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如看着桑榆,皱眉沉思:“昨儿赵妈妈才来找过我,今儿你又来,还是这般言语。叫我如何相信这并非你们串通之语?”
桑榆看着宋楚如,道:“昨日二太太带着王家姑娘过来,老太太当即叫人留下小住,连梳头家伙什都带了来。还问那王家姑娘如何?姑娘说不出哪里奇怪,却得小心防备着。这才听到二太太与老太太说话。奴只是奉命行事,舅太太若是不信,奴也没法子。”
徐洛宁看着桑榆,扶额:“话我们知晓了,你且回吧。有事我们自然会应对,回去照顾好你家姑娘。”
桑榆听了,垂眸答应:“诺。”
沈雨桐叹息:“这王子腾到底要如何?!”
“还能如何,看贾府进去的那个姑娘不就知道了。既然王家手里还有东西,那咱们自然是要好生思量思量,到底该如何了。”徐洛宁冷笑道。
宋楚如看着两个弟妹,问道:“你们觉着这个女使的话,可信么?”
“大嫂觉着不可信?”徐洛宁反问道。
沈雨桐摇头:“阿玖没必要骗咱们。”
宋楚如却还是犹豫着:“昨儿赵妈妈才来说了琏儿的婚事,今日一早桑榆又来。我总觉着里头有猫腻。”
沈雨桐笑道:“不管里头是否有猫腻,防着总是不错的。”
桑榆回了贾府,看着刚梳洗完出来的贾玖,上前低声道:“几位舅太太不甚相信奴的话。”
“不相信却总有提醒不是。”贾玖早就料到她们不会相信,与赵妈妈去时间隔太短,自然会怀疑是否串通,贾玖笑道,“我要你去,要的便不是她们的相信,而是防备。”
桑榆一惊:“啊?!”
贾玖看着吃惊的桑榆,笑道:“吃惊么?我变得太快了是不是?”
“不,不。奴不是那个意思……”桑榆嗫喏着说道。
贾玖却不在意,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我自然是变了的,不然怎么存活下来啊——只是我自己也没想到,我居然会利用亲眷了。”
听着话里带着的落寞与伤感,桑榆有些慌神:“姑娘,姑娘,这世上人总是会变的。不是一直不变的,咱们身处这样的地方,不变姑娘与二爷如何能为太太讨回公道,如何能让死去的大爷瞑目。”时至今日大房的人都相信贾瑚的死不是意外,是有预谋有计划的人为。
贾玖怆然一笑:“但愿苍天不会负我,不然我可找谁叫屈。”
“姑娘……”
王熙凤在荣国府住了小半月才回王府,对着婶婶米氏的盘问,一脸的娇羞:“我没见着他真人,只是,看着他妹妹,想来也与那画上差不离了。很,很好看。”
米氏听见了,无奈叹息:“罢了,既然你自己取中了,那我也无话可说。回去歇罢,这些日子怕是没有好好歇着。”
“诺。”
看着米氏扶额无力靠在靠垫里,春绯端着茶盅过来:“太太不必担心,姑娘素来有主意,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我担忧的便是她的有主意,若是一个不好,弄巧成拙,岂不是坏了几家的情分?”米氏对这个侄女最放心的偏偏也是最担心的,“她这样的性子将来与夫君之间怕是不好相处。依你打听来的消息,你觉着贾琏会是那样受人支配的?”
春绯摇头:“这位琏二爷,也极有主意。”
“可不是,不然如何能如此果断的离了荣国府去张家书塾。由此一看便知,他对张家情分更多些。凤哥儿从小不愿念书,可那张家却是书香传家,若是嫁了去,话都说不到一起去。一个说岁寒三友品行高洁,另外一个却只能说不过都是能在寒冬抵住寒凉罢了。这这这……可待如何呢?”
这倒的确是个问题。春绯也无法:“到底是国公府里出来的人,难不成还能叫咱们难堪如何?”
