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出得一如既往的难,最后一场考完,各个试室纷纷传出凄惨的长呼。
“天要绝我!”
“出卷老师我与你无缘无仇,你为何要致我于死地!”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连大神云集的一班教室也不例外。
“瀮哥!翊哥!”黄皓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谢瀮和祁翊哭诉着自己的艰辛与苦楚,就差放个脸盆给他接着泪水了,“卷子简直不是人做的啊啊啊啊!!!我从来没做过那么难的卷子!!!”
“你在几班考试?”
“九班啊。瀮哥你问这个干嘛?”黄皓嘉收住眼泪鼻涕,满怀希望地看向救星,以为他有什么办法。
“这样啊,怪不得了。”
“什么?难道是九班的风水不好?还是我跟九这个数字犯冲?”一脸的期待与崇拜。
“不是。”
“那是什么?”
“都去九班考试了,你做不出来是正常的。”谢瀮一脸戏谑地看着黄皓嘉。
黄皓嘉瞬间崩溃,把头转向谢瀮隔壁的祁翊:“翊哥!你看小人如此惨,还要受您同桌的嘲笑,看在小人平日里为班级当牛做马的份上,就请高抬贵手,帮小人一把吧!”
祁翊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和善地说:“什么?我有点耳聋。”
“翊哥!!!!!”喊得惊天动地,声泪俱下,实在是感人至极。
可惜祁翊并不买账,笑了一笑,道:“我怎么帮你?嘴长在我同桌身上,就是要用来说话的,我怎么管?”
“是吧?”谢瀮点点头,表示同意。“更何况卷子确实很简单,不是吗?”祁翊脸上还是那个和善的微笑。
呸!什么“和善”!分明是“核善”!
黄皓嘉瞬间感觉自己被两个大佬狠狠地碾压了一番。
“卧槽······你俩这是人吗······”黄皓嘉低低地呢喃道。
他算是看清楚了,这俩人就是狼狈为奸!!!狼狈为奸!!!
“呜呜呜,同桌啊!”黄皓嘉见向大佬求安慰无果,便伏在同桌江毓的肩膀上哭泣,还捏起兰花指,撒娇道:“你看他们都是坏人!”
刚坐下来的江毓同学一脸懵ac,随即换上了一脸的生无可恋。“你有没有搞错!一个老a还靠在我一个o身上求安慰!”
江毓本来还想安慰安慰黄皓嘉的,可惜黄皓嘉实在是太油腻了,他马上决定叛变。“瀮哥,翊哥,这回我支持你们啊,给我使劲秀,至死方休的那种谢谢。”
江毓向同桌发送了冷漠无情.jpg
“嘤嘤嘤,你们都欺负人家!”黄皓嘉捏着他的兰花指,把嗓子捏成他以为的“萝莉音”,很“销魂”地跑出了高三(2)班的教室。
“世界清静了。”江毓长呼一口气,感叹道。
“瀮哥,翊哥,你们不嫌他吵吗?”江毓看着面前一个在刷题,一个在玩魔方的一对同桌,疑惑不已。
正在他以为这俩人真的视外界声音为无物时,谢瀮从学海中抬起头,摘下耳塞说:“什么?小江子你大声点?”
江毓明白了。敢情这俩人早就戴上耳塞了,就剩他一个人在苦苦忍受黄皓嘉的夺命噪音。
“······没事了。”
“哦。”说完把耳塞摘下,戴上耳机,继续沉迷在物理的世界里。
“······”
“谢瀮,你不是人。”
“好了,同学们,都安静一下。”老袁慢慢地走进来,黄皓嘉跟在他后面溜了进来。“我们利用这一点时间来说点事情啊。”
2班同学都明白,老袁口中的“一点时间”,那就不是一点时间了。尤其是他爱跑题,说话还慢条斯理,十分钟能讲完的事,他能说半小时。比如说他之前参加一个什么教师比赛,初赛要求五分钟的即兴演讲,别的老师都在想方设法地把演讲拉长,只有老袁,五分钟的演讲,七分钟还没进主题。老袁的“演讲”功力由此可见一斑。
“相信大家都知道,下个月底会举行运动会和艺术比赛,希望大家积极参与,报名表已经在体委那里了。艺术比赛呢,要是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报名,这个我们不是一定要参加的,量力而为就好……”
老袁的讲话除了偶尔的比较有趣的部分,剩下的又长又臭,任谁听了都得打瞌睡。
别的教室都时不时传来一阵笑声,只有可怜的2班孩子,死气沉沉,昏昏欲睡。
这天是周五,一中的考试多数是三四五联考,考完就放假。
当老袁终于讲完的时候,时间已经五点四十五了,足足比正常的放学时间晚了十五分钟。
但他们没有着急走。2班作业少,他们写得又快,刚才老袁在上面讲话时,大多数人都在奋笔疾书,低着头的老袁当然什么也不知道,因此着急回家写作业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瀮哥!你是艺术生,要不就报那个比赛呗?”文艺委员黎晴儿兴奋地跑到谢瀮的座位旁。虽说谢瀮是个艺术生,但他以艺术生的身份每次都和祁翊并列全级第一,又从来不参加什么文艺活动,久而久之就容易让人忘记他是个舞蹈生。
谢瀮思索片刻,破天荒的答应了:“行啊,我不露一手,你们还真忘记我是个舞蹈生了吧?”xǐυmь.℃òm
“手没生吧?”
祁翊转头看他:“没。”
“到时候给你瀮哥伴个奏?”
祁翊笑了:“行,没问题。”
众人都沸腾了:“瀮哥要跳舞了!!!”
“你注意错重点了!重点应该是翊哥会乐器!!!”
“没听说过翊哥会乐器啊?”
“你懂啥,那叫低调,深藏不露!”
谢瀮洋洋自得,完全没注意到这些声音里有些不对劲。
“我怎么觉得他俩有点······”
“是啊,瀮哥和翊哥超好磕啊!”
“翊哥是a,瀮哥是o,他俩还坐了三年的同桌,说他俩是社会主义兄弟情,打死我也不信!”
“他俩还住楼上楼下呢,你们不知道,翊哥跟瀮哥一家人关系老好了······”
其中就有喻言和黎晴儿。
“你不是喜欢翊哥吗?”喻言嬉笑着,“怎么又磕起他俩的cp了?”
“那你不也是?你不也喜欢瀮哥那款吗?”黎晴儿反驳道。
“我喜欢这两个男人跟他们在一起有什么矛盾的吗?”
“······!!!!!对哦!”
这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一中里很安静,唯有高三(2)班的教室喧喧嚷嚷,像个菜市场。
谢瀮看着天快黑了,便拉祁翊回家。
“老祁,你真的要弹琴啊?我只是随便那么一说,没……”谢瀮有些心虚。
祁翊微微颌首,表示同意,说:“什么时候开始练?”
“明天吧。老地方。”
——————
老地方是一个舞室,以前谢瀮经常来这跳舞,祁翊也来过这义务当了几回钢伴老师。
祁翊十分熟悉地坐下,掀开钢琴盖,不自觉地就从指尖流出一首曲子。谢瀮也跟随曲子舞着。
一曲毕,谢瀮也跳完了最后一个收尾动作。
“原来你也知道这首曲子啊。我以前跳过。”谢瀮趴在钢琴上,盯着祁翊。
“嗯,来时山有雪,以前听过。”祁翊一脸淡定,也看着谢瀮。
“不对,老祁,你以前,应该不只是听过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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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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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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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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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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