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速速派人,去请衍圣公平乱啊。”
内城之中,满城烟火。
但当那黑色巨蟒,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之时,城内的欢闹之音,彻底化作了惊恐的嘶吼。
一个个百姓,在火光之中四处奔走。
城内出来游玩、摇床的达官贵人们,则是仓惶之间拉着家仆,嘶声厉吼。
且不提城中达官贵人们的心思。
从黑色巨蟒之下幸存的寻常百姓,还在慌乱无措之中,就看见一道道银白色的雷霆,从天而降。
轰隆隆......
密密麻麻的轰鸣之音络绎不绝,一道道电光更在那黑色巨蟒的乌黑蟒鳞四处游走,声势极为惊人。
可是让周长青脸色沉重的是。
这密密麻麻的雷光,却是连着黑色巨蟒的鳞片都没有轰破。
且那蟒鳞本就纯黑,也完全看不出是否在雷光之后,有留下焦糊之气。
但不管如何,作为周长青手中最强的符箓,即便有用,但对于黑色巨蟒而言,却是无足轻重。
明明之前,哪怕是一道雷霆,便可以轻易轰杀之物。
“这邪圣汲取力量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看着这一幕,周长青心中无比凝重。
一念之中,他便化作一道青红之色的剑光飞到了黑色巨蟒之上。
无论再怎么艰难,他都得迎面而上。
不仅仅是因为古卷的任务,而是因为,他不愿看见满城骸骨。
因为不愿,故而拔剑。
唰!
身形一闪,周长青便落到了黑色巨蟒庞大的身躯之上。
只是方一落下,他的瞳孔便是猛然一缩。
就见那邪圣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今日曲阜必灭,我说的,孔圣都阻止不了。
你这阴神境的道家蝼蚁,又何必苦苦追寻,乖乖化作养料不好吗?”
看着周长青,邪圣一脸莫然的说道。
只是他话音方起,便有一道雷光从他眼中绽放而来。
“不知死活!”
同一时间,周长青的脸色一变,看着再次消失的邪圣,手中的斩妖就像身后斩去。
铿!
宛如金属的轰鸣,轰然而起。
周长青的目光看去,就见在一根布满黑鳞的手指挡住了斩妖剑。
看着近在咫尺的斩妖剑,邪圣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之色,当即开口念道。
“君子擅六艺,此艺有兵,故百家精通。”
随着此话的响起,周长青就看见一把黑红之色的长剑,出现在了邪圣的手中。
唰!
瞬息之间,一道道凌厉的剑光,从周长青眼前绽放。
铿铿铿......
只是一瞬之间,便有一道道剑鸣之音,从两者之间相互交错。
邪圣的剑很快,看似光明正大,但实际上招招之间,却充满了毒辣阴险之意。
只是一念之间,这厮就凭借一句话,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剑术大家。
可不知是不是错觉,此时剑心通明的周长青,却隐隐感觉,这邪圣的剑,隐含了一种试探之意。
儒家神通,虽然不可用常理对待,但却局限在心力之间。
每一次超出常理的举动,都会有相应的反噬,甚至若心中动摇,则所施展之术,会轰然崩溃。
“此人,是在拿我磨剑,外城那一剑,定然让他产生忌惮。
否则,他不会如此放下身段,他想心境无缺。”
铿!
随着一声铿锵的剑鸣之音,于两人身形交错的一刻,周长青心中当即升起一丝明悟。Χiυmъ.cοΜ
“既然如此,我便打破你的心境。”
心中一动,周长青的衣袍无风自动,其一步踏出,整个人在蟒背之上,化作一道残影。
“十步一杀。”
正沛然自若的邪圣看见这一幕,目光升起一道精光,当即一剑送去。
恰如周长青所猜测一般,邪圣的确是因为之前那破开他浩然之盾的一剑,心有忌惮。
毕竟,他想要灭孔成圣,便要心境无缺,养出无敌势。
魔念滔天,也要魔由心生。
若心中有缺,便无法气吞山河,一举覆灭孔家二千多年的积累,以及诸多圣贤之力。
说到底,还是孔衍直太差劲了。
若他是孔家历史上,任何一个真正的圣贤或是大儒的邪念所化,又岂会需要蓄势。
即便蓄势,也不会找一个道家阴神境的蝼蚁。
铿!
一声嗡鸣,青红之剑与黑红之剑,在半空之中相互对撞。
刹那之间,一道道凌厉的气息,从周长青和邪圣之间,于两剑交互之处,疯狂的肆虐而出。
好似针尖对麦芒一般,有肉眼可见的凌乱气流,刹那扩散。
“不过如此。”
看着那柄此前险些伤到自己的剑,被轻而易举地挡住,邪圣的脸上浮现一丝讥讽之色。
于这讥讽之中,他手中的剑,渐渐蕴含一种无法阻挡之力,向着周长青席卷而去。
可黑红之剑正要起势,邪圣的就看见周长青的嘴角泛起一丝讥讽之色。
这讥讽,似在嘲笑他的剑,嘲笑他高高在上的心态,不知所谓。
于此念之下,邪圣心中杀意一凝。
“浩然者当无畏,魔念者可破天。”
嘭!
瞬息之间,邪圣手中的黑红之剑上剑气激荡,一道黑红剑气洞穿了百米之遥。
可在这剑气爆发的一刻,他却看见周长青的身体,以剑锋为点一跃而起。
一人一剑,随着腰部的扭转,形成一道剑光风暴。
“荡剑势。”
铿锵锵……
一道又一道的剑光,宛如狂风暴雨一般,由上而下连连不绝。
邪圣开始还冷笑,手中邪剑舞出一片剑幕,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却发现周长青的剑,越来越快。
甚至让他惊讶的发现,他的剑竟然渐渐无力,似每一次的撞击,不仅没有破开此人的剑,反而使得周长青的剑,越发的凌厉。
“不可能,儒家之剑可荡乾坤,我魔念之剑,当威压天地。”
在这种心念之下,邪圣的每一剑都似深渊一般。
更随着黑色的光芒流转,使得那黑红的剑幕,似黑色巨蟒的血盆大口,向周长青吞噬而去。
“破剑势。”
就在这血盆巨口疯狂向上之时,一声冷漠的话语,从黑红剑势的风暴之中传出,清晰的响彻在邪圣的耳边。
嘭、嘭、嘭……
与此同时,随着一道道剑气的爆破之音,邪圣愕然的发现。
自己手中之剑所掀起的黑色巨蟒,竟然随着那一声声剑破之音,开始变得千疮百孔。
嘭!
下一刻,那狰狞的黑色巨蟒竟是轰然破碎开来。
“怎么可能?”
看着从天空之上冲刺而来的周长青,邪圣眼中不由得浮现一丝惊骇之意。
那雪白的长袍,青红的剑,使得他的眼中,似看见了天外飞仙。
“于我念,破乾坤,斩邪!”
轰隆!
一剑落下,似惊了风雷。
于邪圣的身前,宛如蛛网一般的屏障,随着周长青飘飞而起,而轰然碎裂开来。
在这碎裂之中,就见邪圣的身躯,于青红之芒在其眉间乍现的一刻,熊熊燃烧而起。
更随着一股冷风的吹来,化作了微不足道的黑灰,消散一空。
“你的念,你的剑,皆是欲望虚假之剑,假赢不了真,故邪不胜正。”
周长青看着从黑色巨蟒体内再次浮现的邪圣,傲然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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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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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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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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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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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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