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笼罩了皇太极的全身,皇太极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感受。
“呼,呼,呼!”后半夜的时候,皇太极猛然惊醒,他看着天上挂着的月亮,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停的喘着粗气,随后一脸警惕的看着四周。
忽然,一道不太明显的哭声响了起来,在黑夜中回荡着。
皇太极汗毛炸起,急忙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可是,哭声又很快的消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皇太极长出一口气,重新靠在囚车的栏杆上,将身上的衣服紧紧的裹在一起。
哭声是范文程发出来的,此时的范文程趴在囚车当中,不停的捶打着囚车的地面。
他一脸绝望的哀嚎着,“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我只是想出人头地而已,我只是想出人头地,这有什么错?为什么我会落得如此地步,赵文,赵文我恨你啊,我恨你啊。”
历史上,叛徒们总能给自己找无数个理由来证明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范文程也是一样。
别看现在的范文程已经被赵文关押了起来,可是范文程还是觉得自己做的都没有错。
像范文程这种人,就算是死,也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范文程重新躺在囚车当中,他看着天上明亮的月光,整个人就像是落在冰窖中一样,浑身冰冷。
黑夜越来越凝重起来,晚风在大地上不停的飘动着,吹动了周围的树林。
树叶在黑夜中哗哗作响,范文程辗转反侧,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始终睡不着觉。
当太阳重新升起来的时候,一股肉香味从远处传来。
范文程坐在囚车当中,看着香味飘过来的方向,肚子不停的叫唤着。
范文程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的吃一段饭了,此时的他已经饿到了极点。
虽然范文程自己实在是没有心情吃饭,可是在本能的趋势之下,尤其是再加上现在的香味,范文程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没多长时间,十几个抬着木桶的士兵走了过来。
当这些人经过范文程的时候,一个士兵从里面取出一个加热过的罐头,放在了范文程的面前。
范文程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也顾不得烫嘴,直接抱着罐头狼吞虎咽起来。
此时,赵文吩咐过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毛文龙他们也已经将军中的叶赫部人员挑选了出来。
叶赫部是海西女真四部之一,和建州女真相比,海西女真不管是在人口数量还是军事实力,都无法和建州女真相比,更别说只是海西女真四部之一的叶赫部了。
叶赫部在萨尔浒的时候从部落中凑出了一万人马,再加上后来努尔哈赤的攻打,所以海西女真的壮丁数量急剧减少。
从萨尔浒到现在也不过是十四五年,所以叶赫部的青壮数量并没有恢复过来。
毛文龙他们总共挑选出来的叶赫部俘虏只有不到四千人,而且这几年大部分还都是一些十四五岁的少年。
除过叶赫部的这些人之外,赵文让他们挑选的四万八千人也已经挑选完毕,并且押到了祭台那里,分割看押了起来。
赵文手中有八千多人,除过在沈阳城留守的两千人之外,赵文现在手中只剩下六千人。
周老六他们的兵马被赵文派出去追击多尔衮,所以并没有在这里。
而毛文龙和郑一官他们除过在辽阳城留守的士兵之外,加起来也只有两万人。
就算加上布和他们,现在的兵力也不过是三四万人左右。
而建奴俘虏则有将近十万人,要是换作其他的队伍,想要看押这么多的兵马根本就不可能,可换作赵文,那可就再轻松不过。
毛文龙和郑一官他们将赵文要求的俘虏全都押往祭台之后,来到了赵文所在的大帐当中。
“大人,事情已经办好了!”毛文龙和郑一官站在大帐中央,冲着赵文抱拳道。
赵文坐在座位上,冲着两人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先坐吧,明天就是祭拜之事了,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此事马虎不得,必须要好好指定出一个章程来。”
赵文指了指大帐中央两侧布置的椅子,看向两人。
毛文龙和郑一官道了一声谢,随后坐在了大帐两侧。
当毛文龙坐下之后,布和他们以及草原部落的那些大汗也逐渐的出现在大帐中。
等所有都坐在大帐之后,赵文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今天让你们来的原因,我想你们也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人挑选出四万八千建奴俘虏出来。”
其实就算赵文不明说,大帐中的这人也知道赵文要干什么。
布和人老成精,当赵文让人将建奴往萨尔浒押送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赵文的所作所为。
鄂木布他们虽然不太明白,但是根据这两天的情况来看,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杀俘这件事情草原部落干的最多,也最为普遍,这些人从来没有觉得杀俘是什么不道德的事情。
毛文龙早年间就和建奴结仇,在天启年间的时候,经常率领士兵骚扰建奴。
因为兵力差距悬殊,所以毛文龙很少和建奴硬碰硬,而是采取骚扰偷袭暗杀等计策。
毛文龙在偷袭建奴复地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下毒、以多打少、虐杀等等之类的事情更是常事,所以毛文龙对赵文的计策也不排斥。
郑一官海盗出身,打家劫舍的事情没少干,所以也不排斥。
大帐中的众人现在对于赵文的目的已经心知肚明起来,但没有一个人阻止。
这种事情要是放在京城,估计京城的那些老学究早就吵翻了天,嚷嚷着大国礼仪,杀俘不祥之类的废话。
大帐中的众人静静的看着赵文,没有开口说话。
“当年萨尔浒一战,战死士兵达四万八千人,战死将军三百余人,失去土地无数。
萨尔浒之后,沈阳陷落,辽东失守。我之所以不远万里前来攻打辽东,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将这片土地重新拿回来,为战死在辽东的将士报仇。
可能你们会觉得,我赵文如今已经造反了,这片土地是大明的,和我应该没有关系。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是两回事,大明守不住的江山,由我来守,大明失去的土地,由我来收复。”
赵文的声音铿锵有力,在大帐当中不停的回荡着。
