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排座位上的林蓝蓝大声拍手鼓掌,声援同桌:“你们男生脑袋里就知道喜不喜欢,我们女生就是看不惯你们欺负郑南,臭男生。”
经常被后排男生“欺负”的女生也生气地附和道:“臭男生!”
“哼,我们不跟你们女的一般见识。”
带头的男生瞪了一眼宋尔雅,撂下这句话,就乖乖回到自己的座位。其他几位男生也灰溜溜回到座位上趴着。
郑南抬起头,小声地道谢:“谢谢。”
郑南的同桌在几个男生围过来时就跑出教室了,宋尔雅站在他座位上,学着电视剧里的梁山好汉,“霸气”地拍拍郑南的肩膀,说道:“不客气,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人。”
郑南愣住,除了说谢谢不知道要说什么。
宋尔雅也不在意,脸上扬起个大大的笑容,高高兴兴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压低声音,激动地林蓝蓝分享自己刚才有多么紧张。
今天下午放学,轮到打扫卫生的宋尔雅还不能走,她拿着扫把,等着班里的同学大多离开教室,才和一起打扫的同学们分工,一人打扫一个小组的座位。
郑南原本是昨天打扫卫生,但他昨天请假了,所以推到今天。他等宋尔雅和其他两位同学选好小组后,自己才安静地到剩下的小组前,开始扫地。
不到二十分钟,整个教室就被埋头扫地的四个同学打扫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两个桶的垃圾还没有倒。
宋尔雅主动说道:“我去倒垃圾吧!”
郑南小声地说道:“我,我也一起去倒垃圾。”
一位同学说道:“那我们关完窗户就先离开了。”
“好~”
宋尔雅将扫把摆放整齐,便拿起一个垃圾桶。郑南也拿着一个垃圾桶,小步地跟在她身后。
垃圾堆在距离教学楼最远的围墙边,他们要经过操场才能到达。
离开教学楼后,走在前面的宋尔雅忽然停下脚步,等郑南走近,才和他并肩走。郑南有些不知所措,他紧张地抓紧垃圾桶的把手。
宋尔雅想和郑南当朋友,她说:“你好,我叫宋尔雅。”
郑南被吓到,下意识地说道:“我叫郑南。”
宋尔雅大方地说道:“我想当你的朋友,你愿意当我的朋友吗?”
郑南慌乱地说道:“可以。”
“耶。”
宋尔雅得意地比了个剪刀手,郑南看着她的动作,诧异地问:“你下午为什么要帮我?”
正义的小女孩说道:“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人。”
“谢谢你。”
“你已经谢过我啦。”宋尔雅说,“我们现在是朋友,等下我请你吃糖。”
宋尔雅一旦打开话匣子,一张嘴就能叭叭地说个不停。从垃圾堆回来到两人背着书包离开学校,宋尔雅已经换了两个话题,现在说到她的小狗,说:“它现在比小婴儿还小个,抱起来软乎乎的。”
郑南已经放松下来,安静地听宋尔雅说话。
宋尔雅看到校门口的小卖部,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便停下脚步,将背后的书包转到前面,打开拉链,手伸进书包外的一层,摸索了一会才从角落里抓出两颗糖果。她递给郑南一个糖果:“喏,糖果。”
“谢谢。”郑南接过糖果,撕开糖纸,将白色的糖果放进嘴里,是牛奶味的。
“拜拜。”走到分岔路口,宋尔雅跟新朋友再见。
宋尔雅哼着儿歌,一蹦一跳地走着,头上小辫子也一蹦一跳地被风吹动着,身后装着全部课本的厚重书包却稳稳地贴在后背上,不过这不影响她的速度,宋尔雅两手抓着书包肩带,微微低身,加快脚步跑起来。
“汪汪汪~”
宋尔雅才加速跑了几步,就被迎面跑来的人头碰头地撞到了,身后的书包一沉,她一屁股坐在地面上。
“好痛~”xǐυmь.℃òm
宋尔雅皱起眉,左手捂着额头,右手撑在地上。她睁开眼,生气地瞪前面的人。
江择没有被撞倒,他抱着闹闹站在宋尔雅面前,抱歉地看着她们。江择赶紧将闹闹放在地方,伸手拉宋尔雅起来。
宋尔雅愤怒地握拳锤他的肩膀:“说,你为什么要偷袭我!”
江择解释:“我跑得急,没有看清是你就撞上了。”
闹闹跑得慢,江择便直接抱着闹闹跑起来,想赶在宋尔雅出校门前,在校门口接她回家。
江择继续说道:“你不是说想要放学看到闹闹接你吗?”
“那我不怪你了。”宋尔雅的气呼地一下子没了。
“汪!”小奶狗闹闹在两人的脚边打转,咬着宋尔雅的裤脚,想让她抱它。
“我帮你拿书包,你抱闹闹。”江择将宋尔雅的重书包背在身后。
“小懒猪。”宋尔雅抱起不愿动的闹闹。
回家的路程只有几分钟,宋尔雅却迫不及待地跟江择分享今天自己胆大帮助同学的事情。
江择夸她:“真棒。”
“嘿嘿。”宋尔雅说,“他们还说我是因为喜欢郑南才帮他的。才不是呢,我可是充满正义的小朋友。”
宋尔雅说得激动跑到江择面前,举着闹闹,学着动画主角摆了一个胜利姿势,说:“只要我们心中有光,世界上就不会有黑暗!”
