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艾瑞莉娅耳边迟了些响起锐雯声音,语气听起来很认真:
“提涅芙、阿蕾尔,还有马莉特队长…对不起,我以前真是昏了头,忘记诺克萨斯人的本分是打赢战争,将帝国的历法传遍世界。”
锐雯的这些话让道森脚下一顿,背篓内的艾瑞莉娅就更加难过了。毕竟她们曾一起并肩作战,虽然是敌人,但对方也有基本的仁慈,不像那些铁血无情的军人。wWW.ΧìǔΜЬ.CǒΜ
“雯子……”
略带惊喜的声音突然间消失不见,耳朵为之一静的艾瑞莉娅先是一愣,随后难免有些生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的,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什么叫这种事情,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万一她们说什么未来的作战计划…”
“然后呢?”
“然后…”
“看吧,你连之后的事情都想不到…更何况战争瞬息万变,等我们到艾欧尼亚后,锐雯就算有什么计划也早就执行了。”
无言以对的艾瑞莉娅沉默下去,“你啊…药有了,顺便休息一下吧。”轻叹的道森走向斜侧汨汨而流的小溪,将背篓放在一处大石旁,又勾勾指头用风将少女缓缓带出,让她半坐在石头上。
“有危险的话喊我,声音不用太大…我就在附近。”
离去的道森没有得到回应,等他一消失闹别扭的艾瑞莉娅就后悔起来,还有一分被就此抛下的恐慌,虽然她也清楚这种事不会发生,可万一呢?
啪嗒、啪嗒…!
这般想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至于为什么而哭这一次反而找不到理由,只是没由来的有些悲伤、难过。
“这小姑娘,为什么又哭了?”
远处正准备调制药草的道森手中一顿,“难得见你对别的人类有兴趣,为什么?”被反问的婕拉沉默片刻,才给出回答:“在被那位附身过后,小姑娘身上就多了一股特别的香味,感觉愈发亲近了。”
“亲近吗…倒不如说这就是她的性格,造成了这种魅力十足的亲和力。”
能让讨厌人类的婕拉都为之侧目,这亲和力自然非常强大,可也有弊端。想到这里的道森,手上又动了起来:“至于她为什么哭,我想应该是希望幻灭了吧。”
“希望?”
若有所悟的婕拉在道森手上绽放开来,花芯内吐出一颗颗收集来的药草种子,还有一些上面魔力盎然充满生机,这些都是用来做生命药剂的材料。
生命药剂道森身上还有很多,可都不适合身体透支的艾瑞莉娅喝。她就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要循序渐进的恢复,而不是靠生命药剂的霸道药力一蹴而就,所以他要做出简易版的生命药剂。
用魔法催熟种子、按照严格比例研磨,切割海克斯水晶,分制青囊等等,经过这一系列复杂的调配后,生命药剂进入相对轻松的制作过程,道森这才敢分心回答婕拉:
“或许是美好的幻想…锐雯一开始的善意提醒,后来两人又并肩作战结下友谊,这让艾瑞莉娅心中的某个希望之花萌芽了。
在经历如此多的事情后,小姑娘也长大不少,她不得不开始考虑什么是战争,该如何打赢它,结束它。
锐雯的出现让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并不是所有诺克萨斯人都想战争,这些擅自入侵的敌人,杀人如麻的侩子手,也和她一样同样是人类,而不是无法交流沟通的可怕怪物。
毕竟按照艾欧尼亚人信奉的均衡之道,如果双方能互相理解,然后彼此共存才是最好的办法。
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没了亚扎卡纳暗中影响的锐雯,得以做出选择。这不难理解,毕竟她是土生土长的诺克萨斯人,再如何同情这里的人也终究有限。
可这对艾瑞莉娅来说,无疑是一种无形背叛,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想要对现实妥协的心情,会在这一幻想中扎下如此深的根。”
将少女哭泣的原因,如剥洋葱般一层、一层剥离开来的道森表情没有一丝得意,而是沉重不已。
良久之后,等他将简易的生命药剂调制完毕,婕拉才幽幽传来意念:“你们人类,真是太复杂了。”
“呵呵,如果这世上只剩生与死…那也太无趣了些。”
收敛思绪的道森走出密林,不多会儿就回到小溪附近。他们刚才所谈论的少女,却用麻布将大石头围了起来,周围隐约可见一些水迹连接小溪,在石头上方的绿枝上,还挂着几件湿漉漉的粗布衣物。
“这…”
“摔了一跤,冲了个澡…药剂给我。”
“好吧…让她慢点喝。”
婕拉言简意赅的解释让道森稍有遗憾,这要是放在以前,她会直接借灵魂契约传画面的,现在竟对少女多有维护了。
这种改变自然是好的,道森不会刻意点破,目送婕拉将药用藤蔓轻轻卷住送去。
虽然没刻意去听,但迫不及待的“咕咚、咕咚”吞咽声还是传入耳中,“你没说让她慢点吗…”见状道森脸色古怪起来,片刻过后一声异常销魂的低吟听得他身体一个激灵。
这要是他喝的生命药剂,怕是要出人命了。
可简易的,也足够少女在那种暖洋洋的散入四肢百骸,又源源不绝到来的能量补充下欲仙欲死了。
唰!
婕拉突然催生出柔软的枝叶,贴心的为道森堵住耳朵,他也不反抗,在若有若无的低声娇喘中老脸微红,这里面既有享受,又有头疼。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终于适应其中能量的少女,隔着麻布帘娇喝出声:“肖恩你给我喝了什么!!!”
“就我平时喝的那种,你也见过的,就那种…”
想过艾瑞莉娅会愤怒,可没想过会如此暴怒的道森赶忙解释起来,听起来难免有几分做贼心虚的模样。
不过这是事实。
为了平息这种愤怒,基本算是知无不言的道森说得很清楚,纵然是在刚才差点儿就…窸窸窣窣!
当艾瑞莉娅收起大石头上的麻布帘子时,那头乌黑透亮,却来不及束上的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再搭配上她换上的紧身武士服顿时让人眼前一亮,无法轻易将目光移开。
少女似乎在刚才那个瞬间长大了。
这凹凸有致的身躯,高挑出彩的精致容貌,还有…咳咳。
等道森发现自己在用欣赏的目光看一位女性,而不是所谓的小姑娘时,他及时的悬崖勒马打消那些想入非非,然后目光就锁定在艾瑞莉娅抬起的双手上。
在那上面缠着两条粉红色彩带,随风飞舞的它们,也带着不知何时悄然浮现的利刃轻轻摇摆着,在阳光下泛出点点银芒,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战的冲动。
“你确定没有搞错配方?”
“没有,我以冕卫之名发誓!”
“…”
意识到这是送命题的道森说得坚决,杀气腾腾的少女这才颇为不甘的方下双手,从行礼内扯出一件长袍披上,将那诱人的躯体遮盖,还不忘带着无限娇羞俏脸的瞪了他一眼:“出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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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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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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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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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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