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话音刚落,便叫贾琏一把推开,兀自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爷清醒的很,胡说甚瞎话。”
庄宿阮见着面前人面虽红,可眼底是清明的。便知道他这是借口躲酒呢。笑着上前:“这里备了醒酒汤,不妨事。你们几个今日也累了,知棋,给他们赏钱,沾了喜气早些回去歇着罢。”
来旺喜笑着接过知棋递来的银钱,道来几句吉利话便拉着人告退了。
雁书等人接着庄宿阮是眼神示意,忍笑退下。
“可是等久了?”贾琏见屋子里人都干净了方才恢复原样,接过庄宿阮递来的骨瓷碗一饮而尽。
庄宿阮微笑着摇头:“哪里就久了。”
“赵妈妈可带着你的女使认过这复安院的路了?”见她点头,贾琏又道,“我有东西要给你。”
在庄宿阮疑惑的眼神中,贾琏拿钥匙开来一直放在床背后的大箱子,从里头拿出来一个看着有些日子的盒子。“这是我这些年的体己,陆陆续续攒了七八年。如今都交给你了。”
“这……”庄宿阮仔细清点贾琏递来的东西,铺子地契古董算上这里现有的金子银票,足有小十万的银子,“你,这……你一人赚的?”
贾琏傲娇的抬了抬头:“自然是……”迎着庄宿阮的目光,语气又虚软了些:“好罢,里头一大半都是我母亲给我留下的。唯有那金子是我自己存的。”轻叹口气,略带着伤感的情绪道:“母亲去之前为我们兄妹两个筹谋甚多。她的嫁妆多半都划在了我们兄妹两个名下,单子我有一份,妹妹那里也有一份。我那会子心里存了意,定不能让人小瞧了大房去。这才决意要离开这地方,只是那时少年意气只想着自个儿要争气,却忘了妹妹在这鬼地方要受怎样的气。”
庄宿阮明白他的意思:“放心,往后再不会如此。我虽对家里头的那些个麻烦事儿知道的不甚深,可该知道的从来都知道。你这几年在外求学难不成苦头少吃了?”
“那如何能少!刚开始我那大表哥一句话将我打的是云里雾里甚也不知道。好容易有如今这光景,哪里就能忘了当初的苦。”
庄宿阮浅浅一笑:“在这院子里生活,能存下这些个,想必已然不易。只是,你为何忽的要将它交到我手里?不怕出现意外?”
贾琏戏谑的看她:“你是我的夫人,不交给难道交给旁人去?”看得庄宿阮脸红了,方才正经道:“往后要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在我手里我也不懂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生财之道,还不如交给你。再说了,我信你。”
“你,信我?”
“自然信,为何不信?当初在山东时外祖母拿了许多画像过来,我一眼便瞧见了你的。这便算是缘分了。后来见你时,你正骑马呢。飒爽英姿,叫人挪不开眼。”贾琏想起那时候他在山东看见的庄宿阮,还是记忆犹新呢,“那时候我便觉着你与众不同了。后来……后来……”
“后来你便寻了个由头来找我说话来。”庄宿阮将手里头的东西一一放好,笑道,“怪道那时候才刚定下哥哥便放心让你进来见我,原是你搞得鬼。”
“反正你已经是我妻子了,让你知道又何妨。”贾琏揽过庄宿阮,得逞的笑道。
庄宿阮无奈一笑:“你恁得这般孩子气。对了,我准备了见礼,你帮我瞧瞧,可能送的出去?阿玖来时忘了告诉我你家几个姊妹的喜好了。”
贾琏听见这话,却是邪魅一笑:“便是要帮你瞧,也得过得会子了。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哪里能这般荒废。”
“你方才还拉着我说这说那,怎的我不能……唔……”
林乐暖眨着大眼睛,里头皆是兴奋喜悦之情:“阿姐,我见着惜春口中的那位蓉哥儿媳妇了!她长得好生漂亮!但是,没有阿姐好看。嘿嘿。”
“你个小丫头,你阿姐又不吃味儿,拍马屁作甚。”林乐曦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脸上的笑意淡了些,“那位夫人颜色太好了,也不是好事。”
黛玉听见了,沉默不语。林乐暖隐隐绰绰知道些,却又知道的不仔细不详细:“阿姐,是红颜薄命的意思么?”
“是,也不是。”林乐曦一个姑娘家,不好将那些话说出口脏污了两个妹妹的耳朵,只是含混。
“那阿姐以后绝不会如此!”林乐暖斩钉截铁道,“阿姐比那位小蓉夫人还要好看,可阿姐心底良善,行善积德的事做了一箩筐。俗话说,好人有好报。阿姐这样好的人,定会有好报!”过得会子又再度开口:“姐姐定然也是一生好运!”
