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天无时不刻都在想,如果这个少女真的是谈安歌的话,那该怎么办?
谁都看得出来,歌儿十分年轻,最多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但是谢予琛却不同,他今年已经四十岁了,早就不再年轻。
毕竟连谢景瑜和谢景珩都长大成人了。
如果谈安歌生命停在死去的那一年,歌儿倒也符合她的年纪。
世界上真的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吗?
不仅是容貌相像,就连说话方式和行为习惯也是如此的相像。
“陛下?”
谢予琛回过神来,“你有没有受伤?”
谈安歌摇了摇头,莫名自信地说道,“她伤不了我的。”
谢予琛抿了抿唇,并没有说话。伏娇然这几年在宫中横行霸道,怕是不会轻易地放过谈安歌。
谈安歌似乎看穿了谢予琛的想法,“陛下放心。”
她好歹曾经是后宫一霸,那些后来的嫔妃见了她,本来就是应该靠边站的。
*
在这后宫中,想要找歌儿麻烦的人并不少。
谁都知道楚融帝自从皇贵妃走了以后,就对后宫的兴趣减淡了很多,每个月平均来后宫两三次,都像是在完成任务。唯一称得上的宠妃还是伏娇然。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伏娇然都没能给谢予琛诞下一位皇子。
宫中的皇子只有谢景瑜与谢景珩两人。
谢景瑜听到谢予琛身边出现了一个和谈安歌极为相似的宫女时,心情是愤怒的。
其实谢予琛宠幸谁,都不关他的事情。但是,竟然有人想要冒充逝去的母妃搏得谢予琛的宠爱,这就让谢景瑜感到十分气愤了。
“听说,父皇最近新收了一个贴身宫女在身边?”
谢予琛眯了眯眼,身上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势,“这不是你该管的。”
谢予琛居于上位多年,惯来是雷厉风行、唯我独尊,从前有人偷奸耍滑,想用劝诫的名义捆绑谢予琛,没想到谢予琛非但没被捆绑,还直接下令贬谪这个人。
但是谢景瑜却完全不怕谢予琛。他才不像谢景珩那样,每次见到谢予琛,就跟缩了头的乌龟似的。
谢景瑜道,“父皇想要收谁,这自然不是儿臣可以管的。但是都说那个宫女很像一个人,儿臣不能坐视不理。”
谢景瑜话音刚落,谢予琛却突然收起了严肃的目光。
谢景瑜不由跟随着谢予琛的目光向身后望去,就看见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蹦蹦跳跳地走进来。
谢景瑜瞳孔放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场景。
谈安歌顿住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谢景瑜。
面前的人已经完全成长成为一个男子,英俊潇洒,眉眼之间与谢予琛十分相像。最关键的是,他的眼神带给谈安歌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也同时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琇書網
谢予琛看了谈安歌一眼,对谢景瑜说道,“你不是想找歌儿吗?她就是歌儿。”
“就是……她?”
虽然年幼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是关于谈安歌那短暂的一段记忆时隔这么多年,还是深深地留在他的脑海中。
此时,歌儿的身影与他记忆中的母妃重合在了一起。
谢景瑜骤然回过神来。
谢予琛嘲讽地勾起唇角,“过来。”
谈安歌迷茫地眨了眨眼,走到谢予琛的身边。
谢予琛将她一把拉入怀中,谈安歌一时不防,跌入谢予琛的怀抱里。
“歌儿虽然是一个宫女,但也只是名义上的宫女罢了。”谢予琛故意顿了顿,“朕想要把她留在身边。”
他不想去计较真相如何,但是看谢景瑜的反应,他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感受。
谢景瑜颇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承乾宫。
暗中派人观察承乾宫这边动向的伏娇然十分失落,按照谢景瑜对谈安歌的重视程度,她还以为谢景瑜会出手狠狠地教训歌儿一顿,但是,很显然歌儿与谈安歌的相似程度让谢景瑜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
而谢景瑜走后,谢予琛就立即稳住了谈安歌。
“你还记得他吗?”谢予琛声音沙哑。
“当然记得!”谈安歌推开了谢予琛一些,“我怎么会不记得阿瑜?”
