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丽大酒店今晚举办的这场酒会,由余城商会发起,受邀而来的都是余城各行各业的商业精英。
晚上七点酒会开始,周乔宁准时到了酒店门口,何晋云已经在大堂里等他。
何晋云今晚穿了一身深蓝色西装,里面搭配一件暗绿衬衫,衬衫的领口和袖扣都有暗纹刺绣,衬托出他的矜贵优雅。
这一身极难驾驭的颜色搭配在他身上却一点都不显突兀,事实证明,男人只要身材好长得俊,哪怕是穿着花衬衫,魅力也无法遮挡。
远远看到何晋云第一眼,周乔宁就腹诽了两个字,骚包。
从表面看,何晋云也算是风度翩翩,要不是徐晴温帮他调查了何晋云的底细,谁能想得到这个衣冠禽.兽和那么多男人有过不正当关系?
还想和他结婚,想让他头顶青青草原,那不能够!
和风.骚的何晋云比起来,周乔宁的穿着则相对中规中矩得多,只是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装,毕竟他是带着目的过来的,并不想打扮得太过惹眼。
不过见了面,何晋云却还是夸周乔宁今晚看起来让他眼前一亮,似乎比昨天见面更让他心动。
周乔宁用力紧了下自己的领带,皮笑肉不笑地说:“何先生调起情来还真是熟练,像个老手,这话恐怕不止对我一个人说过吧?”
何晋云微微摇头,勾唇道:“其他都是逢场作戏,只有对你说的才是真心的,真的,乔乔你真是我见过的,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最让我心动的男人。”
周乔宁听完面无表情地抬起右手朝他勾了勾手指,何晋云眼里流露出惊喜,走到周乔宁身旁凑过去,周乔宁偏头对着何晋云的耳朵,阴狠地道:“你要是再叫我一下‘乔乔’,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
何晋云愣了一下,随即面色不改地抬起头,依旧微笑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快结婚了,应该适当亲密一点,不过既然你不喜欢听,那我就不叫了,我尊重你。”
周乔宁算看出来了,这个何晋云不仅风.流,还是个笑面虎,对待这种笑里藏刀的人,软硬都行不通,就得比他更奸诈,想办法拿捏住他的把柄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酒会已经开始了,我们进去吧。”何晋云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含笑看着周乔宁,“今晚来了不少余城商界的精英新贵,我们说不定还能遇上一两个熟人呢。”
熟人?
周乔宁看着何晋云的笑脸,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总觉得何晋云的笑容有些古怪,里面透着股不怀好意。
等走进酒会所在的宴会厅大门,周乔宁才明白为什么何晋云会那么说。
一进宴会厅,周乔宁一眼就看到宴会厅里面,那个被四五个人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穿一身深棕色西服的高大男人,虽然只能看到半张侧脸,可那不就是秦怀吗?!
再扭头看宴会厅的另一边,有个同样被人围着恭维、穿烟灰色西服的男人,虽然只看到一个背影,但那个背影孤傲出挑,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不是江随又能是谁!
酒会请了乐队伴奏,钢琴师正弹奏着《命运交响曲》,琴声流淌着偌大的宴会厅里,激越的节拍每一下都弹在周乔宁的心上,一如他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
周乔宁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四……呵呵,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不对!还漏了一个人!
周乔宁不露声色地在宴会厅里目光逡巡了一圈,酒会是自助的形式,有不少服务员端着托盘穿梭期间为客人服务。
其中有个男服务员,虽然穿着简单的服务员制服,比不上今晚到场名流身上行头气派,但他身材高挑,五官俊秀,举止沉稳,放到人群中也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存在,好几个经过他身旁的客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他好几眼。
正是今晚来帮他做内应的徐晴温!
周乔宁心里打起了鼓:……今晚是什么日子?半本书的人都来齐了?