闻得此言,林乐曦与黛玉皆是一笑:“小小丫头,知道的倒不少。”
“那是自然!”林乐暖甚是自得,面有骄色,“我的两位姐姐哪个不是才高八斗、满腹经纶,我如何能差。”
这话说的两人又是一笑,正说着关雎领着人端了吃食上来:“席面上的菜色虽好,可到底多少有些凉了。瞧着时辰还早,姑娘们将热汤热水的用了再歇。”
看着她手上端着的白底红梅瓷盅儿,林乐曦娟秀的眉头微微蹙起。黛玉注意到了也只做不见,阿姐想说的事自然会说,无需她去多嘴。笑道:“让我瞧瞧这回春娘准备了甚好东西,好些日子没吃着了想得很。”
林乐曦淡淡颔首,转而又对林乐暖道:“用了这个可得早些回去歇了,今儿因着喜宴落下的功课得补上。”
林乐暖眼睛牢牢的黏在了关雎的手上,闻得不过应了两声:“关雎姐姐,今儿春娘做了甚?”
看着她如此,林乐曦微微一笑,伸手倒了盏白水给黛玉:“晚上不可饮茶,伤胃。”
“阿姐刚嘱咐完暖暖,这会子又来唠叨我了。”黛玉无声笑了,可到底还是接了啜了口。视线也一如林乐暖一般黏在关雎的手上:“今儿做了鸡汤裙带面了。”
关雎听得,笑着回答:“这东西吃了也不会撑肚子,又好克化。”
林乐曦去之前倒是垫了好些个点心,席面吃的也差不离,到这会子还不大饿。关雎还是一样将瓷盅摆到她面前去:“姑娘好歹用些个,劳了多少的神了。这会儿用了防着晚上肚子里空,明早难受。”
“总也说不过你。”林乐曦无奈摇摇头,到底还是拿起了筷子。
关雎端了白底红梅瓷盅说明江南与江北有一处出了问题,这是林乐曦为防着有事时不好传达特意定的暗号。
“说说罢,是哪边的。”林乐曦让米妈妈抱了林乐暖回去安睡,拦了黛玉下来一道听,“让阿晴也一并听听,不妨事的。”
茱萸低头唱喏:“是江北那头。原本大理寺卿将事情都查了个一清二楚,偏里头有个是从苏州过去的人。录口供时胡乱攀咬上了老爷,有好些过程细节有理有据竟还查的到。大理寺卿拿不定主意,来信询问。殿下将消息递了过来,请姑娘的示下。”
“是为着何事?说来听听。”林如海在江南任职时日并不长,按着他的性子应当不会给自己留一个这般有瑕疵的把柄。
茱萸点头:“有两桩,一件便是从前盐引无故丢失。另外一件却是插手海贸。”
“海贸?!”林乐曦一惊,这却是件麻烦事。
大楚太/祖开国至今,只开了三个海贸关口,唯有粤一处允准西人进出,另两个皆不能。海贸这生意可是一本万利的,拿着本地的丝织瓷器去外头能换那边的宝石等贵重物。这行当一向是礼部与户部共理,一年缴上来的银子可不亚于盐税。民间是禁止的,抓着了按着刑律是要进牢子的,当然有人为了钱财甘愿冒险。只是这毕竟还是少数,官员们便是看着心痒痒,那也是要拐着几道弯托了商队方能分杯羹。如今林如海叫攀扯了进去,要想撕撸开可得费功夫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淮老太太,去了两三年,可挖坑的本事还真是一点儿也不见少。”林乐曦这回才算是真的皱了眉头。
黛玉知道刑律,看着自家阿姐都蹙了眉,便知道这事儿不见得能善了:“父亲可知道此事?”
“知道。但……”茱萸有些犹豫,这话要转告否。
林乐曦却好似料着了:“但他说清者自清,可是?”
“姑娘明鉴。”茱萸略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笑笑,低头。
这话听的黛玉眉头直皱:“父亲难道不知这事儿不好攀扯么?竟还觉着清者自清?!”
林乐曦冷笑一声道:“难不成你还不知道父亲的性子不成?这些个东西他再不在乎。倒是留了个烂摊子给咱们,给咱们出了个不小的难题。”
“阿姐,可有法子?”