触及谢予琛的眼神,谈安歌就知道,谢予琛并没有完全相信她。
谈安歌有些不满地鼓起了嘴。
但是,谈安歌也知道,十八年过去了,一定是会发生很多变化的。
她抱住谢予琛,在他激烈的攻势下,仿佛化成了一滩水。
*
第二天,谢予琛醒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一些异样。
他坐起身,想了半天,才发现怀中的人儿不见了。
谢予琛出去找了一圈,都说没有见到歌儿的身影。
守夜的太监也说,没有看见歌儿有出去过。
一夜之间,歌儿凭空消失了。
就像她来的时候那么神秘一样,她回去的时候也很神秘,让人无迹可寻。
谢予琛坐在床榻上,拳头紧紧地攥起。
又一次,她消失了。
然而此时的谈安歌正坐在谢予琛的身边,她试图去触碰谢予琛,但是手却穿过了谢予琛的身体。
谢予琛看不见她了。
谈安歌又回到了魂魄的状态。
她疯狂戳系统,系统就像死了一样寂静。
谈安歌想变回去。
她之所以也愿意回到这个世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谢予琛。本来之前没变成实体时,谈安歌还没想那么多,只想静静地看着谢予琛。但是,既然有了一次变实体的经历,让谈安歌心中生出了希望。
可是,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谢予琛无缘无故就看不到自己了,一定有什么原因才对。
谈安歌跟在谢予琛的身旁,急得团团转,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办法。
她看到谢景瑜又来了,虽然是打着其他名义,但是眼神在谢予琛身后的宫人中不断搜寻,显然是在寻找谈安歌。
很遗憾的是,谢景瑜并没有找到谈安歌。
谈安歌没想到的是,在离开之前,谢景瑜还是开口问道,“今日怎么不见歌儿?”
谢予琛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真的觉得——歌儿就是你逝去已久的母妃吗?”
谢景瑜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歌儿不是你的贴身宫女吗?她什么来历,想必父皇比我清楚的多。”
谢予琛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谢景瑜皱了皱眉,母妃早已仙逝多年,这是谁都知道的。但不得不说,那个叫歌儿的宫女真的很像已经逝去的母妃,但是谢景瑜还是有一些理智的,就算歌儿再像谈安歌,也不会真的是谈安歌。
谢景瑜只是想再见一见歌儿,确认心中的想法。
谢予琛唇角勾出一抹弧度,“罢了,你下去罢。”
反正歌儿现在已经消失了,再纠结下去是没有用的。
他已经失去她很多年了,就当这是真的,是一场自己做过的美梦也好。
他不该想不通的。
——都已经过去了。
谢予琛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谈安歌正围着自己转,看着他眼中露出落寞的情绪,谈安歌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揪起来一样。
都是她的错。
如果当年她不死就好了。
谈安歌坐在檀木的桌子上,面上露出坚决的神情。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她才不甘心这样只能每天看着谢予琛!
或许,她能够通过一些努力,让谢予琛知道她的存在呢?
还没等谈安歌想出办法,谢予琛就起身准备离开。
谈安歌连忙追了上去,看见谢予琛正沉声苏鸿才说道,“去皇陵。”
他想她了。
虽然在这十八年里,他无时不刻不在想她,但是,谢予琛从来没像这个时候这么想她。
哪怕……是歌儿也行。
*
谈安歌还是第一次来到皇陵。
看着自己的牌位,她露出好奇的神情。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谈安歌的确是死了。但是只有谈安歌知道,其实自己在另外一个世界中好好活着。
谢予琛看着牌位,脑中似乎还能浮现起谈安歌走之前的样子。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谢予琛还是没能忘记谈安歌。
“歌儿是你吗?”
