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教官:“今晚七点半,这里集合。”
“YES!”
吴教官:“今晚几点集合?”
“七点半!!!”
吴教官点点头:“解散。”
队伍立即散开,三三两两结伴回宿舍。
一到宿舍,谁也不敢拖延,迅速找出自己的衣服,带上洗浴用品,提着水桶,下楼到浴室洗澡。
“朵儿,我们要下去啦。”
宋尔雅和何兰兰站在门口,等待正在收拾衣服的袁朵儿。
袁朵儿想了又想,在宋尔雅第三次催促后,才说道:“你们下去吧,我要在宿舍的厕所洗澡。”
宿舍的厕所里没有热水,只有冷水,但也有女生要在楼上洗澡,不愿下去。
宋尔雅:“那好吧。”
何兰兰有些不满,小声地吐槽:“朵儿不想下去,为什么还要我们等她,这不浪费时间吗?”
留给她们洗澡的时间并不多,宋尔雅加快脚步,道:“我们快去浴室吧。”
宿舍楼后面有一排小平房,每个房间里有五个小隔间供她们淋浴。浴室外有一排洗衣台,方便她们出来后顺手洗衣服。
宋尔雅忘记带洗衣液下来,旁边洗衣服的同班同学,直接将自己装着洗衣液的瓶子给她,说:“我洗好衣服了,借给你用,你回宿舍的时候再给我。”
宋尔雅感激地说道:“谢谢!”
班上有不少娇宠长大的女孩子,但她们并不娇气。几个女生站在洗衣台上动手搓衣服,说说笑笑,说这是她们第一次洗衣服。
洗好衣服,宋尔雅跟班里女生的关系又近了几分。
晚上的训练比白天轻松多,大家小跑到达一个宽大的棚子里,几乎初一年级所有班级都集合在这里。
每十个班组成一个团,两个团的学生面对面坐着,两个团长站在中间腾出的空地,面对着自己的团员,高分贝地喊着,带着他们拉歌,气势不能输对面。
宋尔雅兴趣盎然,撕破喉咙般跟着:“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什么....大姑娘!”
江择觉得这个活动很无聊,毫无兴趣,怕被教官盯上,他坐在男生之间,动动嘴唇,声音只有他自己知道有没有发出。
晚上九点半,学生们才终于结束一天的训练,回到宿舍里休息。
她们每个人都发有一本小册子,要在上面写下军训日记。第二天早餐时间前,教官要一个个检查,如果没有写,就不能吃早餐。
房间里只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满了大家的漱口杯,没处可以写字。
宋尔雅趴在床上,册子放在枕头上,她拿着笔,将今天的事情流水账般记下。
袁朵儿不管宋尔雅还在写字,直接坐在她的床上,拉着她的手要说话。
整洁的纸张上多了几道突兀的黑色笔划,宋尔雅有些郁闷,赶紧将册子放起来,听袁朵儿说话。
“教官这是在虐待我们。”袁朵儿咬牙切齿道,“我们在发育中,这里吃的那么恶心,睡的那么脏,洗澡的地方都没我家小猫的浴室大。”
“嗯。”宋尔雅闭上眼睛,附和地点点头,她累极了,现在困意上头只想倒下睡觉。
袁朵儿见她闭眼,将她摇醒,对上她惺忪的睡眼,才又继续说道。
袁朵儿将心中的怨气全都诉说出来后,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回到床上睡觉。房间里其他两位早已躺下的同也才终于可以安静入睡。
之后几天的训练比第一天严格多了,谁敢在训练中偷懒,教官就要将他拉出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教。
宋尔雅有认真地看教官示范,但她身体协调性不好,经常走着走着就变成同手同脚。教官见了,直接到她旁边,学着她同手同脚的姿势走了几步,这逗得其他同学哈哈大学。
江择走正步的姿势很标准,其他动作只教了两次,他就能规范地做出来。教官观察他两天,第三天把他喊出来,让他当示范。监管每教完一个动作,江择就要在队伍前重复示范,带着其他同学练习。
江择一点都不情愿,他冷着脸在队伍前方打军体拳。
*
同学们在一条摇摇晃晃的吊桥下集合,教官站在连接桥面的架子上,喊:“你们一个个排队,走过去。”
一位同学抬头问:“教官,有没有绳子绑在腰上?”
教官:“没有。你们不会掉下去的。”
宋尔雅恐高,看着其他同学陆续走上楼梯,她缓慢地挪动脚步,走在最后面,甚至想要逃跑躲一躲。
江择问她:“怎么了?”
