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撩草>第 30 章 各有利弊
  就在月星渺感动之际,阳宇笑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发白。

  “宇笑君,你怎么脸色突然有些发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内伤还没有痊愈?”月星渺问阳宇笑。

  “无妨,我没事。”阳宇笑说,“其实‘防身术’并不是万能的,只能针对某些危险而发挥作用,譬如被外来的利器触身或者被外来的灵力攻击到的时候就能及时应对,帮你脱身,而有些危险可能无法被‘防身术’识别出来所以就无法发挥作用,因此‘防身术’只能提供一些基本的保护而已,所以我醒来后担心你的安危,赶紧过来找你。”

  “突然觉得自己可真没用,似乎总是让宇笑君担心,把宇笑君连累成这样。”月星渺说。

  “没办法,罩着你的事情就是这么烫手,但谁让我答应了要罩你呢。”阳宇笑说。

  “哎。”月星渺叹了口气,“话说宇笑君你的脸色真的不太好,是不是饿了,我给你采点银菌草吃吧。”

  “好,我倒是很想尝尝看你亲手在凡间的山里种出来的银菌草味道怎么样。”阳宇笑说。

  于是,月星渺便在院中挑了最鲜嫩的银菌草采下来递给阳宇笑。

  而后月星渺赶紧掸了掸院子中那把小凳上的灰,请阳宇笑坐在此小凳上,而月星渺则蹲在阳宇笑的身边,想这样近距离地看阳宇笑吃银菌草。

  “你这样蹲在我旁边感觉很奇怪哪。”阳宇笑有些嫌弃地说。

  “好不容易见到你,所以想离你近一点,但我这院子只有这把小凳能坐,所以你坐我蹲很正常嘛,再说了我不是还当过为你守夜的‘贴身侍从’吗,又不是没蹲在你身边过,宇笑君你不必拘谨,赶紧尝尝看好不好吃,我在这蹲等你的评价。”月星渺说。

  此时,只见阳宇笑放出灵力瞬间在身旁变出了几张木凳和一张木桌。

  “你可以坐着了。”阳宇笑说。

  “哈哈,有宇笑君在就是不一样,简直是要什么有什么,瞬间就能变出来。”月星渺坐在阳宇笑变的木凳上,“有你罩着,日子瞬间都变得容易起来,但是这可并不好,因为我习惯于你罩着的生活,不自觉间自然会对你太过依赖,这种依赖其实是一种隐患哪,就像你昏迷后我被贬入凡间的这段日子,虽然不长,但是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很不适应很绝望,让我强烈感受到自己之前的确是被义父和宇笑君包括一乐姐姐保护得太好了,突然失去保护的我直接被丢入残酷的现实中,只能硬着头皮独自面对,但是没想到其实我并没有完全失去保护,没想到宇笑君在我身上设下了暗中保护我的法术。”

  “可以想象你这些日子的不易,感觉你有所成长了,至少你似乎不那么害怕孤独了,都敢一个人在这山里独自生活了。”阳宇笑说。

  “也许是有所成长吧,话说我好像在凡间经历了这一番后,内心的确发生了变化,分明我之前那么害怕孤独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敢归隐山林独自生活了,看来我的孤独症就这样自愈了。”月星渺说。

  “嗯。”阳宇笑说。

  “话说当时金多吉在青州追杀我的时候刚好被流云上仙看到了,于是流云上仙救了我一命,而且流云上仙还把我带到了他在青州城郊新开的学堂,并愿意将我留在学堂,但是我一想到流云上仙毕竟是天界中人,而且是被打压的对象,处境本就艰难,所以我害怕连累流云上仙,于是我拒绝了流云上仙的好意,我觉得我还是选择归隐山林独自生活比较好。”月星渺说。

  “话说金多吉在青州时为何能认出你,他怎么知道你的‘真容’?”阳宇笑问。

  “哎,因为我被押到‘天凡台’的时候,偏偏遇到了金多吉,在他的打听下,从押着我的护卫口中得知是我,就这样看到了我的真面目,所以在青州又遇到他时他一眼就认出了我。”月星渺说。

  “真是冤家路窄。”阳宇笑说。

  “对啊。”月星渺说。

  “话说回来,在我看来,你之所以归隐山林,也许还有一个原因是你可能被凡间的世人给恶心到了吧。”阳宇笑说。

  “你这么一说,仔细想想,好像的确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诶,之前我刚到凡间的时候在树林中饿晕过去时被一个好心人相救,并且被他收留,所以我在他的盆景店打工了一段时间,在那种做买卖的地方确实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心思,各种算计,我发现那些人以精于算计为荣,可是对此我真的不敢苟同,所以我就像个傻子一样看着那些人精在那算计来算计去,那些人精们似乎都乐此不疲,但是我无法体会那种算计的快乐,对我来说算计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说实话,之前在盆景店打工的那段日子,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收获还是蛮多的,店长曾对我说‘盆景店就像是世间的一个缩影,世人的生存面貌以及他们信奉的生存法则在店里基本都会有所呈现’,而我也确实在那间盆景店见识到了不少凡间世人那些所谓的‘生存法则’、‘竞争法则’,甚至很多时候都不需要直接与那些人接触,光听他们在店里面的各种言谈就能暴露出很多的东西,所以我在盆景店倒是见识了不少,其实对于现在的我而言那些所谓的世故,我不是不会而是不愿。”月星渺说。琇書蛧

  “嗯,好一个‘不是不会而是不愿’,的确,其实‘世故’这种东西又有谁真的学不会呢,不世故的人并不是不会世故而是不愿世故,只是一种选择问题,所以世故的人并没有什么真的值得引以为傲的,因为在不愿世故的人看来那些世故之人不过是世间的一群拙劣的小丑罢了。”阳宇笑说。

