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到站,大家有序下车!”车厢里突然响起了司机大哥的声音,将一车还在迷糊中乘客惊醒了大半。
“到了?”齐修坐正了身子,揉着眼睛,刚睡醒的齐修声音还发着软。
“嗯,到了,下车吧。”陆索听着齐修软软糯糯的起床音,只觉得心里有些痒痒的,自己说话也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一行人跟着人流上了石阶,这个时间大部分的游客都会留在山上吃饭或者休息,所以上下山的这条道路并不是特别拥挤。
“咱们先定一个小目标吧,第一站去哪里?”队伍里个子最小的女生木沐大声说了一句,征求同伴的意见。
“顺着山道一直走就行了啊,反正咱们不就是来爬山的嘛。”陈飞觉得只要能往上爬就行,不在乎去哪里做观赏。
“果然是体委。”韩逸敬无奈地摇摇头。走在韩逸敬旁边的顾远也顺便跟了一句:“四肢发达!”
一行人闻言笑出了声,都朝这两个人投来赞许的目光。说的好有道理!
“卧槽,你们这么一群人挤兑我合适吗?”陈飞脚步不停,冲到了最前面然后转身问道:“那你们说,咱们去哪?我跟随大部队就是了。”
“武当山这么大,徒步走过所有景点也不太现实,我们现在在太子坡,就沿着这条路直接上金顶,然后下山去南岩烧个龙头香,南岩宫那边有个休息处,咱们干脆在那儿住一晚,明天还能多玩一会儿再走。”韩逸敬率先发了言。
“不错啊,小伙子,还做了点攻略呢。”顾远冲他竖起了达姆施。
韩逸敬拍开顾远的手,撇了他一眼:“废话,你以为谁都跟陈飞一样!”
陈飞:“……”
大家全票通过韩逸敬额提议,毕竟半天的时间,能不能爬到南岩都是个问题。于是各位都不再耽误工夫,伴随着潺潺的流水声和温柔的清风,一路走走停停到达了金顶。
金殿坐落在武当山的最高峰——天柱峰,有“天上瑶台金阙”的视觉效果。它是我国最大的铜铸鎏金大殿,已经有六百来年的历史了。殿高5.5米,宽5.8米,进深4.2米。殿内栋梁和藻井都有精细的花纹图案。藻井上悬挂一颗鎏金明珠,人称“避风仙珠”。传说这颗宝珠能镇住山风,不能吹进殿门,以保证殿内神灯长明不灭。其实山风吹不进是因为殿壁及殿门的各个铸件,非常严密、精确。金殿内有“真武”铜像,重达10吨。殿外是白玉石栏杆台,台下是长约1500米的紫金城。[金顶介绍参考百度百科]ωωω.χΙυΜЬ.Cǒm
“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金顶吗?”齐修看着眼前这个恢弘的建筑,问陆索。
“那上面不是刻着‘金殿’两个字嘛。”陆索抬着下巴看向金殿的门楣。“不过以前也听过一个故事——每年夏季雷雨季节,一声声天崩地裂的巨响震耳欲聋,雷电划破长空,如利剑直劈金殿。刹那间,金光万道,直射云霄,其景惊心动魄,金光灿灿,十分的壮观。所以就有了‘金顶’这个称呼。”
齐修点着头,非常满意地看着身旁的这位朋友,赞许道:“知道的还不少。”
“你这夸人夸得太敷衍了,好像这是个很难得问题一样。”陆索并没有接受这个算不得夸奖的夸奖。
齐修笑了笑也没有说话,眼前的美景让他心旷神怡。
连绵起伏的山峰一层叠着一层好像没有尽头,颜色由近及远,逐渐从翠绿变成螺黛,远处的山峰都只在云层里冒着尖尖,云雾缭绕,让人不禁产生一种错觉——那里是不是真的住着仙风道骨的神仙?头顶的天空仿佛都变得宽阔起来,自己的心也不由得跟着变得敞亮。纵使周围人声鼎沸,也能听见远方隐隐约约的钟声,置身在这样宏大的环境里,只觉得自己和万物都变得渺小,看着那蜿蜒曲折的阶梯和纵横交错的小路,便觉得这就是人的一生。未必每条道路都能直达终点,但是每一个曲径通幽都值得人们去探索,未置其中,又怎能判断不能寻到一片桃花源?
啧,不愧是道教仙山,置身其中果然容易让人思考人生的真谛!
“现在下山吗?”陆索问道,看手机已经快四点了。
“嗯,走吧,去南岩。”齐修收起拍了照片的手机,点头说道。
然而木沐和谌菀两个女生已经觉得走不动了,跟着几个大长腿的男生爬山,恨不得一路小跑上去,腿已经开始打颤了,高宇阔作为一个平原上长大的孩子,确实没怎么爬过这么高的山,此时也觉得还得再缓一缓。于是几个人商量后决定让陈飞带着这三个人坐缆车直接下山,在景区外面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剩下四个人就在山上过一夜,第二天中午在他们的宾馆门口会合。
于是四个人从紫霄宫步行至乌鸦岭,经南天门,到达南岩胜境。南岩峰岭奇峭,林木苍翠,上接碧霄,下临绝涧,是武当山36岩中最美的一处,视野虽不及金顶开阔,但是景致绝对不比它逊色,依栏俯视,仍倍感奇险。
到了这南岩,没有道理不去烧一炷龙头香。万寿宫外的绝崖旁,有一雕龙石梁,悬空伸出2.9米,宽约0.3米,上雕盘龙,传说是玄武大帝的御骑,玄武大帝经常骑着它到处巡视。龙头顶端雕一香炉,被称为“龙头香”。
龙头香是古代工匠采用圆雕、镂雕、影雕等多种手法凿刻的且合并在一起的两条龙,造型浑然。两条龙仰视吞噬着一团火球,跃跃欲飞,让人叹为观止。
从前有些香客冒着危险去烧龙头香,坠岩而亡的人甚多。所以从清朝康熙年间,川湖部院总督下令禁烧龙头香,并设栏门加锁,立碑告诫。如今都是在南岩山下不远处设立大香炉专供香客烧香。
四个人在香炉跟前点了香,虔诚的拜了拜,随后便返回了南岩景区的休息点休息。
晚饭吃得飞快,这半天下来确实是消耗了不少体力,又累又饿,只想赶紧回房间休息。但景区房间资源有限,四个人不得不将就在一个标间里。
韩逸敬洗完澡的时候,顾远已经躺压在被子上睡着了,韩逸敬推了他半天都没能把他弄醒,要不是这人体温还是热的,韩逸敬都要觉得顾远是不是升天了。半天无果,韩逸敬终于忍无可忍的在他的背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顾远吃痛一下子惊醒,抬头看了一眼表情冷漠的韩逸敬,翻了个白眼就从被子上起来,拉开被子的一角:“少爷,您请!”
