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个小小人儿,可身上无端散发着让人不容小觑的气势。
和丽且不说,绿萍低头目光一直隐晦的观察审视这位三岁多的小小姐,心下惊骇。
这才三岁多啊!当真是多智近妖,如若长大了可还得了?
沈修然也注意到了妹妹此时身上的异常,然看妹妹专心喝茶的样子,似是对自己身上的异样毫无所觉。
他没有绿萍那般惊骇,只是有些讶异,想到之前妹妹种种的不寻常再看现在这般,只觉习以为常。ωωω.χΙυΜЬ.Cǒm
天生神力,不同此年龄的忍耐,徒手挡刀的勇敢,及捏碎匕首安抚他的镇定,这些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三岁多小女孩该有的。
沈修然眼底满是担忧,多智近乎妖...恐怕身体寿命都会因此受到影响。
他宁愿妹妹身体健康平安顺遂,笨一点也无所谓,也不愿意太过聪明折了寿,命运多舛的苦苦过活。
沈年年无视了绿萍两人的眼神,却无视了不了自家二哥的炯炯异常目光,疑惑的看过去。
“二哥哥,是不是年年做的太过分了?年年只是太心疼娘亲三年来受的罪,所以才——”
沈修烨摇头,同样凑到妹妹耳边小声道:“没有关系,年年怎么解气怎么做,是二哥哥对不起娘和你,她犯的错二哥哥也会补偿给你们的。”
“不关二哥哥的事,”沈年年连忙摇头,不想让二哥觉得是他的错,从而愧对得抬不起头。
这份愧对太过沉重,不应该是无辜的二哥来承担。
和丽皱眉的看着待自己生疏的儿子,如今却同情敌的女儿交投接耳亲密得很,眼中闪过不爽。
身为她的儿子就应该同她站在一条线上,怎么可以胳膊肘往外拐,不识好歹呢?!
幸而沈年年没有读心术,不然都可以呸她一唾沫了。
身为亲生母亲,对自己儿子不管不顾,整日里就知道追一个永远也不可能爱上她的男人,甚至不惜利用自己儿子当夺爱的筹码。
自己做不到为母的责任,却想要别人这般对你,这么双标够不要脸的。
“你们两个小的在说些什么悄悄话呢?说出来让姨娘也听听?”为了不让今日的演戏半途而废,她再怎么不爽也只能挂着慈爱笑脸。
沈修然自然的摇了摇头,笑得很神秘:“我们在说姨娘您。”
和丽作为平妾,自己儿子是可以喊娘的,然因她的利用和冷漠,寒了沈修然的心,所以他只愿喊姨娘。
和丽本来是看不惯自己儿子同情敌女儿亲近才刻意插话的,见此却被勾起了好奇。
“哦?说姨娘什么?”
沈修然正着一张脸认真道:“说姨娘您整日穿些粉粉嫩嫩的衣裳,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不知事的少女呢!”
笑话她三十好几近四十的人了,还穿着这嫩色装少女,没有一点身为人母的端庄庄重,一点规矩都没有。
和丽没听出话中的暗讽,反而娇羞的沾沾自喜,摸着自己的脸嗔笑不已。
“修然不愧是姨娘的亲儿子,就会说些好听的话来给姨娘听。虽然姨娘也是这么觉得的,呵呵呵~”
沈年年看着陷入了自恋不可自拔的女人,嘴角抽了抽,同二哥对视一眼,发现二哥哥也是一样的看不下去。
真是又蠢又坏。
两人不由得暗暗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一番说话间,和丽差人下去拿的有诚意的歉礼已经被丫鬟呈了上来。
丫鬟手中木匣子里分别放着一只色泽极好的和田玉打造的平安锁项链,和一枚成人女子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年年啊,这是姨娘压箱底的东西了,可还满意?”和丽一脸肉痛的从这两样东西上挪开视线。
那平安锁是她在大庆时生母给打的,现如今却为了要讨好一个贱丫头拿出来,她真是心疼死了!
沈年年如她所料地欣喜开心,拿着那枚夜明珠左看右看,又问沈修然:“二哥哥,这是不是娘亲所说的夜明珠?”
见二哥点头,她又在和丽不舍的眼神中拿过平安锁,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小荷包里,一副没见过这么好东西的摸样。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没见过世面。
和丽和绿萍心头一松,嘴边重挂上笑容,因之前年年说的话而引起的忌惮,变为了轻蔑。
“姨娘的这两个歉礼,年年很满意。只不过呢...年年还有个要求...要是姨娘肯答应,那年年或许就原谅你了。”
沈年年瞥到两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视,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成功了。
和丽恼怒得脸上有些不耐,差点就维持不了自己得和善伪装,语气僵硬得很。
到底是个乡村野夫女儿养出来的下贱货,贪得无厌!
“还想要什么?我答应了。”
沈年年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自顾自的提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要求。
“姨娘,年年觉得这位绿萍姑姑很是面善,脾气也好也知趣,想要跟姨娘讨来做嬷嬷。”她小手指向从头到尾低眉垂耳的绿萍。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和丽绿萍主仆两俱是一惊,都没有想到沈年年提出的要求竟是讨走绿萍。
和丽皱紧眉头,这绿萍是从她在大庆时就跟着的丫鬟,相当于她的智囊,若是没有了绿萍那很多事情,她也就难以想出主意。
顿时就摇头拒绝:“不行,绿萍跟着姨娘很久了,姨娘不舍得。”
绿萍却在那几秒想好了去处,听到和丽拒绝抿紧的嘴唇松了些,总算没有太蠢,把话说绝了去,却也没有马上说话。
急着上赶的,无人会觉得重要。
沈年年遭到拒绝,杏眼顿时就有了星星泪花,使得本就懵懂无辜的眼神尽显委屈。
“姨娘,可你已经答应了年年的呀?还是说姨娘只是想要唬弄年年的?”
遇到危险不怕,受伤上药不觉疼的妹妹此刻却掉了眼泪,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沈修然,眉头皱了皱。
“姨娘,你这是打算说话不算话?既然不够诚心,何必来浪费我们的时间。”
在听到年年和爷爷说的那番话时就私底下查问过,往安竹院送份例吃食的管事下人们。
母之过,子女得帮还。而且他在府上这些年大夫人视他为亲子那般,沈修然有何道理不去补偿,不去愧疚?
如今生母还这般费尽心机搞些小动作,他只觉很是不耐。
和丽遭到自己儿子的驳斥,脸色非常难堪,忍不住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面。
“砰!”
然,对面的两兄妹丝毫不怕,甚至那表情一变不变。
和丽还待说些什么时,绿萍却噗通一下跪在了和丽与沈年年的面前,恭敬道:“奴婢愿意前去伺候照顾三小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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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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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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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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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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