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日光缓缓虚弱,姜抒跟随严简珍来到了江边的一家下午茶餐厅。
严简珍要社交的对象早已在这里等候,姜抒和严简珍一露面,那些贵妇太太和娇养小姐们纷纷起立,尊贵迎接。
其中就有姜抒上午见到的张太太,她换了一条社交礼裙,浑身挂满了珍贵耀眼的珠宝,把自己打扮的跟棵圣诞树似的。
她笑容热情,嗓门也大,“祁太太,您终于来了。”
姜抒跟在严简珍身边,她脸上带着社交微笑,不咸不淡,“我来晚了吗?”
张太太那话的意思可不就是严简珍来晚了吗?
但是她没这个胆子得罪严简珍,她唾面自干,改了话头,“您能来就好,是我们到的早,你没有来完,赶快坐吧。”
大家心照不宣的把主位留给了严简珍和姜抒,位置很宽松,坐在中间位子上的严简珍生来就是女王,气质逼人。
张太太的话特别多,仗着自己早上见过姜抒一面,在其他人都腹诽姜抒身份时开口,显得自己见多识广,“姜小姐,看来祁太太真的很喜欢您,她可是第一次带人来聚会。”
在陌生人堆里被点名,本来大家都是默默的窥探姜抒,现在她们一个个的目光明目张胆,还争先恐后。
姜抒微笑,并未多言,现在这么多双眼珠子盯着看,多说多错。
其他的人已经问开了,“这位姜小姐是哪家的?我以前怎么从没见过?”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姓姜的人家也有。
张太太这时的自豪分外耀眼,她炫耀,像一只看门狗一样时不时地叫两句,“这位姜小姐是祁太太一位朋友的女儿。”
虽然没点名身份,大家个个都是人精,脑袋里的算盘拨得极快,能和严简珍交上朋友的那自然等级级别差不多,是大家要巴结着一点的人。
大家对这一点心照不宣,开始花式吹捧。
一位染着金发的女士率先开腔,“刚才隔了一大段距离,我就看这位姜小姐气质不凡,这么近距离一看,发现姜小姐五官也特别精致,您脚上这双鞋是意大利的顶尖手工设计师eq.亲自制作的吧,eq.那鞋子很难买到,更别说是手工制作的,姜小姐,您穿的这双鞋真好看。”
有了上午的经历作为一剂预防针,姜抒不会把这半真半假的话放在心上。
“哟,文太太,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这一点呢。”张太太低头,睁大了眼珠子盯着姜抒脚上那双鞋。
她们在看姜抒脚上的鞋子,脑子里怎么想着说些好听的话哄姜抒开心,姜抒看着那位金发太太,这位应该就是皇娱集团的文太太了。
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听到了风声,严简珍要带一位小年龄的姑娘过来,好几位太太都带了自家女儿过来,争宠献媚似的。
文太太身边的漂亮姑娘妆容飞扬,穿着一身潮牌,看着个性张扬,不像是那种循规蹈矩听话的风格。
文太太暗地里肘她女儿的动作细微,姜抒眼尖,还是捕捉到了。
文太太的女儿挤出一个灿烂笑容,她嗓音微尖,即便是平和说话,也有一种逼迫感,她起身凑近姜抒身边,“姜小姐您好,我叫文锦荷,是皇娱集团的三小姐。”
这是今天姜抒听到的故事里面的其中主角之一。
姜抒礼貌的回以微笑,她本能的想拉远和文锦荷的距离,可是光扫到严简珍,她从容不迫的样子感染了自己,姜抒按下了冲动。
文锦荷刚凑过来,另外一位妆容不乖的姑娘也挤了过来,原本宽松的位子变得有些压挤。
不过这位姑娘不敢挤到姜抒的左手边,她左手边的人是严简珍,是这个圈子里其他人都惹不起的大人物。
这位姑娘挤在文锦荷身边,她隔着文锦荷对姜抒露齿一笑,自我介绍,“姜小姐您好,我叫孙钰钰,是龙达集团的四小姐。”
还真是冤家路窄。
早上刚有点印象的人,下午就见面了。
姜抒干干地牵了一下嘴角,看着面前两位暗自较劲的千金小姐,“您好。”
文锦荷直接挽上了姜抒的手,搂的紧紧的,说话也故作亲昵,“姜小姐,你父亲是哪个集团的老板呀?”
孙钰钰也伸长了脖子听姜抒的话,一双眼睛也微微睁大了。
姜抒实话实说,她有些尴尬,“我爸不是哪个集团的大老板,他是个公交车司机。”
这话一出,面前这两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皱紧了眉头,文锦荷脸上立马露出嫌弃,连挽着姜抒的手都松了两分,严简珍挤眉弄眼,五官有点扭曲,“就是路上那种一两块钱就能乘搭一趟的公交车吗?”
她问这话给姜抒的印象就是她没有坐过公交车,姜抒点头,“没错。”
文锦荷很夸张地啊了一声,嫌弃感很重地松开了姜抒的手,她看向严简珍,压低声音和她议论了起来,“没有搞错吧?公交车司机的女儿也能来参加这个聚会吗?”
