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凉按住她的肩膀,俯身,贴近她的耳朵,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样做……”
“真的可以吗?”她懵懂地问道。
他松开她,“总比你一根筋的横冲直撞好吧。”
“那好吧。”她点头。
“什么叫‘那好吧’,说的那么为难。”他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哇,是天才校草的建议,实在太好了!”她夸张地说道。
“……”无语。
两人没有看到的地方,戴着墨镜的男人眼底掠过一抹肃杀。
小姐怎么和林氏集团的少年总裁林烟凉走得那么近?这件事是否应该告诉boss?
“之前,我和哥哥说过好几次这件事,但他的态度还是一样冷淡。我也不确定到时候他会不会来。”萧以沫凝神。
“那就打个赌好了。”他低低笑出声来。
“打赌?”
“我赌他……不来!”她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所以,你只能赌他来了。”
她有些惊异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微微泛着水花。
“如果他不来的话,就算我赢了,你就跟我走。如果他来的话,就是你们赢了,你们一起走。怎样?很公平吧?!”
“哧……”她轻轻笑起来。
“算了,还是附加一个条件吧。”
“什么条件?”
“如果你赢了,我肯定要伤心了,你至少要补偿我点什么。”
“……比如?”
“还记得上次在街头比赛舞台跳舞的时候,他们送的有我们名字的戒指项链吗?”
“嗯。”
“我一次也没有见你戴过。”他说。“希望在你离开之前,可以看到你戴一次。”说着,他将戴在脖子上的戒指项链翻出来,笑着说道:“虽然不怎么值钱,可做工很精致,不是吗?”
“嗯。”
“怎样?我戴起来帅不帅?”他冲她眨了眨单眼,初见时自恋的他好像又回来了。
“……”
时间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
气温一天天下降,秋意渐浓。
订婚的时间一天天近了。
“以沫,你哥哥最近怎么都没有来接你?”钱小朵问。
“哦,她比较忙吧。”萧以沫淡淡地说道。
“你以前不是超喜欢他来接你的吗?”其实是她超级想要见到的帅哥!
“现在不同了。”萧以沫对着钱小朵笑了一下。“等一下要出去玩,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好啊!那你让你哥哥来接你嘛!”钱小朵兴致勃勃地说道。
萧以沫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让林来好不好?”
“学长?”钱小朵的双眼立刻冒桃花。
“嗯。”萧以沫淡淡地拿出手机,“喂,林,来接我和小朵去逛街好不好?”
逛街咯。逛街咯。
钱小朵简直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学长啊学长,帅气无比的学长啊啊啊啊!如果说萧以沫的哥哥是神,那学长就是仙。嗷嗷嗷!都超帅的!要是他们同时看上她的话该怎么办?她是应该选择以沫的哥
哥呢?还是学长呢?
选以沫的哥哥可以离以沫近一点,选学长……
“小朵?你在发什么呆啊?”萧以沫扯了扯她的衣裳,“问你呢,你想要哪条手链。”
钱小朵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发现林烟凉对她笑了一下,她连忙吞了吞口水,“都行。”
“……”
如果萧以沫知道她说的都行,是选择她哥哥或者林都行的话,心情估计就不会是一串省略号那么简单就可以描述清楚的了。
林烟凉魅惑地挑着眉,“你朋友很有趣嘛。”
钱小朵听他在夸她,差点没激动地晕过去。
萧以沫捂住唇笑了起来。
知道爹地一定会派人监视自己,萧以沫决定听取林烟凉的建议,在外人面前保持原来的状态,尽量可爱一点,开心一点,免得爹地发现她要逃走,这样到时候行动起来也会方便一点。
可惜的是她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人。那就是冷崇绝派来保护她的真一。萧以沫在别人面前和在冷崇绝面前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她的表现让他觉得困惑。
萧以沫回到家里,她想要敲冷崇绝的房门,反复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她轻叹了一口气,朝着自己房间走去。她没有发现,冷崇绝已经在长廊的尽头站了很久。
戒指项链吗?
