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堂寒暄、落座、上茶之后,贾政正想说些兄长鞍马劳顿、颇见清减的场面话,而王子腾却直接说道:“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
一听王子腾这口气,贾政心里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心里“咯噔”了一下,抱拳道:“大哥请讲。”
“东宫那里你去了没有?”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用拐弯抹角,而王子腾虽然长的像个奸诈的书生,但毕竟一直领军,言谈举止也不知不觉间沾染了军中令行禁止的直爽,因此直接问道。
而他这句话的意思实际上是问贾政是否去向忠仁王请罪、和好。
而贾政因为受了李桂的影响,又没有主见,偏偏性子中还有耿介的一面,拉不下脸,因此在忠仁王如此强势复出的大背景之下,他虽然心动,但却还一直没有付出行动。
同时贾政也是清楚的知道王子腾是站在忠仁王一边的,而且是忠仁王的柱石!因此闻言心里再次一“咯噔”,强硬着头皮,呐呐的说道:“回大哥,还没。”
这句“还没”实际上还是没站到忠仁王一侧,也是没和王子腾站在一起……
长久的高位也让王子腾的性格中有了倨傲暴躁的一面,而他对贾政也不需要什么掩饰,贾政敢不听,他就可以抡锤!
因此闻言王子腾立刻把脸一拉,带着些怒气说道:“你!糊涂啊!我听说了你是受李桂那小儿挑拨,那小儿能有什么见识……”
说道这里,王子腾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如此不知变通,别说我妹妹跟着你受苦,你贾氏一族以后也会受牵连,你以为然否?”
“这……”贾政囫囵不感言。
看贾政这样迂腐不觉的样子,王子腾心里就来气,狠狠瞅了贾政一眼,王子腾继续说道:“你之事我已经想好了,为显你在仁王面前悔过之心,你和那小子关系绝了吧,探春与他的婚事也散了吧!”王子腾轻描淡写的说道。
实际上探春与李桂的婚事在他就不叫什么事,而这样做,说成是李桂挑拨,也可以成为贾政为以前态度开脱的理由。
但是李桂在贾政心里却不像王子腾虽想的那么轻,相反,这两年以来,他是真把李桂当子侄儿看待的,要不然也不会把探春许配给李桂!
“这这……这怎么可以?”贾政大惊失色,说话之间贾政突然感觉心里好像什么东西被掏走了。
而见贾政还是如此犹豫,立场不明,王子腾也怒了,沉声问道:“怎么不可以,我知道你是为了你那些名声,但你要想想,若仁王身登大宝,你若顾惜这些名声,你会怎样,贾氏一族会怎样,糊涂!”
这句话直接讽刺贾政只顾自己,不顾亲族,而且还见事不明,贾政被说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但又觉得王子腾说的有道理,可心里对李桂又很是不舍,半晌才怅然道:“那子深得我心,又多年情谊,况且又是我亲口将探春许配于他,如此让我怎么说的出口。”
王子腾自然知道贾政遇事不决的性子,而且知道的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他就很恼怒贾政这一点,闻言心里怒着,想了一下说道:“你既不便说,明早你把他叫过去,我与他说,正好我也要拜见一下老夫人。”Χiυmъ.cοΜ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拒婚这种事情说话能算数的,除了贾政,王夫人,也只有他勉强可以,而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在忠仁王年前展示——多年政坛的经验告诉他,现在对忠仁王做的越多,以后得到的赏赐也就越多。
当然去问候一下贾母也是必须的,贾母的身份辈分在那里,他长久不回,现在归来,若对贾母视而不见,旁人不说,他觉得四王八公一系的人肯定会说他的。
目无尊长这样的名声不合孝道这一治国的传统,王子腾一点也不想要。
在此情况下,在忠仁王如此大势之下,贾政不可避免的感觉王子腾是对的,但心中毕竟意难平,闻言暗暗的长叹了一声,随后王子腾留客……
……
这场酒贾政喝的颇不是滋味,而到了荣国府,依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见此,换衣之际,赵姨娘禁不住问道:“老爷,你怎么了?”
王子腾要退婚这件事没有隐瞒的必要,而且赵姨娘是探春的生母,因此闻言贾政叹道:“我那内兄不同意探春和李桂的婚事,明天要来给她俩退婚。”
而对于李桂,赵姨娘毕竟没什么见识,不知道什么大势,见李桂科举上青云直上,又年少多金,实际上她是挺满意的。
因此闻言不禁诧异道:“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而贾政此时心烦意乱,哪有什么心情跟她解释,一瞪眼,愠怒道:“妇人家家的,多问什么!”
说罢,贾政一甩袖子进了书房。全然没有注意到小吉祥、小如意两双张如圆珠的眼睛……
……
第二天,十二月二十四。
早上零星的炮竹声却让雪后的世界更加安逸。而因为年节,又加上雪封的缘故,闺中的女儿更加清闲。
探春也是如此,早上从贾母处归来后,便和史湘云、薛宝琴、侍月几个缩在秋爽斋里。
而在探春、史湘云、薛宝琴面前各有一个针线箩筐,针线箩筐里都放着红色的锦缎——她们都在缝着各自的嫁衣。
不知是什么缘故,可能是红红的锦缎引起的遐思,也可能是炭炉太旺的缘故,她们三个脸上都带着红扑扑的潮红。
而她们的心情在此时也可能柔化了,偶尔谈论阵脚时,声音也是柔柔的。
“湘云姐,你看着点该怎么绣?”过了一阵子,薛宝琴拿着红帕向史湘云问道。
而就在这时门“呼”的一声开了……众人急忙抬头,却见小红正跨进门槛。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见此,探春问道。
她的声音里没有责备,因为前一阵子和晴雯一起处理针线活的缘故,她也和小红走的比较近,又都是伶俐的女孩子,关系也逐渐变的比较好。
而小红闻言,迟疑了一下,随即说道:“三小姐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探春愕然了一下问道。
“我刚才听小吉祥说,王家的舅爷不同意你和李老爷的婚事,现在老爷已派了伴鹤去叫李老爷。”
“啊!”
小红刚说完,探春就身子不由的一抖,大惊失色的叫了一声,细细的绣花针插进了拇指肚却全然不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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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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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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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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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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