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施法。”潇添淑说着手指向幽诺水中指的指甲上落去。那透明的东西一下就从幽诺水指甲上剥落下来,五片飞快地凑在一起,浑身发抖地往地上落去。潇添淑伸手一挥,在半空中抓住了它。
“你没施法它怎么吓成那样?”幽诺水很是不解。不仅幽诺水不明白,在场的其他人也都不明白。
潇添淑抿嘴一笑,捏着透明的胶状薄片抖了抖,解释道:“它怕痒!只要假装给它挠痒痒,它就会害怕。”
显然,被人挑明自己的软肋很不开心,透明薄片顶端露出一张透明的小脸,气鼓鼓地别过头去,闭起眼睛谁都不看。琇書蛧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幽诺水还想去摸,那薄片突然转过头冲她龇龇牙,吓得她又缩回手去。
“它呀,是万形胶,可以变成任何它所见过的东西或人的样子。”潇添淑说着将万形胶捧在手里,用手一点,青光一闪,将它收了起来。
幽诺水忙上前一步问:“你在哪里发现的?”
“你喜欢?”潇添淑看着幽诺水。
幽诺水摆摆手,说道:“我只是想知道它从哪里来的。”
“在你们这一带是没有,是我们那儿独有的。”说着,潇添淑又在手中一点,那万形胶闪着点点青光出现了,“送你!”潇添淑把万形胶塞进了幽诺水的手里。
“不不不——”幽诺水可不想夺人所爱,原本就只是想打听一下来源而已。
“没关系,虽然它比较稀少,但以我的能力还是能再逮到的。”潇添淑自信地拍拍胸脯,“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区区小礼无足挂齿。”
盛情难却,幽诺水只得恭敬不如从命。
一旁的离虹用胳膊肘捅捅幽诺水,小声问道:“这位姑娘是谁啊?怎么随意能出入天书阁呢?”
潇添淑耳朵尖得很,不等幽诺水开口就接过话把,连珠炮一般说了起来:“哦,我叫潇添淑,是坎水派出席八派大会的使者,遵掌门师父之命来打个前站。事务处理完毕,又得信你刚回来,就想来给你打个招呼。一到门口正好遇到你家郎君,他许我进来的。”前半部分是给离虹听的,后半部分自然是给幽诺水听的。
“郎君?”在场的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齐刷刷地压向幽诺水。
“郎君”二字如同高崖上跌落的两颗巨石,砸得幽诺水脑袋嗡嗡直响。她吓得青着脸,忙摆手解释:“不不不……”
可惜,大嗓门的幽诺水也压不住潇添淑爆竹般的脆响,潇添淑依然嘟嘟嘟地说个不停:“原来你家郎君就是鼎鼎有名的羽阁主,诺妹子,可真有你的!”说着,她极用力地拍了一下幽诺水的肩膀。
幽诺水顾不得疼,想上前捂住潇添淑的嘴,可讲得正在兴头上的潇添淑不自觉地转了个圈儿,正好躲了过去。她拍着手,兴奋地叫道:“你得好好给我讲讲你的御夫之术,你是怎么收服这么一位顶尖极品美男的。”
既然捂不了潇添淑的嘴,让她把不该说的全说了,幽诺水只得反过来捂住自己的脸,不看所有人,也不让所有人看自己。可耳朵没闲着,努力搜寻着外面的声音。只是,外面安静极了,只有丝丝风摇动干树叶互相碰撞的声音。
在场的其他人呆愣良久,除了潇添淑都异口同声地惊奇道:“羽阁主(师父)是你的郎君?”
“不不不……”幽诺水实在解释不了,脸红得像个大糖球。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一个平静沉稳的声音响起,让幽诺水踏下了心。
“羽阁主(师父)!”众人异口同声。之后又都缄口沉默,羽雀风的问题如烫手山芋,谁也不敢接。
潇添淑倒是个不知道烫的主儿,还一点都不怯生,上去就同羽雀风熟络地说:“我在向小诺取经,她是怎么找到一位像你这么好的郎君的。”
众人一惊,不知下面该作何收场。幽诺水的脸更是红里透紫,像颗熟透的李子,沉甸甸地垂下去。
冷念情先是面色惨白而后又面红耳赤,最后他看看周围的人,嘴唇颤抖起来。他一声没坑,怒气冲冲地跑了。自此以后,总是躲着幽诺水,以及幽诺水身边所有的人。幽诺水呢,本来心就大,事情一多,一点都没想起冷念情这个人来,自然没发现他的变化。
羽雀风斜搭了一眼幽诺水,而后目光飞掠众人头顶,漫向天际。
那目光停留虽短,却又沉又冷,众人被压得深吸一口气屏住,不敢再出大气,心中只道这下铁定完啦,只等无法想象的后果。
许久,羽雀风收回目光,撒向潇添淑的方向,淡淡地说:“不是她找的。”
潇添淑迷惑,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道:“莫不是你找的她?”手指从羽雀风划向幽诺水。
羽雀风微微一笑,轻摇羽扇,悠悠道:“也不是。”
“那你们怎么在一起的?”潇添淑更加纳闷了。
羽雀风收起扇子,转过身往屋内慢慢走去。
“别走,小诺到底怎么找上你这个郎君的?”潇添淑翘着脚后跟,扯着嗓子喊着。
“误打误撞罢了。”羽雀风的声音乘着一丝秋风,越过肩头,随两片单薄的银杏叶,飘落至众人耳边。
“误打误撞?”潇添淑似乎还不肯罢休,嘴里嘟哝着又上前几步,像是要继续追问。
幽诺水有心拦,可根本抬不起头来,更别说迈步去追了。
追到羽雀风身后,潇添淑停住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羽阁主果然高明——误打误撞——暗藏玄机奥妙。”说完,她还回头看看幽诺水。
羽雀风也回过头,看了一眼潇添淑,余光捎上幽诺水,不置可否。
“玄机?奥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清楚,这玄机奥妙何来。
幽诺水更是糊涂,便瞅着个别人都不注意的机会,悄悄来到羽雀风身旁,小声询问:“羽哥哥,那误打误撞什么意思?”
