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姨在深市开了一家发廊,夜晚里的发廊格外热闹,身材姣好的女人站在发廊外招呼客人进来。
二强来的时候,郑姨正哼着小曲,在房间里数钱,手上一张张大红钞让她感到快乐。听到门把扭动的声音,她迅速将钱放进抽屉里,并用钥匙锁上。
看到二强,郑姨的视线从他脸上扫过,便将注意力放在他怀里的小孩。
林林因为这几天的奔波,衣服脏兮兮的,整个人也蔫蔫的,又因为哭太多嗓子受伤,声音尖尖的,就像刚出生的小奶猫一样。
郑姨皱起今天刚修剪过的秀眉,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以前也有不少像这样的蔫蔫的孩子,她问:“这次多少个孩子?”
“五个。”二强举起一个巴掌,得意地说。
“五个,一次性这么多。”郑姨有些不满,“这很容易引起条子的注意。”
“都是些破村子,闹不大的。”二强不在意地说道。
“这几个孩子多大了?”
“这个两岁,还有一个两岁男孩,四岁女孩,五岁男孩和八岁女孩。”
“八岁,这都记事了。”郑姨怕这个八岁的会闹事,“有空把八岁的带过来,我看看样子怎么样。”
“八岁的那个?”二强回想了下宋尔雅的样貌,说道,“就村里的野孩子,不过养白了还是好看的。”
郑姨抱过林林,对二强说:“等下我联系那对夫妇,带这个孩子去给他们看。你就先回去等我消息。”
“郑姐,这个孩子还是很健康的。我看能要个五万块。”二强说。
“你说五万块就五万块啊?”郑姨瞥了他一眼,“不过我会争取一下,看能不能五万。”
“好咧,谢谢姐。那我就先回去了。”二强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间,想着今晚要去哪里玩一把。
郑姨打开房间里的一个柜子,里面塞得满满的小孩衣服。
郑姨挑了两件衣服,抱着林林出门。她喊来一个女人:“秀儿,带这个孩子去洗澡,顺便喂他吃点东西。”
秀儿接过小孩和衣服,好奇地问:“郑姨,这小孩是谁啊?”
“亲戚的小孩。”郑姨说,“喂完就抱他回来。”www.xiumb.com
看郑姨不想多说,秀儿也就不敢多问,乖乖地抱小孩回房间。
林林特别乖,洗澡换衣服都不吭声,只有再喂他喝热牛奶时,就跟好几天没吃饭似的,咕噜咕噜几下就喝光了。
秀儿挺喜欢小孩子的,便逗她:“叫声姐姐来听听。”
林林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她,发现不是自己熟悉的姐姐,瘪嘴哭了起来:“呜呜呜,姐姐。”
“诶呀,你别哭。”秀儿手忙脚乱地哄他。
等林林不哭了,秀儿也没有逗小孩的心思,便把他还给郑姨。
洗得干干净净的林林看起来精神了些。郑姨满意了些,抱着他出门,坐车到了一个装饰豪华的酒店,走进到一个包厢。
包厢里坐着一对穿着高档的夫妇,打扮富贵的女人看到郑姨抱着一个小孩进来,急不可待地走过去看小孩。衣衫革履的男人稳坐着,但目光也放在孩子身上。
“看着挺可爱的。”林夫人满意地说道。
林夫人抱过小孩,林林怯怯地看着她,这让林夫人母性大发,她温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林林小声地回答:“林林。”
“那我们可真有缘分。我先生也行林。”林夫人更加满意了。
林先生问郑姨:“这孩子看着有些胆小呀。”
郑姨自然地提起小孩家里的事:“他们家孩子多,没有钱养他,每天都是有上顿没下顿,所以胆子就小了些。”
“他们家孩子多少个?”
“养了六个小孩。”郑姨叹气道,“有命生没钱养呀,所以才想着把小的给送出去。”
“他父母以后不会来要回去吧?”林先生问。
“不会不会。”郑姨上道地说,“我只跟他们说孩子被一对疼爱孩子的夫妇抱养,不说是哪位养了的。”
“嗯。”林先生仔细地打量孩子,“那该给你们多少钱?”
郑姨从进门就在悄悄观察他们,见他们对孩子真的满意,心里有个了数:“十万。”
“十万?”林先生看着她,“这个价格可不便宜。”
郑姨诚恳地说道:“如果您们能拿出十万,孩子家人看到这笔钱,才放心孩子送出去。”
林先生自然不相信郑姨的话,哪个爱孩子的父母会将自己的孩子送出去还要钱,但他也没有戳破。
“林林有没有姐姐?”在一边逗小孩的林夫人突然问道。
郑姨没有多说,疑惑地看着她。
林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我刚才听你说他们家有六个小孩,家里穷。便想着如果他们家有女儿吃不饱穿不暖,我可以再要一个女儿养,我一直都想要个女儿。”
郑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心里便有了计算,她试探地说:“家里还有两个女孩,一个七岁,一个三岁。”
林夫人问:“那你能帮我问问吗?”
