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琛自然没有什么异议,该处理的事情差不多也处理完了。正陷入了无聊之中,打算再过几日就找个借口离开金陵,他离开京城也已经很久的时间了,虽然来信说京城并无异动,但他未免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谈安歌以前都是在宫里参见这样的宴会,如今到了金陵王府,倒是生起了一丝坏心思。
赏花宴的那天,她故意一身姑娘的打扮,也拒绝与谢予琛同时出现。
谢予琛挑了挑眉,并没有说什么。但实际上心里已经决定,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世家公子要是想要勾搭谈安歌,他就派人将那位世家公子暗杀了。
谈安歌混迹在一群姑娘中,虽然她的年纪比起这些十几岁的少女来说算是大的,但是娇美的容貌并不输于其他姑娘,由于她身上的气度不凡,甚至还有人以为这是不常出来参加这些宴会的世家姑娘。
自然也有人上前搭讪,问谈安歌是哪家的姑娘。但谈安歌只是以扇掩唇,并不答话。
其他人便认定谈安歌是一个极为害羞内敛的姑娘。面对这些误解,谈安歌倒也不是很在意,只点头或者是摇头维持着她的人设。
直到谢予琛出来,才转移走了大家在谈安歌身上的注意力。
年轻的公子与姑娘对着一国之君都抱有着无比的憧憬,而谢予琛又正正好地满足了他们的幻想。许多姑娘都不由得心生悸动,但是碍于常以莲跟在谢予琛的旁边,连大胆的姑娘都不敢下手。
常以莲与谢予琛并排而立,从外人的角度看上去,她仿佛已经与谢予琛是一对儿了——虽然谢予琛全程并没有多看常以莲一眼。
常以莲握紧拳头,努力安慰自己这样已经很好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至少大家都以为,她与谢予琛有着那方面的关系。
果真有平日里看常以莲不爽的姑娘震惊于常以莲勾搭上谢予琛的事实,上前来试探。常以莲一一微笑着应对,从她的神态上来说,倒真像那么回事。
其实按照母亲交代常以莲的事情来说,常以莲现在完全可以胆大一些。但是常以莲每每看见谢予琛面对自己冷漠的脸庞,她都不由得开始变得信心不足起来。
但是谢予琛现在无暇去关注常以莲的小心思,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谈安歌的身上,她装得倒真像那么回事,但是眼底的狡黠却充分暴露了她的本性。
谢予琛有些忍无可忍,打算走过去拉回谈安歌。但却被常以莲给拉住了。
“陛下……”常以莲恳求地望着他。
谢予琛一脸莫名,“你还有什么事吗?”
常以莲抿了抿唇,说道,“陛下身份特殊,一举一动引人注目,不可轻易走动。”
谢予琛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要他看着谈安歌继续放肆,谢予琛不由得抽了抽唇角。
——罢了,回去再教训她。
当一个皇帝的劣势在这时候显示得淋漓尽致,虽然姑娘碍着常以莲不敢上前搭讪,但许多公子却也盯着谢予琛。如果能与皇上搭上一句话的话,那可真是值得吹好几十年的。以后等到了老的时候,还可以跟孙子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可是与皇上说过话的——那可是楚融帝啊!
谢予琛坐了一会儿,便坐不住了。尤其是这种没有必要的场合,他拿起旁边的茶一饮而尽,便先行告退了。
常以莲虽然与其他姑娘说着话,但是却随时注意着谢予琛这边的动静,见谢予琛果真如母亲所料的那样行动,常以莲不由感叹母亲不愧是母亲,母亲浸淫后宅几十年,并不比久经宫斗的后宫嫔妃要差。
常以莲三句两句就打发了那个姑娘。她闭了闭眼,心情不由有些紧张。
她先是招手唤来伺候的丫鬟,命令丫鬟将谢予琛喝过的茶杯处理干净,然后故意装作一副头疼的样子,也要先行告退。
谢予琛告退倒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常以莲可是这场宴会的主办人,她也离开了,那么这赏花宴还要赏哪门子的花?但是,更奇怪的是,常以莲并没有说就此解散宴会。
一堂的宾客,就这么被放着置之不理。
——实在是可疑。
谈安歌虽然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来的,但是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谢予琛那里。见谢予琛离开,本来谈安歌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看到常以莲奇怪举动后,谈安歌就不得不在意了起来。
谈安歌抽了抽唇角,“不会吧……又是同样的手段……”
站在她旁边的姑娘听到了谈安歌说道这句话,不由好奇地侧头问道,“咦,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谈安歌这才想起来自己不爱说话的人设,连忙闭紧了嘴,摇了摇头。
但演到一半,她又想起她要做的事情,有些尴尬地捂嘴咳嗽了几声,“今日晨起的时候,不小心受了寒,就一直咳嗽。真是抱歉,但我可能要先离开一步了。”
那姑娘见谈安歌难得开口说了这么多话,不由稀奇,“你说了这么多话,看来是真的很难受了。没事,本来就只是一个赏花宴,如今连主人家都走了。你就算半途溜走也不算什么的,长辈也无法就此责骂于你。不过,路上小心喔。”
谈安歌见姑娘如此真诚的模样,不由得为自己欺骗了她的行为感到由衷地抱歉。
抽身离开赏花宴之后,她连忙顺着谢予琛和常以莲离开的方向寻找,但是二人早已不见踪影,谈安歌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如果是常以莲刻意设局想要勾引谢予琛,王府下人毋庸置疑都会成为她的帮手。谈安歌顿时感到头疼,不知从何下手。
看来江南的唐柔儿完全就是最简单的级别的,像常以莲这样不露声色的才是值得注意的boss。
可是,金陵王府这么大,究竟要去哪里找谢予琛?
谈安歌回了一趟她与谢予琛平日里所住的院落,果然空空荡荡的。
不抱希望地问了问王府下人,王府下人也是一致摇头,说是亲眼看见谢予琛回去了。
可是谢予琛怎么可能回去呢?要是他早就回去了的话,谈安歌也不用费心四处寻找了。
谈安歌既担心谢予琛在无意识之下被人算计失贞,不能守护好自己,又担心谢予琛醒来之后,若是常以莲聪明一点地装作一副委屈难过的样子,说不定就会像小说中的情节那般,谢予琛以为是自己冲动之下强迫了人家,从而对常以莲产生愧疚的心理……
谈安歌摇了摇头,甩掉脑中莫名脑补出来的狗血情节。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真的要恶狠狠地吐槽了。
也正是这个摇头的动作,让谈安歌忍不住一踉跄,她扶着脑袋,感觉自己的莫名地有一阵眩晕。
……咦?
她现在已经虚弱成这样了吗?
眼前的世界也从清晰变成模糊,又由模糊变成清晰。
谈安歌扶住旁边的树干,但还是无济于事。
——她真的好晕。
不知道维持这样的状态多久,忽然有一个手臂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谈安歌,温柔的男声在她耳边说道,“柔妃娘娘,您怎么了?”
谈安歌下意识地答道,“本宫……没事……”
“您的样子可不像没事。”那个男声又说道。
谈安歌还想张嘴,但是却吐不出半个字来,只能无力地倚靠在那个男子的肩膀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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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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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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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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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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