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崇绝本来是心疼她这样惩罚自己才将所有的过错背负在自己的身上,此刻听她也这样指责他,他是何等的心高气傲,他冷扬着唇角,“恨我吗?”
他知道她心里很苦,被自己的亲人接二连三的算计,甚至害得她失去了孩子,可是沉浸在痛苦里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他要她振作起来,重新面对新的生活。
忽然,萧以沫握着了他的手腕,“啪”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不痛呢,再来一巴掌怎么样?”
“萧以沫!”冷崇绝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她的小脸上印着他的五个手指印。“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萧以沫低低的、低低的道:“放我走吧!”
“不可能!”他吼道。
她低低的又道:“我想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如果我一看到你,就会想起过往的种种,我会沉浸在痛苦里醒不过来。”
“重新开始生活?重新认识新的男人,和他们展开一段新的恋情是不是?我不准!萧以沫我说过,你只能呆在我的身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要的,没有什么能不要我的。”冷崇绝狠狠的道。
一直以来,都只有他不要的女人,没有不要他的女人。
当他放开童书的手时,童书就消失了十年再也没有出现过。
所以,萧以沫,即使我不爱你,我不准你消失,你就不能消失在我的视绝里。
一想起她也有可能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冷崇绝连呼吸都觉得越来越急促。
“你别忘记了,我还是非寻的妻子!”她的语声还是很低。
冷崇绝想要的女人,无论她是什么身份什么角色,都会要到手。
“我不管你是谁的妻子,总之你现在是我冷崇绝的女人,在我没有让你走之前,你就只能呆在我的身边,哪里也不能去。”
萧以沫讥讽:“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千方百计的救我做什么?”
冷崇绝听完后,一语不发,他掐着她的手臂,拖她到了床上,然后从床头柜里拿过柔软而精细的天蚕丝。
“你要做什么?”萧以沫被他绑过一次,自然知晓天蚕丝的厉害。
她望着冷酷绝决的他,所有委屈的泪水在这一刻喷薄而出,她不说话,只是用蓄满泪水的双眸凝望着他。
“逃避永远也解决不了问题,即使你能逃离我的身边,你认为所有的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吗?我明确的告诉你,不能,永远也不能。所以我不会给你逃离,是不给你逃避的机会。”冷崇绝的狼眸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她脸上所有的变化,声音暗哑到痛,“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我这样的对待你吗?”
她这一个月不哭也不笑,干涸了一个月的眼睛此时泪珠儿连成线,一串一串的滑落脸颊,她被他气得说不出话,只有无声的哭泣。
冷崇绝看着她已经会哭,知道自己的方法奏了效,他再接再厉:“既然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萧以沫,怕死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怕活着才是真正懦弱的人,你让我看不起你,所以我也不屑碰你……”
当他说完转过身,就听到萧以沫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来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
她能哭,就是能发泄心中的抑郁和委屈,让她整个人将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出来之后,她才能慢慢的接受这些痛苦。
他一向是个残酷的人,当所有的温柔和呵护对一个女人都没有用时,他用他独有的残忍来愈合一个人的痛苦和伤痕。
尽管这方法是常人接受不了,但因为她是萧以沫,所以她必须接受。
这一整晚,他都没有回屋,只是在外面听着她尽情的释放自己的情感。
而萧以沫在被冷崇绝逼得痛哭之后,整个人的身心都得到了很好的缓冲和调节,她一直让身体处于自闭的惩罚状态,拒绝所有人的关心和爱护,背着自己是刽子手的十字架,沉默在被审判的席上。
当这一切的一切慢慢的释放了之后,她哭的累了,然后又沉沉的睡了去……
第二天清晨醒来,她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冷崇绝已经解去了她身上的天蚕丝,她睡在温暖的蚕丝被下,被子里放了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娃娃。
上面有一行字,是他亲手写上去的,字体遒劲有力、笔峰凌行。
“早安!我的女人!祝你新年愉快!”