“怎么愣着不进去?”何晋云立在周乔宁身后,顺着周乔宁脸对的方向往里看过去,问,“是看到哪个熟人了?”顿了顿,忽然轻笑了声,“哦是我忘了,忘了告诉你,今晚的酒会,江随和秦怀这样的人物肯定也在受邀之列。看来今晚你也不用特意去找他们了,在这里就能见到,要不要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周乔宁清了下嗓子,不自在地说:“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身后又一声轻笑,何晋云说:“那我们进去吧。”
周乔宁真想扭头离开,但转念一想,他今晚的目标是何晋云,和江随和秦怀又没关系,况且他现在是以周乔宁的身份出现,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于是迟疑了一下,迈步跟着何晋云走了进去。
何家在余城的势力不小,何晋云作为何家继承人,风头也不输给秦怀和江随,很快就有人上来巴结问好,又看到何晋云这次是带了男伴过来的,不由得对周乔宁的身份感到好奇。
何晋云虽然私底下情人不少,但他还从来没在哪个公开场合带情人出来亮相过,像他这种身份,带人出来,那就等于承认了关系。
“小何总,这位先生你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何晋云含情脉脉地看了周乔宁一眼,和人介绍说:“这位是周锦江董事长的公子,周乔宁,我的未婚夫。”
周乔宁闻言扭头狠狠剜了何晋云一眼,警告他别胡说八道,什么未婚夫?他还没答应联姻,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在这里乱叫!
可偏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又不好翻脸,于是伸手到何晋云身后,狠狠掐了一下他的手臂。
何晋云倒是很能忍,被周乔宁那么用力掐眉头都没皱一下,面色如常地和人谈笑。
“原来是周家的公子啊!果真是虎父无犬子,一表人才啊!”
“恭喜恭喜,小何总和周公子看起来真是般配,结婚的时候可一定要记得请我!”
等那些打招呼的人都走了,周乔宁把何晋云拉到了一旁,装作拿酒,其实威胁:“我警告你,你再乱说话,别怪我当众拆你的台!”
何晋云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我们两家长辈已经在挑日子准备给我们订婚了,你是我未婚夫只是迟早的事。”
周乔宁咬牙道:“反正现在没订婚就不许你这么说!”
“好,不叫就不叫,你别生气。”何晋云摇头叹气,看周乔宁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忽然伸手招呼旁边经过的服务员,“waiter,给我两杯香槟。”
他叫的服务员正好是徐晴温假扮的,周乔宁注意到徐晴温正朝他们走过来,都不敢朝徐晴温看,生怕被何晋云发现破绽。
“先生,您的香槟。”徐晴温一手托着盘子,一手将酒杯递给何晋云,何晋云接过,无意间扫了眼徐晴温,见徐晴温长相清秀,皮肤白皙,目光不由得在他脸上多逗留了一会儿,全被周乔宁看在眼里。
这个禽.兽!看到长得好看的男人眼睛就发直!
徐晴温送完酒就离开了,何晋云将一杯酒递给周乔宁,和他碰了下杯,“这杯酒就当是我为刚才说错的话和你赔不是了。”
周乔宁并不领情,冷笑道:“赔不是?我看你刚才看那个服务员的眼神都直了,怎么没和人家要联系方式?”
何晋云愣了下,倏地弯唇低笑,戏谑地问:“你是因为我刚刚多看了那个服务员两眼,所以吃醋了吗?”
周乔宁翻了个白眼,讥笑道:“就没见过你这么自作多情的人。”
何晋云左右张望了下,叹息道:“在这个宴会厅里,光我知道的你的情人就有两个,我都还没吃醋呢。”
周乔宁凉凉道:“你要是不想忍,大可不必结婚。”
“我是觉得,既然你和我妹妹提出过openmarriage,那我们的婚姻,不如也以这样的方式相处吧?”何晋云抿了口香槟,慢悠悠道,“互不干涉彼此的感情生活,当然,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威胁到你的地位的。”
周乔宁真想撸起袖子给何晋云的脸来上两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谁稀罕!”周乔宁恶狠狠地说完,装作生气地离开了何晋云身旁。
当务之急,他得去找徐晴温共商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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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其实从何晋云带着周乔宁出现在宴会厅门口的那刻起,就注意到了两人,有心想找周乔宁问话,但奈何身边围着的人太多,众目睽睽的,他不方便过去找人。
等好不容易打发掉身边的人,刚好看到周乔宁和何晋云分开,于是随手拿了杯酒,朝站在落地窗前,欣赏余城夜景的何晋云走过去。
“从这个位置往外俯瞰,余城的万家灯火尽收眼底,何总眼光不错。”
何晋云察觉身边来了人,转头一看竟是江随,嘴角慢慢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看来江总和我一样,也是个懂得欣赏美景的人。”
江随举起酒杯放到面前,却没喝,只是盯着杯子里淡黄透明的液体:“不敢说懂,只是站在了这个高度罢了,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站在这里往下看的。”
何晋云看着面前玻璃窗上江随的倒影,微笑:“能和江总站在一个高度,是我的荣幸。”
江随放下酒杯冷冷道:“但我并不认为一个以牺牲自己妹妹的婚姻幸福来获得利益的人,有资格和我站在一个高度。”
何晋云挑了挑眉,“江总何出此言?据我所知,你和秦怀不也是因为家族联姻在一起的?”
