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那还尚未脱下来的铠甲反射着道道光芒,透露着肃杀的气息。
刘文众坐在椅子上,一脸沉寂的看着赵文。
良久之后,赵文开口道:“你是说他们还有七八天到?”
“是的!”
“那他们此行前来是谁带的队?他们是光明正大的查探,还是秘密查探?”
刘文众想了一会儿,说道:“具体是谁不太清楚,但听说是光明正大来查探的。听说皇帝不太相信你会造反,所以就……”
也幸亏晋商派系的官员在崇祯面前周旋,不然的话,结果还真的不好说。
也是,如今赵文是晋商的摇钱树,是他们眼中的香饽饽。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赵文倒下去的。毕竟赵文要是倒了,那他们的钱袋子也就没了。
自从水泥和镜子销售开始之后,晋商们几乎每天都笑的合不拢嘴。
还不待刘文众将话说完,赵文就直接打断了刘文众的话,“我明白了,也就是说,皇帝并不相信我会造反,所以就随便派出点人马,差不多的查探一下?”
刘文众点点头,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这件事在朝中引起的反响非常的大。有一段时间,朝中的官员分为两派,不停的在争吵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ωωω.χΙυΜЬ.Cǒm
在这次的争吵中,朝堂上的官员主要分为替咱们说好话的,和落井下石的。
替咱们说好话的正是晋商派系的官员,而落井下石、想将咱们置之于死地的乃是东林党。”刘文众皱着眉头,缓声说道。
赵文大吃一惊,“东林党?”
这可是将大明王朝推入深渊,臭名昭著,盛产“水太凉,头甚痒”的那个自诩为正人君子的东林党啊!
没想到,这群家伙竟然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了。
刘文众看着一脸惊讶的赵文,沉声道:“其中跳的最欢的就是新晋内阁阁老,周延儒。”
赵文眼中闪动着道道杀机,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群家伙比晋商还要可恶。
东林党这群人,在最开始形成的时候,还做过几件好事,加入东林党的官员也颇为正直负责。
可是自从木匠皇帝朱由校登基之后,年轻的皇帝根本就压不住他们,于是他们便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一个个一边满口仁义道德,高呼商税矿税乃是与民争利,请求废除商税矿税,一边不停的攫取本不属于他们的权利。
他们根本就不在乎皇帝,在他们看来,皇帝就应该是庙里的泥胎菩萨,就应该躲在后宫中。
最好什么事情也别干,最好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们。
可将事情交给他们,他们也办不好。办不好不说,踢起气球来倒是好手。
这群人基本上都是一群只会卖弄嘴皮子的书呆子,怎么能将事办好?
而且你还不能说他们,你要是说他们,他们便搬出圣人训、孔子曰、皇明祖训来教育你,还能将你说的哑口无言。
他们最大的本事不是办事,而是搅和事。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们搅不黄的事。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群贪婪无度、狡诈阴险且没有本事的人。
年轻的朱由校哪里是这群人的对手?直接被他们逼到了后宫,做起了木匠活。
可皇帝终究还是皇帝,是世界上对于权利最为敏感的人。能当上皇帝的人几乎就没有傻子。
年轻的朱由校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本属于自己的权利被夺走而无动于衷。
被逼无奈的天启皇帝在万般无奈之下,便学着他的祖宗,直接祭出了魏忠贤这个大杀器。
虽然魏忠贤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最起码他对皇帝忠诚。
可这样一来,东林党的这些人就不愿意了。
他们就非得和魏忠贤挣个高低。但是这样一来,整个朝堂之上就变得乌烟瘴气。
从此之后,没有人在乎江山社稷,所有人的眼中只有官位和银子。
整个朝堂之上,每天党争不断。今天不是你弹劾我,明天就是我弹劾你。
天启一朝,在辽东丢失的土地比万历朝和崇祯朝加起来的还要多。
明亡于党争这句话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但事无绝对,东林党中也有正直忠诚之士。只不过少的可怜。
帝师孙承宗也是东林党人,但是他却不像其他东林党人那样无耻。他一生战功赫赫,构筑宁锦防线,将建奴的脚步活生生的逼停。
虽然孙承宗是东林党人,但东林党人也只是将其当成一个鼓吹东林党的金字招牌。
“依我之见,皇帝也只是随便应付一下,以此来堵住东林党人之口,并不是想真的针对大人。”刘文众看着陷入沉思的赵文,缓缓说道。
赵文长出一口气,缓声道道:“话虽然如此,可该做的也得做,最起码表面功夫得要做足。”
“那我们是不是要驱赶流民?”
“驱赶什么流民?流民这么多,怎么驱赶的过来?再说了,这些流民可是我手中最雄厚的资本,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驱赶他们的。
行了,先不说这事了。”赵文又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他看着桌子上的文书,问道:“最近龙门堡之中有没有什么事情?”
刘文众道:“最近堡内并没有什么大事,纺织厂也开工了,炼铁厂也正式的开始生产了。只不过,也才生产了没几天。
钢铁厂中所需要的煤炭都是让晋商他们运过来的,大人,您看?”
赵文捏着下巴,沉思道:“大同那边确实盛产煤矿,让晋商他们运送也可以。哦,对了,我弄回来的粮食,你看能吃多长时间?”
“我粗略的看了一下,差不多有五万多石。咱们龙门堡中的人如今也不是很多,而且那些难民如今基本上都有活计,也赚了不少银子。
晋商一看他们手中有钱,便在堡外的榷场中开了很多粮店,所以,这些粮食,咱们可以吃很久。”刘文众详细的为赵文解释着。
赵文听着刘文众的解释,随手将桌子上的文书也拿了起来。
“咱们堡内现在已经有了四千多人将近五千了?我才出去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多了这么多的人?”赵文一脸惊讶的看着一本文书上的数字,一脸震惊的道。
刘文众回道:“自从大人领兵出发之后,来龙门堡的难民却从未断绝。几乎每天都有流民前来,多的时候,一天都能来三百多人。
这些人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青壮。这些青壮中,有一部分我将他们弄到炼铁厂水泥厂中工作。
自从咱们的水泥开始销售之后,就非常的抢手。咱们生产出来的水泥根本就供不应求。
在晋商们不断的要求之下,我便将水泥厂扩大了一倍多,增加了三十多个水泥窑。
也幸亏增加了这么多的水泥窑,不然的话,跑来的难民我还真的不知该怎么安置。”
赵文随口问道:“钢铁厂出的钢铁质量怎么样?”
“大人,咱们钢铁厂出来的钢铁都是上好的钢铁,比南方的苏钢还要好上不少。晋商们在看到咱们的钢铁之后,一个个的都想要贩卖。但钢铁这种东西不比其他,事关重大,所以我就没有擅做决定。”刘文众一字一句的道。
赵文捏着下巴,放下文书,开口道:“你做的很不错,钢铁不比其他,乃是军备物资,不能随意售卖。再说了,晋商这些人中,不少人都和辽东建奴有勾结。
这些钢铁若是卖给他们,保不准他们会不会卖到辽东去。
倘若真的卖给了辽东,那可真就得不偿失。”
赵文说罢,便接着翻动了几本文书。
片刻之后,赵文指着这些文书,对着刘文众道:“你将这些文书搬到书房去,我现在还有点事,今天晚上我在详细查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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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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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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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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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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