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把周乔宁捂在他嘴上的手拉下来捏在手心里,要笑不笑地反问:“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知道我禽.兽不如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想成什么人?自恋狂,神经病呗。
周乔宁抽回手,推开江随,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洗手,“不用听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江随站在他身后,“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你不让我说,其实是不敢听吧?”
周乔宁抬起头对着镜子里的江随冷笑:“我有什么不敢听的?行你说,我倒要听听你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你要是我亲弟弟,”江随的目光在周乔宁背部自上而下游移,语速慢条斯理,“那我这个做哥哥的,肯定会好好疼你。”
周乔宁才不信江随说的鬼话,谁知道他说的“疼”是怎么个疼法,这人就是个神经病。
“什么干弟弟亲弟弟的,我不跟你扯这些没用的,你以为我有多想认你这个干哥哥?”周乔宁关掉水龙头,甩甩手上的水珠儿,一脸满不在乎,“还不都是看在你.妈的面子上,我才答应的。”xiumb.com
江随:“我会说服我妈断了认你当干儿子的念头。”
“你怎么说服?”周乔宁双眸微睁,回过头指着江随,“我可警告你,不许把咱俩的事告诉你爸妈!否则你爸妈要是受不了打击,身体出现了问题,我可概不负责!”
江随淡定地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们?”
周乔宁本想说要不是我拦着,你刚才在饭桌上就要把事情捅破天了,但一回想,江随其实那时候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也犹未可知。
也怪他自己心里有鬼,怕东窗事发。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反正那是你爸妈,又不是我爸妈。”周乔宁小声嘟囔完,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秦怀今晚怎么也来你家吃饭了?你俩不是要解除婚约了吗?”
江随:“他过来就是打算今晚和我爸妈摊牌的。”
周乔宁惊讶:“那你.妈还让我今晚过来吃饭?”
江随:“没跟她具体说是什么事,她可能以为我带秦怀回家只是吃顿家常便饭,所以就叫你一起来了。”
周乔宁拍拍胸口,“那我等下还是先走吧,不耽误你和秦怀跟你爸妈说正事,你们好好说,别气到叔叔阿姨。”
江随挑了挑眉,默许了,今晚周乔宁确实不宜再继续待在这儿,有秦怀那家伙在一旁煽风点火,认干儿子这事儿就过不去了,先走也好。
两人怕引起江父江母怀疑,所以也没敢在洗手间里待太长时间,若无其事地一起回到了餐厅。
周乔宁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都没坐下,就开口告辞:“江叔叔江阿姨,我家里人刚才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家里有急事要我回去一趟,我得告辞了,谢谢你们今晚的盛情款待,改天我再做东请二老吃饭。”
既然家里有急事,也不好拦着不让人走,江父点点头说:“那你赶紧回去吧,对了你晚上喝了酒,不能开车吧?要不要我让司机送你?”
周乔宁笑道:“不用了,我已经提前叫好了代驾,人已经在外面等我了。”
江母站起来拍拍周乔宁的后背,“那好,路上小心点。”又一指江随,“江随,你送一送小周。”
“我来送吧。”秦怀忽然站了起来,低头不怀好意地瞟了眼江随,松了下领带说,“江随刚回来坐下又要站起来,够辛苦的,反正也不是外人,我来送他出门,也好让江随歇歇。”
江随也跟着站了起来,冷冽的目光和秦怀的撞在一起,薄唇吐词犀利:“很不需要。”
江父江母看着两人对峙的这一幕愣住了,不就是送个人吗?怎么还争起来了?还大有针锋相对的意思?
周乔宁最是头疼的那个人,悄悄转身偏过头,努力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暗暗祈祷他们吵归他们吵,这把火可千万别烧到自己身上。
最后还是江父率先反应过来,重重咳嗽了声,语气威严地道:“江随,秦怀也是看你辛苦,一番好意帮你送客,可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没分寸?”
秦怀冲江随挑衅地勾了下唇,“叔叔您别怪他,他最近是心情不好,我不会放心上的。”
江母也怕江随和秦怀再吵起来,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小周还赶着要回家呢,既然江随心情不好,那秦怀你就帮阿姨送一送他吧。”
秦怀转过头对江母礼貌一笑:“好。”然后走到周乔宁跟前,下巴朝外面一指,“走吧。”
周乔宁也不敢回头看江随的脸色,只得硬着头皮跟秦怀走了出去。
两人一路无话,一前一后走出了江家的大门,然而都走出大门外老远了,秦怀还没要停下来的意思。
最后还是周乔宁先受不了,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就送到这儿吧,我车就在前面不远。”
秦怀冷不丁停下脚步,周乔宁没反应及时,撞在了秦怀后背上,秦怀迅速转过身来,扶住了周乔宁的双肩。
周乔宁正纳闷秦怀居然没推开自己,想自己要不要识趣点往后退两步,却听秦怀语气苦涩地问他:“几天没见,你过得还好吗?”
