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人?什么草人?红妆惊愕地抬头,太上皇气急败坏地把草人扔到了她脚下。
草人被扎得浑身是针,意寓让此人不得好死,而草人身上写的名字,正是白御风!
怎么可能?红妆脸色大变,她和凤卿都没有做过这种事!
把红妆脸上的惊疑很自然地认定为真相被识破后的慌张,太上皇苍老的眼睛满是戏谑,事情的前因后果再明显不过:
“谎话连篇,这件事原本就是你们两人从头到尾想设计白御风,却没想到白御风还没收拾掉,你们倒先学会狗咬狗了!既然如此,就让你们两个咬个彻底吧!来人,把她们拖到后山喂狼!”
“不!不是!皇上!太上皇!……”红妆和凤卿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她们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无情地判了死刑。
凤卿更是凄惨,她明明是被红妆陷害的,这样的处理结果她怎么能接受?
她疯狂地冲上去抱住龙九渊的双腿喊冤,龙九渊本就已经对她厌恶到极点,此刻看到她狼狈的模样,更觉得反感,一脚把她踹飞。
谁知这一脚用力过猛,凤卿身体砰地撞在墙上,又从墙上反弹下来,身子竟直接插进一旁断了的半根柱子上,直接断了气。
“爱妃!”龙九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想想那个女人的肮脏,心里连最后一丝愧疚之情都不见了。
看着凤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红妆倔犟的眼底却是毒恨又平静,她早就输过一次了,还怕再输这次吗!
被士兵拖着浑身鲜血的身体进了后山,她带血的手指紧握成拳,不甘地死死瞪着天空:白御风……你才是最大的赢家!你才是!
躲藏在暗处的白御风亲眼看着红妆又拖走,冷漠的眼底没有一丝同情。
她说过的,所有欠她的人,她一定让他们千万倍地偿还回来!
今天的这一切,算是按照她的计划完美地展开。
她早就看穿红妆对凤卿有二心,又想飞上枝头,所以为了把她和凤卿一网打尽,又把这一切全嫁祸在她的身上,红妆拿到促情粉和红袖梅,一定会把能保证一次中标的红袖梅留给自己,把促情粉说成红袖梅送给凤卿。
白御风骗红妆说那是龙九渊初恋情人常穿的衣服,龙九渊至今都还对她念念不忘,其实只是她瞎编的罢了,为的只是让凤卿穿上那件衣服罢了。
她只要告诉红妆:衣服上有剧毒,女子一旦穿上三年内不会怀孕,红妆自然会乖乖把它送给凤卿。
她会知道这件衣服的渊源,完全是因为她的裴鸢哥哥。
她的裴鸢哥哥,就是太上皇的皇弟和那位宠妃的私生子,太上皇此生最想除掉的那位“皇子”。
料定太上皇看到那件衣服会先入为主地认定凤卿偷男,仇恨重燃,再加上他向来厌恶宫斗,一定会派人到处寻找证据,白御风干脆做了草人来一个完美的“嫁祸”,彻底把二人逼上绝路。
一步一谋,环环相扣,每一步都预判性地看穿对手的心思,针对她们的心思对症下药,所以才能天衣无缝!
至于那副神秘的画嘛……
那张纸正反两面分别画了人,正面是原本就画好了的白御风,她又在反面画了凤卿。
白御风把研制的药涂抹在反面,反面的凤卿在药物的作用下隐去,红妆再三检查当然没用。
但是那种药的神奇之处却在于,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向纸的另一面渗透,到了晚上,时辰足够,药就会渗透的正面。
此时,正面的白御风自然消失不见,反面的凤卿失去药力,也会慢慢显现,那些奴役和太上皇看到的,自然也就是凤卿的画像!
这才是她今晚成功的亮点!
她嘴角扯过神秘的冷笑,悠哉悠哉地跟着那群士兵去了后山,心情显然不错。
父亲留给她的医书真不错,她原本就只是看到了第一页,这种药书上说制作很难,她尝试着做了一下,效果竟然还不错。
士兵把红妆扔到后山就走了,红妆依旧没有放弃垂死挣扎,她用尽力气吹响了口哨,一只白色的鸽子从远处飞来落在地上,乖巧地等着。
红妆一笑,撕下身上一块衣服,用沾满鲜血的手指,开始在布料上写字。
她要告诉父亲真相,她要让父亲来救她。
谁知还没开始写,手指突然被人一把抓住,鸽子也惊叫一声被抓住,白御风似笑非笑的声音优雅地传来:“这么艰难啊?要不要我帮帮你?”
“白御风,你……怎么是你!”
从看清白御风深沉的心思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白御风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白御风微微一笑:
“你这两年在我身边卧底,都是用的这只鸽子传信,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走投无路,只有找你的父亲求救,这正是我一开始就想要的,不是吗?”
“你!”红妆彻底震惊了,恨不得把白御风千刀万剐,连忙想收回自己的双手,右手却被白御风死死摁着怎么也收不回来。
白御风戏谑一笑:“你很聪明,可惜都只是小聪明,所以你会败给我。”
马上想到白御风要做什么,红妆惨叫着挣扎,白御风却淡定地紧紧抓住她的手指,红妆被迫用带血的手指在布料上写满了字:
“父亲,女儿遭凤卿陷害,恐命不久矣。白御风暗中助我对付凤卿,今女儿遇害,她必被连累,请助她逃走……”
处理完一切,让红妆永远闭上了嘴,白御风把布料绑在了鸽子腿上,鸽子拍拍翅膀飞走了。
“鸽子小可爱呀,我能不能顺利摆脱龙九渊可都要看你啦~”办砸了小心宝宝吃了你的鸽子肉!哼~
白御风溜了,却不知头顶的树梢上,一人风雅独立,嘴角噙着宠溺的浅笑,将她所有的动作尽收眼底。
祁长君一身雪衣似九天流泄而下的月光般洒落,他就那么慵懒地斜靠在树上,手里把玩着白御风做了手脚的画像,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勾起邪肆的笑意,眼角眉梢满满的都是宠溺。
“这丫头,怎么还是这么让人不省心呢~画像上的药还残留着呢,要是有一个更厉害的医蛊师在场,你的计划不就全都露馅了?”
他优雅一笑,美绝人寰的俊脸在阳光下斜射下美轮美奂,只一瞬,就消失在原地。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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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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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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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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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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