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的积分正好可以兑换一张紫卡,或者四张绿卡。紫卡的类型很多,大部分是像“一见钟情”这种加好感度的卡牌,微莺却把注意力放在小部分紫卡上。
也就是她刚刚使用过一次的修改卡。
修改任务一个字,不能逃避任务,看着平平无奇,用在刀刃上却能有巨大的效果。就像刚才一样,化腐朽为神奇!
宫斗姬插嘴:你这是作弊!
微莺笑笑:“这叫合理利用规则。”
这次完成任务,获得十点体质和融合度外,还有一次抽卡的机会。她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非酋手,继续去找亲爱的吸欧器。
半夜,西风料峭,微莺推开宫门,“女鬼……云姑娘?”
正在批阅奏折的云韶抬起头:“……”
从前云韶只有在思念故人的时候才来这里,但最近来的次数太频繁,为了不耽误政事,她已经开始带奏折过来了。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非要在这里等,可身体总比理智诚实。
微莺摸瞎走过来,张开双臂,来了个热情的拥抱,顺带长吸一口气:“啊~”
云韶:“怎么又出来了?”
微莺弯着眼笑:“想你了呗。”
云韶僵直身体,没有动,乖乖让人吸。但微莺越来越过分了,不仅吸她,还扒拉在她身上,一只手摸她的头发,就像在单手撸一只张牙舞爪的猫。
“你干什么?”
微莺笑:“乖,给你顺毛。”
云韶太阳穴突突两下,冷着一副脸,觉得自己大半夜等在这实在是个错误。但她依旧没有推开微莺。
微莺长吸一口,又吸一口,在云姑娘身上闻见浅淡的桂花香——
是御花园的桂香,难道那时她也在宫宴上?
微莺没继续往下想,吸了好几口欧气后,连忙叫宫斗姬打开盲盒,心中还为其配音:“哇——紫气东来!哇——金色传说!”
但结果既没有紫气东来,也没有金色传说。
盒子里泄出一丝绿油油的光,这回抽中的两张绿/卡。
微莺失落片刻,但想想自己从前只能抽一张灰卡,顿时又开心起来,自言自语道:“绿色、绿色也挺好的!”
云韶紧盯着这张傻乐的脸,目光如电,怀疑她在暗示什么。
“绿色不好。”
微莺反驳:“绿色哪里不好,绿色可太好了。”
云韶袖下攥紧掌心,冷冷哼一声,心想,这就是你给我戴绿帽的理由?
微莺乐呵呵地收下抽到的两张绿卡,还没来得及看到底是什么卡,就被云韶重新给拉到屋子里。屋里点上了灯,靠她现在0.001的视力,只能看到屋里似乎多了几个黑乎乎的东西。
看形状,大概是桌子?
云韶合上门,隔绝冰凉的夜风,回头望见少女苍白脸颊,心中泛上丝怜惜:这样病弱,却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但当她看到微莺熟练地摸到床头,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个粽子时,又想:她这给根竹竿就往上蹿的本事,也不怪能在深宫混得这么好。
微莺看不清,只好朝不远前的黑影努力眨眼睛:“云姑娘?云姑娘?”
她都这么努力卖萌了,怎么都不理她一下!太冷酷了!
云姑娘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我在这里。”ωωω.χΙυΜЬ.Cǒm
微莺扭过头,眼帘又撞入一块黑影。
云韶这回相信她是真夜里瞎了,目光落在微莺原来看的地方,提醒她:“那是屏风。”
微莺:“啊哈哈。”
好尴尬!
云韶看看屏风的大小,再看看自己,幽幽问:“我在你眼里,便这么……胖吗?”