今天是新的一年第一天,她看着他写的祝福,感受着他暖暖的情意,心里也不自觉的渐渐暖了起来。
她喜欢他的那句话:“怕死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怕活着才是真正懦弱的人。”
她会好好的活着,她不要做一个懦弱的人,她要努力变得勇敢起来,她要坚强的面对生命中的每一天。
她将那只小白兔抱了起来,伸出两只手去扯兔子的耳朵,“你以后要乖乖的听话,不听话我就打你的小屁股喔。”
她作势拍了拍小白兔的屁股,然后笑着起床,去浴室梳洗干净,然后去衣橱里找了一条及膝的裙子,和一件淡萧色的针织衫,将头发高高的扎了起来,人显得非常精神和清爽,她坐在梳妆镜前,淡淡的上了一个浅妆,遮住自己还有些惨白的肤色。
临出门前,再在衣橱里选了一件白色的风衣,和一双四英寸的高筒皮靴,配在身上之后,一个时尚又魅力的都市女人,由内到外的散发了出来。
杨妈正在打扫客厅的清洁卫生,看着萧以沫从二楼的卧室走下来,她一时都忘记了自己在什么了。
“新年快乐!杨妈。”
萧以沫轻快的打着招呼,杨妈好半天才愣得回过神来,然后张大着嘴巴语无伦次。
“萧……萧小姐……新……新年快乐!”
“我吓到你了吗?”萧以沫看着她惊愕的表情。
杨妈连忙摇头:“不是……萧小姐太漂亮了!你是我见过绝少女人里最漂亮的最有气质的最最最有魅力的女人……”
萧以沫淡笑不语,杨妈捂了捂嘴,意识到自己一大早又搬出少爷的女人们做什么,她赶忙想转换话题。
“萧小姐,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完全不同……你很漂亮……我没读多少书,没有什么形容词你不要介意啊……”
“杨妈,我想吃一碗白粥,今天有做吗?”萧以沫轻笑道。
杨妈马上放下手中的抹布,激动不已:“有……有……我每天都有做的……萧小姐,你等等,我马上给端上来……”
当萧以沫吃了白粥离开之后,杨妈飞快的打电话给冷崇绝报告情况。
“绝少,好消息,萧小姐她今天好漂亮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漂亮有气质的女人……”
冷崇绝正在山上晨练,他笑着望向青葱的大山,还有清澈的溪水,他真后悔自己还没有回去,没能在第一时间目睹她的风采呢!
想起昨晚她哭得撕心裂肺,将压抑在心中久的苦痛一次性倾泻出来后,今天将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画展现场。
萧以沫和鸿弈正在他们的商铺里忙碌,这是鸿弈第二次带她去画展现场,她有了第一次在香港画展的经验,这一次已经轻车熟路,不仅能和客户对答如流,而且还能领会到市场的风向标在哪里。
今天是新年伊始,过来画展的人很多,因为萧以沫请了一个月的假,鸿弈于是带了碧乙过来,没有想到九点钟画展开始时,她也准时到
达了画展现场。
“以沫,今天太美丽了!”鸿弈欣赏着她。
萧以沫弯唇一笑:“这样才能和我们水瓶画社的画一样,冠绝全场。”
碧乙也走了过来,“欢迎回来,以沫。”
“谢谢!”她笑得自信而美丽。
因为自信,所以美丽。
结束了一天展览会之后,鸿弈约了老朋友吃晚饭,碧乙和萧以沫一起吃完饭,再回到酒店休息。
碧乙望着她:“以沫,最近心晴怎么样,你知道吗?”
