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还被木板固定住不能随意移动,宋尔雅只能用右手扒饭吃,以往都是外婆或妈妈夹菜给她吃,还特意夹很多青菜到她的碗里。不喜欢浪费的宋尔雅只能皱起眉,认命地将几根青菜配大口饭一起迟到肚子里,那样子就像是在吃毒药一样。
现在旁边有江择坐着,还没开饭,她就在江择的耳边叨叨念自己喜欢的菜,让江择记得一开饭就夹给她吃。
宋尔雅的碗里装得满满的,有炸鸡块还有红烧肉,全是荤菜不见一点绿。她开开心心地吃着自己爱吃的饭菜。
江择觉得自己有点不太礼貌,一开饭就夹了好多菜。帮宋尔雅夹完菜之后,他才慢吞吞夹几根青菜吃。
“小择,你怎么光吃青菜,多吃点肉。”
宋田莉猜得到是女儿故意让江择夹肉的。看到乖巧的江择安静地吃青菜,宋田莉疼爱地给他的碗里夹了块炸鸡块。
嘴里嚼着美味脆皮鸡块的宋尔雅看到江择碗里的菜,招呼道:“阿择你不要客气,随便吃。”
“丫丫,吃饭不要说话。”宋田莉用筷子敲了下她的碗。
宋尔雅快速咽下食物,张大嘴让妈妈检查:“吃光了。”
“那就多吃点青菜。”宋田莉夹了一大筷的青菜到她的碗里。
小笑脸一下子弯下嘴角,变成小丧脸。宋尔雅嫌弃地看着青菜:“我可以给阿择吃吗。”
“不行,快点吃。”宋田莉故意厉声道。
江择看着宋尔雅跟妈妈的互动,心里有些酸涩,如果自己的妈妈在,她一定也会像宋尔雅的妈妈一样让自己吃青菜吧。
“小择,快点吃。不然肉都被丫丫吃光了。”宋田莉又夹了一些肉到他的碗里。
“谢谢阿姨。”
吃过晚饭,江择并不想那么早回家,就呆在宋家陪宋尔雅一起看动画片。
“我也好想有一只机器猫哦。”宋尔雅羡慕地看着机器猫从口袋里拿出新东西。
“那是骗人的。不会有机器猫这种东西的。”
江择平常都是安静地听她说话,可今天心情不好,他阴暗地告诉宋尔雅这个事实。
话说出口,江择又后悔了,他知道宋尔雅很相信动画片的。
“我还以为真的有机器猫呢。”宋尔雅没有伤心,只有点小小失望,“我想考试的时候让机器猫告诉我答案呢。”
江择小声地说:“我可以考试的时候告诉你答案。”
“你说的哦,考试给我答案。”宋尔雅扬声说道,“机器人小择。”
江择:....总觉得怪怪的。
“你是不是变聪明了”
“我一直都很聪明!”宋尔雅不服的将江择扑到,压在他身上。
“你快起来。”江择不敢推宋尔雅,怕她受伤,脸红耳赤地说道。
“阿择,你的脸红了。”宋尔雅将手贴在他的脸上,“而且还好烫。”
宋田莉从厨房出来,看到两个小孩在沙发上抱在一起嘻嘻哈哈地玩,只觉得两人的感情真好。
江择一直等到爷爷催他回家洗澡,才满脸羞红地回家。
江择捂着自己的右脸,烫手极了,都怪丫丫!为什么还要亲一口,不知羞!
不知羞的宋尔雅开心地跟妈妈说:“阿择的脸好软好嫩呀。”
*
庙会只举行一天。那天早上,冬天寒冷安静的村子就热闹极了,大人们早早起床准备今日祭拜神明的供品,小孩子兴奋地等着去神明庙,虔诚的信徒会在天未亮时就拿着干净的布料打扫神明庙。
江家不祭拜神明,宋尔雅知道后,惊讶地说:“我每年都会去跟神明伯伯许愿。”
江择问:“那你的愿望有实现吗”
“有。”
“什么愿望?”
“是保佑我拿到奖状!”这是宋尔雅第三年许同样的愿望,她今年终于拿到了。
看见江择不相信,宋尔雅急了:“我妈妈说,神明最喜欢乖小孩了,越乖的小孩愿望越有可能实现。”
“那他能让我妈妈回来吗?”
