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利今日一回来,就提着手上的东西兴致冲冲地与许华凤炫耀。
“是鱼!”许华凤叫道。
“这是俺今日与他们一同去河中捕到的。”陶利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下,可以给宇哥儿加餐了!”
许华凤点头道,“吃鱼会变聪明哩。变得比臭老头子还要聪明才好呢。”
许华凤说完这句话,才察觉到在场的人还有谢予琛与谈安歌,她尴尬地笑了笑,“老爷、夫人,吃鱼——”
谈安歌笑了笑,“就让宇哥儿多吃些吧。”
许华凤眼睛一亮。
*
快到了大部队要抵达剑南的时候,谈安歌决定还是将这件事告诉许华凤。
不过谈安歌倒是十分聪明,如果她直接说的话,许华凤非但不会信她,反而会产生排斥的心理。
但是偷听来的八卦就不一样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以后,谢予琛道,“夫人演得真烂。”
“确实不如夫君。”
虽然谢予琛表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谈安歌可没有漏过谢予琛眸中隐藏的兴奋光芒。
——分明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谢予琛搂过谈安歌,解释道,“我也很好奇,许华凤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如果换成京城的那些世家里,大家都十分顾忌着脸面,妻子就算知道了丈夫的荒唐行为,大多也会默默忍下,用一顶小轿将与丈夫勾搭在一起的女子抬入府中。
在京城,正妻掌控着后院,妾室必须要服从正妻——这是规矩。
但是在农家,这一切却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谈安歌笑道,“我发现,夫君似乎有些恶趣味。”
谢予琛宠溺一笑。
*
第二日,谈安歌是被谢予琛强行拖起床的。
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还想往被窝里缩。
谢予琛说道,“去看戏。”
谈安歌只好坐起来。
谢予琛早就预估好了——就在昨日的位置,许华凤八成会出发去捉奸。
他已经很迟叫谈安歌起床了,他们到的时候,许华凤已经到了那里。
谈安歌努力使自己精神起来,也借此看清楚了许华凤的表情。
许华凤的神情是谈安歌从未见过的认真,按照谈安歌的想法,她应该会很气愤,但是事实上,许华凤冷静得可怕。
就如昨日一样忘我,陶利果然又与那个不知名的女人乱搞了起来。
许华凤倒也耐得住的性子,她先是侧耳聆听了一会,确认了男人是陶利无疑。她才飞起一脚,正中陶利的屁股上。
“谁?!”陶利捂着屁股叫道。
“好啊,臭老头子,你真是长胆子了——”许华凤力气奇大无比,她抓住陶利的衣领,“竟然是你!”
与陶利偷情的女人见到许华凤来,非但不怕,还撒娇般地对陶利说道,“陶郎,你看你婆娘——”
“王寡妇,你真是不知检点!”许华凤气得快要升天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们多久了?”
陶利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虽然许华凤力气大,但陶利一个种田的,力气又能小到哪里去?
他甩开许华凤的手,“臭婆娘,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许华凤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好啊,陶利,你现在竟然敢与俺这样说话!”xǐυmь.℃òm
陶利道,“你这个粗鲁的婆娘,若不是看在你为我生了宇哥儿的份上,谁还会跟你好?!活脱脱一个黄脸婆,哪有阿香好?”
许华凤后退了几步,似是受到打击的模样。
王寡妇更加得意,她早就看不爽许华凤已久。
当初她老早就看上身强力壮的陶利,与陶利暗通款曲。谁知村长颇为喜欢许华凤,硬逼着陶利娶了许华凤。
如果不是许华凤,她和陶利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憋屈。
“是啊。”陶利胆子渐渐地大了起来,“你这个臭婆娘,老子现在就告诉你,老子就是厌倦你了!”
许华凤道,“陶利!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许诺的事情?”
看着许华凤阴沉的神情,陶利皱眉道,“臭婆娘,你难道还反了不成?”
许华凤忽的笑了起来,“是啊,给你生了这么多孩子的俺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蠢人了!”
王寡妇火上浇油道,“许华凤,我再告诉你,李子他们可都知道外面之间的事情。男人呀,在外面偷吃再正常不过了。你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呢?”
不知道为什么,谈安歌听了王寡妇说这句话,心中感到不是滋味。
谢予琛握住谈安歌的手,黑沉沉的双眸似乎能洞察她的心思一般。
谈安歌不由又回想起了那个梦。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回了手。
谢予琛眸中透露出些许无奈,“你不让我握着,小心待会摔下去了。”
谈安歌这才想起他们为了看戏,谢予琛抱着她跳上了一颗树,此时他们正在树上坐着。
“许华凤!”树下传来王寡妇气急败坏的声音。
谈安歌往下望去,发现王寡妇与陶利脸上都留下了一个巴掌印。
许华凤吐了一口口水在王寡妇的脸上,“不要脸的贱妇!”
*
许华凤不是吃素的,她的娘家许家在村里也算大户,虽然村里的人大多重男轻女,但是很幸运的是,许华凤的父母还算疼宠她这个女儿。
她分别打了王寡妇和陶利一巴掌以后,许华凤回了家,开始收拾东西。
三个刚起床的孩子感受到这不同寻常的气氛,眼神中透露出不安。
许华凤昂起头,牵过陶宇,“宇哥儿,跟娘回家!”
她倒也不避讳告诉孩子们这些事,“你们爹那个死不要脸的,居然和寡妇搞在了一起。从此,你们就没有爹了!”
陶利急匆匆地赶回来,吼道,“许华凤,你要带我儿子去哪里?”
“自然是回家。”许华凤说道,“既然你不知检点,俺就休了你!怎么样?从此以后,俺也是一个寡妇了。宇哥儿是俺辛辛苦苦地生出来的,你要儿子,让王寡妇替你生去吧!”
“许华凤,你别乱来!”陶利警告地说道,“还有,王寡妇那么瘦弱的小身板怎么可能生得出儿子来?”
许华凤看出了他眼中的警告,眼中划过一丝不屑,“俺才不是乱来,倒是你,不要乱来!俺已经叫了俺爹还有村长过来,看他们到时候怎么收拾你?陶利,你在村子里要出名哩!”
许华凤狠狠地推了陶利一下,带着东西和孩子扭头就走。
陶利愣在原地,好半晌才说道,“那个臭婆娘竟有这样的胆子!”
他就知道,这个许华凤从来不是什么好妻子!
——她就是一个泼妇!
忽然,陶利似乎像是反应过来,他抬起头,眼神恶狠狠地刺向谢予琛与谈安歌。
昨日,他并不是没有反应过来旁边有人,只是村里知道他与王寡妇的事情的人有很多。陶利也就不当回事了,而许华凤昨日一整日都待在家里带孩子,也没有外人来过陶家。
只有这两个外来者会向许华凤告状!
如果不是他们告状,在今日那个点,许华凤又怎么会守在那边,目睹到了他和王寡妇偷情?
不过,陶利现在没有闲心情来教训谢予琛与谈安歌,若是事情真的闹大了,他绝对会成为村里最大的笑话。
——一个娶了泼妇的男人,现在还要被这个泼妇休掉,这将是何等大的笑话。
因此,陶利只是他们瞪了一眼,便转头跑了出去。
他一定要阻止那个臭婆娘!
谈安歌戳了戳谢予琛,“他好像知道了……”
“知道便知道。”谢予琛道,“暗卫来报,大约明日大部队就到剑南城了。这是我们在陶家待的最后一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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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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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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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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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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