萧以沫愣了好一阵,一提起萧心晴,那就是在她人伤口上洒盐巴,她的孩子因为萧心晴而没有了。
她冷冷的转身:“碧乙,从此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
“以沫,你们之间出什么事了?”碧乙不解。萧心晴不准他在她面前提起萧以沫,萧以沫不要他提起萧心晴。
她们两姐妹之间的事情?是十恶不赦的大事,是永远也无法原谅的过错,是她心底里痛到没有解药的创伤。
萧以沫回到酒店房间后,将自己关在黑暗的房间,脱掉四英寸的高筒靴,才感觉到如此的疲惫。
她躺在沙发上,前尘往事一幕幕的再现,流过的泪,伤过的心,疼过的痛……
她以为,在这个新的城市,她就不会再痛。
她因为要到市来开画展,觉得这个城市新鲜的空气,可以忘记一点什么。
原来发现,有些人,有些伤,有些痛,是真的逃避不了的,它如影随形。
市是个艺术气氛很浓的城市,在这元旦夜的新年里,到处都是闪烁的霓虹,还有欢呼的人群。
她倚中高楼之中俯瞰城市,沉浸在别人的快乐里。
用别人的故事来感染自己的心情,但只有某个点一被触及,就拨弄了心底那根弦,或疼或痛……
当大礼堂的钟声快要敲响十二点时,她听到很多人在不断的欢呼,为自己的亲朋好友为自己的恋人在祝福。
她慢慢的站起身,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拿出手提袋里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冷崇绝。
“绝,新年快乐!”
她今天早上走时,他不在家。但是,她收到了他的新年祝福。
发完之后,她回浴室去洗澡。
她洗好之后,用宽大的浴巾包住自己的身体出来。
房间,依然很暗。
但她不想开灯,因为一屋的明亮也照不亮她的灰暗的心情。
索性,让它黑着吧。
忽然下一刻,一双大手从背后抱住她,她还没有来得及尖叫,就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龙涎香,直直的刺入她的鼻息。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什么时候,潜入了她的房间?
黑暗中,她没有说话,他亦没有开口。
其实当她今天来到市后,他也开车过来,在画展上见到她美丽迷人的样子。当她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声不响三、四个钟之后,他都快要失望了,难道他怎么样也不能重塑她的坚强吗?可最后时刻,他才收到了她的短信。
他火热的胸膛温暖着她单薄的后背,中间隔着一层浴巾,她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看你逃跑了没?”他笑着调侃她。
“呃……”她一怔,“我逃不出你的五指山。”
她挣扎不开来,“你以为你是石头?压我五百年!我有师父救我呢!”
正说到这里时,鸿弈在门外敲门:“以沫,你睡了吗?”
“我师父来了!”她从他怀里跑出来去开门。
冷崇绝一听,大手将她一拉一翻转过来,她面对面的站在了他的眼前。
“怎么?你今晚约了他?”
“我没有……”她辩解。
男人的大手狠狠的掐着她的小腰,“你没有约他,他怎么会在十二点之后来敲门?”
“我怎么知道?”她瞪他。
“萧以沫,你才来市第一天,就玩孔雀开屏?”他怒。
“他是我师父,又是我老板。我怎么会对他开屏?拜托你不要给我加上莫须有的罪名好不好?”萧以沫是有理也在他面前说不清。
门外的鸿弈一听,“那你晚上小心一些,有事就叫我。”自从上次她跟他参加画展遇上了诡异画笔案后,他对于警察一直没有破案感到无力。
“好……”萧以沫心中一暖,鸿弈应该是刚会完老友回来,还这么关心她。
可她这表情在冷崇绝的眼里,无异于红杏出墙,她在他的身旁还念着别的男人,神马师父老板都不行。
她哭着不理会他,只是眼泪流得更凶了,小小的肩膀也一抽一抽的动着,小小的手臂垂在她的身侧。
“绝,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照顾我……”她在他耳畔低吟。“我知道我太任性了……对不起,绝……”xiumb.com
“不说就算了!”她发着小脾气。
他眯眼:“你说要一直呆在我的身边,算不算错话?”
“我才不会说呢!”她红着脸反驳,她才没有那么厚脸皮。
他笑而不语,他明白她的心思,她喜欢他。
她亦明白他,他不会爱她。
忽然之间,两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只有彼此心跳声在黑夜里跳动。
“那条青蛇是什么蛇?”她一直没有问当时的事。
冷崇绝扬了扬唇,“相思竹叶青蛇。”
“没有听过这种蛇名呢?蛇也会相思吗?”萧以沫也抛出了同样的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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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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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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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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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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