谢予琛话音落下,谈安歌,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出现了一股奇妙的力量。
她眼睛一亮,几乎凭本能地抬起手,忽然,案台上的东西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谢予琛原本是不信玄学的。
但是,无风不起浪。
明明室内没有任何风,案台上的东西却瑶晃得这么厉害。
很难不让人相信,这是另一种因素所导致的。
谢予琛逐渐蹙紧了眉头。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谈安歌就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地上,没想到操控物品晃动是一件这么累的事情。
谢予琛愣愣地盯着谈安歌的牌位,忽然内心中生出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虽然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却不由心生期待。
“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回答为‘是’的话,你就像刚刚那样,晃动桌面上的东西。”
谈安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就知道,以谢予琛的聪明,是一定能够猜到的。
“你是她吗?”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谢予琛不由一顿。
谈安歌再度抬手操控案台上的物品时,感觉颇有些吃力,但是物品还是微弱地晃动了起来。
谢予琛愣住了。
有些东西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实际上是真的存在的。
巧合绝不可能发生那么多次。
谢予琛继续问道,“那你就是歌儿吗?”
话说歌儿这个名字,还是谢予琛上次给她取的。谈安歌一直自称自己就是谈安歌,但是谢予琛却说这个名字现在在宫中是一个禁忌,谈安歌必须起一个化名。
桌面上的东西又晃动了起来。
谢予琛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显得有些激动。
不行,他要冷静下来。
“你现在就在这里吗?”
这一次,桌面上的东西并没有出现晃动。
谈安歌倒也是想要回应谢予琛,但是她干涉外界的力量好像是有限的。她重重地喘着气,身体时而变成半透明的状态。
谈安歌已经没有力气再创造一次晃动了。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谢予琛露出一个苦笑。
所有人都告诉他,斯人已逝,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再回来的。
但是现在,谈安歌回来了。
他居然还在怀疑她。
只是……
想到歌儿年轻的面庞,谢予琛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他真的是一个很失败的人。
那时候,他没有保护好谈安歌。现在又在她回来的时候,不相信她。
现在,谢予琛也终于尝到了自己所种下的苦果。
“没关系的……”
“你就这么一直陪着我就好。”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或许不相见才是最好的。
既然知道了歌儿就是谈安歌的事情,谢予琛忍不住生出了逃避的心态。
此时,谈安歌有些生气地看着谢予琛。
她虽然已经累到了极点,但是应该歇息一阵就好。
不过,谈安歌都这么辛苦地制造这些动静了,谢予琛竟然就这副态度。
如果她现在有实体的话,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谢予琛。
不过,那也得等她有了实体以后。
*
谢予琛回到承乾宫后,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他想问谈安歌还在吗,但是想到后面她已经没有力气制造动静了,只好作罢。
而且,魂魄的力量……应该是有限的吧。
一想到谈安歌可能出现的痛苦表情,谢予琛就不由皱紧了眉。
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谢予琛直到后半夜才入睡。
直到第二天的时候,谢予琛感到自己怀里似乎多了一个人,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
——谈安歌果然回来了!
谈安歌还沉浸在梦境之中,显然她是做了一个美梦,脸上一派满足的表情,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谢予琛抱着她,仿佛抱着一个失去多年的珍宝。很幸运的是,他原本以为这个珍宝已经碎了,但现在他把它找了回来。
他早该想到的——就算某些人的本事再厉害,也不可能造出一个与她如此相像的姑娘来讨好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谈安歌终于醒来。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正巧对上了谢予琛的双眼。
好半晌,谈安歌才反应过来,“你能看得见我了?!”
