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刚张开嘴就被他的唇给堵住了,外面雨声缠绵,他将她抵在桌上亲,灼灼的情意外露,像是恨不得全部灌进她的身体里才罢休。

  魏敏的思绪变得空洞起来,双眼朦胧地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人,心底有道声音再叫嚣,就这样和他生生世世,地老天荒地在一起吧,不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他的手探入她的小衣,在腰间的皮肤上来回游移,不再有更多的动作,却也让魏敏觉得自己身上好像起了火,要将她焚烧殆尽,好不容易他离开了些,魏敏想自己终于能喘口气了,不想他竟是重新压了下来,倒是要断她的活路。

  殊不知两人的亲昵尽数落入了不甘心追来要理论的图雅眼中,她满脸惊愕地看着缠在一起的男女,这还是再众人面前冷得像是不食烟火的蒋兰庭吗?他曾经浓得像墨一样的眼睛里全是让人脸红心跳的春情,痴迷地与身下的女子亲吻,当中的爱恋,就连她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而那个魏敏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分明已经受不住,却还是由着那人需索,他们正如哥所说都是彼此喜爱对方的。

  她僵硬地站在那里动也没动,还是兰庭察觉到不对,利落地将身下早已没力气的人抱在怀里紧紧地护着,脸上的春情还未散去,一层怒意弥漫上来,痛斥道:“图小姐难道不知先要找人通禀一声?这般冒然地横冲直撞……”

  图雅明白他未说出口的那句话该是十分的难听,她先前不愿放手的心此时碎成了一地残渣碎片,眼眶里再度涌出泪水,他居然将那个人挡得严严实实,分明是将对方当成了珍宝,所以才护得那么紧。

  魏敏又羞又恼地瞪着兰庭,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咬了咬唇,转身看过去,只见站在外面的女子已经哭成了泪人,然后很快就离开了,魏敏忍不住叹了口气:“都怪你,成天在外面不安分,尽招惹些情债,往后若是再不收敛,可别怪我离你远远的。”

  兰庭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声音暗哑:“我已经与图拉说清楚了,我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到我们,若是他不顾兄弟情义还要纵着他的妹妹胡来,倒是也别怪我不念着先前的兄弟情分。我话说的狠了些,图拉是明白人,他不会将这些话放在心上的。”

  魏敏乖顺地依偎在他的怀里,这具躯体里虽然住的是现代的灵魂,可她终究是个没谈过恋爱的,此刻被人撞见了最亲密的事情,自然也是羞得厉害,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xǐυmь.℃òm

  兰庭最清楚魏敏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吃晚饭的时候让人将菜端进去,不让她出来陪着了。图拉不解,图雅心里还有些气,阴阳怪气地说:“兰庭可真是把人放到心口上疼了,魏小姐真是有福气的很。哥,往后我就不出来吃了,便是到了南边,兰庭也是要忙正经事的,肯定顾不上我们,我们到时候不如自己玩去,也别扰了人家。我吃好,你们慢用。”

  图拉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妹子离开了,看着兰庭问:“她这是怎么了?先前我求爷爷告奶奶地,她都不愿意理我,现在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要是能放下你,说实在的,我这颗心也就放下来了。不说你不喜欢她,就是喜欢,我们家也不舍得让她嫁的,这么远,一辈子还不知道能见几回。你放心,我一定将人给看严实了,绝对不让她来坏你的事。”

  兰庭把玩着酒杯,听完话一口饮下,他和魏敏那点亲近的事儿,不是能与图拉说的,只是点头笑道:“有你这话就成,图雅是个率真的姑娘,只是我与她没缘分,我更不想发生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等你们回去的时候,我会备足重礼,也算是我给图雅的一点安慰,让她不要怪罪我才是。”

  兰庭和图雅把酒言欢,一直到天暗下来才散,虽未醉,但是浑身的酒气,只要一靠近就铺天盖地地扑来了,走到魏敏房门口,正好碰上从里面出来的红药,红药下意识地捂着鼻子,轻声说道:“兰庭少爷,我家小姐这会儿已经睡下了,您若是有事明儿再说也不迟。”

  兰庭冲她摆摆手,自己推门进去了,红药想要拦着,他已经利落地将门给关上了,任是红药怎么急也没办法,只得焦急地在外面等着,没有听到怪异地声音传来,这才下心里。

  兰庭的眼睛能看到的只有床上那具裹着被子的身体,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脸上是满满地开怀地笑,而后合衣躺在她身侧,轻轻将熟睡的人抱在怀里,空荡的心终于被什么给填满,那种苦涩的孤寂车底地从他生命里退场,从此以后,他再不必去渴望什么,只要好好地拥抱着怀里的这个人就好了。