“祁夫人不是说姜抒是她一位朋友的女儿吗?”孙钰钰推了文锦荷一下,催促着她,“你问问她妈妈是干什么的?”
姜抒脸上的假笑快挂不住了,她们俩人就坐在自己身边,虽然是小声讨论,可姜抒又不是聋子,她听得清清楚楚。
文锦荷转过头来,有些焦急的扒姜抒的身世,“那你的妈妈是干什么的?”
姜抒的妈妈是一家十字绣店铺的老板,他们家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家里的亲戚也没有大富大贵的。
严简珍没有让姜抒回答,她已经放下了杯子,为姜抒解围,“抒抒,晚上你要和我们家人吃饭,我先带你去做个发型。”琇書網
她开口,文锦荷和孙钰钰这种小虾米哪有资格插话,她们老老实实地闭严了嘴巴。
张太太连忙放下叉子,嘴角还有一点奶油,“祁太太,你就要走了吗?”
“我还有事,等改天我们几个好好的聚聚。”严简珍在这个圈子里具有绝对的话语权,她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文太太老实起身,她都还没来得及跟严简珍搭上几句话,现在人就要走了,“祁太太,您是要带着姜小姐去做发型吗,我认识一位很好的发型师,我叫他过来吧。”
“不用麻烦,我有用习惯的造型师。”严简珍直接拒绝了,她也没耐心再打太极拳。
张太太和文太太见好就收,不敢再啰嗦,拖严简珍和姜抒的后腿,以免适得其反,不仅没有给人留下好印象,反而招人反感。
“那您慢走,等您有时间我们一起喝下午茶。”张太太和文太太起立,像是两位忠仆一样。
严简珍早就习惯了她们的巴结讨好,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们一走,张太太和文太太就没有那么拘谨的落座下来,开始在背后嚼她们的舌根。
文锦荷拍了一下自己母亲的大腿,用的力道还不小,啪叽一声,“妈,我说你是不是搞错了,那个姜小姐压根就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对啊,刚才我们问了,她爸爸就是个公交车司机。”孙钰钰似乎对自己刚才过于的热情和讨好感到懊悔,还有一点生气,她这样的人竟然还要巴结讨好姜抒。
文太太也是一脸震惊,她看向张太太寻求正解,“张太太,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怎么知道啊?”张太太直接反问,把问题又抛给了她。
“那你刚才不是很殷勤的介绍她吗?我还以为你跟她很熟呢。”文太太说这句话是有些阴阳怪气,还有责怪的意思。
“我以为她能跟在祁太太的身边,想必是哪家大富大贵人家的小姐,谁知道她这么普通。”张太太落下了一张脸,叉住了一大块甜点,往自己的嘴里塞去,刚才严简珍在场,她好歹会做模做样一点一点地吃甜点,现在人走了,没必要装样子了。
轿厢匀速下降。
“你坦诚是一件好事,但你要分清楚,如果和心怀不轨的人坦诚,很大可能是件坏事。”严简珍没有看姜抒,她点出刚才姜抒犯的错误。
姜抒双手拎着包,至于腹前,她仔细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和严简珍说的话,她知道严简珍说这番话不会害自己。
可那种场景姜抒能说什么?难道还要编造身世吗?
“我不是要责怪你,她们这种人,你见多了就知道该怎么应对,今天是第一次,会把自己置于尴尬处境很正常。”严简珍优雅理性,难怪会生出如此卓越的儿子。
“下次在面对这种情况,不要给别人任何把柄小看轻视你,你可是我带去的人,你以后是要和祁瑄站在一起的人,光凭一点,他们就没有小看你的资格。”严简珍说。
姜抒咬唇,真心感谢,“谢谢。”
轿厢叮咚一声,缓缓打开,严简珍优雅的抬脚率先走了出去,看着她傲慢如同高贵天鹅一样的身影,姜抒微微挺直了背。
以前姜抒在花店打发时间,总觉得一天的时间就算是扳着手指头数数一样流的很快,可今天,一分一秒似乎都走得很慢。
夜晚缓缓降临,夏日的晚风带了一丝凉意,夏日的夜幕绒黑的彻底,嵌了数不清的星子,隐隐耀眼。
在外面走了一天,重新回到了祁氏住宅。
祁家的主餐厅摆放着一张十米长的桌子,夸张得让人暗自咬唇,逼迫着告诉自己,这不是在做梦。
餐桌上摆放着纯金餐具,奢侈得令人膛目结舌,餐桌上的鲜花是刚空运过来的,嫩的能掐出一汪水。
所有的一切都有如梦幻,如同置身于奢侈王国。
只是用餐的氛围匹配不上这天价一餐,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西装革履,虽然年近五十,但身材只是轻微发福,穿上西装看不出来,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斯文,这只是表象。
坐在主位上的一家之主,也就是祁瑄的父亲祁镇远。
他不怒自威,周身带着强大气场,看人一眼,就像根锐针,要把人的胆子刺穿出一个洞。
“夫人,你不是说晚上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吗?那这里怎么有外人?”祁镇远不客气发问道,他有不客气的底气。
严简珍在姜抒的心里已经是暂时越不过的一座巍峨,严简珍在祁镇远面前,依然露出几丝慌张,她不安的捏紧了几根手指,“瑄儿正在和姜小姐交往,我想着带她过来,让你也认识一下。”
“胡闹!”祁镇远的气势又足了几分,连声音也雄浑高了几个度。
这明显就是要发怒的前兆,姜抒看到严简珍轻薄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连旁边服侍的女佣也跟着一抖。
祁瑄伸手,握住了姜抒慢慢攥紧的小手,似乎给她力量给她安全感,告诉她有自己在。
他看着祁镇远,浑身到下已经显出与之抗衡的能力和本事,“爸,她是我未来的妻子,我带她来有什么不对吗?”