宋尔雅每看一部动画,就会有一段时间学主角说话。不过她现在会羞羞脸,不会在其他小伙伴面前摆动作,只会在江择面前模仿,因为江择不会跟其他人说。
*
上课铃声响,教室里的学生们却没有都停止打闹,淘气的男生依旧在打闹,活泼的女生坐在座位上继续聊天。
没有威严的英语老师捧着一叠试卷走进教室,他站在讲台上,视线故意在还不安静的学生身上停留,可并没有任何效果。他提高声音呵斥道:“安静!”
女生的声音渐渐停了,男生不屑地回到座位上,课桌上却并没有放着英语课本。
英语老师深呼吸一口,说道:“今天我们要进行英语考试,同学们请把课本收起来。”
宋尔雅有些紧张,之前从没有考过英语,不知道试卷题目到底是什么样的。
半学期的英语课,宋尔雅都是迷迷糊糊地过去,她上课听着老师讲天书,课后被江择押着一个个认单词。
等英语试卷发到她的桌面上,宋尔雅一看,脑袋都懵了,除了填写班级姓名以及试卷开头的四年级英语是汉字,题目全是英语,一连串的单词看得她头晕。
宋尔雅苦着一张小脸,打起精神,一道道题地依次看题目,回忆课堂上老师有没有讲过这种题目,按着记忆和个别单词拼凑出题目意思。
在这漫长的45分钟里,有同学埋头苦思,也有同学写了几道题就扔下笔,吊儿郎当的在座位上玩笔。
英语老师生气地走过去,怕打扰其他同学,直接让三位不肯做试卷的同学到外面站着。三位同学得意地走出教室门口,直接在外面聊起天。
气得英语老师想拿棍子打他们手掌,可他经验少,镇不住学生,这半学期还经常被他们气得跳脚,有一次甚至被气得哭出来,吓得同学们乖了两星期,只是他的威严也全没了。
英语老师有意经过每一位同学,扫视他们的试卷,越看越失望,班里46位同学,只有五六位能够看懂题目,按照要求做题,其他人都是胡乱填写。
下课铃声响起,试卷也陆陆续续被交到老师手里,同学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英语试卷,知道其他同学也看不懂题目,才渐渐放心。
放学后,宋尔雅拉着江择说英语试卷:“我一定考得很差!我都看不懂题目。”
江择说:“那晚上再背10个单词。”
宋尔雅跟江择讨价还价:“那我晚上不学小提琴了。”
宋尔雅做不到江择那么自觉,她就想每天做完作业之后,看动画片!她只是个村里的普通小学生,她的主要任务是玩,才不是学习。
可自律的江择就像宋尔雅的小老师,每天除了作业外,还要另外给她安排任务,例如英语单词、拉小提琴。这些都是宋尔雅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她只要一想放弃,江择还会拿出一张纸。
纸上的字是江择写的,大意是宋尔雅自愿接受江择的安排。左下角是宋尔雅当初无知写下的签名。
江择冷酷无情地拒绝:“不行,你上一次拉琴还是5天前。”
宋尔雅气呼呼地跺脚:“我的哆啦A梦已经错过两集了!”
“那是因为你一放学就跑去玩,等播动画片时你还没写作业。”
“我生气了。”宋尔雅停下来,脱掉书包,塞到江择怀里,“你要帮我拿书包。”
*
考试后的第三天,英语老师板着一张脸,抱着一叠已经批改好的试卷进入教室。“砰”的一声,试卷被扔在讲台上。英语老师厉声说道:“我念到的同学,自己上来领试卷。”
班里顿时安静下来,不爱学习的同学依然满不在乎,在乎成绩的同学紧张地看着那叠试卷。
“宋尔雅,56分。”
听到自己不及格的分数,宋尔雅一脸沮丧,紧绷着身子,一步一步挪到讲台前,不敢看老师,伸出两只手等着试卷。
“考得不错,再接再厉。”英语老师温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以为老师安慰自己的宋尔雅接过试卷,谢过老师之后就赶紧回到座位上坐好。
老师是按着成绩从高到低念的,英语分数最高的是56分,最低则到了5分。念完全部同学的分数,英语老师将班里的同学们训了一顿,并要求明天试卷上要有家长签名。
虽然是不及格,但宋尔雅没想到自己是第一名,整个人都乐了。她不好意思跟班里的同学分享喜悦,同学借她的试卷时夸她,她也只是矜持地笑笑。
一见到江择,宋尔雅喜滋滋地抱着他炫耀:“阿择~我的英语是班里的第一名,我考了56分!”
“真厉害。”
“嘿嘿,你考了多少分?”
“96分。”
“诶!!你比我高了40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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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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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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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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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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