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都这些年建设的很好,相比昔日的“不夜天城”陵城皇都过犹不及,一派繁荣。
江岸边港口上千帆停泊,是来自大小河道的不同商户。虽然表面下波涛汹涌,但表面之上仍然欣欣向荣。
雍都现在是最安全的地方,有着御林军和镇北军的驻扎。难民堆积在城外,急于找到容身之所,工部正在草定扩建城池的方案。
出城了。
萧永月抬头,早晨天际泛白。xiumb.com
大梁……西凉自己立国脱离管束,江南也不是在当今陛下手上的东西了,南岭……就要天下大乱。
短短十年间,原本一派向上的帝国变得大厦将倾,社稷将乱。各路人马手中有兵有权,山高皇帝远,昭帝也管不住。
义父……这不是你希望的盛世。
一切的因果,或许数十年前就已既定。
萧永月觉得一直有双暗处的眼睛窥视着他,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像操纵傀儡一般操纵搅动着天下的风云。
马嵬坡是他第一次失误。
他活下来了。
远处不仅仅是临江的港口街坊不断,繁荣非凡。还有镇国军的校场。
碧玉居不愧于“天下第一阁”的美名,一大座居园,高百尺,大气磅礴。若是登高远眺,可以横看整个江面。
小小的亭台楼阁都被精心雕琢,大的格局朝南坐东,迎光而建,面朝万里江面,素来历来名人文客喜欢的格调。
白石打了地基,奢华浪费,不过无需担心江水泛滥淹没地基。
萧永月和格桑下马,递出请帖,走了进去。
一位清秀的女子,亭亭玉立,一颦一笑皆有风姿。襦裙款款,包裹住较好的身材,黄裙和头花相应,笑盈盈的为客人领路。
格桑不懂中原的礼数,直勾勾的盯着美人。
“官人生的好生俊俏,不输女子,奴家见了也眼馋呢,奴家唤名素琴。”
素琴笑盈盈的盯着萧永月,开玩笑似的打趣道。
萧永月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丝毫不输那些倾城美人,但又不显得女气。
“你是这里的侍酒?我可不知道碧玉居还有做皮肉生意的。”
“自然是不做皮肉生意,不过官人原意娶我进门,冲着张脸,我倒贴钱我都愿意。”
素琴完全不在意萧永月的风流闲语,领着到了一个隔间中,
这种客人非富即贵,她也得罪不起。
开几句玩笑罢了。
若真的被赏赐出去,不说非富即贵的身份,冲那张脸,自己也不亏。
“容公子吩咐了,我给二位倒酒。”
素琴捧出一盏玉瓶,封坛上上书“不知晨”三字,笔力苍劲,一折一勾皆有度,开封,浓郁的酒香溢出。
好酒!
萧永月十几岁就开始去酒窖偷酒,一闻便知。
素琴小心翼翼的倒满了两盏。
萧永月端起酒杯,只是碰了碰唇就放下了。格桑反倒完全不在意,一口下肚。在北苍时喝的都是大碗的烈酒,他还没喝过这种喝起来软绵绵的酒。
“容公子说了,这酒名为‘不知晨’……”
“‘不知晨’,‘不知晨’,沉醉不知朝晨,饮酒自醉也。”
容玉一身华服,腰饰玉佩,手中把玩着一把玉骨折扇,温尔公子陌上如玉,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请酒,自然是饮酒,永月为什么不动呢?”
萧永月瞥了一眼酒杯,端起喝下。
他常年饮酒,酒液能刺激他的神经,早已练成了一身千杯不醉的功夫。他刚刚悄悄的用袖中的银针试了一下,没有加东西。
不知晨喝下去软绵绵的,完全没有行军是喝的烈酒的酒劲。
不是烈酒,更不易醉。
软绵绵的酒劲中似乎还有酒曲甜馨的味道,扰乱了几分淳朴华贵的酒味。
这酒一坛值千金!
“镇国将军好酒量。”
素琴端着酒壶的手一抖,酒液差点撒了出来,想起自己刚刚轻佻的玩笑和想法,脸色瞬间苍白。
镇国将军名声狼藉,已经到了能止小儿夜啼的境地。传闻,镇国将军手段狠辣,活人剥皮去骨,死人鞭尸,死在手上的没有一千也有三百。
容玉一挥手,几名抱着琴的女子莲步入内,胡琴琵琶与羌笛。开始奏乐,乐声凄凄惨惨,时而缠缠绵绵,有道大气磅礴。
小厮拉开了格挡的帷幕,在座的宾客都看到了广阔的江面,他们的隔间正对着江面,迎着江风。
云层稀薄,大江上千帆扬起,商船渔船来往,好不气派。
无数船只上人流来来往往,渔歌从渔船上隐隐约约的传到此处,桅杆上挂上了大小商行的旗帜。
容玉入座。
“倒酒。”
容貌姣好的侍女持酒走出,分为春夏秋冬不同的四季雕花坛,‘不知晨’的四种也有自己不同的风味。
酒盏再度满上。
“雕云白玉盏,春风抚揽之意,好兆头。”
容玉笑了笑,“哗”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扇骨,露出描绘着江波浩荡的扇面,“永月极少逐宴,不知道有没有玩过投箸。”
小侍在宴面的中央摆上一小筒,素琴双手奉上一盒孔雀翎箭,分放在宴席一众世家弟子旁。
“以琴声节拍为令,先手可问后手一问对诗,不及便投箸,不中及罚酒。”
萧永月先前入座时,原本相谈甚欢的众人无一出声,安静至极,萧永月还以为自己来这么一趟,估计真的要饶人饮宴。
有人开口,众人的气氛才缓和下来。
容玉看了素琴一眼,素琴手扶在琴弦上,琵琶琴声响起,正是相思之首的《越人歌》。
乐声婉转悠长,素琴开口唱道。
一旁一位费姓公子开口,“正东座为首座,正东座对正南,容公子先吧。”
萧永月认出此人来,昭帝手下八大营和御林军的首将,一个被扶上位的寒门子弟,为人处世圆滑,两边打点,叫费温还。
八大营虽然是为了给世家子弟设置闲职而确立的,但御林军是真真正正的大军,有着自己的兵库和营地。
所有都用最新的,根本不差钱。
费温还年龄看着不大,两鬓泛白,眉目如玉,在雍都盛名仅在“玉公子”容玉之下,被无数世家小姐追捧。
萧永月突然有几分牙酸。
“那我问了。”容玉开口。
“那就以传花为令,投壶为筹,做一首‘不知晨序’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夜深千盏灯更新,第9章 不知晨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