还没等郑姨答应,林先生便说:“我夫人比较喜欢女孩,如果有女孩的话,我可以给你十万。”
他们现在说想要个女孩,郑姨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要男孩是为了传宗接代,女孩只是锦上添花。郑姨看了一眼林林:“那这个呢?”
林先生不耐烦地说道:“今天我们把他抱回家,先给你五万,等女孩带来,我总共给你十五万。”
郑姨细想也不亏,便同意了。
郑姨抱着一个小孩进去,出来后手上多了一张支票。现在太晚了,银行没有开门,等明天一早,她便要去银行兑支票。
郑姨回到发廊便打了个电话给二强,说这个孩子对方只肯给四万,明天叫他带四岁的女孩过来,女孩对方肯给五万。
二强觉得这个价钱有些低了,但是听到女孩肯给五万,便答应明天带过去给她。
心情好的二强大方地买了几个蛋糕和牛奶回去。他打开车门,将木箱的盖子打开,看着挤在一起的孩子,仿佛看到了钱。他笑着帮他们解绑,并撕开了胶带,只是还是那么地野蛮,每个孩子的脸都被撕扯得发疼。
宋尔雅他们饿了一天,又被绑了一天,丝毫没有力气来反抗。
二强把面包牛奶扔进箱子里:“不要饿死了,吃点东西。”
没有等他们吃完,二强直接离开,只是把车门关上,并且上了锁,不怕他们逃走,只打算明天傍晚再抓一个出来给郑姨。
在黑暗中,宋尔雅拆开面包的包装袋,递给弟弟妹妹:“我们要吃饱才有力气逃走。”
“呜呜呜。”跳跳小声地哭泣着,“林林被抓走了。”
“等我们逃出去,我们就去找警察叔叔,把林林救回来。”宋尔雅抱着跳跳安慰她。
“姐姐,我们会出去的吗?”开开问。
“会出去的。”宋尔雅说,“我们都会回到爸爸妈妈身边的。”
吃完面包和牛奶,宋尔雅在黑暗中跨出箱子,车厢内因为载过鸡,所以很脏。宋尔雅站在车厢内,扶着车厢的铁皮,缓慢地踢了踢脚,来回几次,她的脚才终于有了些力气,没有那么麻。
车门处的缝隙透进了光,宋尔雅不知道人贩子会不会在附近,就算在她也没有其他方法了。
宋尔雅蹲在车门出,小声地拍打着车门,不断地问外面:“请问,外面有人吗?”
开开和跳跳也走到她身边,三个人一起拍车门,一起问外面。
他们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手拍疼了,嘴巴也说干了,还是没有人来。
开开和跳跳都累了,坐在宋尔雅身边。
宋尔雅不放心龙龙,说:“你们去箱子里睡觉,我继续喊。”
“嗯嗯。”两个小孩乖乖地扶着铁皮回到箱子里。
陆雨泽是个叛逆的初一学生,每天晚上趁父母睡下后,偷偷出门,去网吧或者游戏厅通宵,第二天一大早再偷偷回家。可是今天倒霉,他带的钱被小偷偷走了,没钱玩游戏,他就只能绕小路回家。
陆雨泽气恼地走进一条小巷子:“如果被我抓到,我一定要打爆他!”
“你好,请问外面有人吗?”
走出巷子,陆雨泽突然听到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他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在地。
这是一条偏僻的道路,附近都是废弃待拆掉重建的房子,白天都没有人会经过。一定是有人在恶作剧,陆雨泽最讨厌别人吓他,他站着不动,要揪出是谁吓唬他。
“外面有人吗”
陆雨泽找到声音是从路边的一辆小货车里传出来的,他循着声音走过去,恶劣地踢了一脚车门:“喂!”
宋尔雅却觉得这个声音是她听过好听的声音,她激动地说:“你好,能不能帮我打开车门。”
陆雨泽看了一眼车门,发现有个铁链锁着,就算没有铁链,没有车钥匙他也打不开车门。陆雨泽问:“这被锁住了,我打不开,你怎么在里面?”
“我们被人贩子抓住了。”宋尔雅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你可以帮我们报警吗?”
“什么情况?”陆雨泽问。
“我们被两个人贩子抓住了,今天他们把林林带走了,说要卖给别人。”想到林林,宋尔雅忍不住哭,“你可以帮帮我们吗?”
陆雨泽听到里面女孩子的哭声,也慌了,他说:“我现在就去报警,带警察来救你们,你等我回来。”
“谢谢你!”
陆雨泽说完就跑走了,他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背负着一个小女孩的希望,他要赶紧找到警察解救他们。
可陆雨泽刚走,王豹和二强便回到车内,启动车子离开这里。
王豹骂道:“谁让你给他们松开的。”
二强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能引人注意,知道是自己大意了:“等下我就把那小妮子拉出来打一顿。”
“如果不是我看到,你是要等条子找上门才知道死。”
“我的错我的错。”二强低声承认错误,心里却想着待会要打狠一些。
宋尔雅发现车开走了,顿时呆住了。她回到箱子,抱着弟弟妹妹,脑袋里却一团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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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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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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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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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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