羽雀风心无旁骛地忙活着眼前事务,漫不经心道:“那晚雨夜,你不就是误打误撞闯进了我的屋,淋得像只落水的麻雀。”
听羽雀风这么解释,幽诺水觉得也是,“哦”了一声转身就走了。心下盘算,看来是潇姐姐理解偏了,想着有空再去问问潇姐姐。
待幽诺水转身后,羽雀风抬起了头,几缕发丝顺着肩头滑下,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幽诺水,才又低头继续自己的事情。
八派大会在即,与会人员陆续到来。幽诺水不是跟着羽雀风忙前忙后,就是和离虹一起迎接来宾。
餐桌前,幽诺水急急忙忙地吃着饭,最近真是太忙了,可以说每顿饭都是挤时间吃的。
笨笨瑟瑟发抖地站在幽诺水头顶上,惊慌地往下看着。下方,活不死跳上幽诺水的脚面,一蹦一跳地往上爬着,时不时还腾空翻个跟头或飞一小段。它咧嘴坏笑着,死死瞪着上方的笨笨,蹭蹭蹭地向上快速移动着。功夫不大,它就跳到了幽诺水的肩膀上,抓住幽诺水鬓角垂下的头发,荡秋千那样悠起来。
幽诺水急着吃饭,没把挂在头发上的小活不死当回事。
眼看活不死越荡越高,笨笨吓得结结巴巴道:“主人,赶快把它拿掉啊!”
可是,幽诺水耳朵里全是自己唏哩呼噜吸面条的声音,其他的根本进不来。
“小诺,坎水派掌门带着弟子来了,快走!”离虹进门就拍着幽诺水的后背大喊。
“哦,就来——”幽诺水边答应边咽下最后一饭,抹着嘴就要走。
“哎——等会!”旁边的羽雀风放下碗筷,一把拽住幽诺水的手,将几个小糕饼装进小口袋里挂到幽诺水腰上,“饿了就吃点儿垫垫。”
“哦,好!”幽诺水急急应下就要往外跑。
“刚吃完跑不好!”羽雀风起身拽住幽诺水的袖子。
幽诺水点点头,收住脚改作快步走,刚一迈步发觉头顶有东西往下滑,挺碍事的,随手一抓就往后扔去。笨笨可倒了大霉,嗖地一下飞了出去,吓得哇哇直叫。
“小心!”羽雀风忙一挥手将笨笨吸到手中。
“呼——”笨笨趴在羽雀风手中直哆嗦。不过,这下因祸得福摆脱了活不死。那活不死就难受了,还挂在幽诺水的头发上,被疾步快走的幽诺水带得如发钗步摇般乱晃,头晕眼花直想吐,但害怕被甩飞又不敢撒手。
“小诺妹子,走这么快去哪儿?”
幽诺水回头一看,忙停下脚步应道:“潇姐姐,你们掌门带着你们派的弟子来了,我们要去接呢。”
这空档,头发上挂着的活不死可逮着空喘了口气,浑身累得直打颤。
“师父来了!”潇添淑大喜,拉起幽诺水就走。
见状,活不死急忙伸长前腿,攀住一旁横出的树枝,连滚带爬地跨上了树枝。趴在树枝上,活不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幽诺水等人很快赶到大门口外,翘首期盼着来人。
气未喘匀,幽诺水就看到远处路的尽头闪出一颗浅蓝色的星星。
深吸几口气,幽诺水眯着眼睛远望道:“那是什么?”
离虹和潇添淑互看一下,耸肩一笑,抿嘴不语。
眨眼间,蓝色的星星变得磨盘那么大,周围还伴着一圈灰色的纱帐。这到底是什么,幽诺水还是没研究透。还没来得及细研究,那东西已经来到跟前。
“哇,我的妈呀,发洪水啦!”幽诺水惊慌地大叫着转身就往大门那里跑。
“回来,跑什么!”离虹和潇添淑一左一右拉住幽诺水。
“洪水来了,不跑就没命了!”幽诺水紧张得都咬了舌头,却顾不得疼。
离虹和潇添淑看到幽诺水那憨态可掬又滑稽搞笑的样子,互看一下,都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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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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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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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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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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