菜已经上了,但没有人动手,也没有人有胃口。
祁镇远皱着眉头,说话声音雄浑,像是一道乍起的闪电,“你觉得你做的对吗?我的儿媳妇是杨氏的杨碧霞,你拖延回应杨氏联姻声明的举动已经很愚蠢,现在你又把这个女人带到这里来,你到底长没长脑子?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一直盯着你!”
“婚姻是我的终身大事,决定和谁共度余生,是我做主,不是你。”祁瑄的狭眸里显出了几分凌厉,姜抒感受到,他握住自己的手一寸用力,一寸寸变凉。
祁镇远气势汹汹地瞪了姜抒一眼,那一眼极有震慑力,像是两军交战,鼓声一响,马上就是兵戈相见,血溅沙场。
“你以为婚姻只是你的事,这是家族企业的事!”祁镇远说话声音又急又气,瞪着姜抒的目光也更有力道,那眼神像是一巴掌,要把姜抒给拍出局。
“这只是你的想法,我要相伴一生的人只有姜抒,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站在我身边的位子上。”祁镇远坚决,祁瑄回话更绝,是不可撼动的那种坚决,身上的气势也能与祁镇远匹敌。
“你是不是非要娶这个女人?”祁镇远脸上的怒气已经十分明显,他的太阳穴浮出了树枝一样的青筋,眼底冰冷的剑光闪闪。
“是,我要娶的人只有姜抒一人!”祁瑄不做犹豫,一气呵成地陈述。
祁镇远气急败坏,怒极反笑,笑容让人脊梁骨爬满了一阵冰寒,冰冷的雪棱刺进人的骨缝里。
“你!”祁镇远狠狠的盯着姜抒,逼问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把我的儿子迷糊成这样!”
“有什么话你冲我来,我不允许有人伤害她分毫!”祁瑄帮姜抒挡住了这一问,更挡住了这一剑。
姜抒放在桌下的手一点点拢紧,她悄悄地揪住了裙子,熨帖平整的裙子被她揪得皱皱巴巴。
祁镇远自嘲起来了,话语间是愤怒,更是心痛,“好!真是我养出来的好儿子。”
偌大的餐厅里气氛一度胶着,如同高压锅里,每一寸空气都灼烫的人要掉下一层皮。
严简珍看着他们父子俩马上就要吵起来了,连忙让守在餐厅里的女佣下去,不让外人在场看笑话。
她出来打圆场,“镇远啊,你可千万别生气,儿子能找到真心喜欢他的女人,不容易,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再说咱们家的生意这么大,不和杨氏联姻也没有什么损伤。”只不过不联姻,损失了一个资源共享赚大钱的机会。
“瑄儿!还不快向你父亲道歉!上次你一孤行压下了要回应杨氏联姻的声明,你父亲虽然生了你的气,到底没跟你做对,你现在一回来又要惹他生气吗,他现在年纪大了,经不住这样动怒。”
严简珍起身走到祁镇远身边,轻轻地帮他拍着背,捋顺这一口上不去的气。
“祁瑄,你到底长没长脑子,这个女人就是看上了你的钱,如果你不是我祁镇远的儿子,她能看上你吗!”祁镇远气的很了,用力地咳嗽了几声,脸色都变得抽白。
祁瑄站了起来,他十分有自信,有把握地肯定,“那是你见识太少。你以为所有接近我的女人都只为钱吗?姜抒她不是这样的人。”
“你就这么肯定!”祁镇远气的咳嗽得弯了腰,严简珍皱着眉头心疼的帮他拍背,一边用严厉的看了祁瑄一眼,给他递了个眼色。
祁瑄根本毫不动摇,“没错,我就是这么肯定!”
“好好好,”祁镇远一边自嘲地冷笑,一边咳嗽得弯不起腰来,其实看到他这样子,祁瑄也有点心疼,“你要是这么肯定,那就祈祷姜抒不会让你失望。”
“她要是靠近你的目的不纯,你就乖乖的和杨氏联姻。”
“一言为定。”祁瑄脸上的神情终于有所松动,氛围有所缓和,祁镇远咳得不像之前那么急促。
祁镇远缓了好久,终于捋顺了这口上不来的气,他看姜抒的目光不再像恶狠狠,眼神饱含警告,厌恶,反感,这一回他的目光研判。
他警告姜抒,“既然我儿子这么信任你,你最好不要辜负他,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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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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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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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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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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