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曦散发的杀气牢牢锁定着武雅涵,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刚刚我惹丛羽姐姐生气了,回房后我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想来找她道歉,可没想到皇子殿下您的房门被人从里面堵上了,我喊里面的人见没有应答,觉得可能出事了,所以找周围的士兵呼救。”
武雅涵战战兢兢的编造着谎言,她知道以自己的手段骗得了其他人,却骗不了陆曦。
出于对郑熙林拉拢的意图,加之陆曦一方三人都陷于武家军手中,武雅涵相信,只要自己找个合理的借口,让对方有台阶下,陆曦便不会为难自己。
陆曦冷冷朝那被钉在墙上的毒蛇看了一眼,又瞅了瞅地上药碗砸落时残留的痕迹,心下便明白了事件的大致经过。
“小孩子的玩笑,终归也要有一个限度。”
“是是是!谢四皇子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武雅涵双膝跪地朝陆曦磕起头来,周遭的士兵们不明就里,见自家小主子向四皇子磕头赔罪,便跪在武雅涵身后,一起向陆曦求饶。
“如有下次……”
“以殿下您的英明才智,小的就算想有下次也没机会啊。”
武雅涵如实说道,以陆曦的心计和用毒技巧,她那点小伎俩都不够喝一壶,今日趁陆曦不再时进行谋杀,行动失败后必然使陆曦变得更加警惕。
“谅你也不敢。”
陆曦朝武雅涵跪拜的地面用力一甩衣袖,看似大度的表示自己不再追究。
见陆曦锁定在自己身上的那股杀意消退了,武雅涵两腿再次一软跪坐在地,颤抖着向陆曦重重叩首后,一脸虚汗的陪着笑脸,趴在地上滚出房门。
“云哥儿,那小公子怎么这么怕你,你一个眼色她便灰溜溜在地上滚着出去。”
见陆曦房中一众闲杂人等退出房门,屋中剩下他们自己人三个,丛羽对武雅涵刚刚异常的行为有所不解。
今天的武雅涵太奇怪了,虽然他们刚刚接触不久,可从她的一举一动的表现中,丛羽看出这名女扮男装的姑娘,实际上有着很重的洁癖。
今日她又是故意把药液蹭到脸上、手上,又是在地上翻滚的,这些行为有些过于反常。
“没错,刚在绕过你们给陆姑娘把脉时,我便趁机在她身上撒了一把毒粉,算是对她小有惩戒。”
“可那下在她身上的毒,和她在地上滚着出去,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倒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只不过会让她的皮肤在短期内瘙痒溃烂而已。”
“云哥儿,她毕竟是个姑娘,而且还身患奇病无法成长,你这一招也太狠了吧?”
陆曦仔细大量着丛羽,见他说这话时目光炯炯并无遮掩,回想往日丛羽的种种行为,也未见他有恋童的意向,当下便知道自己这兄弟的圣母心又发作了。
“她对曦云和你下手了,虽然事情最终有惊无险,可不给她一个教训长长记性,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刚刚在那丫头滚出去前,我用力一挥袖子,将那毒粉的解药趁机洒在地上,只要她像癞皮狗一样贴着地面滚出去,把解药沾在自己身上,便能化解先前那药物的毒性。”
听了陆曦的解释,丛羽震惊万分,他和陆曦共同生活多年,对于陆曦懂得用毒这件事,作为把兄弟自己竟丝毫不知晓。
“云哥儿,你……”琇書蛧
“阿羽,在加入青云寨之前,我身上已经又太多秘密,不过你要相信,无论有一天我变成谁,永远都是你的好兄弟。”
陆曦拍了拍丛羽的肩膀,眼神坚定充满信任。
他知道丛羽像自己一样,也拥有着说不出的秘密,可无论如何,今生今世他陆曦和丛羽都是好兄弟,即便日后分道扬镳,甚至有一天出现在敌对的阵营。
二人相视一笑,转眼将目光落在那条被钉死在墙壁上的毒蛇身上。
“这种毒蛇极为罕见,向来栖息于日照充沛的石壁,一般不会出现在这种暗无天日的石窟内。”
陆曦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插入蛇身的木簪拔下来,一脸可惜的擦了擦上面残留的蛇血,有些犹豫是否该将其扔掉。
那跟木簪可是他不辞辛苦亲自雕刻而成的,那簪头的含苞欲放的蔷薇,正是以那天从曦云鬓间掉落的小叶蔷薇为原型。
原本,陆曦是想有朝一日,将这把簪子亲自插在曦云鬓间的,可现在自己暴露了重生者的身份,与曦云前世的情仇纠葛,注定让曦云会与自己渐行渐远。
将那支精心雕琢的发簪仔仔细细包在手帕中,陆曦叹息一声,继续开始了他的分析。
“这种蛇虽有剧毒,却性情温和,不到万不得已很少攻击人类。”
陆曦说着便抽出匕首,轻轻在那毒蛇颈部一划。
随着那毒蛇被匕首一分两半,丛羽这才发现那毒蛇的咽喉关节部位,赫然被一枚贯穿着银丝的石头紧紧堵住,借助那一根根缝在毒蛇皮肉上的银丝,那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被结结实实固定在毒蛇食道内,让它无法顺利吞咽。
“毒蛇若不是受到生命威胁,一般不会攻击体量远远大于自己身体三倍以上的生物,除非它被饿到饥不择食没有选择,或者在饥饿中因疾病或痛苦无法进食而出现狂暴。
这条毒蛇显然是被有心之人培养,并关在容器中长久无法进食,导致其一旦被放出牢笼,便因饥饿难耐凶暴攻击眼前一切活物。”
“那它的食道被人故意封住,目的也是为了不让它吃饱,长起维持无差别攻击的狂暴状态?”
“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除此之外,在毒蛇咽喉部关节固定适当大小的物体,也会让蛇头咬合时留下两指宽的间隙无法完全紧闭,避免毒蛇被放出后,因为饥饿第一时间优先攻击小体型动物,争取在攻击目标前在毒牙中积累更多毒液。
也让毒蛇在多次咬合试探中,放弃叮咬被害者手指、耳朵这样体积小于两指宽,咬伤后短时间尚有抢救时机的部位,而是冲着人体裸露在外较宽颈部一击致命。”
“可如果这毒蛇被激惹,像云哥儿你说的那样,无差别攻击所有人,下毒的人有是如何保全自己的呢?”
陆曦神情怪异的看了眼丛羽,虽然自己这个把兄弟相貌不逊于自己,可这小子向来自诩铁骨铮铮糙汉子,硬是把自己顶配的颜值按在地上摩擦。
阿羽乐观开朗,又心思细腻非常懂得照顾别人,可偏偏这么一个七窍玲珑的美少年,却在感情方面无比迟钝……
“那小丫头端来的药里,含有对毒蛇具有针对驱逐性的草药,将药液携带或涂抹在身上,便能避开毒蛇的攻击。”
“所以,那丫头当初无理取闹,撒泼想在我身上蹭脸,甚至要把残留着药液的碗砸我头上,其实是不想让我死?
可她为什么要放过我?又为什么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为我挡住毒蛇的致命一击?”
“我怎么知道?”
陆曦无辜的摊了摊手,武雅涵这心狠手辣的小毒妇,就算看上了自家兄弟丛羽,他也不会当场点破。
这门亲事,他陆曦不同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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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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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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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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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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