  “嗯,我也这么觉得,其实每次在店里看到那种极其世故看似混得很好的人在对别人居高临下的时候,我都觉得这种人其实‘矮’得可怜。”月星渺说。

  “世故之人终究不过是平庸之辈,因为不管世故之人取得了什么样的所谓的‘成就’都掩盖不了他们精神上的平庸。”阳宇笑说。

  “嗯,话说我在盆景店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现象,似乎很多欺骗都是从‘热情的笑容’开始的,似乎热情之笑是很多人惯用的第一大骗术,屡试不爽的感觉,所以我时常都搞不清楚世人脸上的笑容究竟是真是假。”月星渺说。

  “的确,笑容这种东西有时候是颇具迷惑性的,而且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所以笑容是很多‘行骗者’的第一大有力武器。”阳宇笑说。

  “嗯,总之我在那样的买卖之地被世俗所熏陶,但我的内心却始终在各种排斥,我很清楚我的内心始终与世间格格不入,想必在那些精于世故的世人眼中我这种人傻、不入流,但是在我的眼中那些精于世故的世人病态又可怜,我的心里面很清楚我宁可继续独自当一个‘傻子’,也不愿跟着那些精于世故看似聪明的世人一起当‘病人’。”月星渺说。

  “嗯,你不孤独,因为我也想当一个‘傻子’。”阳宇笑说。

  “哈哈,真好。”月星渺说,“失去了灵力、灵血不完整、无法修炼的我本以为只能一个人在这里等死了,没想到我死之前还能看到宇笑君,我很感恩。”

  “灵血的问题上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至少月上仙人能救你,如果你能够再次获得月上仙人所传的灵血,就有办法活下去。”阳宇笑说。

  “可问题是义父被软禁于月宫,眼下月宫的结界又没有‘漏洞’可钻,等到新的结界‘漏洞’出现的时候恐怕我已经死了,虽然天尊令牌可以随时打开月宫的结界,但是哪里敢指望天尊令牌啊,所以我活下去的可能性极小,我就不抱幻想了。”月星渺说。

  “你冲出月宫后的‘半年之期’到的时候,我们的确错过了那好不容易等来的进月宫的机会,毕竟那个时候你已经被贬入凡间,而我又在昏迷之中,就连我表姐也在关禁闭,白白错过了一次进月宫的机会,而且即便是等来下一轮机会我们也未必能成功,毕竟事实证明,等待的过程中变数太多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像之前我一心想着绕开我父尊,想偷偷地把你送回月宫,然而事与愿违,绕来绕去好像终究是绕不开,到头来还是扑了一场空,所以既然症结就在我父尊那,我想与其回避问题、隔靴搔痒,还不如直接去求我父尊,求他打开月宫结界,求他救你,虽然似乎希望渺茫,但我还是想试试,死马当成活马医。”阳宇笑说。

  听到高贵的阳宇笑说出一连串“求”字的时候,月星渺突然鼻子一酸,想哭却努力地忍住,但心里面真的很心疼阳宇笑,心疼他为了自己这般付出。

  “宇笑君,你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真的不想看到你为了我再操心,其实如果你真的想帮我那就在这里陪我一起享受一下这归隐山林的生活吧,陪伴也许是对我最好的帮助。”月星渺说。

  “你的生死问题已经摆在这了,你还能如此心大,我也是服你。”阳宇笑说。

  “呵呵,经历了这一番后,我已经不敢再奢望回月宫了,只要能不再连累义父,不再连累宇笑君,也不再连累其他无辜的人,我就谢天谢地了,如果我老老实实,不再折腾,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度过最后的日子,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月星渺说。

  “你这是要认命了?”阳宇笑反问道。

  “算是吧。”月星渺说。

  “说真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是对你好,事实上,在你的生死问题上,现在无非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保守的做法,即什么都不做,全然接受命运,活一天算一天,另一种是激进的做法,即试图去争取,试图去改变命运,成功的话自然比什么都不做好,但如果不成功的话很可能比什么都不做更差,即搞不好会活得更短,总之两种都不理想,各有利弊。”阳宇笑说。

  “的确各有利弊,虽然我也不想死,但是我好像也只能选前者,但求不要再连累任何人,努力过好最后的每一天。”月星渺说。

  “虽然很想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却还是倾向于后者,因为我不确定什么都不做就真的是最好的结局,毕竟明明有办法我总觉得应该试一下,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丧命而什么都不做,当时在冰牢的时候如果我能够多撑一下,及时地劝阻父尊,或许事情还有转机,或许你就不会灵力尽毁,或许你就不会被贬入凡间,只可惜当时老天没有给我那样的机会,在那样关键的时候我却偏偏话都说不出来,留下这样的遗憾,所以既然我醒过来了,我真的很想试着弥补一下,但是我也不确定会不会做得越多反而会把事情变得更糟,就像亲朋好友生了重病,如果有办法医治,但是治疗的风险很大,这种时候究竟治还是不治,这是很多世人都会面临的难题,因为关乎亲朋好友的生死,所以这种抉择是非常艰难、非常沉重、非常痛苦的,好像怎么选都不对,毕竟不治会觉得太消极太被动,有种坐以待毙的煎熬,治了如果成功自然皆大欢喜,但如果失败很可能就会使亲朋好友变得更糟甚至死得更快......总之这种关乎你生死的选择对我来说同样是非常艰难的,我发现我并不知道究竟怎么做才是对的,所以我现在内心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是让你留在凡间度过最后的时光,一个是带你回天界,想方设法帮你续命。”阳宇笑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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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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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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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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