“事到如今还能有甚法子,无非将他摘出来罢了。”林乐曦沉吟,“簿姑姑,这事儿怕是得要你亲自跑一趟了。”
簿颖在听见这个消息伊始便知道了:“姑娘安心,奴会将事情办的漂亮的。”
“也罢,横竖都是要舍出去的。早晚也不差这一点子,姑姑回去时收网便是了。”林乐曦想着自己之前在金陵埋的那条暗线,如今挑出来虽不是极好的时机,可也到时候了。再等等只怕得等西边的边贸出了结果才成,到那时时候又晚了些。”
“诺。”
簿颖才刚应下,又听得林乐曦开口:“这事儿是何时传回来的?”这却是在问茱萸。
茱萸忙回答:“一个时辰前。德信急急忙忙从外头回来的,只是到殿下手里的时辰却知晓,不大清楚了。看着德信的话头,只怕是今日到的。”
林乐曦听得了,也不知道在想些甚,只听见她对簿颖说:“劳烦姑姑跑一趟,此事怕是有些急。京都到扬州一路上要耗费好些个时候,一会子我让林勇家的亲自去准备,备齐车马行礼。今日有些晚了,城门怕是不开。这样,咱们一早走,城门一开便走。打陆路,快马加鞭的去。最早一个半月定然是能到的,到了便请姑姑见机行事。”
“姑娘放心,奴晓得轻重。”簿颖心里都明白,旁的都还好,唯独这海贸,是能不沾便不沾的。
虽则有簿颖去,可林乐曦心底还是担忧的。这海贸是个甚事情,如何能轻易撇的净一身的干系去。黛玉看着林乐曦紧锁的眉头,心里也没来由的多了几分担忧。可该劝还是一样得劝:“阿姐还是莫要过于担忧了,父亲那样的性子便是插手了海贸也不会真的做甚更何况还不定会插手呢。如今咱们也只是听德信一家之言罢了,事实如何尚未可知。”
“你是知道《刑律典》的,父亲的性子你也深知道。唯独不知道那已故的林淮氏有多歹毒的心肠多深的城府。当初为了将苏州林氏这个尾大不掉的祸患彻底除的干净,我几乎将祖母留的大半的底牌都漏出去了。”林乐曦提起这个,还是一副有些牙痒痒的,“如今她都故去这么些年了,还是不消停!在江北都埋下了这么一步棋。海贸是怎样的事儿,一旦沾染了若是不将干系摘的一干二净,迟早有一日会叫人翻出来。等到那时,咱们还怎样应对?过去这么久了,筹谋应和之人早已将尾巴都清理干净了,再想翻身怕也是难。”
黛玉听得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依着阿姐的说法,怕是簿姑姑也不见得能将事情处理的漂亮。阿姐为何不让阿兄回去?”
“西北边贸刚让人理出了头绪,江北的奏疏也放去了天家的案头。这回若是急急忙忙让固也回扬州去,这不摆明着有事儿么。因此,便是要回去也得不疾不徐,慢慢回去。”林乐曦眼眸一沉,这会子她绝不能自乱阵脚。
深吸一口气,林乐曦将心头万千思绪压下,道:“扬州江北的事不能落下,京都的事又如何能放下了。我已吩咐下去,让林福家的与塍泉家的准备起来了。二月十二的生辰宴,该办还是得办。”
“阿姐,还是按着原来商定的行事么?”黛玉倒是不曾料到这时候了,林乐曦还能分出心思来筹备她的生辰宴。原本这生辰宴是抛砖引玉的,想看看京都如今的局势,可如今出了江北之事,这生辰宴只怕又得多些考量防备之意了。
“原来如何,现在依旧如何。你这年纪也该上手帮着料理家事了,让身边的人也一道跟着练练手,往后我不在这住了也得你自己瞧着做事。”林乐曦想着自己的年纪,不说往后是否当真会嫁去皇家,可一旦说定了亲事这管家权都是要交出去的。只怕那时贾敏也该回来了。不然嫡女的婚事没个长辈在,不成体统。那时黛玉的年纪也正正好,能让人家相看了,帮着处理庶务也是正正好。
黛玉转的快,不过一瞬便想明白了当中的关窍:“阿姐,其实我不愿嫁去那地方。成日家的勾心斗角,阿姐在家本就辛苦,去了那岂不是累上加累。还有那些个不饶人的,那一样是松快轻省的。我不放心。”
林乐曦心内熨帖,到底是跟着自己大的。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笑道:“傻丫头,是姑娘便都有这一遭,将来你亦如此。公婆妯娌,掌家理事还有后院那些个莺莺燕燕,哪个是好相与的。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心境放宽坦些,日子过着过着就好了。”
黛玉半懂不懂,却还是点了点头。米妈妈服侍着林乐暖梳洗躺下:“姑娘今儿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可要去听课呢。”
林乐暖方才吃了东西,又叫热水一烘此时才觉着有些倦意,打着哈欠道:“妈妈可见着宁府那位貌美的夫人了?我瞧着她不好。”
米妈妈灌了热水,将汤婆子放进去,闻言笑问道:“姑娘不过才见着她一面,如何知道她不好。”
“不知道,心底隐隐有股念头。像她这样貌美之人大抵会是妲己褒姒一般的人物,女子见了一回便不想见第二回。譬如我便不想见她第二面,心里膈应。一身的风流气韵,瞧着像扬州那些不正经的姑娘。”林乐暖看着秦可卿的面便一直皱着眉头,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想法。
米妈妈笑着拍哄:“姑娘小小年纪何必忧虑这个,这些闲事交给大姑娘处理便是了。时辰可不早了,再不好生安睡,明儿可起不来。”
嗯。林乐暖点点头,翻个身便熟睡过去了。米妈妈听着她均匀的呼吸,起身放下帐帘幔,招手示意海棠过来。“妈妈有何吩咐?”
“府里后头的事多着呢,外头那些个不好的往后莫让姑娘的耳朵听见。”米妈妈知道宁府的腌臜事,实是觉着这不该是姑娘家要听能听的。
海棠垂首:“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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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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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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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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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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