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客厅里顿时只剩下接吻的声音。
两人紧紧相拥,不留一丝缝隙,似乎想合二为一,热度不断窜起,直到不得不叫停的那一刻到来,他们才不舍地分开,两人额头相抵,各自平息着因刚才那一吻而险些喘不过来的气息。
褚雪的脸很红,那是由于吻了一半他才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放肆和热情,酆砚任由他攻城略地,以至于后半段他就开始不大好意思起来,事实上他还从不曾这样对待过酆砚,这样与酆砚接过吻,因而闹得面红耳赤的。
褚雪并不是个容易害羞的人,唯独在酆砚面前会与他人不同,这从他一见钟情那一日起就是如此,他大大咧咧的性子在酆砚面前就很是收敛,偶有的粗口也不会在酆砚面前说,一旦要与酆砚见面,穿衣打扮也仔细了很多,可以说是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了,直到后来能登堂入室了,很多小细节才陆续暴露出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总是有缺点的,褚雪如此安慰自己,可同时也因此而有些灰心丧气,只因为酆砚对这些视而不见,这就让褚雪在酆砚也许不喜欢自己这件事上更无信心,就好像无论他的优点还是缺点,酆砚都无所谓那般。只是尽管如此,他在酆砚面前依旧不算是完全放得开的,这就导致一旦过了某条界限,褚雪就会出现某种自觉,比如会后悔,比如会自愧,又或比如会感觉害羞。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褚雪主动求吻的次数多,但他都是期待酆砚回吻他,便不敢太过肆意,因此每次看似主动实则被动,这次却不然,他发现他对酆砚有些过于胆大了,或许是酆砚的言行助长了他的气焰,让他原本就有的占有欲再也压抑不住,一瞬间倾巢而出,也使得他突如其来原形毕露,一下子就把自己收敛了多年的形象曝了光,事后再想藏起来为时已晚,他甚至仍贪恋酆砚的温暖,忍不住重新搂住他,把脸埋在酆砚的肩窝闷闷地说:“别被我吓到,我觉得我不太对劲。”
“怎么不对劲?小白兔变身大灰狼?”酆砚打趣他。
“你才是小白兔!”褚雪还是没抬头,语气很是凶巴巴。
酆砚抱着褚雪,只觉得褚雪身上一点肉都没有,他将人抱紧了些,说:“也是,小白兔都长得白白胖胖的。”他的声音轻轻地落在褚雪耳边,褚雪刚要抗议,却被酆砚像是吹气般的低语撩得整个人都有些软了,就听酆砚又说:“小小,我们浪费了五年,但从长远看,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分开的五年让我专心舞蹈,除此之外,也让我专心记得你的一切,你炸毛的样子,可爱的样子,气愤的样子,忍耐的样子,包括如今重逢后你新的模样,我不会被你吓到,因为这些都是你,不是别人。”
酆砚的每一句话都太过动听,温柔得令褚雪不知所措。
“而且我也变了,你会被这样的我吓到吗?”酆砚亲吻着褚雪仍旧通红的耳朵。
是啊,酆砚也变了,他从来不会说甜言蜜语的,可最近酆砚的话总是很甜,十分能蛊惑人,就如同……如同……褚雪脑中忽然冒出一个词来:妖妃!
