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带着黑色龙面之人,掷出那巴掌大的木偶,到躺椅上的周长青被一分为二,仅仅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
当躺椅溅起的烟尘掀起的一刻,就见龙形木偶化作了常人大小,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铿!
刹那之间,十道寒光再次绽放,结成密集的网状,将被一分为二且脸上还残留着错愕之色的浩然分身和躺椅,全部笼罩在内。
唰唰唰......
似古琴争鸣,仅仅一个眨眼的时间,被一分为二的浩然分身和躺椅,顿时四分五裂,化作凌乱的碎片。
“周长青,你既然自命为浩然,不会想一直隐藏在一旁吧。”
碎片之后,不染一丝血迹,看到这一幕的龙面,当即看向梧桐树后,淡淡的说道。
似乎对于没有第一时间斩杀周长青,并没有什么意外。
“哎,你们这个样子,我很难隐藏下去啊。
是你们一向行事如此,还是早就察觉到了吗?”
梧桐树后,浩然分身走出,颇为苦恼的说道。
“还是因为我刚刚死的不够真实,明明本尊已经尽量模拟血液横飞的一幕。”
“别人都以为稷下学宫之主是傀儡,但看你此刻这般谈笑之间无视生死的情况,果然都是看错了。”
迎着浩然分身的目光,龙面缓缓的说道。
“可惜,今日不管你是傀儡也好,还是真有本事也罢,都将死在这里。”
“真巧,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浩然分身缓缓的说道。
“我在试图打探你们是何人派来的,而你与我搭话,又是在拖延什么?”
“拖延此刻。”
几乎在周长青话语落下的一刻,龙面沉声说道。
随着这话语落下的一刻,整个庭院的时间,似天旋地转一般。
只是一瞬之间,从原本的阳光白日的庭院,化作了灰暗寂冷的夜晚。
呼呼呼......
“阵法?”
感受着越发寒冷的风,浩然分身颇为意外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此刻的他,竟然完全感应不到外界的一切,就像是他现在所做的小院,被完全剥离了一般。
“这阵法有些意思,能够拿出如此大阵,绝对非一般人所比。
朝中能有实力拿出这种阵法的,必然不会是那种朝堂官员。
而且你们又精通暗杀之道,想来是什么豪门贵族之人圈养。”
浩然分身缓缓的说道,目光扫过空寂的小院。
虽然肉眼无法看见龙面等人,但是很显然,这些派来杀他的人,定然是隐藏在一旁蓄积待发。
“是孔家让你们来的吧。”
冷不丁的,浩然分身突然转身,似笑非笑的说道。
唰!
下一刻,一道细如蚕丝的寒光,陡然浮现在浩然分身的眼前。
噗嗤!
寒光过后,龙面就看见他以为的周长青,突然淡淡的化作了虚无,仅仅只有一缕清风在此时远去。
“这不是浩然正气之法。”
看到这一幕,龙面的脸色无比的凝重,在沉默之后,身影也随之消散。
十二惊肖大阵,虽然带的十二生肖的面具,可那只是一种错觉。
十二惊肖,惊的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以阴阳逆转之法而成。
被困在阵中一人,会丧失六识六感,被剥离所有的感知。
阵中之人所以为的感受,并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感受,而是由大阵赋予的假象。
而这也是他们丝毫不怕周长青有大儒底牌的文书的原因。
因为当周长青取出底牌之后,他所谓的底牌,也只是他以为的取出,以为的在使用。
这大阵,被该是一种困于神魂上的大阵。
可是不知为何,在周长青的身影消散的一一刻,作为主持大阵之人的龙面,却感觉这位稷下学宫之主,能够真正的看见他。
“长安,十二个时辰,变!”
想到这里,龙面当即以偃甲之术沟通另外几人。
轰!
刹那之间,被大阵笼罩的小院,以一种难以察觉的形式,开始迅速的变化起来。
就像是流水一般,可对于水珠而言,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浩然分身却能够隐约感觉到,随着这种诡异的变化,竟有一种时间流逝的之意,在他心头浮现而出。
当他再次睁开眼眸的时候,抬起自己右手的一刻,竟发现手掌上满是褶皱,已然化作了年迈的老者。
“这大阵倒是有些意思,竟能赋予一种时间上的莫名变化,似岁月真的流逝了一般。”
浩然分身抬起头,看向飘落的梧桐树叶,在白昼之下跌落尘埃,在心中缓缓的说道。
便在此时,一阵风起。
因这风吹来的一刻,院中枯黄的落叶,不由自主的卷起,向着端坐在躺椅之上,已成为了暮年的浩然分身而来。
“杀!”
树叶纷飞,隐约之中似有阵阵寒芒,在此刻浮现而出。
“可惜这阵虽好,但却少了意境与人生,否则到真有可能被你们瞒过去。”
随着这话语的落下,浩然分身颤巍巍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点向吹来的漫天落叶。
“风!”
嘭!
伴随着一声气破之音,院中的落叶,刹那之间四分五裂,崩碎开来。
“噗嗤!”
于这枯黄的树叶炸开的一瞬,几道闷哼之音陡然响起,更是鲜红的血液,陡然飙射在半空之中。
龙面捂着胸口,一脸惊愕的看向苍老的浩然分身。
在他的目光之中,原本应该等死的周长青,竟然随着那躺椅的摇曳,脸上的褶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从苍老,走向了青春。
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们的大阵被破了。
可是为什么?
明明这周长青已经受到了大阵的影响,变得苍老不已,为何却在转瞬之间,便毁去了他们的十二惊肖阵。
龙面不懂,也怎么都想不明白。
但他知道一点,当眼前的周长青彻底恢复年轻的一刻,他们所有人都得留在这里。
“走!”
龙面咬牙对着众人发出了指令。
铿!
可就在飞速撤退的一刻,突然每一个人的耳边,都有一阵凌厉的剑气之音陡然响起。
“噗嗤!”
龙面低头,就见自己的胸口之间,有着一道晶莹如玉的剑尖显露了出来。
他愕然的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已然再次回到了最初的院落之内。
只是不同的是,那周长青虽然依旧拿着一本书躺在靠椅上。m.χIùmЬ.CǒM
可与他一并前来的鼠面、马面等另外的十一名惊肖,已然被剑气纷纷洞穿,倒在了血泊之后。
这院中不知何时,已然有着一柄柄晶莹如玉的长剑,在空中若隐若现。
“噗嗤......”
目光到这里,渐渐暗淡的龙面缓缓的抬起了头,看向蔚蓝的天空。
冤吗?
死的稀里糊涂,的确很冤。
但仔细一想监视了一年多的时间,居然连周长青的真正实力都没有调查清楚。
如此一想,便死的不冤了。
这稷下学宫之主,果然是少圣宫,是他孔家的生死大敌。
“只是……堂堂稷下学宫之主,竟然是一个偷偷看金瓶的好色之徒……”
话语说到一半,龙面的声音便戛然而止,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可人虽死了,这话却是让浩然分身的脸色一黑。
他转过头看向手中书本的后方,就见一个身上有着剑痕的木偶,也在此刻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下来。
“能够一眼看出我这撕去书面的书籍是金瓶,你这个杀手,也不正经。”
浩然分身一本正经的合上手中的书籍,淡淡的说道。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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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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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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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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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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