江随:“正因如此,所以我才知道没有感情的婚姻有多令人痛苦,也很好奇,一个哥哥得有多冷血,才会眼睁睁看着妹妹步入无爱婚姻的坟墓?”
何晋云端详了一会儿江随,忽然屈指覆住唇,笑起来,“不知江总特意来和我说这番话,到底是为了替我的妹妹抱不平,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人?”
“都为。”江随眉宇间萦绕着凝重之色,茶色的眸子里满是清冷,“我深受联姻的苦,不想有人再步我的后尘。如果何家愿意放弃和周家联姻,西郊的那个工程,我江家可以退出竞标。”
何晋云因为诧异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松了下领带,“江总出手真是大方,西郊的工程,要是拿下来,盈利少说三个亿,你真就愿意这么让给我了?”
江随微微抬起下颌,冷淡地说:“我说到做到。”
“可是我这个人吧有个毛病,别人给我的我不屑要,非要抢人家手里的才觉得有意思。西郊的工程即使你不退出,我何家也未必拿不下来,你现在说让,未免太自信了点。”何晋云低下头,肩膀颤抖了两下,似乎在忍笑,“本来我还不太相信你和周乔宁的事,现在我相信了,有趣有趣!”
江随看着何晋云略显得意的表情,一手背在身后悄悄握拳,沉声问:“你什么意思?”
何晋云:“没什么,其实刚才乍一看你,我差点把你当成是周乔宁了。有没有人说过,你们长得很像?”
江随冷冷道:“那又怎样?”
何晋云耸耸肩,“我就是有点好奇,当江总你的未婚夫秦怀分别看着你们两个人的时候,心里会不会把你们想成另外一个人?那他到底算喜欢哪一个呢?”
江随身后响起两下骨节捏响的声音,薄唇也紧抿成一条直线,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不过有件事我觉得江总你说的很对,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牺牲女人来获利,所以我妹妹和周家的婚事已经取消了。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何晋云笑的云淡风轻,朝江随举起酒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和周乔宁联姻的人,换成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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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酒会上的都是男人,但人类的本质就是八卦,不一会儿,何晋云带了个未婚夫来,未婚夫是周锦江儿子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宴会厅里。
秦怀正和几个公司的老总坐在沙发上聊生意,忽然听到背后经过的人说话。
“刚才何晋云的那个未婚夫你看见了吗?长得还挺俊的。但我听说周家不是还有个女儿吗?为什么不让女儿嫁给何晋云?”
“这你就不懂了吧?周家那个儿子啊,是个十足十的败家子,我估计将来周锦江多半会把家业交到女儿手里,那自然是让不成器的儿子去联姻啊。反正只是两家要个姻亲关系,到时候两个人结了婚各玩各的,也不影响。”
秦怀本来在听人家说区块链的事,听到那人提到“周家”,心思不由得岔了过去,扭头随口一问:“你说的那个周家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那人见秦怀在看他,停下脚步,笑着说:“秦总也有兴趣了解?我想想,好像叫周什么宁的吧,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叫什么没听清。”
秦怀笑了笑,“谢谢,我知道了。”
周家只有一个儿子,所以他们口中谈论的只可能是周乔宁。
秦怀眸色一沉,周乔宁要和何晋云结婚?