“噗嗤”,褚雪被自己的想法一下子给逗笑了,然后他警惕又凶狠地抬起头瞪视酆砚:“你对别人可不能这样,只能对我这样。”
“对你怎么样?”酆砚笑容更深,只迷得褚雪七荤八素的,褚雪昏头昏脑地去点他的酒窝,说:“就是这个,不准这样对别人笑。”
“小气鬼男朋友。”酆砚忍不住戳他的鼻尖。
“就是小气,没得商量。”褚雪理直气壮得很。
“答应你就是了。”酆砚一把抱起褚雪,抱到了刚拖出来的桌上,那里还空着,他双手分开撑着桌面,把褚雪整个人都圈了起来,又再度吻了上去,褚雪跨坐着,双手勾着酆砚的脖子,他的腿长,桌子的高度不足以令他双腿悬空,不过吻着吻着,他双腿也抬了起来,用一个准熊抱的姿势把酆砚牢牢霸占着,两人直吻得难舍难分,气喘吁吁,身体滚烫,像是发起了高烧一样。
然而他们仍算是克制的,尽管有干柴烈火的趋势,可他们默契地戛然而止,仿佛都想将最甜蜜的事留起来,留到某个特定的时候再慢慢拿出来享受,也因为他们默认了这一次的不分手更像是重新进入了恋爱环节那样而下意识放缓节奏,仿佛只要将步调拉得更缓慢一些,恋爱就能谈得更长久一些,然后谈上一辈子。他们绝不想再犯五年前那样的错误,那种草草了事的态度只像是完成任务,他们曾经有过几次亲密接触的经验,算不上不和谐,毕竟褚雪的喜欢发自内心,酆砚在这方面不仅随缘,也是个谦让的性子,褚雪到底比他小一岁,而且褚雪并非天生就是弯的。第一次是褚雪生日,当时他的宣言就是要完完全全得到酆砚,酆砚满足了褚雪的愿望,偏偏褚雪生涩异常,结果并不如褚雪想得那样美好,这之后褚雪有些畏惧,第二次就被酆砚从头到尾引导了一次,其实要说起来两人都是生手,可在这件事情上褚雪甘拜下风,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他实在抵挡不了酆砚一不留神就释放出来的魅力,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对着酆砚一见钟情了。
那时尽管有过最亲密的关系,褚雪依然不觉得酆砚有多喜欢自己,也许正是缺少了这个因素,以至于如今仅是亲吻就让褚雪的身心得到了比那时更多的满足,对酆砚也是如此,当时酆砚的喜欢并没有像如今这样爆发出来,于是直到今时今刻,他们才真正尝到了情潮涌动的美妙滋味,不仅限于身体的感觉,而是由心里升起了无限的情意,这些情意源源不断涌了出来,必须通过亲吻才能抒发和表达。
打断这个吻的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直敲的大门“哐当哐当”作响。
“阿雪!开门!你在的吧!不准再躲了!快开门!”
褚雪和酆砚迅速分开,褚雪盯着酆砚又惊又疑,酆砚却是不疾不徐,等呼吸平复了还再度啄了褚雪的嘴唇一下,又给他整了整衣襟和头发,并用指腹擦去了褚雪唇边的湿痕,说:“我跟他一直有联系,那时你突然消失,我们花了很多时间找你,后来约定一周联系一次,直到找到你为止,昨天他联系我是我跟你重逢的第二次,第一次我没说见到你了,昨天我才告诉他,没想到他会连夜赶过来。”他很坦然地说着,又道:“我去开门?”m.xiumb.com
“混蛋阿雪,别再躲了!快给老子开门!”门外那人的语气火冒三丈,但褚雪却只觉得十分感动,眼眶也有些发热,他点头,从桌子上下来,门早被沙发堵住,酆砚跨上沙发,伸手去捞门锁,“咔擦”一声门锁打开后,里面的人就要冲进来,却被沙发的靠背挡住了去路,更是险些撞上,来人不禁又骂道:“什么情况!怕我进来揍你用沙发挡着门?告诉你,老子——”
“阿甲!”褚雪与开门的酆砚换过了位置,他上前一步,跪在沙发上,面对来人,口中唤着,并张开了双臂。
来人顿时失了声,他瞪着褚雪好半晌,片刻后上前一步,两人隔着沙发背拥抱在一起。
“死褚雪!臭小子!混蛋阿雪!你可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多辛苦!你倒好,一走了之!混蛋啊!大混蛋啊你!”被褚雪称为“阿甲”的男人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褚雪由他去骂,也不吭声,但表情却是笑着的,这个阿甲不是别人,正是他那群狐朋狗友里最铁的一个,名叫贾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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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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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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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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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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