微莺歪歪脑袋,又给她一个wink,试图萌混过关。
云韶沉默了。
静默半晌,她才轻声说:“你是对着桌子眨眼的。”
微莺尴尬地笑两声,搓搓手指,小脸泛上红晕,都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了。半瞎的世界,就是这么悲伤。她试探性地伸出手,然后,勾了勾云韶的袖子。
云韶身体僵硬,连呼吸都乱了几拍。
少女的小手雪白细腻,柔若无骨,轻轻勾住自己的袖袍,勾得她的心都开始发麻。
微莺弯起眼睛,狡黠地笑起来,柔声道:“云姐姐~我看不见嘛。”
云韶按住胸口。
又开始了——突突、突突,心跳不止。
微莺看她不说话,微微用了点力,把云韶拉到自己身侧坐下,分了点被子给她。两个人同盖一床被子,说起悄悄话。
微莺其实思想很单纯,只是想和自己的吸欧器多待一会,多吸两口欧气。云姑娘跟木住了般,也没怪她,也没有说话,于是她就开始瞎扯。
“今晚你去晚宴了吗?奥对,你是女鬼,想必是去不了的,真是太可惜了。”微莺假模假样的叹息两声,又说:“淑妃跳得长袖折腰舞可真好看!错过太可惜了,原来真的有人可以跳舞跳得跟神仙一样。”
云韶冷哼了声:“平平无奇。”
微莺弯起眼,又说:“嘉答应的歌声也好听极了,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林籁泉韵、声动梁尘也不过如此吧!你待在这里,有没有听见她的歌声?是不是很好听?”
云韶面无表情:“平平无奇。”
微莺继续夸:“那你没看见千雪和贤妃姐姐一起……”
云韶打断她:“贤妃姐姐?”
微莺:“对啊,怎么啦?”
云韶别开眼,抿抿淡色的唇,心想,原来她的姐姐,是谁都可以喊的。也难怪,叫这么多妃子喜欢。
突然冷场让微莺不解地皱起眉。
她脑袋里灵光一闪,笑着说:“你和她们是不同的。”
云韶:“哪里不同?”
微莺拍拍她,义正言辞地说:“你忘了,她们都是人,就你是鬼啊!”
云韶:……
又被气得脑仁疼了。
她深呼吸两口气,竭力忍住自己不说出“诛九族”这句话,冷声道:“出去。”
微莺悲伤地叹气,只好再次被轰出去。来到门口,她突然勾住云韶的袖子,低低笑两声,轻声说:“你和她们还有一处不一样的。”
云韶已经被她伤透了心:“我不想听。”
微莺:“你是好姐姐~”
云韶再次僵硬。
微莺嘴角翘起,快乐地朝她招招手,一溜烟走了,等云韶回过神时,宫道冷清,再没有少女的身影。
云韶抵着墙,怔怔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很烫。
……她喊她好姐姐,这样想着,她的脸更烫了。
————
微莺没有想到,那日宫宴还为她发掘了一项新的副业。
宫宴回来第二天,红珠就悄悄跑来,又轻又快地问了几句话。
微莺熬夜熬得迷迷糊糊,没有听到她说什么,敷衍地嗯嗯啊啊几句,再抬头时,发现小宫女们看她的眼神开始不对劲。
那眼神,恐惧中掺杂着崇拜,崇拜里融合了敬畏,反正要多复杂有多复杂,要多狂热有多狂热。
红珠啪嗒一声跪在她面前:“半仙渡我!”
微莺:……?
哦豁,好像不小心触发了什么新的职业方向。
其实宫女们找她帮的忙很简单,譬如珠钗首饰丢了,让她帮忙算算,又或者是问问她最近的运势,犯太岁要怎么化解。后来发现莺贵人温柔可亲性子又好,来找她的人越来越多,业务范围也从称骨算命到布局风水。
宫斗姬本来以为这总要触及到宿主的知识盲区,没想到她在宫里的神婆业务反而进行得如鱼得水。现在宫里人私下提起玉露殿的那位莺贵人,都不说贵人了,直接喊那个活神仙。
“活神仙”靠这项业务,成功收揽一帮太监宫女,后台的积分蹭蹭蹭地涨。
一个宫女太监每个人的积分都不多,但加起来也算笔巨款。
微莺躺在躺椅上,面前排了一串的长队。她抬了抬眼睛,对面是嘉答应屋里的宫女。
“嘉答应养的雪团跑丢了?”