这时,何晋云和江随说完了话,离开了落地窗前,坐在秦怀旁边的恰好有人是何晋云的朋友,于是招呼他过来一起聊天。
秦怀本来都打算走了,一听到何晋云的名字,屁股又重新落了下来。
“何总,听说你还带了未婚夫来?什么时候的事啊,我居然一点儿都没听说。”
何晋云笑道:“也是家里刚决定的,打算就这两天把事情定下来。”
“那可得给你道声恭喜了!唉,咱们余城姑娘最想嫁的对象,又少了一个咯!”
秦怀耐着性子听那帮人闲聊了两句,从他们的聊天内容里大概了解周何两家联姻的情况。
两人都是听从家里的安排,之前都没见过两次面,何晋云喜不喜欢周乔宁秦怀不确定,但他可以确定周乔宁肯定不喜欢何晋云,因为周乔宁喜欢的人是他啊!
秦怀了解周乔宁在周家的家庭地位,大概率是被家里逼着联姻的。
如果换做是以前,秦怀可能把这事听完就忘了,根本不会插手,但现在不一样,他还指望周乔宁帮他从江随那里打探消息,要是周乔宁和何晋云结婚了,他就少了一颗放在江随身边的重要棋子!
虽然周乔宁这个人吧,智商不高,也没啥能力,但胜在对他倒还是一心一意,而这个何晋云看起来就像个城府很深的人,长得也是浓眉大眼一看就是最容易招桃花的类型,周乔宁要是真和他结婚了,说不定最后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这件事他不能不管,就当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秦怀在心里如是说服自己。
这时何晋云的朋友有事提前离开,沙发区的人也差不多都走光了,秦怀抓住时机,站起来移步到何晋云旁边的位子上坐下。
“你知道比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结婚更不幸的事是什么吗?”
何晋云转过头,他早就查过秦怀的资料,所以一眼认出了是谁,不过没露声色,装作好奇地问:“什么?”
秦怀长腿随意地交叠起来,气定神闲道:“和一个爱着别人的人结婚。”
“有道理。”何晋云沉吟片刻,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然后问,“还未请教?”
“秦怀。”
“哦,久仰。明人不说暗话暗话,听秦总刚才说的话的意思,”何晋云拍了拍袖子,“难道也是想劝我不要和周家联姻?”
秦怀眉头一蹙,“你为什么要说也?还有谁和你说过?”
何晋云盯在秦怀脸上打量了他数秒,眸光游移不定,蓦地哑然失笑,“你该不会,还被蒙在鼓里吧?”
何晋云的话令秦怀如坠云雾,身体微微前倾,质问道:“什么蒙在鼓里?”
何晋云看着他同情地摇了摇头,“看来你是真的不知情啊。”
秦怀脸色阴沉下来,语气不善:“有什么话就直说,用不着故弄玄虚。”
“你刚才说,比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结婚更不幸的事,是和一个爱着别人的人结婚对吗?”何晋云表情戏谑地问,“你说的这个人指的是谁?周乔宁么?你说他爱着别人,爱的是谁?是你吗?”
秦怀听出何晋云意有所指,默然不语,等着何晋云继续把话说下去。
何晋云一边笑一边摇头,“至少江随还愿意拿出三个亿来跟我做交易,秦总红口白牙地就想阻止我和周乔宁结婚,是不是太不把我何家放在眼里了?”
秦怀闻言脸色骤变,放在身侧沙发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瞳孔微缩,一字一顿地问;“你、说、谁?”
“江随江总啊,”何晋云抬起下巴朝宴会厅里江随所在的方向指了指,眯眼笑道,“就在刚才,他也来为周乔宁找过我,人家一开口就是三个亿,我都没答应,现在你又来找我,更加让我坚定了要和周乔宁结婚的念头,因为别人都抢着要的,那一定是最好的。”
何晋云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拉了下领带,临走前扭头扫了眼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般的秦怀。
“哦对了,我觉得你刚才说的那两种情况都不算最不幸的,最不幸的情况应该是,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了,结果那个人和爱着自己的人搞到了一起。秦总,你说对吗?”