米氏摇头:“你不知道贾琏,我也不知贾琏,一切不过是凭着外人的哪一点子猜测自己揣摩的罢了,谁知道里头如何?凤哥儿掉了进去,自然看甚都好,可咱们过来人如何能不知晓。既然那二姑娘都手不释卷,凤哥儿目不识丁,我可真是……头疼。”
春绯无法,只得劝道:“太太且宽心,现下如何且还不能定呢。不若,再等等?”
“自然是要等的。只愿凤哥儿能瞧清些就是了。”米氏如今且只能防着王熙凤做出傻事儿来。
春绯眼珠一转,笑道:“前几日镇国公府不是送了帖子来请太太去吃席,他家可还有三位公子未曾娶亲。太太不妨借着这个由头,带姑娘出去看看,免得只见了一个少年公子便觉着这天下唯独这一个好了。需知,普天之下,我大楚少年英俊可多的是。”
米氏听了,笑道:“这主意不错,很该如此。”
王熙凤听见消息,高高兴兴忙着穿衣打扮,要去镇国公府赴宴,哪里还顾及得上贾琏如何。
张远从宋楚如听见了消息,捶胸顿足道:“怪不得怪不得!”
“这是怎的了?”宋楚如不明所以。
张远可惜道:“我此前还在想这四皇子是如何拿着去粤南赈灾的大权的,却原来是王子腾给的方便!这王子腾的哥哥王子胜原本就在粤南从军,人脉都扎在那里了。”
宋楚如垂眸,桑榆的话的确可信。“那老爷,可是要……”
张远摆手:“天家既然定了,自然不会轻易更改。只是几位大臣据理力争,天家这才松口同意让十八殿下跟着去了。能让四殿下的势力少些便少些罢,总不能占着江南,还不放岭南,天下再没这样的道理。”
“我的意思是,启程去山东一事!可是能提上日程了?”宋楚如无奈道,“之前你们兄弟三个埋头书房商量了三四日,去山东一事可是拖延了好几日。再拖下去怕是父亲要急眼了。”
张远哈哈一笑:“可是我的不是,居然忘了这事儿。”宋楚如嗔怪着捶了他一下,“去去去,安置几日,三日后便启程去罢。”
“这还差不多呢。”宋楚如笑着将鸡汤云吞面递上去,“知道你没用晚膳,肚子空空,特意煮的面。快些用了歇吧。”
张远闻着香味,憨憨一笑:“还是夫人好。”
贾玖端着吃食过来看贾琏:“知道哥哥要去山东,特意过来看看。”
贾琏正收拾着书卷,见她进来,笑道:“你今儿带了甚好吃的过来?”
“野山菌菇馅儿的鸡汤大馄饨。”贾玖笑道。
“这可好我正惦记呢。”贾琏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坐下来端着那一大碗馄饨吃的直冒热气,“嗯,刘山家的手艺真好!”
贾玖笑道:“哥哥去见外祖父,可有打算?”
“珠大哥哥考取了秀才功名,我自然也要去试试。齐鲁大地,孔圣人的故乡,等去拜访了外祖父,跟着几位表兄好生念书,回来便直接南下去金陵下场去了。回头待我回来你再透露口风,万一不中,岂不是丢人。”贾琏其实对自己的水平并没有把握,在妹妹跟前自然还是要些面子的。
贾玖听见了笑道:“随缘就好。只是回来该定下心来了。”
贾琏一噎:“咳咳,咳咳咳……小小丫头,知道些甚!”
“啊,我说的不对吗?”贾玖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贾琏。
直将贾琏看的不好意思:“此事我自由主张,你安心做自个儿的事儿就是了。”
“噢。”贾玖答应了一声。
深夜,皇宫皇子所。闻立哲负手而立,对着身后的胡捷道:“消息可给她送去了?”
“诺。小姐派了人来京都吊丧。”胡捷低头道。
“她可有话要说?”闻立哲似有期待,却也带着落寞。
胡捷摇头:“小姐一如既往,只有谢一字,再无其他。”
唉——一声淡淡的叹息声在空荡的屋子里回响:“她何时能抛开那些东西,真正说一回真心话。似我离开扬州那日,哪怕她只是弹了曲琵琶也好。”
胡捷看着有些落寞的背影,无奈劝道:“殿下,到底小姐身上有着许多枷锁。曲娘子一事,在小姐心上压了许久了。”
“我只是想让她放心依靠罢了,至今她也唯有遇见难事才肯托人来寻我。便是这回,也只是因她在京都无人可托了。”闻立哲对林乐曦看的很透,偏偏也不肯点透,只是这样看着。
胡捷很想帮忙,却一直帮不上:“殿下要不告诉小姐您要去岭南一事?”