小宫女拼命点头。
微莺:“去西边找。”
小宫女脸色一喜:“谢谢莺贵人!”
微莺摆手,咬了口萧千雪递来的月饼,“下一个。”
下一个是储秀坊里见过几次的女官。
微莺上下扫她一眼:“姑姑的簪子掉了?”
女官也点头,惊讶地看着她:“您怎么知道?”
微莺笑笑,“御景轩的桂花林多找找,记得看看树梢。”
女官也高高兴兴地道谢走了。
微莺:“下一个。”
……这样大半天下来,她满意地看眼后台积分,准备今日就到这里了。
突然人群里传来骚动,一个小太监挤进来,呜咽两声,跪在她面前:“莺贵人救我!”
微莺:“今日我不算啦,明天吧。”
小太监眼泪哇地一下就飚出来了:“贵人!人命关天,呜呜救救我!”
微莺停住脚步,倒不是什么人命关天,单纯是认出来这小太监的声音。
小太监被她带回房,擦擦眼泪,“我叫小六子,是宫里值夜班的太监。”
微莺摆手,“连续撞鬼三、四次了是不是?”
小六子眼睛腾地一下亮起来:“您真是神仙!”
微莺心虚地摸摸嘴角,她不是神仙,只是恰好是那个“鬼”罢了。
小六子脸色煞白,“我觉得,那个女鬼缠上我了!”
微莺:……
小六子:“我是不是要死了,呜呜,莺贵人救救我!”
微莺看他气色不好,看起来确实是吓得不轻,有点心虚。
小六子见微莺一直不说话,眼泪哇地一下又飚出来了:“莺贵人,我是不是没救了。”
萧千雪也紧张地问:“莺莺,看他的样子,该不会真的被鬼缠上了吧?”
小六子连忙点头:“是的,她一直缠着我,呜呜,这两天夜里我总是听到二胡声,睡觉到一半醒来,还看到她就在我旁边,就那样……头发遮着脸,静静地看着我。”
他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白着一张脸,压低声音:“每天晚上,都在床头看着我。”
萧千雪被他说得也害怕起来,往微莺身上贴。
微莺:“她看你做什么?看你长得俏?”
小六子捂住嘴,“呜呜,没入宫前,都说我是我们屯上一枝花呢!”
萧千雪:???一枝花这个称呼是否有什么不对?
微莺再看了看他,突然一拍手,把小六子吓得一激灵。
“千雪你过来看看他。”微莺指着他的黑眼圈:“阴气入体,都已经外在表现出来了。”
萧千雪点头:“是啊,好黑的黑眼圈。”
小六子又吓得一激灵,眼泪飚更高了:“莺贵人救我!”
微莺:“幸亏你今日来找我,要是再过几天,啧,恐怕再也见不到太阳。”她走到桌子旁,“我给你开副药方,记得按照这个去抓药,每日睡前半个时辰服下,戌时按时就寝,切记,一定要晒够两个时辰的太阳,这样你身上阳气充裕,女鬼再也不敢靠近你了。”
小六子接过药方,千恩万谢地跑去抓药了。
微莺忙大半天,也觉得有点累,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萧千雪:“莺莺,贤妃娘娘新做了糕点,我去帮你拿!”
只剩她一个人了,她叫来系统,看着后台又增加不少的积分,露出满足的笑容。
宫斗姬狐疑地说:“宿主,你……”
微莺:“我……?”
“你真的是半仙吗?”
微莺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你一个科技的产物,搞什么迷信哦。”
宫斗姬:“那你怎么知道那个小宫女是丢了猫?还知道猫在西边?”
微莺扶额:“嘉答应是淑妃的人,平时不和我走动,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只把雪团当成宝一样。那个小宫女就是负责照顾雪团的,而且,御膳房那头在做熏鱼。”
“至于储秀坊的女官,那就更简单了。我们从前见过好多次,每次见面,她头上戴着一支乌木枫叶簪,今天来见我,其他地方都齐齐整整,只有头上什么都没有。”
宫斗姬:“那、那你怎么知道在桂花林里?”