韩逸敬也不理他,直接钻进被子里。顾远看着另一张床上坐着两个看笑话的人,无奈道:“别看了,睡觉!”说着便关了灯钻进被子里躺下了。
没多久,在这寂静的夜里就能听到两个人绵长的呼吸声,顾远和韩逸敬已经睡着了。
同样是走了一天的齐修和陆索,此刻却睡不着了。陆索觉得自己很热,旁边躺着的齐修好像比他还热,自己仿佛要被齐修身上散发的热气给灼伤了。他把身子绷得笔直,也快不敢呼吸了,快要被自己给憋死了,只觉得两眼发黑,虽然房间里本来就是黑的。
“睡不着吗?”齐修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响起。
“……嗯……”陆索极其不自然地深呼吸了一次:“觉得有点热。”说着便将一条腿伸出了被子外面。
“把腿收回来,山中夜里凉,露在外面着凉了就不好了。”齐修向上把腿蜷了起来:“我用腿给你撑着被子,留点空间不让被子贴着你的腿就会好点了。”
陆索想了想,默默地又将伸出的大长腿收回被子里,晾了一会儿莞然没那么热了。
“那你蜷着腿睡觉多累。”陆索有些心虚的说。
然而齐修就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没事,睡着了就好了。”
陆索动了下身体,侧过脸去想要跟齐修说说话,但是感觉齐修从躺下开始,除了蜷腿的时候动了下就再也没动过,甚至说话都没有转过脸看他,自己便也不再好靠近。
就这样保持着适当的距离,陆索扁头问齐修:“你下午烧香许了什么愿望?”
“许的愿能随随便便地说出来吗?”齐修不动声色。
“你难道真的相信烧香拜佛有用?”陆索有些好奇。
“心诚则灵。今天挺累的了,快点休息吧。”
“好。”
房间里没了声音,白天累计的疲惫感顿时席卷了整个身体,陆索也终于睡着了。
听着枕边也传来了匀长的呼吸声,齐修这才动了下滚烫的身子,在这漆黑的夜里,没有人能看到他眼里的渴望和隐忍,太难熬了!心诚则灵,心诚真地就能灵验吗?此时的他竟不知道刚才说的话到底是在欺骗陆索还是在欺骗自己。
齐修偏了头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人,恍惚间又觉得距离好远,他忍不住抬起手理了理陆索额前睡乱的发,好想摸摸他的脸,可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收回了吨在空中的手。
这个夜晚,有些略显漫长,待到天边泛起点白亮,齐修才昏昏地睡过去。
由于前一天走得太累,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良久没有爬过山的人,又经过了一个晚上的停歇,第二天起床果然浑身不得劲儿,这酸爽,绝对比老坛酸菜还够味儿!韩逸敬起来在卫生间洗漱都觉得腿肚子发颤到不能自控,腿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好像在说“我!好!爽!”。其他三个人虽然没他这么严重到发抖,但是也没好到哪去,浑身酸疼的滋味谁也逃不过。
顾远看着韩逸敬那张文质彬彬的脸,顿时啧声道:“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我TM!你滚远点儿!”从来不说脏话的韩逸敬这次忍无可忍了,脸上的表情皱得像个包子,他一把拍开顾远伸过来要扶他的手,独自傲娇并且颤颤巍巍地扶着墙出了门。
后面三个人不觉笑出了声,很默契地跟在韩逸敬后面慢慢地移动。
出了宾馆,还要走一截路才能到下面的停车场坐大巴下山。这个时候下楼梯无异于给大腿上刑,韩逸敬捏了捏大腿本想放松一下肌肉,没想到差点被自己爽哭。顾远三两步走到他身边,不由分说地架起韩逸敬的胳膊绕到自己的肩上,一手搂着他的背带着他走下阶梯。韩逸敬瞪了一眼顾远,哼了一声,便不再看他,就这么让顾远架着自己,支撑着走了一路。
“你昨天是不是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陆索指了指齐修的眼睛说道。
累了一天,又失眠一宿的人,当然睡得不好!齐修双手搓了搓脸,露出一个笑容:“没事,可鞥是昨天累着了,做梦还在爬山,睡得不踏实。”
“哦,那等下午回去的时候,你到家了好好补个觉休息下。”
“嗯,好。”
几个人上了下山的大巴后,就又睡着了,一路迷迷糊糊。直到跟山下的小伙伴们会合才逐渐清醒过来。
一行八个人,四个人都觉得腿抖,根本就没什么心思再去闲逛了,于是吃过饭后,直接打的去了火车站,晚上就已经躺在自己舒适的床上了。一夜无梦,睡得香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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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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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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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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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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