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布鲁斯最终也没能逃掉韦恩集团年会的邀请，阿尔弗雷德之前为新年大餐预约的几样食材在配送环节出了问题，为了保证食材新鲜，老管家决定自行驾驶直升机前去波士顿港口提货。
也就意味着……今天家里没有大人在。
“Wuho~”抱着游戏机的迪克蹦上了沙发，虽然二楼活动室的投影也很棒，但他更喜欢大厅里的液晶大屏，打游戏就一个字，爽！
有样学样的菲娅穿着袜子在沙发上蹦蹦跳跳，挥着小手在那呼呼的。
震的沙发波浪起伏。
刚刚把游戏打开差点按错清空存档的迪克伸出手，拎着小家伙按到了自己旁边：“乖，坐好，带你打游戏！”
这个新游戏最妙的就是它有个围观模式，玩家2可以用旁观者的身份进入游戏全程类似幽灵一样陪同玩家1一起玩，这样他就可以让菲娅随便玩也不用担心影响到游戏进度了，完美！
手里被塞进一个比她两只手加起来还大的手柄的菲娅眨巴眨巴眼睛，伸出手指在花花绿绿的键上戳了戳。
大屏幕上娇小的那个身影随着她的动作转了个方向。
“会动，好看！漂亮姐姐！”被吸引住目光的菲娅指着屏幕跟哥哥叫唤，“迪克！动！”
“好嘞！给你看个精彩的！”
年轻气盛的男孩子利落地操纵着自己的人物完成了一个后空翻，兴奋的小家伙顾不得手柄搁那叭叭地鼓着掌，让迪克得到了绝佳的满足感。
有什么比一个反应到位的观众更能令他快乐的呢？
……
他们八点起床吃完饭，从阿尔弗雷德九点半离开家开始打游戏一打就打到了下午两点，还是小家伙把手柄撂到一边嗷嗷叫着爬上了迪克的腿才让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已经过了吃饭时间。
“我去热点东西，”把已经发烫的游戏碟退出来，迪克揉了揉小家伙那头软毛毛，“土豆泥怎么样？”xiumb.com
“不要土豆泥！”菲娅猛地摇了摇头，“要吃菠萝，菠萝饼饼，那个菠萝大饼饼！”
……迪克开冰箱的动作一顿。
前天他和布鲁斯出去的时候顺道收拾了抢劫一家披萨店的几个小贼，然后那家店老板给他打包了一盒菠萝披萨。因为确实有点饿他就没拒绝，然后又因为味道真的好他还把剩下的两片带回了家——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吃，布鲁斯和阿福坚决拒绝披萨上面放菠萝这种行为（明明很好吃）……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片进了小家伙的肚子。
结果就是这两天这孩子一直喊着要吃菠萝饼。
阿尔弗雷德给她烤了菠萝派她吃完还不满意，现在被她说的……迪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点心动，他记得那家披萨店是有外卖的。
“给你弄菠萝饼饼好吧，”迪克接住从沙发上扑向自己的小姑娘，“最大的那种。”
反正阿尔弗雷德不在家，等吃完他就把包装扔远一点比如庄园外的那个垃圾点，应该不会被老管家发现他给小家伙喂垃圾食品。
抱着孩子坐回沙发上的小少年翻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搜索那家披萨店的联系电话。
结果是人家说韦恩庄园不在配送范围，加钱也不送。
迪克低下头，小姑娘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菠萝！大菠萝！”
“那个……”迪克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阿福说晚上回来做好吃的，我们要是现在吃菠萝披萨的话晚上就会吃不下饭，要不我们热一点土豆泥垫垫肚子……”
菲娅眨了眨眼睛：“菠萝饼饼。”
“是这样的，菠萝饼送不过来……我们先垫垫肚子等明天我给你买……”
小家伙已经能分清楚什么是明天了，这会儿大概听懂哥哥的意思之后那双亮晶晶的蓝眼睛瞬间就黯淡了下去，水花在眼眶里打着转：“迪基，菠萝！今天！菠萝饼饼！”迪基明明就答应她要给她买菠萝饼饼了。
被水汪汪的puppyeyes注视良久，迪克叹了一口气败下阵来。
行吧，反正是他答应的，他认还不行嘛。
“走，”迪克把小家伙抄了起来，他得先给她换身衣服，“给你去买菠萝饼饼好吧？”外卖不送他还不能自己去买吗？正好可以试试布鲁斯的摩托车，他惦记那车相当久了，那是布鲁斯车库里最炫酷的一辆，跟蝙蝠摩托有的一拼。
“菠萝饼饼！”
被哥哥抗在肩上的菲娅拍了拍手立马换上一副笑脸。
坐摩托车必须要带好头盔，迪克有自己的小头盔，是之前跟布鲁斯训练的时候配的，这会儿正套在小家伙头上。菲娅被她哥哥裹进了毛绒绒的羽绒服里，连脖子都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来一个脑袋也被塞进了头盔。迪克拿了阿尔弗雷德房间里的背带把菲娅直接绑上了自己胸前，没有人会让一个四岁小孩独自坐在摩托车后座的。
万事俱备，跨坐在布鲁斯那辆昂贵摩托车上的男孩猛地拧下了油门。
.