宋尔雅小声地说:“我不想过桥,上面看来很高。”
教官看着下面磨蹭的学生,冷声说道:“等下谁没有过桥,就来回走十遍。”
江择牵住她的手,说:“走吧,我带你过桥,不会放开的。”
听见他的话,宋尔雅的害怕莫名少了许多。
桥面是由一块块木板组成的,木板之间还有10厘米的缝隙,一踏上木板,心也跟着桥摇晃起来。
他们两人是最后两个过桥的,江择先她一步踏在木板,宋尔雅左脚刚迈开,看到下面流淌的河流,脚就又缩回来,“啊,好高,我不敢。”
“别看下面,看着我。”
江择的手稍稍出力,将她往前拉动两步。
宋尔雅双脚踩在晃动的木板上,她惊慌之中,下意识紧紧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肩膀,不敢睁开眼。
江择温声说道:“不会掉下去的,现在睁开眼,抬头看着我。”
宋尔雅的左手紧紧握着他的手,右手缓缓放下,睁开眼对上他浅棕色的眸子。江择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说:“你不要往下看,就看着我。”
“嗯。”
江择转身继续缓慢地前进,时不时回头看宋尔雅。
宋尔雅现在就是一只处于受惊状态的兔子,精神紧绷着,她目视前方,丝毫不敢挪动目光,每踩下一步,心跳都要挺住一秒。
袁朵儿走到桥中间,就不愿意再走了,双手抓着两旁的绳索不动,挡住了后面同学的路。
在她身后的女同学催促道:“朵儿,你走快点。”
袁朵儿:“我不要!”
“那你松开一只手,让我过去。”
袁朵儿叫道:“我不要,我松开手掉下去怎么办?”
其他同学陆续跟上,大家都堵在桥中间,怎么劝袁朵儿都不肯走。
吊桥忽然强烈晃动起来。
“啊啊啊!”袁朵儿尖叫着往前跑,一下子就跑上了对面的岸上。
“你们再不走,我就把你们都摇下去。”恶魔教官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宋尔雅被吓了一跳,紧紧抱住江择不敢动,脸贴在他的背上。
江择无奈地说道:“丫丫,你松开手,不然我们不能走了。”
宋尔雅带着颤音道:“我的腿软了。”
两个人只走了三分之一,大部分同学都已经走到地面。江择微微屈身,说:“你上来,我背你过桥。”
宋尔雅大脑都被恐慌充斥着,听见江择的话下意识就照做。她环住江择的脖子,双腿缠上他的腰间,贴紧他的身体。江择怕她摔下去,两只手都没有扶住绳索,托住她的大腿,一步步往前走。
除了江择和宋尔雅,班上的同学都离开吊桥,他们聚在桥头围观,有人还为两人揪心一把。
袁朵儿明知故问:“尔雅跟江择关系很好吗?”
“是呀,尔雅说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何兰兰觉得有些浪漫。
“哇,那就是青梅竹马。”旁边的女同学羡慕地说道,“我也想有个帅哥竹马。”
两人一到达,同学们围着他们欢呼。宋尔雅后知后觉脸红,下来之后就跑到女生堆里,江择被几个男生拦着八卦“恋情”。
“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袁朵儿的声音不低,所有人都听得见,他们顿时安静下来等待宋尔雅的回答。
宋尔雅赶紧否认:“没有没有,是我恐高不敢走,阿择才背我的,我们是好朋友,不是情侣。”
“哦~”男生们明显不相信,一副我懂的语气。
教官出现在他们身后,厉声说:“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列队?”
同学们不敢再打趣,迅速排好队伍等待教官的指示。
*
教官将他们带到一面岩壁前,说:“今天带你们放松一下,攀岩。”
岩壁上嵌有颜色鲜艳的抱石垫,璧上钻有密密麻麻的孔,让他们攀岩时可以插入铁锁,利用铁锁向上攀。
男生跃跃欲试,教练一松口自由活动,他们迫不及待地跑到旁边的小棚子里。他们套上安全带,戴上安全帽,腰间挂着两个铁锁,教练说可以之后,激动地往岩壁上活动。
宋尔雅拉和何兰兰也想攀岩,两个人站在男生后面排队。
袁朵儿问:“尔雅,如果你从上面摔下来怎么办?”
“不会的,有安全带和帽子,不会受伤的。”宋尔雅说,“你要不要也攀岩?”
袁朵儿有些心动,她撅起嘴说:“我要和你一起爬,你在我旁边保护和我。”
“好呀。”
宋尔雅拿着铁锁,踩着岩点,正要向上攀岩,就被江择拉回地面,说:“你就不怕待会你下不来吗?”
“啊。”宋尔雅只想着向上爬,没想到要从高处下来。
袁朵儿看宋尔雅犹豫,不满地说道:“尔雅,你说好要和我一起的,你是不是要说话不算话?”
“没有,我会陪你的。”
宋尔雅跟江择保证:“我只爬几米,就下来。”
江择:“不要太高。”
宋尔雅:“好!”
袁朵儿拉着宋尔雅到远离江择的地方,用手指戳她的额头道:“你那么听江择的话干嘛。”
宋尔雅捂住被她戳得很痛的额头,说:“阿择是在关心我呀。”
“哼。”袁朵儿冷哼一声,“你先爬,我在你旁边。”
宋尔雅第一次攀岩,刚开始还有些害怕,但爬高四五米后,莫名地有一种成就感,还想继续向上爬。可她往地面一瞥,她的腿就软了,太高了
宋尔雅小心翼翼地找准踩点,向下挪动。袁朵儿的脚忽然出现在她看准的一个踩点上,旁边没有合适距离的踩点,她的右脚悬空着,现在只能把脚放回原处。
“尔雅,你挪一下。”
这时耳边响起袁朵儿的声音,握着铁锁的手旁边也突然多了一个温热的东西,她还没得及看过去。琇書蛧
宋尔雅左脚一滑,右脚悬空,握着铁锁的手下意识松开,没有人拉住她,在那几秒间宋尔雅就直直地向下倒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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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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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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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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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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