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失策。
蚩邪的眼在夜色迷漫下,呈着深邃的幽绿,神色慵懒而笃定。捏着沈余的下巴却是毫不客气,薄唇是猩红的颜色,咬人有点疼。m.χIùmЬ.CǒM
沈余当下立断,迅速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假装脚滑摔倒进溪流。
……还没后退逃避成功,腰就先被蚩邪掐护住。
蚩邪舔着猩红的唇:“小心点。”
沈余:“……多谢。”
蚩邪忽一把把人提抱起,大手托捏沈余光溜溜滑腻腻的两瓣圆润。神情散漫愉悦:“好了,这下不会摔倒了。”
……现在是摔倒的问题吗?!
沈余惊骇又震惧,一张脸烧得火辣辣。由于被提托着,腿还得被迫夹在蚩邪腰间,沈余哪哪都是别扭,更别提被蚩邪捏拿着的地方。
“其实……”沈余竭力忽略底下的温度,控制着平和的声音不发颤,“……之前是,是我解释不清,朋友是不可以……”
“嗯?”蚩邪抬眼,眼底森绿。磨了磨牙,手下揉搓的力道更是没有轻重:“不可以什么?嗯?”
沈余:“……不,不可以……没有天时地利人和。”
沈余小小吞咽着口水强行解释:“……做这种事也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就是合适的时间,地利就是合适的地点,人和就是……哈哈,就是我们这种合适的身份……”沈余顶着蚩邪幽森的目光讪笑,“人合适人合适……但现在幕天席地,三更半夜……就不天时地利了对吧?”
蚩邪薄唇扬了扬:“幕天席地,三更半夜?哪里有不合适?”
沈余噎住。
蚩邪轻笑了声,盯着沈余吃瘪的模样,歪头啄了口他红艳艳的嘴,卷舌侵入。
“唔…等等,等……”沈余挣扎,好半会才被吻得泪眼蒙蒙的得以喘口气。“不,不行。”
沈余眨巴着泪眼,憋出一个理由:“水,水太冰了……不合适。”
“哦?”蚩邪挑了挑眼,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沈余的下巴。
而下一秒。
潺潺的溪流忽然咕噜蒸腾,缓缓腾着白烟,片刻功夫,溪底的卵石便已曝露在外。
沈余瞠目结舌:“……”
……你是魔鬼吗?!
*
蚩邪扭了扭脖子,把人放下。回想着之前画册上看到的姿势,把人按在岸边,翻了个面。“趴好了。”
沈余的脚底触到还尚滚烫的卵石,一得了解放,哪里还顾得上蚩邪的话。使劲爬上岸往林里跑。
还没跑几步,沈余便被扑倒在了草丛里。
蚩邪半浮在沈余背上,微凉的指捏抚着沈余的后颈,磨牙肆笑。“嗯?喜欢这个姿势是吗?”
“……”
沈余抬起欲哭无泪的脸,往外吐了吐刚磕到的几根草。“呜……不喜欢……”
蚩邪凑近,舔了舔沈余脏兮兮的脸。
“啊啊啊!”林里忽一声惊叫,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声,惊起飞鸟无数。
沈余吓了一跳,惊慌地抬起头。
蚩邪撩了下眼皮,不为所动。
怒吼声还有匆惶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听声音,人数不少。
蚩邪眯了眯眼,轻啧了一声,站起身来,甩给了沈余一套衣服。“穿好。”
沈余看着蚩邪拿出来的是自己放岸边准备洗澡替换的衣裳,咬牙切齿。
……好家伙,怪不得刚才会找不到,竟然把他衣服给藏了。
沈余刚胡乱穿戴好起来,就见一十来尺高的庞然大物,兽面獠牙,头似狮猛,两翼蛇尾,血红大嘴不断往下滴着津液。
而被巨兽追赶着的,是望仙门那群本该在路边睡觉的小弟子。
“跑!是妖兽!”
“救命啊!”
“快逃!沈兄!”
以陈业楠为首的几个弟子往沈余这边疯狂跑来。
只是还没来得及躲到沈余身后,便被一阵邪风刮到了两旁。
更有甚者,直接被邪风刮滚到妖兽脚下。
这个倒霉者就是陈业楠。
“啊啊啊——”妖兽盆大的口水直接砸在他脑袋,恶臭腥野,陈业楠连连干呕。
妖兽金钟大的瞳转了转,高抬起前肢,朝着陈业楠的脑袋正要踩下去。一道阴风如利刃而过,还未待妖兽嘶吼,兽头立即与兽身一分为二。
黑血顿时从兽颈喷洒而出,如珠雨一般,在场的弟子难以幸免地都被洒染到。
沈余本来就已经吓得呆愣,此刻更是腿软得瘫坐在地。
恶臭的黑血喷来,他连反应都来不及反应。正要闭眼,一道阴影就遮挡在面前。
金焕手撑起鹅黄大氅,紧抿着唇。
鹅黄大氅遮盖了两人头上如雨下的妖血。
沈余愣了愣:“……多谢。”
金焕一言不发,紧盯着沈余,那张皙白的面上嘴唇红肿,雪白的脖颈点点遮掩不住的咬痕。更别提……他刚才在树后偷看到的,那光洁的脊背,还有那背上纠缠不休的手。
而那纠缠不休的人在漫天黑血下,掏出了妖兽的金丹,片甲未沾。
没了金丹,妖兽庞大的无头身子往后一摔,震起尘埃万数,脖间喷洒的黑血也瞬间凝固。
王岱几人听到动静飞速赶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皆是一震。
“娘啊。这是什么鬼?”王岱踢了踢地上恶臭的兽头。
林秋水目光从死绝的妖兽身上,转到几位被喷了满身黑血的惨兮兮的小弟子身上。“沙关妖兽,镇守烟霜阁名器。”
王岱:“烟霜阁离这里不是挺远的吗?这只怎么会跑到这里?”
“师兄,师兄……我们会不会死啊……”几个小师弟痛哭着,身上的黑血已经凝固,不仅黏腻还散着着阵阵恶臭。
肖道川:“无碍。沙关妖兽的血无毒,只是臭了点,洗净了就好。”
一旁程灵素捏了捏鼻子,避开。
几个小弟子大喜,争先恐后地往溪边奔去。
金焕把氅袍放下,顺便伸手把沈余拉起来。
沈余刚站起来。
就听身后传来几个弟子震惊的哀嚎:“啊—没水了!河怎么干了!?”
*
肖道川几人大致了解了几人半夜进林子的情况后,目光皆看向刚掏了金丹落回沈余身边的蚩邪。
小弟子几人是因为受朱颜今所托,半夜到林里找药草,谁知竟然撞上了妖兽。
慌乱逃命,才逃到溪边。
林秋水清点了下人数,唯独缺了朱颜今。
“道川,你和灵素去找她。”林秋水紧盯着前面,“这里交给我们。”
而前头。
蚩邪冷冷盯着金焕拉着沈余的手。“你刚才说什么?”
金焕紧抿着唇,更用力地攥紧沈余的手,丝毫不退让。“沈余是我的朋友。你休想再欺负他。”
“朋友?”蚩邪顿了一下,看向沈余的神情玩味又阴沉,“朋友吗?”
正在抽手的沈余心头一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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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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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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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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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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