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茕,你怎么来了?”谢弥走到他身边,有些疑惑。
郁茕在谢弥靠近的时候将满脸阴郁收了回去,看着好像平常无异,“在家太无聊了,我想出去玩,但对这边又不熟,所以我来找你了。”
“那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里的破旧楼房一栋接着一栋,让人眼花缭乱,而且建筑大都相似,不熟悉地形的估计能将自己绕晕。
“我问了班长你的地址,”郁茕脸上适当的露出一点挫败感,“我太没用了,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还好在这里看见了你,你是刚从邹元家里回来吗,他送你回来的?”他想直接问那个男人是谁,不行,他告诉自己,不能操之过急。
谢弥一惊,“你不是知道我今天去邹元家里了吗,怎么还出门,很冷的。”
他将东西全部放在一直手上,伸手去够郁茕的左手,果然触感如预想中一样很冰,飞快的塞进自己的口袋,拿着自己的手捂了一会,突然想到了邹游,谢弥有些不自然的将自己的手拿了出来。
左手的热度被抽离,郁茕动了动指尖,条件反射的想要挽留,然后又被主人按捺住,他的视线落在那些东西上,“我以为你吃完中饭会回来,小谢,我来帮你提吧。”xǐυmь.℃òm
谢弥躲开郁茕想要接过东西的手,“不用,这个又不重,走,我带你回家。”
许是回家两个字对郁茕的诱惑力太大,他心里的郁气散了不少,乖乖地随着谢弥走动。
然而这份乖巧并没有维持多久,快到门口的时候,郁茕还是忍不住开口了,“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是邹元的哥哥,在门口遇见了,就送了我一程。”
他为什么要送你回来?他是不是对你有别的意思?你喜不喜欢他……有很多问题郁茕都想问出口,他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时,心里陡然就升起了一股危机感。
“进来吧。”谢弥开门将东西一一放好。
郁茕打量着这间陈旧空荡但很整洁的房间,压抑住心里的翻涌,“我能参观一下吗?”
“随便看。”这个房子里的东西一目了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郁茕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直奔卧室而去。其实卧室里的东西很简单,空间不大,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衣柜就没有东西了,郁茕的视线黏在那张床上,这是阿弥睡过的床,上面有阿弥的气息,他慢慢的走进,轻嗅了两下,像是要捕捉空气中残留的气息。
然而谢弥一周才回来一次,就算有也散了个干净,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床被子上,他的脚刚动一下,就听见了客厅里谢弥的呼喊,郁茕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这才抬脚向客厅走去。
谢弥给郁茕怀里塞了一个水袋,里面灌满了他刚烧好的开水,把洗好的樱桃放在他手上,“你吃饭了没,没有的话,这里正好有邹元妈妈给我的一些吃的。”
“我吃了东西的。”郁茕眼里流露出笑意,怀里的水袋源源不断的散发热意,一如眼前的人,好温暖啊。
“家里没有什么东西,比较简陋,你随便坐。”谢弥有些窘迫,他少有招待客人的经历,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我觉得挺好的。”屋子很小,不管怎样余光中都能捕捉到对方的身影,还有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感觉很好,阿弥的注意力就会在自己身上。
感觉对方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谢弥莫名的就有些不自在,他的好奇心不重,所以他不想去打听对方的一些事情,万一提到了一些让人不开心的话题就不好了。
“明天我们去玩好不好?”谢弥还在思考说点什么的时候,郁茕开口了。
“去哪玩?”谢弥的玩心并不重,用另外一个词来说就是宅,他觉得待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做一些事情就挺好的,他不喜欢麻烦,不热衷美景,在床上就能趟一天,不过他不会拒绝朋友的邀约。
“不知道,随便走走。”郁茕靠近谢弥,“就当帮我熟悉地形好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郁茕根本就没有想要离开,他挑这个时间点来就是为了能在这里留宿,他的指尖动了动,外面愈发的暗沉了,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大风,差不多可以了。郁茕站起身来,“小谢,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门一打开,一阵冷风就强势的刮进来,屋内的一点暖气被吹了个干净,站在门口的郁茕狠狠地打了个哆嗦,一只脚踏了出去,然后他如愿的听到了叫住了他的声音。
郁茕站起来的时候谢弥还没反应过来,然后一阵冷风进来,他看见郁茕冷的打颤,这种情况怎么能让人回去,照他的体质,极有可能会生病的,再说了明天要一起出去,今晚让他留宿一晚,明天还方便出去。
在他开口后,郁茕就利索的关上了门了,笑脸盈盈的,“那我就麻烦小谢一晚。”
谢弥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又说不上来。
冬天天色黑的早,所以睡得也早,毕竟在这种严寒的时候谁不想窝在暖暖的被窝里面呢。
这间小破屋里一共就两间房间,稍大的一间是原主的,还有一间是老人的,自从老人去世后,这间房间就变成了杂物间,现在就一间房间,床还不大,睡觉的问题就出现了。
谢弥在衣柜里面找出一床被子,他家没有沙发,所以准备打个地铺。
郁茕看见了谢弥的动作,他在这里留宿就是想同人一起睡在那张床上,打地铺是不可能打地铺的,他从人手里接过被子,“我来吧,铺在这里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谢弥眼看着郁茕铺好然后自然的躺下,连忙上前扯开对方的被子,“你去睡床上,睡地上肯定会着凉的。”
郁茕紧紧的抓住被子的一角,不让人扯开,“不行,我也不会让你睡地上的。”
“我体质比你好,没关系的。”谢弥柔和的劝说,他真的无法想象以郁茕的体质在地上睡上一晚会出现什么事。
“那你也不能睡在地上。”郁茕一脸的坚持。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最后还是谢弥先败下阵来,“好了,我们谁也不睡这里,都睡床。”
郁茕等的就是这句话,一见谢弥松口了,马上起身将被子叠好。
“不用叠被子,一人盖一床,这样应该能暖和一些。”
郁茕欲想把被子放进衣柜的动作停住了,尽管他很不情愿,但他只能照做,不然的话就太明显了。
许是郁茕掩饰的很好,谢弥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郁茕的眼珠子转了转,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小谢,我的睡姿有可能不是很好,今晚可能会打扰到你。”
谢弥想了想,“你睡着会踹人吗?”
“这倒不会。”
“那就还好。”反正再差应该不会有晏也差吧。
然而到半夜的时候,谢弥就体会到了郁茕口中的睡姿差是什么意思了,他是被冷醒的,醒来的时候,被子大半掉到了地上,旁边还有一个人拼命的蹭过来。
借着窗外路灯的些许光线,一床被子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谢弥想要去捡,一胳膊一腿就横了上来,身体被紧紧地压住,他看向肢体的主人,睡得正香,许是找到了热源,还自发的往谢弥怀里埋了埋。
谢弥的困意上涌,原本想要推醒对方的手将被子往上扯了扯,严严实实的盖住了两人,不管了,睡觉最重要。
黑暗中一双眼睛悄然睁开,无声的弯成了月牙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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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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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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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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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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