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嘉文拿起利刃逼退的塞拉斯,肆无忌惮的嘲讽着冲来的盖伦,但他冷峻的面容上不见一丝波动,得救的嘉文顺手将暴风大剑丢回。
“陛下,塞拉斯最擅长挑动人心…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那只会令你做出错误的判断。”
“呼…我需要一些时间冷静,你能行吗?”
“没问题,交给我。”
默契与信任让愤怒的嘉文退回近卫们的守护中,挡在前方的盖伦看着塞拉斯阴沉的脸色,缓缓将利刃举起:“恶徒,准备接受正义的制裁吧!”
“正义?呵呵,笑死人了…你该不会以为,这种暧昧又轻浮的东西,说出来就能让我引颈受戮吧?”
不同声色扫过战场的塞拉斯轻蔑一笑,败象已显,法师们终究不是正规军的对手。仅仅他一人能破坏武器、盔甲并没有用,只能寻找机会靠近黎明大厅了。
知道塞拉斯性格狡诈、阴谋计策颇多的盖伦没有忽视他的眼神,干脆缓步前压:“当然不,对我来说正义要么靠法律,要么靠武力…你口口声声说为了自由,要创造新的德玛西亚,给了法师们的希望,其实你只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罢了。”
“哼,说得你好像很懂我似的…看来上次的教训不够,这次我就勉为其难,再给你一次更深刻的吧!你可要小心点,今天可没道森救你,哈哈哈!”
猖狂大笑的塞拉斯挥动锁链,从暴风大剑内借来的残余火焰再次浮现,目光凛然的盖伦仅仅是简单一挥,上面的火焰就熄灭了。
“道森的确不在,可我也不是从前的我…你知晓禁魔石的原理与构造,能轻易的破坏我们的护甲与武器,你自身也很特别,可以盗取他人身上的魔力。”
从容不迫的盖伦再度前压,惊异于他改变的塞拉斯缓步后退,双手上的锁链出于谨慎没有甩出,他不想因为莽撞被对方抓住破绽,那可意味着死亡。
“看来是做了不少功课,让你主动了解一个法师真是难为你了…”
“这是知己知彼,你恐怕不知道杜朗是我母亲原来的姓,你从书上、秘文阁中找到的那些知识我也能,而且更全面…我身上留着一半杜朗一族的血液,所以今日我必杀你。”
“啧啧,又是血脉论…你们这些贵族老爷,动不动就喜欢这一套,好用这种说辞来迷惑他人,让他们对你们毕恭毕敬,哪怕绝大多数人都见不到你们一面,却因为旁人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而随波逐流,真是高明的统治方法。”
看得通透的塞拉斯嘲弄着,双手的锁链再一次冒出圣洁的光芒,他咧开嘴巴:“见过吧,你妹妹身上的…所以你这个大哥,准备如何呢?”
“…”
盖伦想过很多种知道真相的场面,却唯独没有考虑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陷入沉默的他动摇了,他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坚守德玛西亚之力的荣光,却唯独在这种光明下一触即溃。
“哈哈哈、哈哈…真是好哥哥啊,你舍不得用锁链将她抓起来,不忍将她关入暗无天日的地牢,甚至不想去考虑这件事情,所以不要说正义了,我们彼此彼此!”
计谋得逞的塞拉斯带着光明冲了过来,恍惚间盖伦看到妹妹,随后他又被更璀璨的光芒唤醒,就在他的后方左侧,那里突然闯入了一个小女孩。
她不属于任何一方,法师们有难她会竭力帮助,战士们有难她也会义无反顾,这种天真的行为让所有人眼中都充满了不解,难道这个人疯了?
“不…”
喃呢的盖伦给出回答,他重重将利刃砍向代表妹妹的光明,在塞拉斯身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随后又在自言自语着,没有迟疑的砍出第二剑:“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况且小拉克珊娜和你不一样,她天性善良、乐意助人,就算被放逐出这个国度,在外面也能一样活得很精彩所以受死吧,塞拉斯!!”
“盖伦,好样的!”
耳朵微动的波比将盖伦的一字不落的听下,手中金光灿烂的圣锤还顺便扫飞了两个拼命的法师和战士,她知道这样可能对战局无济于事,甚至自身都会被视为双方的敌人,可那又如何?
如果连尝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失败就是必然的,自己只要全力以赴,努力到最后一刻就好咚!
“波比对吧,你在干什么?”