众人看向赵文的目光有疑惑,有振奋,有迷茫也有质疑。
但是不管他们如何看待,都没有反对赵文的所作所为。
赵文说道:“你们下去之后,将押往祭台的建奴给我好好的看着,不要出现任何差错,我不希望明天的祭奠仪式上有任何差错。”m.xiumb.com
“遵命!”众人站了起来,冲着赵文抱拳喝道。
……
当太阳落下地面的时候,黑夜又笼罩了大地。
今天晚上的夜空格外的晴朗,月光明亮。
可是,被押往祭台的那些建奴俘虏却异常的恐慌。
当夜色降临之后,几乎所有的兵马被调动了出来,五步一人,十步一岗,死死地看着他们。
空气也变得凝重起来,这些建奴俘虏们看着天上的月亮,根本睡不着觉。
夜晚逐渐的深了,潮气也开始在大地蔓延。
潮气在沾染到衣服的时候,将衣服打湿。
皇太极的眉毛上有露水出现,顺着脸颊流下下去。
他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月亮,一脸的平静,就像是静静的等待着死亡一样。
豪格坐在皇太极对面,睡的像死猪一样。
范文程也坚持不住了,在等待死亡的煎熬之下,他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他站在囚车当中,双手握着囚车的栏杆,大声的嚎叫着。
他一脸绝望的嚎叫着,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夜枭一样,阴森可怖。
范文程嚎叫了整整一个晚上,当太阳即将升起来的时候,范文程的嗓子已经喊哑了。
“呜呜呜!”
军营中忽然响起了号角声,紧接着,锣鼓声也响了起来。
送饭的那些士兵又出现在囚车附近,这一次,他们送来的饭菜格外的丰盛。
各种肉食,各种面食,甚至还有几杯热酒。
范文程看着送过来的饭菜,没有任何食欲,他直接将放在囚车中的食物打翻,随后抱头痛哭起来。
豪格看着送来的饭菜,二话不说,狼吐虎咽起来。
吃着吃着,豪格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脸色难看起来。
他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蹲在囚车的角落中,指着面前丰盛的食物,哽咽起来,“这这这该不会是断断头饭吧?”
皇太极看着豪格这个样子,皱着眉头呵斥了起来,“哭哭啼啼成何样子?你是本汗的儿子,是父汗的孙子,就算是死,也要死的堂堂正正!”
皇太极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说的义正言辞,可是他的双手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可是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你去给赵文求求情,让他放了咱们。只要愿意放了咱们,让咱们干什么都行。哪怕是当一个奴才也行啊。”豪格看着皇太极,苦苦哀求道。
皇太极看着豪格,怒骂了起来,“废物,你就是个废物。本汗是后金国的大汗,怎么能臣服于他?本汗做不到,本汗也不会做,本汗宁愿去死,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皇太极虽然也害怕死亡,可是以他的身份,他明白,赵文是根本不可能放过他的。
就算自己去求饶,赵文也不会放过他。
既然不会放过他,那他就没有必要去求饶,也省的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不不不,可是我不想死,我这么年轻,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豪格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在地上不停的打滚,两条腿不停的乱踢。
皇太极看着豪格这个样子,长叹一口气,摇着头,一脸的无奈。
当太阳越出地平面的时候,号角声和锣鼓声又响了起来,而且响声变得密集起来。
除过号角声和锣鼓声之外,还有歌声响起。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
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
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这是红巾军的军歌,这是明军的军歌,赵文这是要干什么?他不是都造反了吗?为什么会让自己的麾下唱这首歌?这是为什么?”
原本还有些冷静的皇太极在听到这首军歌的时候,瞬间惊慌起来。
他趴在囚车上,看向歌声传来的地方,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歌声越来越大,在大地上不停的回荡着。
建奴俘虏们听着这首歌,身子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皇太极以及他的家眷全都一脸恐慌的看向歌声传来的地方,面如死灰。
当歌声结束之后,一支骑兵朝着皇太极这边冲来。
这支骑兵身上穿着明军那标志性的鸳鸯红战袄,腰间挎着秋水雁翎刀。
这支骑兵的最前方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这汉子扛着一杆巨大的“明”字旗。
旗子是红色的,在风中猎猎作响。
“噫律律!”
片刻之后,这支骑兵停在了皇太极的面前。
当他们停下来之后,跟在扛旗汉子后面的骑兵朝着两旁散去,最后整整齐齐的站在了两旁,形成了一个宽约一丈的道路。
领头的骑士将这肝旗子插在了皇太极囚车的旁边,随后站在了旁边。
一支穿着鸳鸯红战袄,腰挂秋水雁翎刀的步兵从骑兵形成的道路之间朝着这边走来。
他们走到皇太极的囚车前,将囚车打开,把皇太极和豪格押了出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豪格就像是疯了一样,不停的大喊大叫。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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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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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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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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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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