秦怀的脸色,一瞬间寒如腊月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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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何晋云陆续KO掉江随和秦怀的时候,周乔宁和徐晴温在一处没人的洗手间里秘密谋划着今晚的“大计”。
洗手间隔间里空间逼仄,两个人背对背坐在马桶盖上,都是神色严峻,一脸慨然,像极了地下组织接头的画面。
周乔宁解开西服扣子,从里面的内衬袋里掏出一个棕色小药瓶,藏在手心里十分郑重地交给徐晴温,声音压得极低地交代:
“这是从我一好哥儿们那里搞来的‘独门秘方’,听说好多有钱老头子都靠这玩意儿助兴,要是用在身强力壮的青年男人身上,没个一夜功夫,别想消火。等会儿你把这个放到酒里,看到我和何晋云说话,你就把酒给我们端过来,记得把放了料的放左边,没料的放右边,切记别搞错了!”
徐晴温接过药瓶,小心仔细地藏好,“有料在左,没料在右,嗯,我记住了。”
第一次做这种给别人下套的事,周乔宁心跳的很快,额头上也紧张得冒出了汗,感觉到热,他将领带往下松了松,解开了两粒衬衫扣子散热。
“对了,那个人来了没有?”
徐晴温点头小声说:“我在前台的朋友告诉我看见他来了。”
周乔宁眉毛讶异地往上抬了抬,“没想到他居然真来了。”
“如果说这世上有谁最不愿意看到何晋云和你结婚,那这个人一定就是宁欢。”徐晴温淡声道,“宁欢跟了何晋云两年,是何晋云包养过时间最长的情人,他是真心喜欢何晋云,何晋云对他多少也有点真情在里面。人都是贪心的,得到了一时的温情,就想着长长久久,所以当他知道何晋云要结婚,肯定坐不住。”
“很好。”周乔宁捏了捏手指关节,笑容阴恻恻地说,“到时候我们就来个捉奸在床,有了这个把柄在手里,哪怕不能逼何晋云立即取消联姻,至少也能拖一段时间,等到我把公司拿回来,那时候就谁也做不了我的主了!”
“好了,你也不宜离开何晋云的视线太久,免得他起疑,先回大厅里去吧。”徐晴温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希望今晚一切顺利。”
周乔宁转过身感激地看着徐晴温说:“小温,谢谢你帮我这个忙,等过了今晚,我一定好好谢你!”
徐晴温竖起食指在周乔宁眼前摇了摇,不相信地笑道:“这个谢字我听到从你嘴里说出来不止一次两次了,可你还欠了我两顿饭没还呢,旧账未还,又欠新债,你想怎么还?”
周乔宁拍拍胸.脯,豪爽地承诺:“好说!今晚要是顺利,我请你吃一个月,不,一年的饭也行!”
“请我吃一年的饭?真的吗?”徐晴温的手慢慢伸向周乔宁的肩膀,弯腰低头望着他,温润的目光中藏着笑意,“那岂不是以后天天都要见面?咱俩什么关系?”
周乔宁意识到自己刚从说的话有些容易让人误会,垂下视线不自在地说:“就、就是好朋友的关系啊。”
徐晴温瞥见周乔宁的两只耳朵都染上了可疑的粉色,嘴角不禁愉悦地上扬,真纯啊,不过逗一逗耳朵就红了,可可爱爱。m.χIùmЬ.CǒM
“好了,出去吧。”徐晴温收回了手,打开隔间的插销走出去,周乔宁跟在他后面,犹在不放心地重复唠叨,“左边有料,右边没料,一定一定不能弄错,不然遭殃的就是我了!”
说了两遍,最后还忍不住戳了戳走在前面的徐晴温的后背,不放心地问:“你记住了吗?”
徐晴温拉开洗手间门之前很无奈地耸了下肩膀,再次保证自己记住了,周乔宁才罢休。
门打开,两人正准备出去,不料徐晴温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跟着他身后的周乔宁不明所以,从徐晴温脑后探头出来往前看了眼,“怎么了?”
没想到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秦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洗手间门外的过道里,正双手环胸,背倚着墙,面无表情地盯着从洗手间出来的他二人,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
“上个厕所,时间够久的啊。”
天,这个煞星怎么来了?
再一看徐晴温的后脑勺,周乔宁心里一凉,白月光还没死呢,主角攻和主角受怎么提前相见了?怎么办?剧情不会崩吧?
还是徐晴温沉得住气,对方明显是冲着周乔宁来的,而他今晚的身份是服务员,不宜引人注意,而且若是他留下,说不定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所以只是停顿了一下,随后便脚步从容地从秦怀面前走了过去,推开门回到了宴会厅。
好在秦怀并没有阻拦徐晴温,让周乔宁暗暗松了口气,稳了稳心神走到秦怀面前,试探地问:“你,找我?”