“不可!”闻立哲断然拒绝,“告诉了她让她白担担心罢了。”
“可若是您不说,小姐永远不会知晓你到底为何答应天家去岭南。岭南那可是凶险之地,殿下您……”
闻立哲淡淡一笑:“这本就是我的使命,在此之上能帮到她,我很高兴。”
胡捷无话,沉默着。
“殿下,殿下。”一声极低的呼唤声从门外传来。
胡捷抬眸:“是霍姑娘。”
霍沅芷在门外低声呼唤着,生怕叫人发现。在门口却见闻立哲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心里着急,一声比一声急促。
闻立哲在里头等了片刻不见她离开,开口道:“胡捷,让她离开罢。”
“诺。”胡捷叹声气。
叫闻立哲听见了:“你在可惜甚?”
胡捷苦笑道:“霍姑娘也是痴情人。殿下从前待她好些,她便一直记着。如今还是不忘。”
这说的是闻立哲与霍沅芷的一段往事。霍沅芷是罪臣霍珽之后,因霍珽叫下狱了,天昊帝判了抄家斩首。霍珽死了,霍沅芷被充入内廷。被人欺负间是闻立哲顺手救了她,那温暖叫她活下去。可闻立哲第三年便下江南去了,回来不知为何对她疏远许多,霍沅芷如何肯轻易放手,一直纠缠着。
闻立哲道:“当初为着霍珽为我母妃说话,我救了他女儿。不为两者相抵,到底是平了内心当初无能为力,如今倒是拿着这个纠缠上我了。我也不知,就是因着我顺手拉了她一把?可我已然说的十分之清楚,那不过就是顺手为之,让她不必记挂在心。她到底为何一定要抓着不放呢?!”
胡捷摇头笑道:“奴不是霍姑娘,无从知晓。”
“多事之秋,让她回罢。”闻立哲不愿再有过多纠缠,一个关敏华便已然够他头疼了,这再来一个……麻烦事儿以后可要如何解决才好。
胡捷拱手答应,出来见霍沅芷。霍沅芷见门开了,以为闻立哲终于肯见她了。可张望了半日,也只胡捷一人:“胡内监,殿下呢?能不能,让我见见殿下?”
“霍姑娘,杂家说了许多回了。您不必报恩,殿下无需您报恩。您不必再来了。”胡捷也是无奈,这位姑娘着实执着。回回来,回回拒,下回还是一样来。
霍沅芷看着胡捷,支吾道:“我,我只是想帮殿下而已。”
“殿下知道您感激殿下当年的救命之恩,可殿下也只是顺手为之,您真的不必记如此之久。”
“胡内监,我知道殿下要去岭南,岭南危险,我只是想说,要殿下多多防备。”
“殿下明白,随行队伍里甚都有。您不必再送东西来了,送来了殿下也不用。”胡捷有些头疼,这姑娘怎就不愿听话离开呢。
霍沅芷看着胡捷颇有些不耐烦了,才发觉自己过于啰嗦了:“我知道了。”
胡捷听见她伤感的应了,心里心疼,但依旧不能让开,不然后头没完没了。此前叫闻立澄瞧见闻立哲被霍沅芷纠缠,笑话了好几天。后头闻立哲见了她都要绕道走。
“既然霍姑娘知道了,那杂家便不多话了,这就关门了。还请霍姑娘回罢。”胡捷话音一落,干净利索的将门一关。
霍沅芷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殿下,您当真不愿意再看我一眼么?一步三回头的慢慢走回去了。
从纱窗里见霍沅芷真的离去了,胡捷才松了一口气,回来说道:“殿下,霍姑娘走了。”
闻立哲点头:“她走了便好。”
“殿下,您这样,会否太过于决绝?”