纵马奔驰而来年轻男人的挥刃被荡开,走神的波比抬起头就看到他与道森极为相似的容颜,不免有些错愕:“尼尔先生?”
“我是罗恩,不是尼尔…”
随后纠正波比的罗恩目光复杂,居高临下的他将利刃又一次对准波比,严厉呵斥道:“你的思想似乎出了些问题,还有身份也一样,你用魔法迷惑他人,潜入德玛西亚盗取奥伦留下的圣物…约德尔人,都如同你一样卑鄙无耻吗?”
“盗取…”
知道必然有此结果的波比摸摸圣锤,她至今都忘不了奥伦临终前的托付,如果他看到德玛西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也一定会很痛心吧。
“你不配拥有它,如果还有几分良知的话,就交出来吧…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亡。”
“明明是一家人,你却傲慢的像个公鸡…道森的谦逊,超过你十倍,不百倍、千倍!”
“闭嘴!不要再我面前替那个杀人犯死吧!”
怒火攻心的罗恩挥出长剑,波比干净利落的跃起将圣锤砸了上去,愤怒的小尖牙在咆哮中露出:“我不许你说道森的坏话,他才没有做滚啊!”
剑刃上轰然传来的巨力让罗恩手臂一僵,紧随其后的金色光芒将他整个身体弹飞,周围的法师们窥准时机,纷纷将魔法砸来。
“不好…给我赶上啊!!”
意识到自己过于用力的波比冲了上去,但有人更快,来人也是个和道森模样很像的高大男人,他手中的阔剑就像有着生命一般,在转动中荡起无数涟漪,将沿途的一切魔法波动消泯。
“罗恩,没事吧?”
“让开,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小心!”
像一阵风似到来的尼尔被落地的罗恩狠狠推开,一支布满寒霜的尖刺瞬间袭向他的脖颈,落后一步的林恩不顾安危的冲来,可还是晚了一步。
身体失去平衡的尼尔竭力扭动脖颈,这支寒冰利刃贴着他的肌肤而过,留下一道深深血痕。
“不…尼尔叔父!”
跑上前来的罗恩脸上满是自责,周围的亲卫们还未来得及保护两人,波比就冲了过来:“起来,让我看看…还好没事!”
“终于见到你了,波比…你和道森描述的一样可爱,你见过他吗?”
“抱歉,没有…我这就为你治疗!”
“不碍事,魔法在这种场合用并不妥当…罗恩,你要自责到什么时候?”
尼尔接过林恩递来的药膏与绷带,面不改色的对自己做了包扎,被波比推到一旁的他有些手足无措:“我、我不是有意的,尼尔叔父…对不起!”
“挺起腰来,拿起你的剑!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不需要多余的解释…现在回到亲兵那里去,战争还没有结束,他们需要你的带领!”
尼尔的呵斥让罗恩怔怔愣在原地,他想起自己归来时因愤怒做出的种种事情,如果表弟道森真的杀了父亲,那叔父不可能冒着危险来救自己。
“是,尼尔叔父…”
“她交给我!”
“是…”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径直离去的罗恩让战场一隅的气氛不在那么尖锐,尼尔转头看向小心翼翼偷看自己的波比,她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让人忍俊不禁。
“没关系的,波比…但你要离开战场,这种局面已经不是你我所能改变的了,你应该留存力量,将它用在必要的时刻…”
尼尔的话还未说完,黎明大厅就传出一股骇人的阴冷,这股气息甚至让整个战场陷入片刻的死寂,因为他们的生物本能给了强烈的预警!
“恶魔的气息…我想是时候了,尼尔先生!”
最先反应过来的波比化作流光冲向大殿,尼尔没有迟疑的追了上去,林恩则是表示担忧:“尼尔大人,如果真是恶魔的话,你的身体…”
疾驰的尼尔扫过很快又恢复厮杀地战场,坚决的摇摇头:“留下来我也不想战斗,倒不如去看一下…如果真是恶魔的话,或许就能找到三世陛下的死因,这可是法师与我们能否在将来和解的关键!”
…
…
“咿呀!”
稚嫩的吼声带着坚决将大门砸开,顺道还砸在一团冒着湛蓝光芒的黑影上,本该将邪恶洗涤的金光竟是和蓝色光芒一起消泯,但力量还在,漆黑的阴影被轰然砸散,又化作一团雾气出现在大殿上空。
“波比,你怎么来了!”