那家披萨店在新城区的边缘，开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也算是哥谭市一个比较有名的店面了，每天都有人排队，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为什么新年夜还有那么多人买披萨？
把车停在旁边牵着菲娅准备走过去买披萨的迪克被长长的队伍吓了一跳：“不是吧？”哥谭人都已经沦落到靠披萨过新年了吗？
“过年当然要吃喜欢的好吃的啊，”排在兄妹俩前面的男孩咬着雪糕转过身，含糊不清地说，“不然我大老远跑过来图啥，兄弟你也是奔着好吃来的吧？好吃就得了。”要不是好吃他会大老远从中心城跑过来买吗？为了美好的食物排队和奔跑当然都是值得的！
我好像没跟你说话吧……橘红色短发的男孩看着和他年纪差不多，迪克摆了摆手：“嗯。”
也没什么恶意，就当无事发生过好了。
飞快吃完雪糕的男孩四下寻找着能丢雪糕棍子的垃圾桶，像只白兔子一样的小姑娘就这么撞进了他的视野里。
“哇哦，你有个小妹妹哎？”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雪糕棍子丢掉的男孩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她也太可爱了吧！”
他也想要个妹妹，可惜老爸老妈都没有这个意思。不行他回去得再劝劝，妹妹这么可爱的东西他一定要弄一个……
这个大哥哥刚刚好像跑到那边的垃圾桶把东西丢掉又跑回来了？
把刚刚发生了什么看的清清楚楚的菲娅拉了拉哥哥的手：“迪基，大哥哥，插队。”
阿福爷爷说离开队伍再回来就得重新排队（是老管家带她去买积木的时候，小家伙要上厕所然后他们又重新排了一次队），这个大哥哥插队了哎。
嗯？
迪克有些懵，谁插队了，他咋没看见？
还不知道小姑娘把自己看了个清清楚楚的男孩伸出自己的罪恶之手，想要捏一下那只看起来就超可爱的兔子耳朵。
然后被迪克捏住了手腕。
“你要干什么？”戒备之心已经从罗宾鸟的心底升起，这座城市从来不乏有特殊癖好的人群，哪怕看起来衣冠楚楚也不代表他们是好人，未成年更不是什么善与恶的分界线。
就很尴尬。
被抓包的男孩用另一只手挠了挠自己脑袋：“那个我就看她的发圈可爱，想细看一下买个同款……”
买个同款你戴吗？
迪克的蓝眼睛里把对这种骗鬼理由的质疑写的明明白白。
男孩讪讪地收回手：“好吧，我就是觉得她好可爱，想捏一下……”
他就是想捏捏那个兔子耳朵嘛QAQ
呜呜呜呜哥谭的人好凶……他在中心城遇到的小可爱都不会那么凶的……帮小朋友们把风筝啥的拿下来的时候还会得到小朋友分享给他的糖的……
这家披萨店的出货速度很快，排到他们其实也没用多久，迪克眼睁睁地看着前面那个男孩一个人买了十个最大尺寸的全料款，把人往怪人的行列再划了一步。
“有什么能帮助您的？”
“呃……我要一个十二英寸的超薄款，加蘑菇，培根，两份菠萝……”迪克把菲娅抱了起来让她自己看全是图片的菜单，小家伙的手扒在菠萝那上面就没动过。
“有人抢劫啊！”
有些刺耳的尖叫响起，迪克条件反射地转过头，一个身形猥琐的小个子男人正要穿过排队的人群，手上还拿着一个和他格格不入的粉色女式包。
“抱歉等一下，我马上回来付钱。”迪克飞快地从店铺门冲出去，抱着菲娅也没耽误他一脚踹上那个逃跑中男人的腿。
“我抓到他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橘毛男孩拎住了就要摔个狗啃屎的抢劫犯的领子，“算你倒霉。”
迪克踢出去的腿还没有收回来，刚刚抓住了抢劫犯的男孩看了看那条腿，再看看那个熟悉的抱着妹妹的凶凶的人，条件反射地松开手，让倒霉的抢劫犯脸朝地砸了下去。
看着都疼。
迪克看了看地上的家伙，弯腰把粉红色的手包交还给了追过来的失主就准备回去结账，他的菠萝披萨还没有买到呢，再吃不上小家伙就要闹了。
等迪克结完账拿着披萨盒子准备找地方坐下来享用的时候，就见那个橘毛小子又出现在了他眼前。人家比他高了半个头，让相当在意身高的迪克心里的不爽又上升了三分：“什么事？”
“嗨？”比他高的男孩端着一大叠披萨盒子坐到了迪克旁边，“我是沃利·韦斯特，你刚刚那一脚好帅，能教我吗？”
虽然速度很好用但是那个动作真的很帅哎！
同龄人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的迪克背后发毛，但莫名又有种很受用的感觉……
很是讲究自己形象的少年人抹了把自己整整齐齐的头发：“也不是不行，”迪克沉思片刻，“但是今天不太方便，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吧。”
“好的好的，”沃利拿出手机，“我该叫你什么？”
“理查德·格雷森，你可以写迪克。”
已经临近青春期的沃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说D-I-C-K？”
“没错，”喝了口可乐的迪克翘着二郎腿，“就是那个。”
手机里突然多出来一个打人很厉害名字也很厉害的好友的沃利恍恍惚惚地抱着披萨盒子离开了餐厅。菲娅抱着哥哥撕给她的小块菠萝披萨啃得正香，完全不知道自己见证了一场相识。
而在几步之遥的迪克停车的位置，他那昂贵又可怜的摩托车已经失去了两个铝圈，颓废地倒在了冷风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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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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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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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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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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