萧以沫将珍藏起来的戒指项链重新翻了出来。是她,她一次都没有戴过呢。
林说的没错,这款戒指项链真的很精致,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设计这条项链的人究竟付出了多少心血。看到戒指上面刻着的林烟凉的名字,她的心情有点复杂。
林戴在脖子上面的戒指项链,戒指上面刻着的,是自己的名字啊。
这种感觉太暧昧了。
所以她才一直不肯戴的。
可是……
一想起林烟凉对她的鼓励,对她的好,她微微握紧了拳心。
戴一次没关系的吧?其实她也很喜欢这款项链的。就让他看一次吧。如果,他想要看到她戴的话。
银色的项链被她小心翼翼地戴在白皙的脖颈,灯光照耀在指环上面,仿佛带着一层特殊的涵义。
“小姐,下来吃饭了!”管家大人在她的房门外面敲了三下门。
她连忙点头,忘记将项链摘下来就匆匆下楼了。
哥哥最近好忙,每次就只有吃饭的时候才有机会看他一眼,可偏偏,那种时候,父亲总是在场。
可那又怎样,至少可以看到他。
晚餐时间,四周一片沉寂,她偶尔看冷崇绝一眼,他始终没有什么表情情绪,优雅从容地品尝着食物。
萧天傲偶尔会说两句话,她都没有在听,心里想着他,就开始失神。可当他说会抽空让她和伯爵大人见一面的时候,她骤然回过神来,却掉进了地狱般的寒冷。
不,她不想见他!
冷崇绝的手指僵硬了一下,只一下而已,继续保持着优雅地动作,将那块刚刚夹起来的糕点塞进了嘴巴里,好难吃,简直味同嚼蜡!
萧以沫重重地将碗筷放在桌上起身,以示不满,“我吃饱了!”
说着气呼呼地走了。
她根本连筷子都还没动两下。
气氛呈现出冰点状态。
冷崇绝没有抬头看她,仿佛一切都无关紧要。她吃饭的时间一直很固定,一点都不吃一定很饿吧?
晚餐时间终于结束,冷崇绝毕恭毕敬地退下,离开萧天傲的视线范围,动作便变得利落了起来,仿佛之前的无所谓都是伪装。
她果然没有回房。会去哪里?
他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会猜测她的心思的人。
他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她。从未例外,这次也是一样。
萧以沫蜷缩在萧家花园的喷泉旁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抬头看了看夜空,正失神,身后便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哥哥。”她转头看了他一眼。
“饿了吧。”他的声音淡淡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温度。
“哥哥一点也不在乎我嫁给谁吗?”她的眼底浮现出单薄的雾气。
冷崇绝的身体震了一震,声音依旧淡淡的,没有涟漪,“现在已经不是夏天了,地上很凉。喷泉旁很冷,过来。”
他的声音带着类似命令的,叫人不可抗拒的气场。
她却抱了抱自己的身体,原地不动。“既然我怎样都无所谓的话,你还来管我做什么!死也不是更好!”
“住口!”冷崇绝皱起眉头,冷冷斥责,“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什么大家闺秀,我才不是大家闺秀!我只不过只想过平凡人的生活,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我有什么错?!”
冷崇绝的双拳紧握,月光在他身上笼罩出一层淡淡的金晕。他的眼底闪烁着莫名的怒意,“萧以沫,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几岁了?!还闹!”
“我哪里有闹?!”她突然站起身来,气呼呼地朝他走了几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告诉我啊!到底要不要带我走,你告诉我啊?!每次都只会摆出哥哥的样子算什么!说那些莫名其妙的大道
理做什么!?”
“住口!”
“我为什么要住口?!你不喜欢南幽雪就可以和她分手。订婚可以不作数,结婚也可以不作数。为什么我就不行?我连那个人的样子都没见过,为什么偏偏要嫁给他?为什么就不能嫁给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猛地捂住了她的唇瓣,她的情绪太激动了,说的太太大声了。她是真的自由极了,想要尝尝被软禁的滋味吧?!