“不然呢?”秦怀把目光从周乔宁脸上移开,想装作不屑看他。
然而目光收回来的途中,不经意地往下移了一下,只见周乔宁领带松垮地系在脖子上,衬衫领口凌乱敞开,连里面的锁骨都清晰可见。
不过是上个厕所,有必要搞成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进去偷.情了呢。
思及此,秦怀眉心猛地一跳,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刚才在周乔宁前面出来的那个男人,虽然是酒店服务生打扮,去也是长得腰细腿长,一副好皮囊。
他在这里至少蹲了周乔宁有五分钟的时间,期间没有人进出过,怎么这么巧,这两个人在里面一起待了这么久,还一起出来了?
再一联想周乔宁乍一看见他时,脸上闪过的那一丝惊慌失措,难不成——周乔宁和那个服务生之间有猫腻?
秦怀眸光渐渐转为冷厉,“你刚才在里面干嘛了待了这么久?”
周乔宁心中有鬼,当然不敢说实话,装傻充楞,语气无辜,“上洗手间还能干嘛,当然是上厕所啊,最近有点上火,便秘,所以时间长了点。”
秦怀脸上浮起讥诮之色,“便秘用得着脱衣服解领带?”
周乔宁一愣,低头一看,都是刚才商讨大计的时候太紧张了,都忘记整理好仪表再出来。
他淡定地扣上扣子,拉好领带,“你不懂,有时候是要借助一点外力才会通畅的。”
“你说的外力,是指那个刚才走过去的服务员?”秦怀勾起一边薄唇,哂笑道,“你未婚夫还在外面就敢和酒店里服务员乱搞,周乔宁真是你可以的,这段时间以来,胆子见长啊。”
周乔宁双眼圆睁,急急为自己辩解:“……什么服务员?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我压根儿都不认识那个人!你要是不信,你把那个服务员叫过来咱们当面对质!”
这可不是能乱说的,徐晴温将来可是秦怀的人,他必须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万一秦怀以后想起来这事儿,以为他和徐晴温有旧情,挟私报复他怎么办?
秦怀不耐烦地甩了下手,“行了,不用解释了,你和别人清不清白我没兴趣了解。”
周乔宁垮起脸:“哦。”
鬼才想跟你解释呢!煞星赶紧走人吧!别耽误老子干正事!
然而周乔宁刚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却冷不丁被秦怀捏住肩膀,两人互相换了个位置,秦怀将周乔宁推到墙上,眼神阴鸷地注视着他,语气危险,“不过,你和江随的事,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呢?”
“江随?”周乔宁愣了一下,后背贴住墙壁,小心翼翼地说,“我和他的事,不是之前都跟你交代了吗?还有什么事要解释啊?”
“都交代了?你确定?”秦怀将头凑近了点,似笑非笑地问,“那我怎么听说,他愿意出三个亿,让何晋云取消联姻呢?”
“三个亿?”周乔宁听到这个数字,忍不住小声惊呼了一下,“我怎么不知道?”
江随是疯了吧?好端端的,凭什么给何晋云那个渣男三个亿?这个钱要是给他多好,那他就可以把公司赎回来了啊!
“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秦怀捏着周乔宁肩膀的手稍稍用力了些,冷笑道,“我竟然不知道,你们两个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有苟且,怪不得他要想方设法逼我解除婚约,原来他喜欢的人就是你啊?我竟然被你们耍得团团转!你们当我秦怀是什么了?!”
周乔宁哪里想得到江随会来这么一出,不过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江随绝不可能喜欢他,他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江随对他的态度也一直是不冷不热的,哪里谈得上什么喜欢嘛!
“你一定是误会了!江随怎么可能喜欢我?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他为什么要拿三个亿出来给何晋云,让他不要和你联姻!三个亿,你以为是做慈善?”