微莺:“唉,像姑姑那种性格,肯定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个遍,唯一没有想到的,大概是回来经过桂花林的时候,被树枝给勾掉了发簪。我们当时不还见过有个秀女的发簪也是这样被勾住了?”
宫斗姬似乎懂了点,又问:“可是小六子的药方你总是胡说的吧,那个女鬼明明是你!”
微莺笑出来,慈爱地说:“傻小鸡,我给他开的不是什么补充阳气药,是安神助眠的药,晚上来这么一碗,保证他能一觉睡到明天。要他晒两个时辰,也是让他换个白天的活计,省得下次再被我吓到。”
宫斗姬:“可是你明明可以和他直说。”
微莺笑意淡淡:“要是说实话,他反而就不信了。”
神婆的事业发展得热火朝天,很快,微莺就接到一份意想不到的邀请。
贵妃请她去宝云宫谈谈。
萧千雪:“啊啊啊莺莺!贵妃请你去宝云宫!”
她拉住微莺的袖子:“我能跟着去吗?我很乖的。”
宝云宫来传话的宫女面露难色:“贵妃娘娘说,只请莺贵人一个人来。”
萧千雪眨眨眼:“那我现在就改名,叫一个人好不好?”
请莺贵人、一个人来。
完美。
宫女噗嗤一声笑出来,“贵人就别难为我们奴才啦。”
萧千雪只好恋恋不舍地拉住微莺的手,送她到轿子边:“莺莺,帮我问问贵妃腰还疼不疼,膏药用完了没,要是用完我这还有。”
微莺笑,“好好好,”靠近的时候,她压低声音,“等我和贵妃搞好关系,再带你过来。”
萧千雪眼睛发亮,小脸通红,拼命点头,把希望都寄托在微莺身上。
“莺莺加油!都看你的啦!”
微莺放下轿帘,坐在晃晃荡荡的轿子上,来到宝云宫。
她心中也在好奇,贵妃喊她过去究竟做什么?难道贵妃也丢了什么东西要她找到不成。
她这么一个透明小炮灰,应当没有地方吸引贵妃的注意吧。
来到宝云宫时,贵妃坐在黄梨木榻,寻常打扮也压不住她的艳色。
她扶着脸,微歪着脑袋,长眉飞入鬓里,眉眼英气又明丽。
微莺走入这座格外辉煌华丽的宫殿,规矩地行了个礼。
贵妃摩挲茶盏,打量着少女,片刻,才缓声道:“坐下喝杯茶吧。”
贵妃是个爽快人,还没等微莺喝口茶,直接进入主题:“听说你会算命,能起死回生,还能通鬼神?”
微莺:???
她放下茶盏,正色道:“娘娘,我是一个人。”
贵妃:“我没有瞎,看出来你是一个人。”
微莺沉默片刻,说:“我是一个,人。”
贵妃:……
跟她在这玩断句是吧。
微莺又笑了笑,“不过娘娘有什么事可以问我,说不定我恰好知道呢,”她瞥见贵妃鞋底沾的灰,“是围场那边的事吗?”
贵妃摩挲细腻的瓷杯,许久,才缓缓道:“我有一匹马,养在后面围场里,每日这个时候我都会骑着它在围场跑一圈,今日去看时,发现它挣脱缰绳自己跑掉了。你……”
她抬眸看向微莺,欲言又止。
微莺笑了笑,“娘娘别急,我可以去围场看看吗?”
贵妃把她带到围场。
这里是块空阔的小草原,外面种着圈树林围着。时值深秋,地上的青草变成枯黄,露出深黑的泥土。围场旁是个马厩,缰绳挂在栏杆上,其中的一个栏位里面已经空了。
还有几匹高大威猛的马在埋头吃干草,看见贵妃来了,亲昵地“咴”了两声。
贵妃:“我问了宫中人,都说没有见过烈风,它是我及笄时父亲送我的马,所以……请帮我找到它。”
这么不可一世的贵妃都用了“请”字,可见烈风在她心中的地位不轻。
微莺看了看地上的线索,笑起来,“娘娘跟我来吧。”
贵妃眼睛亮起,欣喜道:“你知道烈风去了哪里?”