说完,谈安歌这才察觉到自己好像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捂住嘴,有些惊慌地看着谢予琛。
谢予琛似乎能知道谈安歌内心在想什么一样,“朕不会问的。”
昨晚他想了很久,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人重回人世间,必然是因为经历了一些离奇的事情。而这些离奇的事情,谈安歌肯定不方便和他讲。
“你还会走吗?”谢予琛温柔的撩起谈安歌的发。
谈安歌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也不知道……”
倒是诚实。
沉默了一会儿,谈安歌拉住谢予琛的衣角,开口说道,“但是,我不想走。”
在现代的亲人和朋友固然好,但是五年以来,谈安歌的内心却始终无法接受外人。
她也因此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曾经碍于许多事情,不肯承认自己心中对于谢予琛的感情。
分离会使人恍然大悟。
“那就……不要走了。”
谢予琛的大掌遮住了谈安歌的眼睛。
谈安歌没有挪开谢予琛的手,她莫名地就是知道,谢予琛此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并且他不想让她看到这一幕。
谈安歌在心中暗自许愿,她今后一定要努力弥补之前的遗憾。
*
谈安歌回来以后,仍旧待在承乾宫内。
原本听说她无故消失的消息,很多人都已经开始庆祝了,没有想到谈安歌又突然回来了——就有如一盆冷水,浇在某些妃嫔的头上。
伏娇然已经砸碎了很多花瓶。
她就不信了,她现在已经是堂堂一个贵妃,竟然会连一个宫女都处置不了。
于是,趁着谢予琛不在的时候,伏娇然再次出发。
不过,谈安歌虽然是一个宫女,但是因着谢予琛对她的态度特殊,承乾宫的宫人们早已把谈安歌当做主子看待。就算是伏娇然,也不好贸然动手。
但是,伏娇然在后宫中叱诧风云这么多年,深深地知道对付人的方法并不只有一种。
“本宫自陛下年少时就跟着陛下了,像你这样的女人,本宫见了不知道有多少。”
谈安歌挑了挑眉,伏娇然这种话术简直是宫斗里烂大街的台词,她不会想趁自己主动离开谢予琛吧?
“世人皆知陛下念念不忘皇贵妃娘娘,你倒算有几分本事,竟然装得如此之像。”
伏娇然用一种审视的眼神上上下下将谈安歌扫视了个遍,仿佛在看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这个眼神令谈安歌十分不舒服。
“只不过呢,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替代品就是替代品,就算再像,也永远越不过正主去。”伏娇然不无刻薄的说道。
伏娇然有时候说话其实极为刻薄,而且古代的姑娘重面子,有些刚入宫的秀女还真被伏娇然说哭过。
但是,这一招对谈安歌并不管用。
谈安歌笑了,“白月光替身,听起来也还不错。”
伏娇然倏然瞪大了双眼。
同为现代人,伏娇然再清楚不过现代人的梗。
至少白月光这个词,绝不可能从一个古人口中讲出来。
——歌儿莫非真是谈安歌不成?!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女主并没有死?
谈安歌眸中露出了一些不屑的情绪,伏娇然的战斗力未免也太弱了一些。
正在对峙中的两人没有注意到,谢景瑜正在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谢景瑜一直不是很喜欢伏娇然。
像伏娇然这么心思狠毒又头脑简单的女人,谢景瑜一度认为以谢予琛的性子,不应该喜欢这样的女人才对。
但事实上谢予琛却一再放纵伏娇然,哪怕伏娇然弄得后宫中乌烟瘴气,谢予琛眉毛都不动一下。
伏娇然太过横行霸道,早已经有很多人心生不满。但是,这也抵不过谢予琛明晃晃的偏心。
甚至在有些时候不惜找几个替死鬼来认下伏娇然的罪名。
伏娇然欺负位分低的后宫嫔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是由于谢予琛的偏心,大家都装作没看到一样。
谢景瑜也懒得管,反正他是皇子,伏娇然也欺负不到他的头上。
谢景瑜本想绕开走的,但是当他看到伏娇然欺负的那个人时,却蓦然停住了脚步。
他抬起手,“等一下。”
侍卫颇有些无奈地转过身,伏娇然可是出名的不好搞,若是谢景瑜和她对上了,谢景瑜可不头疼,头疼的都是他们这些当下属的。
“歌儿。”谢景瑜唤道。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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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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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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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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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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