,推开门走了出去。
隔壁房间忽然有灯在闪,她抬步走过去。
她以为冷崇绝在房间里有什么事,可当她进去了之后,依然是没有看见冷崇绝的身影。
“绝……你在吗……”萧以沫抬头望了望四周。
这间房里,摆的全是画。
而且有的已经有了尘,想来这些画,已经有些年限了。
冷崇绝也出来了很多年了,可这间画室,却没有人进来打扫的,那么是他画的吗?
萧以沫一幅一幅的欣赏着这些话,看得出来,画画的人水平很高,明明是热烈奔放的画,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凉之感。
这种感觉,萧以沫觉得非常的熟悉。
啊……她想起来了,特别是像是鸿弈社长的风格。
鸿弈在绘画时,除了画作本身的灵魂和精神之外,萧以沫能够感觉得到隐藏在画里的那一丝若有若无却又真实存在的悲凉。
萧以沫低下头,仔细看了一看画作上的签名:童书。
这些……都不是冷崇绝画的???
然后她又一幅一幅的看了过去,全都是童书的签名,而且时间是十年之前。
萧以沫在瞬间明白过来,这个叫童书的女人,就是冷崇绝最爱的女人了吧!
他十年前就爱着她,一直到现在。
他会在新婚夜抢她,难道是因为她会画画吗?
这个世界上会画画的女人何其多,他为什么非要抢她一个呢!
这其中,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萧以沫的心在瞬间揪紧了,原来,今晚他不想要她。是因为他想着那个最爱的女人,这里存放着他对那个女人就是童书的记忆。
今晚他不要她,不是说她的身体不好承受不了他,而是他的心不在自己的身旁。
那么,现在,他应该是在他们在一起的地方,静静的守着回忆了吧!
萧以沫,你这个笨女人!
你从来就是别人的替代品,而且他还将你伤得千疮百孔难以愈合。
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流了下来。
她不想哭,她真的好想坚强起来。
她反正是要离开他,而且她一早知道他心中有别的女人,可此时真正面对的时候,为什么她却还是如此的懦弱呢!
反正,他们之间是不可能再在一起的,她又何必这么伤心呢!
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滴泪滴在了一幅画上,而画却飘了起来。
风,在轻轻的吹。
画,在缓缓的飘。
欲走出去的萧以沫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最后,画落在了她的手上,她仿佛看到画里有一个美丽而热情的女人在望着她笑,那笑容,好美好美……
忽然之间,萧以沫像是灵魂出窍一样,被那种迷人的笑容所蛊惑,她拿起放在一边的红色风衣给自己换上,然后向着后山的红枫林走了去。
冷崇绝点燃了一支烟,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他手中的烟一明一灭。
脚步声的临近,让他猛的转向一看。
“以沫……”他哑然失声,她怎么会找来这里?而且,她为什么穿着童书最爱的那件红色风衣?
冷崇绝的心中不禁来气了,他就算再宠萧以沫,却也不许她如此放肆的去摆弄童书的东西。
“你这是做什么?”他厉声低吼道。
可萧以沫看着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脸上笑意盈盈,就算是在黑暗之中,她的笑容,也光亮过天上的星辰,也美丽过夜色下的雏菊花。
而且,她就是不说话。
只是用她那双大而迷人的眼眸深情的凝视着他,她一步一步,欢快无比的向他走来。
“以沫!”冷崇绝气恼的站起身,双手握着她的肩头,“不准这样!”
他低头凝视她,萧以沫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不像是平时的她,平时的她虽然也笑,但那种笑容是欢快中带着她独有清纯,此时的笑容,却是那么妩媚那么迷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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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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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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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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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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