宋尔雅摇摇头,江择带着光亮的眼睛暗了下来。
宋尔雅牵住江择的手,肯定地说道:“不过神明可以保佑你妈妈,不被坏鬼欺负。”m.χIùmЬ.CǒM
“嗯。”
神明庙前摆着五六张红色大方桌,上面摆满供品,以及纸制的金银财宝,人们手里拿着一把香,在神明前闭着眼虔诚地念叨着,有对过去一年的感谢也有对新一年的愿望。将香插在大香炉里,又在坐垫上跪拜三次,最后将供奉烧给神明,祭拜才算结束。
江择学着宋尔雅的动作,手里拿着香,闭着眼睛祈祷神明保佑妈妈。
今年实现愿望的宋尔雅在心里高兴地跟神明讲述喜悦,并许下新的愿望-希望阿择的愿望能够实现。
许完愿望后,宋尔雅主动要去烧金银财宝:“妈妈,我要烧。”
“烧得时候要小心一些。”宋田莉从一大叠里抽出一点给女儿。
宋尔雅带着江择到香炉前,分一半给江择烧:“我们几张几张地放进香炉里。”
要两人才能环抱住的香炉里正猛烈地燃烧着,纸一放进去,就迅速燃烧殆尽,一缕缕青烟带着人们的祈愿飘向空中。
神明庙前的人群熙熙攘攘,似乎整个村子里的妇女们都聚集在这里。
神明庙对面的戏棚已经搭建好,中间的戏台也已经装饰上,只等待着到时上演好戏。周边也零零散散搭起几个小摊子,只不过还没有正式营业,不知道摊子到时候会销售什么。
宋尔雅第三次提醒江择:“今晚你早点吃完饭,不要吃太饱,到时候我叫你出来。”
江择说出宋尔雅还没说出口的话:“然后我们拿着小凳子来戏台下占位置。”
宋尔雅满意地点点头:“对对。”
“小雅,小择。一道女声响起。
宋尔雅转头看去,是柳姨跟江叔叔。
柳燕挽着江科明的手,两人手挽手地到广场来看村民祭拜。
柳燕这两天并没有出门,因为她不想跟葵花村的村民打交道,但又觉得有必要让其他人知道自己。今天特意好好打扮一番,说想出门看看村里的风俗。
宋尔雅:“江叔叔,柳姨。”
江择:“爸爸,阿姨。”
“叔叔,我跟阿择要去找平安玩,拜拜。”
宋尔雅知道江择不喜欢柳姨,拉着江择往平安家的方向跑去。
*
宋尔雅拿着一张红色小板凳,站在江家的门口喊:“阿择,阿择。”
“我饱了。”江择将碗里的白饭吃完,拿着准备好的板凳出门。
傍晚六点,小孩子们都兴奋地拿着小板凳出门。宋尔雅和江择就遇到好几个走在她们前面的,看到前面拿着凳子的竞争对手,宋尔雅拿紧板凳,对江择说:“跑!”
江择还没反应过来,宋尔雅就已经跑的远远,其他孩子看到有人跑也跑了起来,追在宋尔雅身后。怕宋尔雅跑得太快摔倒,江择加速追上他。
“呼呼。”宋尔雅在戏台下选了个前排位置,将板凳放下,气喘吁吁地看着追上来的江择。
戏台上有几盏灯明亮地照着座位处,台上幕布垂下挡住后面的演员,距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台下有不少孩子带着板凳占了一个位置,不过他们的重点并不是看戏剧,而是为了庙会上的好吃摊子。
宋尔雅放下板凳,就带着江择逛摊子,她乐滋滋地告诉江择:“今天我妈妈给我五块钱!我们可以买很多好吃的。”
“我带了十块钱。”江择每个月的零花钱就有十块钱,他花得少,现在存的钱已经有一个可观的数目。
③还没开始前买零食,有烧烤,糖葫芦,棉花糖,煮玉米,还有气球,有人会买了鞭炮,到河边玩
天完全暗下来,广场上的路灯都已经打开,并且两边也都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周边的摊子也开始营业,有买玩具的,也有各类现做的食物小摊,食物香喷喷的香味从不同方向飘来,勾得宋尔雅口水都要流下来。
宋尔雅环顾一圈摊子,挣扎了那么几秒,说:“我们先吃烧烤!”
烧烤摊上摆着整整齐齐的串好的食物,烤架上正烤着一个鸡翅,焦黄的样子看起来好吃极了。
宋尔雅像个豪气的大老板一样,大方地说:“阿择,你要吃什么?我请你吃。”
江择看了一会,才选择了一样:“我吃烤香肠。”
“没有了吗?”
“没有了。”
宋尔雅:“老板,要两根烤香肠,两串韭菜。”
老板:“好,现在三块钱,还有其他的吗?”
本来好打算要鸡翅的宋尔雅听到价格,马上闭上嘴,摇摇头。
宋尔雅将紫色的五块钱递出去,收回两张绿色的一块钱。她只能安慰自己,一张变两张,不贵!
两人坐在路边的花坛边缘上吃烧烤,宋尔雅吃得满嘴都是油,问江择:“好吃吗?”
“好吃。”
“我们下一个就去买玉米。”宋尔雅看着不远处的大锅里煮着的玉米说。
“好。”
吃完烧烤,宋尔雅就打算冲向玉米摊,被江择握住手。江择说:“你不要动。”
江择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巾,先帮宋尔雅擦干净嘴,自己再擦嘴,确定都干净了才说:“好了。”
两根大玉米两块钱,江择将自己的十块钱给老板,拿回了几张散钱,提着玉米跟在宋尔雅身后。宋尔雅走到棉花糖摊前,忍不住诱惑,掏出一块钱,买了两根蓬松得像云朵的棉花糖。
卖气球的摩托车上绑着许多个可爱模样的气球,还挂着闪闪发光的小玩具,宋尔雅远远就看到高高飘着的大肥鸭气球,跑过去问老板:“老板,这个多少钱?”
“这个两块钱。”
只剩下一块钱的宋尔雅摇了摇头。
手里有八块钱的江择说:“老板,我要这个气球。”
老板将收了钱,眉开眼笑地将气球解开,将绳子递给江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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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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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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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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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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