这不废话嘛?当然好啊,好得不能再好,不用再周旋在秦怀和江随两人中间,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周乔宁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得意忘形,于是只说了不咸不淡的三个字,“挺好的。”
秦怀:“我不信。”
周乔宁眼角抽了下,不解地看他:“诶”
这有什么不信的?难不成他还得说自己过得不好?
秦怀该不会也犯病了吧?
秦怀深深地看着周乔宁,眸光晦暗不明,竟被周乔宁在他这张向来不可一世的冷酷面孔上,看出了一丝压抑的痛苦之色。
周乔宁心想这是怎么了?怎么从船上下来,这些人就一个个都变得脑子不正常了?避免夜长梦多,趁秦怀还没发病,他还是赶紧溜吧。
可秦怀突然毫无预兆地伸手一把将周乔宁紧紧抱住,力气大得好像生怕失去他一样,勒得周乔宁差点喘不过气来。
秦怀:“我知道你这几天肯定过的不好。”
周乔宁:这个真没有!
秦怀:“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周乔宁:这个也没有!
秦怀:“
船上是我不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我错怪了你。”
周乔宁:没想到吧?我就是故意的!
秦怀声音忽然阴冷了下来:“要怪就怪那个卑鄙无耻的他!”
周乔宁当然明白“他”指的是谁,不过他既然已经达成了目的,也不想看江随和秦怀因为他继续争风吃醋下去,毕竟他对他们也没有真心在里面。
“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周乔宁拉住秦怀的手臂,想让秦怀松开他,但秦怀却把他抱得更紧。
秦怀说:“你说的对,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只往前看。今天在江家看到你,我便知道,你心里必定是没有江随,要不然,也不会答应做他.妈妈的干儿子,你肯定是想和他划清界限对不对?”
周乔宁感觉自己真的快被勒死了,声音虚弱地说:“你明白就好。你能不能先松开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对不起,弄疼你了吧?”秦怀终于肯大发慈悲松开对周乔宁的桎梏了,又改成捧起周乔宁的脸,深眸在黑夜中炯炯发亮,凝视着周乔宁的脸,“这几天你有想我吗?”
周乔宁一时还真不习惯秦怀突然变成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低头拉下秦怀的手,含糊其辞道:“……想你有用吗?”
秦怀急切地说:“我没有联系你,不是不想你,只是想等解除完婚姻再找你,这样我们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在一起了。”
周乔宁:“……”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啊!
他想不通,像秦怀这么骄傲的人,怎么突然就不介意被戴绿帽子了?
秦怀见周乔宁沉默,语气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慌乱,“你怎么不说话?”
周乔宁往后退了一步,秦怀伸手想要把他抓回来,却差了点距离,抓空了。
周乔宁平静地看着秦怀说:“我们不可能了。”
“为什么?”秦怀俊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船上那样对你?是我不对,我不该怀疑你……”
周乔宁:“不全是这方面的原因。”
“那还有什么?”秦怀迟疑了一下,猜测了一个他难以接受的原因,“难道你是放不下江随?”
“当然也不是。”周乔宁脑子里正在快速转动,绞尽脑汁地想,该编个什么理由,才能让秦怀彻底死心呢?
哦他想到了!
“你不知道,其实在船上的那一晚……”周乔宁的吞吞吐吐令秦怀急得快要发疯,催促道,“那一晚怎么了?你快说啊!”
周乔宁眼一闭:“其实是我睡了江随!”
“……所以呢?”秦怀好像还是没搞清楚重点。
周乔宁睁开眼,指着自己,说:“我,睡了江随,睡了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我把他给X了,所以我俩不能在一起了,两个1撞型号了嘛,怎么能在一起?”