周乔宁喉结滚了滚,咽下一口口水,反手握住秦怀的手,生怕秦怀盛怒之下把他肩膀给捏碎了。
“你让我想想,我觉得吧,江随应该是担心我和何晋云结婚了,然后就不能帮他对付你了,你想啊,三个亿换你主动提出解除婚约,比起他主动解除婚约给江家造成的损失,这笔买卖还是划算的吧?”说完他觉得自己分析得十分有道理,肯定地点了下头,信誓旦旦地说,“一定是这样的,他就是怕我不能和他继续合作了!”
秦怀听完垂眸思忖了会儿,似乎也觉得周乔宁说的在理,将信将疑地松开了手,“那为什么何晋云说你爱江随?”
周乔宁一听是何晋云在里面作妖,不禁怒火中烧,“何晋云说的话你也信?他就是挑拨离间!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我昨天那通电话!我是想让他以为我私生活混乱,借你和江随的势力,让何家忌惮,打消和我家联姻的念头,所以他才会相信我和你还有江随都有一腿,但其实都是骗他的!”
听他这么一说,秦怀也想起来了昨天周乔宁让他打的那一通鸡同鸭讲的电话,心里信了七八分,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原来这样。”
周乔宁一脸正气凛然道:“就是这样啊!还能是哪样?想想都应该知道,我怎么可能喜欢江随?”
周乔宁一通分析有理有据,几乎找不出破绽,让秦怀心里的怒气基本全消,是啊,之前这小变态还那么狂热地追求他,就算变心也不可能这么快。
想到这里,不禁又眸色一沉,何晋云这个人还真不能小觑,三言两语就令他心神大乱,过来兴师问罪,结果却是乌龙一场,让他在周乔宁面前出了糗。
他必须还以颜色,让何晋云知道,惹到他秦怀会是什么下场!
秦怀:“你真不想和何晋云结婚?”
周乔宁:“当然!他那个人阴险狡诈,而且听说他私下包着好几个情人,我又没有当乌龟的癖好,谁会想和他结婚啊!”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帮你。”秦怀顿了下,觉得自己这么做可能会让周乔宁多想,于是冷淡地转过身,“不要误会,毕竟我还指望你帮我在江随那里当卧底。”
“哦。”周乔宁才没有多想,也懒得想,他今晚就能自己把何晋云搞定,才不需要秦怀帮忙,毕竟欠了人情都是要还的。
就像江随的那三个亿,还好何晋云没答应,否则就算把他卖了都还不起江随这个人情。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徐晴温还等着他呢,没时间再耽搁下去了。
“可以,去吧。”秦怀不想和周乔宁同时进宴会厅,让周乔宁先进去,自己转身进了洗手间。
总算打发掉了这个瘟神,周乔宁得以回到宴会厅。
酒会已经举行到一半,不少人都提前离开了,他很容易就找到何晋云所在的位置,就在演奏的钢琴旁边,似乎在和人谈论音乐。
周乔宁嗤之以鼻,真会装逼。
目光再巡视一圈,又在另一边找到了徐晴温的身影,徐晴温也在看着他,远远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周乔宁悄悄迅速地比划了个“OK”的手势,然后镇定自若地朝何晋云走了过去。
刚好何晋云也和人聊完了贝多芬的生平,看见周乔宁过来主动迎了上去。
酒会上的酒虽然都是度数不高的香槟,但应付的人多了,何晋云身上也难免沾了些酒气,目光也因为酒精的影响有些飘忽,不过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绅士。
“去了哪儿了,这么久不见人影?”
周乔宁轻描淡写道:“看风景,这里真无聊,我不想待了。”
何晋云从善如流:“也差不多了,我陪你一起走。”
“等一下。”周乔宁装作随意地招了下手,一直在他们周围徘徊的徐晴温得到信号立即端着托盘走了过来,礼貌地问,“先生需要酒吗?”
周乔宁也不看徐晴温的脸,从他托盘上拿走了仅剩的两杯香槟,默默回忆了一下,左手有料,右手没料,然后把左手拿着的那杯香槟递给何晋云,说:“陪我喝完这杯再走吧。”
何晋云没发觉异常,也没有异议,接过酒杯正想喝,突然秦怀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我都还没来得及和何总好好喝上两杯,怎么就急着要走了?”
于是周乔宁眼睁睁看着何晋云就快要放到嘴边的酒杯又从他手里放了下来,一颗心随着忽上忽下,气得他在心里把秦怀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秦怀这个煞星,天生就是来克他的吧?!