“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候…拦住他!”
“唳!”
守在上方的华洛适时的弹射出漫天箭雨,不成人形的黑影迅速的躲向一旁,赵信的三叉长枪旋转着掷来,又一次将他打散。
“裁决!”
蓄力完毕的波比踩着空气跃上半空,手中旋转的圣锤猛的挑向黑雾,这一次有了实感,就像是击打在身体上的触感发出沉闷的响声,同时还有一股异常纯粹的邪恶气息散发出。
铿、铿!
两声金铁交鸣之声将波比的后续进攻打断,显出原形的黑雾睁开了一双冰冷的眼眸,散去的黑雾出现一个人形生物的轮廊。
几乎是眨眼间,一个包裹在狰狞、漆黑盔甲中的怪物就出现了,祂只有半截身体,被下方的不详黑雾托举着,双手上是一对镰刀状的恐怖刀刃,唯一让波比诧异的是祂的面孔,那上面一半是人类,一半是黑暗。
“詹姆,拥抱黑暗吧…我会让这些人承受痛苦!”
“你休想,魔腾!这是我的命运,少来指手画脚…”
“你只是惧怕黑暗,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詹姆,你害怕了,真是令人失望…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m.χIùmЬ.CǒM
拥有两幅面孔的恶魔发出低沉、沙哑、光是听着就毛骨悚然的低沉嗓音,魔腾的话语很快得到执行,属于詹姆的半人面孔在蠕动的黑暗中被吞噬。
“詹姆,给我醒醒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和恶魔做交易!!”
冲出奎因保护的缇亚娜眼泪肆意的流着,自己的丈夫就在眼前变成了不伦不类的邪恶生物,而且还即将死亡,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种噩耗。
“蠢女人,詹姆的痛苦你可曾了解过半分?”
“闭嘴,魔腾…她是我的女人,轮不到你来说教!”
“噢噢噢噢噢…!”
在缇亚娜深情的痛呼中占据上风的詹姆抢回魔躯,将覆盖在脸上的黑暗暂时压了下去,浑身涌动着的力量让他露出诡异的笑容:“为什么?因为我想活下去啊…讨伐「污秽之主」的时候,你还记得我鲜血淋漓的样子吗?没有人能救我,我可以为王国献出自己的一生,但绝不愿就那么轻易死了!我要活着,活着品尝权利的味道,让所有人都仰视我,尊敬我,奉我为王!”
“我知道你出身平凡,你渴望权利,但我们结婚…冕卫一族带来的权利还不够吗?”
丈夫的咆哮让缇亚娜眼睛失去色彩,曾经的詹姆是个很努力的人,他靠着不懈的奋斗一步步在军中高升,和自己彼此相爱,当时他看起来是那么耀眼。
可在经历过讨伐污秽之主的战役后,詹姆的身体就大不如从前,被病痛折磨的他变得沉默少语,就连自己都难以靠近,或许从那时开始他就不再是自己了?
“当然不够!罗纳斯那个废物明明不如我,可你们还是选他做了审判使团的团长,我的功勋不比他少半分,就连一个禁魔使团的职位,我还要被人指指点点,说是沾了冕卫的荣光一群该死的家伙,他们不曾付出鲜血与生命,凭什么来指责我!”
看着詹姆模样逐渐和家族内的记载重合,缇亚娜又想起那些倒在图书馆前的近卫们,心中越发的悲痛:“可你为什么要杀三世陛下,他不曾有亏待过你…反而给了禁魔的神圣职责!”
“神圣?哈哈哈…笑死人了,这份工作承载了整个德玛西亚的黑暗,你明白吗?光之城表面有多平和,内里就有多黑暗!”
“充满恐惧的黑暗太美妙了…这或许是宿命吧,你的祖先福斯伊恩当年重创了我,可我又回来了,品尝着你们一手编织出来的黑暗,那简直令让欲罢不能,每个法师的梦都是那么香甜可口!”
“哈哈哈,哈哈…三世竟然想对法师们握手言和?那怎么可能,我的力量还没恢复呢!”
受黑暗侵蚀的詹姆逐渐失去理智,或者说他成了魔腾记忆的一部分,带着贪婪与欲望将人类的最后面孔舍去,任由缇亚娜泪流满面也无济于事。
“诸位…”
悲痛欲绝的缇亚娜喃呢着,再也坚持不住的倒了下去:“动手吧,詹姆已经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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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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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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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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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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