秦怀愣住,他以前倒是从没想过江随是1还是0这个问题,因为他们订婚也是协议订婚,约定好各玩各的,所以江随是1还是0,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当得知周乔宁和江随上.床了之后,他也从没怀疑过到底是谁在上谁在下这个问题,理所应当地就以为是周乔宁被江随给睡了,毕竟他也一直以为周乔宁是0。
可现在,周乔宁却告诉他,真相是反过来的,他才是在上面的那个人,这个消息无异于是一枚深水炸-弹,炸的秦怀脑子发懵,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周乔宁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我做过一次之后,觉得当1挺好的,不想再当0了,除非你愿意改一下型号,否则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改型号?让他当0?他霸总的面子不要了吗?
秦怀自认为对周乔宁的感情还没浓烈到愿意为爱当0的地步,所以当然不可能立即答应,但他又不想就这么和周乔宁分手,还是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于是捏了捏眉心,声音疲惫地说:“……你让我再想想。”
周乔宁求之不得,顺水推舟道:“好,那你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
“等等!”秦怀忽然又叫住开溜的周乔宁,因为他忽然想起了那次三人一起泡温泉,在更衣室里,江随亲口对自己说过,他是1这件事,觉得周乔宁在骗他,目光犹疑地在周乔宁脸上审视,“你该不是在骗我吧?我怎么记得江随也是1?”
周乔宁一脸坦荡,摊开双手道:“你要是还不信,尽管去问江随,一问便知。”
秦怀冷哼:“我当然会去问清楚,所以你别想敷衍我。”
周乔宁料定江随巴不得秦怀不再纠缠他,所以肯定不会拆穿他,所以也不怕秦怀去问,朝秦怀挥挥手告别,去找自己的车子了。
秦怀回到了江家别墅,江随和江父江母已经都吃完了饭不在餐桌旁,餐厅里阿姨在收拾桌子,江母和江母有饭后散步的习惯,去了别墅后花园里散步,江随则坐在客厅里看杂志。
秦怀找江随找到客厅,径直往江随对面的沙发上一坐,冷言冷语道:“我有个问题问你。”
江随抬眸懒洋洋地瞟了下他便又垂下视线,懒得多说一个字,“讲。”
秦怀往左右前后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在旁边,才压低声音问:“你到底是1还是0?”
江随没想到秦怀会问这个问题,重新抬起头看他,“关你什么事?”
秦怀:“问问不可以吗?都知道你是gay了,用得着瞒这个?”
江随眉梢一动,猜想秦怀问他这个问题肯定不是心血来潮关心他,又想到秦怀是送完周乔宁回来才问的,心里便隐约猜到了秦怀为何会有此一问。
以他对周乔宁的了解,这家伙,肯定是故技重施,又在秦怀面前吹嘘自己是1的事了,说不定还告诉秦怀,他是0。
江随扯了下唇,“我是0.5。”
秦怀:“……”想说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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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两天,周家顺利签下了和SH材料所的合作书合同,两家准备共同出资成立一家增材制造公司,并且由周乔宁担任总经理,全权负责新公司的经营工作。
签完合同当天,周乔宁拿着合同回了周家,把签好的合同端端正正摆在周锦江的书桌上,让老头儿过目。
“爸,您请看这是什么?”
周锦江早就从女儿那里听说了儿子的本事,心里也为儿子终于成器了高兴,但怕周乔宁得意忘形,所以也不敢多夸他,还是绷着个脸故意装平静。
周锦江:“是什么?”
周乔宁得意地拍胸.脯道:“和SH材
料所的合同啊!我谈成的!”
周锦江:“你谈成的?你一个人有这么大本事?没找你姐姐帮忙吗?”
周佳怡端着切好的果盘走进来,笑着说:“爸,这次您可真得对小宁刮目相看了,真是他谈成的,我敢保证,我没帮一点忙。”
周锦江推了推眼镜看周乔宁:“呦,你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吧?”
“爸!有您这么埋汰自己儿子的吗?”周乔宁佯装不高兴地撇撇嘴,“是,我之前是混蛋了点,但就不许我浪子回头啊?再说了,龙生龙凤生凤,我是您周锦江的儿子,能差到哪里去?您也该对我改观了!”
被马屁一拍,老爷子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意,“你小子少给我戴高帽!这次算你运气好,但可不许骄傲,一个公司从成立到稳定盈利,还有好多路要走,你这才刚起步呢,有什么不懂的,多请教请教公司的老员工,问问你姐,可别像上个公司一样搞砸了!”
周乔宁:“放心吧,爸!您儿子已经脱胎换骨,改邪归正了!”