  这场雨整整下了三天,不过与在船上的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掌船的是经验老道的老船夫,就算在迷雾中照样行驶的安全,魏敏倒是喜欢的很,她好久没像现在这样睡得这么舒服了,她十分贪恋所以在迷迷糊糊将要醒过来的时候又沉沉地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彻底清醒过来想要伸伸懒腰起身,却被一只有力地胳膊给拉了回去,她惊愕地转头,十分不解地想,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他的衣裳没有脱,让她知道自己好好的,只是他脸上一副憔悴无比的样子,看着让人觉得心疼。

  兰庭在身边有动静的时候就醒过来了,只是酒意还未散去,让他不想睁开眼,就算不睁眼也能感觉到身边的这个人正在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张开眼看着她:“生气了?昨天喝的太迷糊了,我没注意走错了路。”

  魏敏对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露出一丝轻笑,冷声道:“你可真是会说瞎话,时候不早了,你快点出去,要是人家看到了我还怎么做人?”

  蒋兰庭却是蹬鼻子上脸,直起身将人重新按回去,眯着眼笑:“你早晚是我的人,这有什么?更何况你我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还是说你……”

  魏敏看着他那意味深长的笑一阵脸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捶打,兰庭作势要亲她,魏敏嫌恶地撇开头,焦急却又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别人给听到:“你疯了吗?脏死了,快起来,要是给外面的人看到,你让我……”

  兰庭也不逗她了,可是还是舍不得,紧紧地抱着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真想快点把你娶回家,那样就不必在乎外面那些人说什么了。”

  魏敏笑了笑:“想娶我可没那么容易,你得拿天下间最精贵的东西为聘礼,我才考虑要不要和你在一起,不然可是想都别想。”

  兰庭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发,坐起身来,看了眼自己皱得一塌糊涂的衣裳:“这辈子我可是赖上你了,若我真有一日成了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你便不认我了?”

  魏敏与他的额头紧紧相贴,彼此的呼吸萦绕在一处,抿唇道:“我如何舍得?也许你我的缘分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注定好了,不管你富贵也好还是落魄也好,我都会将你放在心上,我们之间的位置从来都是平起平坐的,身外之物算不得什么。毕竟细细论起来,我不过是靠着家中的底子才活得如此肆意。”

  兰庭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我就知道,我的敏姐儿与别人不一样,你放心,若真有那天,便让老天收了我的命来偿还可好?”

  两人磨蹭了好一阵才起,红药从外面端了水进来,脸色难看的厉害,方才卓青在外面讨好,都被她给痛骂了一顿。男人果真没个好东西,张口闭口说喜欢的,谁知道却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半点都不顾会为小姐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亏得这个船上都是自己人,要不然小姐的名声怕是保不住了。这算哪门子爱?

  卓青站在外面愣了一会儿,这才端着少爷的衣裳进去伺候了,这位漂亮的姐姐真是不知道怎么了,脾气怎么就这么暴躁?将来只怕是不好嫁出去的。

  魏敏和兰庭已经洗过脸,一层隔间,兰庭在外面穿衣裳,魏敏在里面由红药给梳头,从镜子里看到红药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忍不住笑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绷着个脸,可是我不小心得罪你了?”

  红药不满道:“以前我瞧着兰庭少爷是个好人,这会儿可算是看清了,也是只顾自己的自私之人,与小姐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他怎么能这样?”

  魏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道:“自打我与他一起离开京城便不一样了,那些虚名有何可在意的?说句难听的话,若是真心喜爱我之人,断不会因为这些便疏远了。”

  红药只觉得小姐糊涂了,这世上的人哪有这般的宽容?就算那位公子不在意,但是未来的婆母呢?所有人都将这张脸面看得分外的紧,稍有瑕疵便将女子批判到一无是处,想那些为爱私奔反被抛弃重新回到家的女子们哪个有好结果?好点的给人当了小妾,有的出家当了姑子,更有的受不了别人指指点点而用绳子套了脖子的也不少。

  “那也该克制着些,这次幸好没人看到,要是船上有外人,小姐的名声怎么办?老夫人让红药陪着小姐,红药就得给小姐把好这道关,不能让他占了便宜去。”

  魏敏见她一脸义愤填膺,也不好再说什么,若是自己帮兰庭说话,只怕红药会更不喜欢兰庭了。

  两人坐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红药出去了,魏敏小声对兰庭说:“让你胡闹,现在红药可是对你有意见了,她是祖母派到我身边来的,要是闹到祖母那里,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进魏家的门。”

  兰庭十分喜欢昨天两人相拥而眠的感觉,正想今晚上再去蹭床,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十分的好闻,他贪恋着,听到这样的话当即脸色大变,不悦道:“我与你又不做越界的事儿,更何况你本就是我的人,我们做什么与外人有何干系?莫不是你想撵我?”