微莺点头:“我们回去坐轿子……”
贵妃一把拉住她的手,“坐什么轿子,这不有现成的。”说罢解开一匹马的缰绳,利落地翻身上马,随即伸出手:“上来吧。”
微莺:“啊?”
贵妃骑在马上,逆着光,飞扬的发丝被染成淡金,神采飞扬。她伸手:“来,我拉你上来!”
微莺浑浑噩噩被她拉上马,坐在贵妃后面,还有点呆。
“小心点。”贵妃双腿一夹,烈马飞驰而出,吓得微莺连忙抱紧她的腰。
冷风像刀子一样刮来,微莺努力缩在贵妃身后,但还是被风吹得开始闷闷咳嗽,眼里都噙满泪花。她怕被抛下马,只好更用力地抱住前面的人。
贵妃:“我骑慢点,你别抱这么紧!”
微莺一边咳一边挣扎:“我不!”
贵妃:“你松开手,不会掉下去的。”
微莺:“我不!”
双人一骑掠过皇宫,马蹄嗒嗒,打在宫道上,小太监小宫女们连忙躲到路旁,有人认出她们两,惊呼:“是贵妃和莺贵人!”
这些人微莺靠着神棍的技能,在小宫女们心中树立起高大光辉的形象。
在这群平日总被看不起的奴才们眼里,有人温柔耐心地对待她们,帮她们解决问题,真是好神仙一妃子!
现在她们看到微莺“眼泪蒙蒙”“可怜巴巴”坐在平时嚣张跋扈的贵妃的马上,心中涌出了一万种猜想。
“莺贵人怎么和贵妃坐一起啦?”
“看莺贵人的表情,肯定不是自愿的。”
“贵妃不会是挟持莺贵人,想处罚她吧。”
……
宫女们地位不高,却都很讲义气,决定不能让莺贵人就这么出事,一群人聚在一起焦急地想办法,最后决定去求整个皇宫唯一能治住贵妃的人。
宫女太监们看着卑微,但联合在一起时,却能发挥出乎意料的作用。所以一盏茶的功夫后,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的皇帝,就收到后宫不和,贵妃要处置莺贵人的消息。
贵妃在宫里几年,看着飞扬跋扈,实际上也没罚过什么人。可是宫里人依旧怕她怕得厉害,无它,这位贵妃自小跟着父兄征战,据说还杀过不少人,染了一身的杀气血气。
就算放在深宫里用熏香熏了几年,也熏不散她身上那股与寻常女儿不同的地方。那双玉手上的茧子还在,总让人想起当年的少女是怎么纵马边疆,一刀砍去蛮夷的首级。
微莺被贵妃搀扶着下马的时候,不经意也摸到她掌心的茧子,有些好奇又混不怕死地捏了捏。
贵妃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你胆子还挺大。”
微莺硬着头皮,说:“还行。”
就刚骑马的时候有点不适应怕掉下去,后来没多久就习惯了,适应力十分好。
她们来的地方是御马司,也是整个皇宫掌御马的地方。太监带她们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烈风挤在小梨花身边,欢快地围着它献殷勤。
微莺:好一头马丽苏!
太监们害得贵妃着急一趟,也很惶恐,说这匹马突然就出现在这里,看马的小太监以为是御马司哪匹马逃出来,就把它给重新关回去,忘了清点。
至于烈风为什么跑出来……
太监看了眼,经验丰富地说:“发情了。”
事情圆满结束,贵妃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欣赏许多,微莺笑着和她一起离开,来到御马司门口,脸上笑容消失不见——
皇帝来了。
微莺警惕地看着皇帝,不懂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贵妃同样地警惕地看着皇帝,不着痕迹地动了一步,挡在烈风前,高声道:“陛下,你想对烈风做什么!?我绝不会同意的!”
皇帝脸色不愉,沉默半晌,才沉声说:“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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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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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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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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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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