周佳怡也在一旁帮腔:“是啊爸,我看弟弟这次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懂事了。”
周锦江:“但愿如此。”
“那爸,您看我都把这么大一个项目拿下来了,说明我也是有潜力的,那和何家联姻的事,您看能不能取消啊?”周乔宁跑到老爷子身后,又是给他捏肩又是给他捶背,“我是真的不想和何晋云结婚。”
周锦江:“晋云这孩子不是挺好的?有能力又一表人才,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周乔宁:“我不喜欢他啊,他也不喜欢我,而且您不知道,他在外面养了好几个情人,我要是和他结婚,岂不是让别人看我周家的笑话?”
周锦江狐疑道:“何晋云有情人?你有证据吗?”
周乔宁义愤填膺道:“当然有!我让我朋友查到的,其中有个还是个小明星,我亲眼看到他们在酒店亲亲抱抱去开房的!”
周佳怡也劝道:“爸,本来也是何晋云跟我说对弟弟一见钟情,我们才答应换联姻人选的,哪里想到他私生活会这么乱,联姻的事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
周锦江沉默了半晌,终于松口:“行了,你们别说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我会再考虑的。”
周锦江都这么说了,和何家解除联姻基本在望,周乔宁脚步轻快地从书房走出来,亲昵地勾着周佳怡的肩膀,高兴地说:“谢谢姐刚刚在爸面前帮我说话!”
周佳怡笑道:“我答应过你的,自然不会忘,但你别以为这就完了,公司的事,还是得多加上心才是。”
“我懂我懂。”周乔宁点点头,“对了姐,我最近想搬回来住,你让家里的阿姨把我原来的房间打扫一下吧。”
周佳怡奇怪地问:“好端端的,怎么想搬回家住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嫌我和爸管着你吗?”
还不是怕江随或者秦怀或者徐晴温这些人再去他家找他啊,住在外面不安全,现在他搬回周家老宅住,就不信他们还敢找到家里来!
周乔宁混不吝道:“男人就得有人管才会进步。”
周佳怡一针见血:“信你个鬼,该不会是欠了谁的情债,才往家里的躲吧?”
周乔宁干干笑了两声,不止一个人呢,而是三个人!没想到你弟弟还有这种本事吧?
怕周佳怡多问,周乔宁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姐,过几天我要出差去日本考察设备厂家,你有没有什么门道可以教给你弟弟啊?”
周佳怡想了想说:“公司成立之初事务繁杂,你身边也得有个办事老练的助理了,这样吧,改天我挑个人派给你,我不在你身边很多时候也照顾不到,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
周乔宁耸耸肩表示没意见,“那最好不过了。”
两天后,周乔宁见到了周佳怡千挑万选指派过来帮他的助理。
助理叫赵历泽,是一个毕业于国内top2院校的高材生,一毕业就进了周家的公司工作,短短几年,便靠着自己的能力升到了总经理助理的位子上,曾经是周佳怡的左膀右臂。
赵历泽年纪大概三十出头,长了一副沉稳内敛的相貌,脸型方正,浓眉大眼,鼻梁上架了一副镜片很厚的眼镜,一看就是那种把工作当老婆的工作狂。
第一次见面,周乔宁对赵历泽印象不错,也相信周佳怡选人的眼光,履历清白,又有能力,有赵历泽当助理,以后他做起事来绝对事半功倍。
又过了两天,周乔宁和赵历泽带着团队的其他人坐上了飞往日本的飞机,准备去考察设备厂商,大概要在日本逗留半个月的时间。
周乔宁和赵历泽坐在商务舱,等待飞机起飞的时候,周乔宁不经意间看到了赵历泽手机屏幕的屏保是个女人的照片,好奇地指着赵历泽的手机问:“赵特助,这是你女朋友吗?”
赵历泽解释说:“这是我妻子。”
周乔宁微诧,调侃道:“看不出来你都结婚了啊?年轻有为,英年早婚哦?”
赵历泽腼腆地说:“哪里,周总您说笑了,我和我妻子是大学同学,大二在一起的,读研究生的时候结的婚。”
“校园爱情,真是让人羡慕啊。”周乔宁点头感叹,忽然一计上心,按着赵历泽的肩膀说,“赵特助,那能不能请你配合我演出戏?”
赵历泽一头雾水:“啊?”
距离飞机起飞前五分钟,周乔宁在微信朋友圈发了张照片。
照片是他和赵历泽在飞机上的合照,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头靠得很近,都笑容灿烂地对着镜头比“耶”的手势。
配文:【新的征程,新的风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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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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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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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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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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