闻立哲笑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觉着叫她死了心才好,以后会免去许多烦恼。若是留给她一丝希望,怕她会拿着这个一而再再而三的寻你。那时才是无尽的麻烦。我不愿叫她有半分烦忧,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哪怕,她只有一个谢字,我也能心安。到底,她还记得我。”
此刻哪怕不是胡捷站在这里,也能听出两个“她”是不同的指代。后头的那个“她”,带着温柔与心疼。
“殿下的心,小姐会明白的。”
“她明不明白不重要,我明白便好。”闻立哲手里捏着一枚青玉镂雕莲花式香囊。那是他死皮赖脸求了许久,才得来的生辰礼,这几年他一直留在身边。
胡捷看着闻立哲,叹息道:“只怕霍姑娘也是这般想法。”
“是吗?往后减少与她的来往,她该有更好的人生,不能吊在我身上。不值得。”闻立哲道。
“诺。”
一排仪仗队在外头候着,天昊帝看着两个意气风发的儿子,心有感慨:“当年的朕也有这般的风貌,如今是老了——”
戴权看着背有些弯曲的天昊帝,连忙说道:“天家英姿勃发,如何是老了。”
“哈哈哈,”天昊帝指着戴权笑了,“你个滑头,说话也不见得有几分真章。“
戴权笑笑不应答。天昊帝起身,拉着闻立哲的手:“昨夜你母妃拉着朕的袖子哭了一晚上,非说朕狠心,让你这样小的年纪就去千里之外的岭南。如今瞧着,你倒是兴致勃勃。”
“那可不是!能见大楚壮丽山河,为何不高兴?”闻立哲笑道。
天昊帝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在岭南看见好的布匹,记得拉几车回来。你母妃哭湿了朕大半身衣裳,回头赔朕七八套。”
闻立哲笑着答应:“父皇放心,十几套都成。”
天昊帝大笑,点头转向闻立骁:“你比你十八弟长了这许多,很该兄友弟恭,多照顾他些。”其实他心底是舍不得让闻立哲去岭南的,可是当时形式紧张,那些个大臣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势,他思虑了一回,那些个孩子唯有十八年纪最小,最明事理,不会胡乱行事,亦不会打着各种各样的名号去结交。可正是他年纪小,天昊帝才格外不舍。这几年来,他始终只有十八这个孩子是最小的,再往后再没了。公主倒是有,殿下,却是没有了至少现在暂时没有。
闻立骁看着微笑的闻立哲,点头答应:“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好好照顾十八弟。”他当然会好好照顾,可到底是怎么个照顾好么……呵呵!
等天昊帝说完话,两个人便要出发了。看着后面那哭湿一条帕子的宁妃,闻立哲淡淡一笑,他会平安回来的。
林福家的看见路上这浩浩荡荡是仪仗队,再看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十八殿下,心里一沉。“小哥,这是要往哪去啊?”
“嗐!这你都不知道啊!”那被林福家的拉住打听的小哥笑道,“天家派了两位殿下去岭南赈灾。不然哪里来的这阵仗。”m.χIùmЬ.CǒM
“哦,原来如此,多谢小哥告知。”林福家的笑应道。
林德看着沉着脸回来的林福家的,忙上前问道:“福婶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般难看?”
林福家的看着他,开口道:“你,立刻马上!回去收拾行礼回扬州。”
“啊?!”林德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福婶儿我哪里做错你可以纠正我,不用赶我回去的……”
“放你娘的诌屁!”林福家的骂道,“这祠堂进度过半,有你没你都一样。赶紧回去告诉东家,四殿下与十八殿下奉皇命去岭南赈灾!问问,到底如何?”
“哦,哦!”林德反应了一会子,这才反应过来。岭南、赈灾……天呐!他怎么不知道岭南有灾祸?难不成天家不曾让人放出风声来?不对啊,那为着街上人都晓得,偏他家不晓得?奇怪。林德带着满肚子疑惑,手脚麻利的收拾了行囊南下回扬州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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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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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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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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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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