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起来揍了人,活动发泄了一场的多余,下半夜的时候睡的很是香甜。
在这暗无天日,不管白天黑夜,都只能靠着每隔十米远,才燃起的一只火把照明的地牢里,配上阴凉的温度,因为没有阳光,分不清白天黑夜,也不知具体时辰,睡觉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只除了没有高床软枕;睡觉也好像就成了大家唯一能干的事情。
而边上的人,又因为夜里多余发泄的那一场后,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心里有了忌惮,连说话都小小声的,还隔得她远远的,生怕惹怒多余这个年纪小,出手却毒的冲喜丫头;
从而就导致了,多余这一觉睡的特别舒坦自在,没有被任何人打扰,一直是睡到了约莫次日巳时左右,看守的狱卒来监牢中,给她们送这每日一餐的饭食了,多余才被狱卒的喊声,从睡梦中召唤了过来。
听到是吃饭,迷瞪瞪的多余脑子根本都还没清醒,眼睛都没有睁开呢,人却一骨碌的就从稻草堆上弹坐起来,小耳朵已经支棱着,朝着声音的方向耸动。
“哈……”,打了个大大的,在一干女眷眼里特不斯文的哈欠,多余一边揉眼睛,一边就惦记着所谓的饭。
爬起身,蹦跶到她的稻草床外,才想着要去拿饭,随即脑子里想起什么,眼角都还带着眼屎的多余忙顿住脚步,蓦地回头,看向自己稻草床上的那位,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息,已经深刻体会到了稻草的好,却依旧端着架子不肯承认,此刻还靠着墙壁闭目养神的侯夫人。
“祖母老奶奶,您不吃饭饭吗?”
听到这个辣她耳朵的倒霉称呼,侯夫人已无力吐槽,也无力再纠正这个死脑筋的孙媳妇,老太太睁开眼睛,用她那和蔼的外皮脸盯着多余。
“啊,祖母昨晚被吵的没有休息好,脑壳疼的慌,有点累,多,多多啊,你自己去吧。”,。
其实她想表达的是,你丫的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赶紧来跟自己道歉,求原谅,然后保证以后不要再犯。
结果吧,什么叫眉眼抛给了瞎子看?眼下这就是。
习惯了后宅踩高捧低,尔虞我诈,你争我斗,阴阳怪气,说话都要转三个弯弯的侯夫人,根本没有料到,多余是个简单到只会直来直往,根本没有心眼子的真小孩?
自己的话,换做在场的其他人,便是跟多余年纪差不多,眼下也跟着母亲到了女监来的小孙孙们,他们都能听得懂,估计还会诚惶诚恐的赶紧过来跪下,虔诚的跟她这个老封君请罪。
可问题是,她找错了对象呀!
同样的事情换成了多余?
不好意思,人家根本听不懂她的弯弯绕好吧。
多余听到祖母老太太说她睡不好,脑壳疼,身子不舒服,一会再去吃后,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这是话里有话,更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人家这话还是朝着自己来的。
内心无比赤诚的傻孩子哟,居然还点着头,很贴心的来了句,“哦,祖母老奶奶您不舒服呀,那没事,多多很厉害的,我帮你把饭饭拿来呀,您别着急,等着我昂!”
说完,小家伙挥挥小手,不带走一点云彩的,麻溜的,也不管身后某老太太脸上乍然突变的神色,自己个转身,颠颠的就往牢房门口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被气的直喘粗气的某夫人,一手抚着胸口,两眼狠狠瞪了眼,身边一竿想要又不敢笑的媳妇孙儿女们,心里那叫一个怼啊。
天可怜见的,多余这个罪魁祸首却还恍然未觉。
扒拉在牢房门上,小脑袋从木头隔断里直接探了出去,因着外头狱卒送来的食物都是装在高高的木桶里,加之光线阴暗,为了看清楚木桶里的食物是什么,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多余,居然还努力的垫着脚,伸长着脑袋,两手死死的扒拉着木头栅栏,眼巴巴的往狱卒脚边的大木桶里头瞧。wWW.ΧìǔΜЬ.CǒΜ
瞧不见,她也不泄气,笑的一脸的乖巧,看着黑熊精,为了吃饭饭,多余立刻忘了昨晚黑熊精抢她金粒粒的恨,决定学着懒羊羊那般,为了食物做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小可爱。
“黑……嘿!姨姨,这是什么饭饭呀?”,不能叫黑熊精,她还等着吃饭呢!
送饭的黑熊精,啊不,是女狱卒,自来都被牢房里这些人犯怨恨,嫌弃,鄙夷的她们,万万料想不到,终于一日,在她们夺了她们的财物后,这人犯还能舔着张笑脸的,喊她们这等下等皂役为那么年轻的称呼姨姨的。
“哈哈哈,小丫头人不大,嘴巴倒是甜,嗯,还很有眼色,识时务,不错,不错!”
心下一喜,嘴里夸赞,心情舒畅后,黑熊精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难得的回了多余一个好脸,抬脚踢了踢脚边的木头,“喏,桶子里有杂菜汤,每人每天定量的还有一个黑面窝头,这个就是你们一天的伙食。”
“吼。”,多余点头,她倒是不挑嘴,蝗虫她都吃过呢,还有汤有窝头,她一点也不嫌弃。
于是乎,扒拉在木头栅栏上的多余,努力的给黑熊精扬起一张笑脸。
“姨姨,你别看我人小,但是我饭量大,你能不能给我多打点菜汤不?”,对方可是说了,每人每天定量就一个黑窝头,没有多的。
既然窝头不能多拿,她多喝点菜汤总是可以的吧?
她可得吃饱饱的,给身体多存点儿力气。
要不然万一晚上那疯婆子再来偷袭,她也总不至于手脚软的打不动人不是?
而黑熊精听多余这么说,当即哈哈哈的大笑,弯腰从身后鸡公车上的大簸箩里掏出一个套碗递给多余。
“得得得,小丫头嘴甜,看你这么识趣的份上,这菜汤啊,姨我管够!”
反正这跟猪食一样,没有一丁点油水的菜汤,便是她们这样的低等狱卒都看不上,每每有剩下,都是便宜了潲水桶的份。
看在眼前小丫头嘴巴甜,还捧着自己,还跟自己笑的份上,她倒是乐得做好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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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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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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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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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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