她拼命睁开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被她激烈的反击震住,松开了她。
她跌坐在地上开始哭泣。
“别哭了。”他皱着眉冷冰冰的说道。
他身边没有她喜欢的七彩石,现在这种情况,他更不能扔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只能尽力让她别哭。
谁知道,她哭得跟惨了。
他简直头疼。
“我偏哭怎么你了?!我连哭都不行吗?你不喜欢听就走啊!你管我做什么!”
“萧以沫!”他的心猛地疼了一下,不明所以。
“你就会对我凶!”她生气地脱下一只鞋子朝着他丢去。他没有躲,鞋子正中他俊美的脸颊,萧以沫的表情滞住了,“你以为你不躲我就不会生气了吗?!”她气得发颤,又要脱另一只鞋子。
“丢不够的话我捡起来递给你,让你丢个够为止。”
她的动作凝固了。
“够了?!”他冷冷问道。
她低着头不说话。
他朝着她走来,将她扶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告诉我好不好?”萧以沫的双手突然抓住他的双臂,眼神满是乞求,“告诉我啊……求你了,哥哥……”
冷崇绝别过脸去,淡淡推开她缠住自己的手指,“看来你没什么事。”
她站在原地,看他走了几步,突然向他迈开脚步,谁知道却再一次摔在了地上,她这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一只鞋子。
“怎么样了?”冷崇绝听见动静,连忙回过神来,转身去扶她。
这一次,她没有让她搀扶,没有随他起来。全身都好痛,可是,心最痛。
如果今天不能得到她的答案的话,她会疯掉的。
为什么他总是那么反复呢。明明自己这么多年都等了,为什么偏偏现在连一秒都等不下去了呢?
如果没有听见他的答案的话,她会死的。她觉得自己会活活被折磨死的。
“到底喜不喜欢我?喜欢吗?”
他没有说话。
“不喜欢?是吗……”她的声音莫名颤抖。
她总是这样,轻易就能激起他内心深处隐藏的最深的渴望。
她却突然狠狠推开了他,揉搓着红肿的唇,“不喜欢就不要招惹我!”
他说,“萧以沫,你简直把我逼疯了。”
“那是什么意思?”发疯的人好像是她吧!
“下地狱也陪你。”他说。
她的眼瞳不可思议地睁大,“哥哥?”
“傻瓜……”
“我们私奔?”她的心情无比激动,“我们私奔好不好?我不要嫁给除了你以外的人……”
“好。”他这样说道。
终于听见他说好,不会再反悔了吗?她有些消化不良地看着他,表情痴痴地。Χiυmъ.cοΜ
他轻柔地揉搓着她的发,将她的头发揉乱才甘心,低眉,她的发。
她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梦。她的泪水突然崩落,他轻轻吻掉。她闭上眼睛,寻找着他的俊唇。
幸福那么近,又那么远,这一次,她真的真的,抓到了吗?!
幸福啊,拜托你停留的久一点吧,好像要留住这美妙的时刻,记住这种微妙的感觉。记得他身体的温度,记得他的弧度,记得他脸颊的轮廓,记得他指尖的温柔。
咕咕咕
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含笑放开她,“知道饿了?”
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起身,将她拉起来,她顺势跌进他的怀里,他将她扶好,缓缓蹲下身去。
“哥哥?”
他没有说话,将她刚才拿来扔他的鞋子穿在了她的脚上。
她的身体僵硬地愣在原地。
“王子说,谁可以穿上他手上的那只鞋子,就是他此生要找的公主。辛德瑞拉的脚刚好适合王子手中的那只鞋子,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那本来就是她的鞋啊。”
他的动作突然僵直了一下,就是这样他才不喜欢对她讲故事的,她的脑袋究竟是用什么做的?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来。
他比她高上许多,那种高度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因为,她就是他的命中注定。”他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地说道。
“哦。”她懵懂地应声,发觉自己的脸颊滚烫的厉害。
他背过身,牵着她的手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想吃什么?”
“哥哥会煮什么?”
“我?”他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亲手做给你吃吧。”
“不可以吗?刚才某些人还说什么公主王子命中注定之类的。”
“你啊!”他无语地笑了起来,“就知道折腾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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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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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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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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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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