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眉微皱的娜美突然就懂了,名为奥拉夫的战士是被利用了,难免有些于心不忍,水汪汪的看着道森,希望他这个始作俑者能够善心大发一次。
“噗…你看她。”
被逗乐的道森指指她身前的那摊水,悠米正在那里轮着小爪子追杀讨厌水的魔典,“?”歪歪脑袋地娜美一脸不明所以,道森将目光转回正在黑雾中忘我厮杀的奥拉夫:“悠米它模仿那个莽夫,不是因为调皮…是因为它感觉到了对方身上那种由衷地喜悦。”
“喜悦?”
一同看过去的娜美似懂非懂,在看到古灵精怪的菲兹带着赫卡里姆疯狂乱窜时,这才恍然大悟:“啊…他们没有想过死亡的事情,只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对,死得其所是奥拉夫的愿望…这就跟菲兹喜欢恶作剧,厌恶邪恶一样,可惜我这辈子是学不来了。”
敛去笑容的道森有些羡慕,他现在敢确认菲兹没有想起过往的记忆,只是在凭本性行事。就像比尔吉沃特的各种传说中,淘气的菲兹总是令人又爱又恨那般。
这个传说中的潮汐海灵,就好比大海会潮起潮落一样,既能让人满载而归,又能令人一无所获。对那些贪婪、自私的,连十一税都不愿意向大海缴纳的傲慢船长,他会毫不留情地将船只引至危险海域,让他们人财两空。
“来了。”
刚才去一旁静静地卢锡安不知何时到来,瞭望台上也适时的响起急促的号角声,远方正与海兽大军缠斗的黑雾骤然一缩,化作一股骇人的漆黑龙卷直奔后方遁去。
死伤颇重的海兽大军也不追逐,在号角声的指引下从四面八方聚拢,提供庇护之光的圣兽们则是快速聚成一团,在深海中形成一轮散发着皎洁光芒的圆月。
“呼呼、呼呼…”
沐浴在这光芒下的奥拉夫喘着粗气,踩在一只海龙脑袋上双目渐渐转红,一眨不眨地盯着白光尽头的黑暗。这两者就像是在分庭抗礼一样,划分出泾渭分明光与暗,时而是光前进一步,时而是暗涌进一分,相比先前的惨烈厮杀,此时深海竟是诡异地安静下来。
“都站稳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俄洛伊的声音悠悠荡荡从周围涌来,作为沉船牵引者的泰坦再一次动了起来,前方堵得鼓鼓囊囊地海兽们自觉让开一条道路供船只前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沉船的逐渐靠近前线时,与援军合拢的黑雾涌动起来,随着一阵悠扬而婉转的歌声缓缓上浮,如同一个巨大无比的帷幕,伴着歌声的拍子将幕布拉开,露出后方那艘幽蓝之光遍布,墓碑整齐划一呈扇形扩散开来的庞大鬼船。
在这些数以千计的墓碑上,皆有一只身披灰色长袍,只看得见两只幽光闪闪眼睛,远远望去就如同在正襟危坐的幽灵们。
很明显这些将墓碑当成椅子,如听众般安然的幽灵们与其他亡灵有着本质的不同。时间的概念在鬼船出现的那一刻变得模糊不清,直到凄婉的歌声逐渐由远至近,缓缓拉升的黑色帷幕露出鬼船最高处的桅杆时,道森才看清站立在瞭望台上的歌唱者。
这位歌唱者穿着银黑两色铠甲,内衬是暗红长袍,头戴高耸的三叉王冠,一手捧书、一手持杖,缓慢而坚决的在身前挥舞着,犹如一位沉浸在音乐世界中的指挥家,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极为狂热的死亡气息。
“「死亡颂唱者卡尔萨斯」…”
呢喃出这名字的道森心中寒意大盛,常年与亡灵作战的卢锡安曾说过,有一种黑暗力量就算是他见到都会退避三舍,不敢掠其锋芒,那就是站在亡灵生物顶端的这位巫妖。
巫妖这一称呼,对于卡尔萨斯来说只是人类的说法而已,他对每一个有缘得见的生者都会如此描述自己:暗影岛的使者、湮灭的代言人,赞美死亡荣光的传教者。
前两个称呼很好懂,可最后一个道森当时始终有些不明白,如今亲眼所见之后,感受了卡尔萨斯身上的狂热气息,他明白了,明白了这位为何会自称是传教者。
与亡灵所象征的怨恨、杀戮、冰冷不同,卡尔萨斯的歌声中满是凄美,即便是没有歌词,道森也能听得懂他所向往的、关于死亡的美好愿景。
这个愿景便是结束俗世之苦,开启不死亡灵的光辉时代。
“啊!”
于万众瞩目下,将最后一个音节拉长的卡尔萨斯高抬双手,又重重落下,先前与光明泾渭分明的黑暗就如附骨之疽般蔓延开来,根本无法阻挡。
“异端。”
在不谈论实力的前提下,卡尔萨斯的思想对蛇母的信仰来说无疑是种莫大亵渎,这种层次的争斗根本就不需要过多言语,只有你死我活的战斗,唯有将对方从身体、连至灵魂层次一同消灭,才能结束!
俄洛伊不动则已,一动就是全力以赴,拎起神悉猛然下砸之后,成百上千的透明触手,就从圣兽组成的圆月之上汹涌而出。琇書蛧
“异端。”
同样如此低语的卡尔萨斯,挥起手中如火炬般的法杖,镶嵌在尖端之上的苍蓝水晶骤然一闪,坐起第一排的亡灵们就齐齐涌了上来,眨眼间形成一堵蕴光流转的青墙,将袭来的透明触手悉数拦截。
“聆听迷失者的悲歌吧,啊啊!”
极具磁性的沙哑歌喉又一次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船上亡灵们的合音,这些声波一经出现就无孔不入的袭来,带着冰冷而炽烈的狂热,让黑雾轰然爆散开来!
就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般,先前只有阴风裹身的亡灵大军,在身后死灵合唱团的声波加持下,浑身上下燃起跃动不休的幽绿火焰,换来比之前数倍的力量。悍不畏死的一涌而来,迎着俄洛伊吹响的号角与海兽大军前赴后继,永无止境!
“必须让他停下。”
如此说的卢锡安看了过来,道森随手将海蓝石丢了过去,“不必抗拒…”呢喃着颂词的卢锡安几个跃步踏出沉船,在海蓝石的保护下健步如飞,毅然决然的直奔卡尔萨斯而去。
“德玛西亚…!”
不等卢锡安冲上前去,沉寂许久的奥拉夫就发出惊人怒吼,“咚咚、咚咚…”随后一种连卡尔萨斯歌声都无法阻隔的惊人心跳响起,在这勘称疯狂的心跳声中,仰天大吼的奥拉夫身上冒出刺目红光,这光芒一经浮现就灼烧了一切,包括圣兽为他提供的庇护白光,连同海水,黑雾一同都没能幸免。
身前骤然一空的奥拉夫如履平地的迈步前冲,手中臻冰双斧甚至冒出滚滚白烟,冰结了周围一切,让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冲向卡尔萨斯,挥出一记勘称毁天灭地的重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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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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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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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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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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