  他的眼尾稍稍上扬,疑惑中又带着魅惑人的魔力,魏敏觉得自己碰上这个人可真是遭到了劫难,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了,低头喝粥稍稍平复自己的心情,而后开口说:“别胡思乱想,没有的事情,不过你最好避着些,也别让我太为难。”

  兰庭停下筷子,攒眉看着她,眼睛里闪过一抹微冷,霸道地说:“我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人,偷偷摸摸做什么?敏姐儿,你信我就是。”

  魏敏看着眼前的人,眼底的独占欲让她觉得一阵暖,笑道:“那随你就是了。”说实话,她也很喜欢靠在他身上时那种心安和温暖的感觉,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有谁会再来害她了,两个人一起面对,不管多难的坎都能挺过去。

  红药其实没走远,她刚才确实有点担心,所以给小姐说的严重了些,谁知道在外面听到小姐说随着兰庭少爷的话,抽了抽嘴角,她总算是明白了,小姐怕是掉进坑里出不来了,她就是再心急,也总不能太过分了,谁让自己是个丫头。越想心情越低落,站在外面,一直等里面的人用完了,她才安静地进去收拾。

  魏敏本想和她说什么,却被兰庭给制止了,他径自将红药叫到外面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等再回来的时候红药脸上的表情也好看了很多,再不像刚才那样低落又难过了。魏敏虽然好奇,但是也没有说什么,这事说到底还是一件让人尴尬的事情。

  到了晚上,兰庭照旧出现在她的床上,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了,等到外面的人都回去睡觉后才进来,偷偷摸摸好似做贼一般。

  而船上的人就算看出什么也不敢多言,这两位毕竟是他们的主子,只当做什么都没看到,该做什么做什么。

  在水上行驶了半个月的船终于靠岸,正值炎炎中午,不远处依旧热闹声不决,这里并不比京城的繁华差。魏敏被兰庭拉上岸,有些不适应眼前的情景,站再那里缓了一阵才笑着说:“我们今儿要住哪儿?”

  魏敏想兰庭和蒋家的人和仇人差不多,怎么还会愿意去和他们凑热闹?只是没想到的是她想错了,兰庭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嘲讽:“到了自己家,怎么还有住在外面的道理?我让人备了马车,直接去蒋家。”

  魏敏听说过他的外公过的很不好,有些担心地问:“不先去看看你的外公吗?”

  兰庭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危险的笑,他的情绪在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就已经不再克制,像是一场狂风,要翻天覆地将这时的平静给打乱:“我已经让人去打点了,现在还是去见见我爹他们的好,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回来,不去见他们实在说不过去。”

  魏敏看了他一眼,见他这副模样分明是找人寻仇了,哪是什么去叙旧情?不过如果换成她自己,想来也没什么好脾气,该是恨不得将那座府邸给拆了才痛快。

  蒋家的下人正靠在门边打盹,大中午的没人来,所以就是偷眯一阵也不会被逮到,谁知道刚闭上眼就听到马车哒哒的声音传来,在蒋家门前停下来,这才不得不起身迎上去,一脸不耐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蒋兰庭从马车里出来,双目狭长却满含冬日寒霜,只一眼便将人吓了一跳,声音更是不怒自威:“回你家老爷去,就说蒋兰庭上门来探望他了。”

  那下人一听是那位不知什么原因离家出走的少爷,脸上先是一僵,而后赶紧回去传话了。

  蒋兰庭将魏敏从马车上扶下来,步伐慢悠悠地走进去:“我自小在这里长大,这几年倒是没什么变化,瞧着还是那副样子。”

  魏敏打量了一阵,虽然看得出是富贵人家,但是与魏家相比差远了,不过院中假山流水,绿意郁葱十分有江南园林的特色,看着倒也赏心悦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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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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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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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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