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蝉是云添所创,一开始只是一个很小的民间舞剧团,不过云添的编舞和舞台设计着实令人惊艳,慢慢的这个舞剧团就走进了人们的视线,而后这支剧团在云添的带领下走南闯北,不断创下许多辉煌傲人的成绩,到如今已经有二十多个年头了。褚雪听酆砚说近几年云老师已经很少跟着剧团到处走了,大多在山中隐居,也不多过问剧团的事,专心研究中医和国学,摇身一变成了云大师。
以前对于云添的认识酆砚与褚雪一样都属于道听途说,但他很崇拜云添,因为云添是个真正的舞台艺术家,他屡屡在编舞上创出新的花样和技巧,又完美的与舞台相融合,将舞台剧拔高了不止一个台阶,酆砚自身是练舞的,对于那些技巧十分着迷,在模仿和练习的同时也开始编创,这也使得他后来顺利进入了云蝉,还很幸运地入了云添的眼,成了云添的学生,这之后,他对云添才算是有了更全面的认识,因而他告诉褚雪说:“云老师有点儿不食人间烟火,他的心里只有舞,才会有那么大的成就,不过最近他开始问道,把舞完全放手了,他说他的舞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应该放手让年轻人发挥,任何事物都是没有尽头的,人的潜力也是无穷的,可惜人的年纪精神和体力都是有限的。”
褚雪听酆砚这么说,顿时觉得云老师也不似凡人了,功名利禄,哪个不是凡人所求,云老师说放手就放手,酆砚说云老师从一开始就不插手剧务,只留跳舞好的苗子,如今放手之后也不插手编舞,更不关心演出的情况,他说很多事并不是抓在手里就会如愿的,而且随着他的年纪渐长,创作灵感不如从前,没必要拘着年轻人的思维。但他也教了酆砚很多,算是倾囊相授,他觉得很多事都是需要传承的,尤其是艺术,传承加上创新,才能拓宽前路,而不是仗着一些成绩就固步自封。
“遇上云老师是我的福气,先不说编舞,仅是这样的心态和想法就值得我学习。”酆砚从云老师身上学到的不止是他的本领,而是这份豁达和看破的态度,从前他学舞想的是如何成名,他有他的野心,不过当师从云老师之后,他追求的东西就成了如何把自己的潜力发挥到最大,虽然从方向上看起来都一样是想要将舞跳得最好,可本质却已截然不同,而一旦真正领会到了这种改变,对于舞蹈创作的眼界反而开阔了许多,这种感觉着实非同凡响,就像云添自己所说的,人是有年龄局限的,思维却没有,大千世界人才辈出,一个人又能做出多少?更别说舞台剧原本就是需要多人合作才能完成的一件事,这里面本来就没有人是可以独领风骚的。
“是呀,不仅豁达,还拿得起放得下,做一件事又能专心致志做到最好,把自己的能力都发挥出来,不被任何杂事干扰,这样的人生真是令人羡慕。”褚雪感叹道。
“我们也能做得到,我做编舞,你做美食,也将我们的生活过得和和美美,你说好不好?”酆砚搂着褚雪说。
“当然好!”褚雪抱着酆砚揣着和和美美的美梦好睡了一个晚上。
所谓相由心生,翌日面对眼前这位高高瘦瘦面貌清癯的云添云老师,褚雪心中只剩下一个词能形容,那就是“仙风道骨”了。wWW.ΧìǔΜЬ.CǒΜ
“酆砚跟我提过,说你的名字里有个‘雪’字。”酆砚一点也不避讳旁人,直接牵着褚姓的手就过去了,云添看褚雪的目光里全是慈祥,根本不像是初见的模样,褚雪简直受宠若惊,怀疑他和这位云老师不仅见过面,还聊过天。
“云老师好。”褚雪连忙说。
“好啊,是个精神的小伙儿,酆砚说你很会做吃的,以后有机会让我尝尝。”云添笑着说。
“我让他带着了,一会儿云老师就能尝到。”褚雪深深觉得自己学了一手好技能,回回都能派上用场,尽管云添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可哪能是真的不食呢。
“你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云添夸赞道,随后又对酆砚说:“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谢谢您。”酆砚难得一笑,又被云添说:“对嘛,要多笑。”
见到了这样平易近人又和蔼可亲的云老师,让褚雪很是欢喜,除此之外,他还见到了酆砚的同事。
黄依依他之前就见过,是酆砚的助理,另外有一男一女,是这次的领舞,还有两组伴舞,共十六名,除此之外还有化妆剧务摄影,全都是云蝉自带的,这是云蝉一贯的做法,他们重视每一场演出,无论大小,将一切能做的准备都做好,剩下的就交给临场和经验了。
领舞也好伴舞也好,都是酆砚的同事,酆砚并没有带褚雪一个一个认过来,而是他们各自三三两两凑上前来,多半是好奇,酆砚什么样子团里的人大多都清楚,他不难沟通也不会不近人情,甚至从不大声说话凶人,但他实在是太严肃了,说话做事从不表露自己的情绪,不止在舞台的工作上,就连私底下也是如此,所以大家除了公事之外很少找他聊天,但今天明显不一样,他的眼神柔和了不是一点点,刚刚还对着云老师笑了,这一笑如春风化雨,着实惹眼,便不由得令人好奇起他带在身边的那个年轻人来了。
在剧团多年,酆砚拒绝了多少追求,大家都依稀听过酆砚每次拒绝人都说有男朋友了,但多年来谁也没见过,于是都当作借口来听,没想到今天真的出现了这么个人,这怎么能不让人好奇?
“褚雪,啊,就是你啊,名字里有个‘雪’字。”在褚雪自我介绍后,每个人对“雪”字都发出“原来如此”的感叹,褚雪挺纳闷,想问“雪”字怎么了又无从问起,他只好先放一放等着问酆砚,可惜放到后面时间不够了,最终他也没搞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但又觉得这并不是大事,很快也就把这一茬抛到了脑后。
送走了酆砚,褚雪走出机场大厅,半路上他收到酆砚的短信:关机了,下机再联系,什么事都不用担心,等我回来。
褚雪回了一个“好”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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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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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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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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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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