“秦总想喝酒啊,”何晋云转头看向徐晴温,问,“waiter,还有酒吗?”
徐晴温微笑道:“有,请稍等,我去拿。”
秦怀却盯着何晋云手里的酒杯,要笑不笑地说:“酒拿过来还有一会儿,可我现在就想喝怎么办?”
何晋云挑了挑眉,领会了秦怀的意思,将手里的酒杯递了出去,“我这杯还喝过,秦总要是不嫌弃,你先请?”
秦怀敷衍地扯了下嘴角,“那就多谢何总割爱了。”
周乔宁一看冷汗都要下来了,何晋云那杯子里可是下了料的!连忙挡住秦怀去接酒杯的手,“不行!你要喝喝我的!”
边说边试图把自己的杯子塞进秦怀手里,可秦怀却绕开了他的手非不接,还扭头瞪了他一眼,意思好像是让他别捣乱。
“我还是更喜欢何总手里的这杯酒。”秦怀换了只周乔宁拦不住的手接过了何晋云的酒杯,眸光灼灼地看向何晋云,“就像你之前跟我说的,别人都抢着要的,那一定是最好的,你说对吗?”
“没错。”何晋云抽出胸.前的方巾擦了擦手,“不过有的东西我可以让给秦总,有的东西,却是万万不能让的,这杯酒,就当是我给秦总赔的不是了。”
“何总言重了,你用不着跟我赔不是。”秦怀姿势优雅地晃了晃酒杯,“因为我想要的东西,从来不需要别人让,最后一定是属于我的。”
何晋云挑眉迎接秦怀的挑衅,“是吗?”
周乔宁在一旁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唇枪舌战,都快急疯了,虽然他明白秦怀是在借酒喻人帮他出气,可秦怀不知道他手里拿着的不是酒杯,而是一颗重磅-炸-弹啊!
秦怀看着何晋云但笑不语,举杯欲饮,抬手的时候却不小心撞到了旁边“恰好”端着酒过来的徐晴温,托盘里的酒杯倒下,酒水溅到了秦怀的西服上,迅速洇出一大块水渍。
幸好徐晴温即使出现,打断了秦怀喝酒的动作,徐晴温慌忙认错,朝着秦怀连连鞠躬:“先生十分抱歉!是我不小心弄脏了您的衣服!”
秦怀本想出言呵斥,可看到徐晴温的脸一愣,居然是刚才和周乔宁一起从洗手间出来的那个服务员。
“怎么冒里冒失的,连个酒都端不好?”周乔宁庆幸徐晴温及时出现,连忙过去假装责怪徐晴温,顺势把酒杯从秦怀手里拿下来放到旁边的酒桌上,“还不快带秦先生去清理一下身上。”
徐晴温低着头说:“秦先生,请跟我来,我帮您处理一下身上的酒水,您的衣服我会照价赔给你,十分抱歉,是我的工作失误,还请您不要见怪。”
秦怀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古怪,一唱一和的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不过他暂时找不到证据,身上衣服脏了又不好不换,只好按捺下心里的疑虑点头答应:“好,你带我去。”
徐晴温带着秦怀走了,算是帮周乔宁解决了个危机,可等他回头想找那杯加了料的酒给何晋云时却傻眼了——桌上摆着两杯一模一样的香槟!
由于刚才场面混乱,所以他也是随手一放,现在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哪杯是加了料的,哪杯是没加料的!
就在他犹豫要把哪杯给何晋云的时候,何晋云忽然把两杯酒都拿走了,径直走向从刚才起就一直冷眼旁观他们这边动静的江随。
何晋云把其中一杯酒端给江随,举杯道:“江总,我有事要先走,初次见面和你聊得很投缘,以后碰面的机会估计不少,还望多多指教?”
周乔宁头疼不已,心里涌起一阵无力感,走了一个秦怀,又来一个江随!不带这么捉弄人的吧!
这次没有了徐晴温的帮忙,江随接过酒杯几乎也没犹豫,只扫了周乔宁一眼,都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就和何晋云碰了下杯,两个人同时仰脖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周乔宁看着两个人手里的空酒杯眼前一阵发黑,老天爷,能不能告诉他,谁是那个中奖的幸运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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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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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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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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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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