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全宇宙第一可爱>第 10 章 第十章
  虽然是疑问句,但这话显然没有疑问的意思,倒像既定的事实,说出来也只是用来告诫。

  就像长辈对小辈。

  钟可可脑子麻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姜遇桥,“早恋?”

  惊愕落在对方深灰色的眼眸中,化成了明晃晃的心虚和尴尬。

  像是佐证了什么。

  姜遇桥别开目光,随手把货架上的奶茶扭正,状似不经地质问,“难道不是吗。”

  “……”

  钟可可觉得自己灵魂脱节了。

  她甚至忘掉自己的腹部还在疼,“我和谁早恋,吴立昂?”

  听到这个名字,姜遇桥眉心轻蹙。

  那种久违的,熟悉的,说不清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类似钟可可六年级时,被男同桌硬拉手的那次。琇書網

  那天她把那个男生摁在沙堆里揍了一顿,然后跑回家抱着姜遇桥的脖子,哭得声带直震,难过得好像自己初吻没了一样。

  十七岁的姜遇桥开始觉得好笑。

  但渐渐的,竟然真的生出那种自家养的小白菜被猪拱了的不爽。

  所以,那天他第一次给钟可可打电话,却听到是个男生的声音时,毫不犹豫地挂断。

  但钟可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反应过来,她呆呆地问,“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的电话?”

  姜遇桥嗓音带着浅浅气息:“你走后没多久。”

  那天她前脚刚走,吴立昂后脚就回来,姜遇桥虽然在和卓信成聊学业上的事,但还是注意到他给周明月打了电话。

  听语气,三人好像很亲密。

  后来,他又看到他们在楼下说话,小姑娘说着说着,眼神明亮地笑了一下。还是卓亦凡叫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

  不过这些细节姜遇桥不想说。

  没什么可说。

  至于钟可可,她早就懵了。

  十来天的怨气就像被胀满的气球,而姜遇桥的话,就是那根针,轻飘飘地把它扎破。她想起吃烧烤的时候,她和周明月上完厕所回来,吴立昂脸上的不自然。

  他不光接了姜遇桥的电话。

  他还没告诉她。

  手指渐渐收拢,钟可可憋闷的情绪被另外一种代替,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委屈。

  姜遇桥不想纠结下去,抬眸看向远处一排排零食,又恢复成往常那副平静温和的模样,“还想买什么,可以告诉我。”

  很明显的终止话题。

  他的一贯作风。

  他这个人,好像从来不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因为头脑聪明,大多时候,他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可以得到完美的推理结果。

  这也是钟可可最无语的地方。

  仅凭只言片语,就给别人判了死刑。

  她气得发懵,完全忘记此刻应该解释什么,随口回怼,“那你为什么不再打一个?”

  姜遇桥眸光一滞。

  他顿了顿,淡淡道,“我没打吗?”

  “……”

  钟可可这才想起她那天挂断电话的事情,但这并不能平复她的怒气。

  反倒因为被将了军,神色更为憋闷。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两个人静静凝视着,谁也没有上前。

  像是彼此对峙着,呕着气,直到姜遇桥的手机响了起来。男人垂下眼帘,往前稍微走了一米,接起。

  他一走,闷疼的腹部便开始卯足了劲儿地作妖,钟可可无力地靠在货架上,鼻尖渗出了汗。

  接完电话的期间,姜遇桥不自觉看向她。

  钟可可身子往下弓,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遇桥哥,我感觉我要死了。”

  “……”

  握着电话的手僵住。

  姜遇桥察觉到不对,边听电话边过去,直到他看到钟可可一直用手捂着的地方。

  根本不是什么经期。

  而是急性阑尾炎。

  -

  这顿饭终究没有吃成。

  听到钟可可出事,付远航飞奔下楼,开车把她送到医院。

  进手术室之前,小姑娘眼泪晕在姜遇桥的袖子上,让他久违地心慌。直到手术室外的灯亮起,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姜遇桥长腿撑地,发颓地靠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五官立体,脖颈修长,模样清俊又安静,引来不少过路人的目光。

  付远航靠在墙上,冲他扬了扬下巴,“走啊,抽根烟去。”

  姜遇桥揉了揉后颈,“在这儿说吧。”

  不愧是多年兄弟。

  付远航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旁边坐下。

  斟酌了一番,付远航开口,“你跟可可,咋回事儿?”

  姜遇桥面色无波无澜,眼神像是失了焦,隔了几秒,略微茫然道,“不知道。”

  被人表白,是常有的事。

  但被从小看到大的妹妹表白,是第一次。

  到现在,姜遇桥还能想起小姑娘疼得脸色煞白,靠在他怀里掉眼泪的模样。明明难受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却还是揪着他的衣领断断续续,哪怕付远航就在前面开车,都不在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因为我看见你和卓亦凡在一起。”

  “你连信息都不愿意回我,却和她单独出去吃饭。”

  “你明知道我很讨厌她的,你还对她笑。”

  “你还说我早恋。”

  “我没有早恋,我也不喜欢吴立昂。”

  “我喜欢的人是你。”

  “一直都是你。”

  ……

  细细软软的哭腔卷进耳膜。

  所有的,若有似无的猜想,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姜遇桥第一次产生这种发慌的情绪,他想说,我没有和卓亦凡单独吃饭,也没有对她笑,我笑因为她提起你。

  但这些解释的话,莫名被什么东西硬堵着,那一刻,他喉咙干涩至极,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而说完这些,钟可可没再吭声,她有气无力地靠在他的胸膛上,神志不清地睡着。

  车内空气随之安静。

  小姑娘体温颇高。

  贴在姜遇桥身上,又湿又热,惹得他胸口处跟着发烧,却没有松开过她一秒。

  回想起这一幕,付远航哑着嗓子低笑,“你有什么不知道,人家喜欢的是你。”

  闻言,姜遇桥手指不受控制地蜷了下。

  “喜欢你”这三个字仿佛带着魔力。

  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提醒,那些他自以为是的,小姑娘没长开的单纯依恋,是错的。

  她没把他当哥哥。

  沉默了会儿。

  付远航烟瘾上来,搓了搓裤子,“可可是你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人又漂亮,没什么可挑的,再等半年,她高中毕业,你俩就能——”

  “能什么?”

  姜遇桥眉峰蹙起,眼风夹带着藏不住的凛意和微恼。

  付远航喉头一紧。

  别开头,把那几个字咽了回去。

  姜遇桥面色沉郁地站起身,嗓音低淡,“我去给叔叔阿姨打电话。”

  -

  听说钟可可因为急性阑尾炎手术住院,许琳一下飞机就直接赶过来。

  已是后半夜,老爷子被付远航送回去,只有姜遇桥在医院陪护。

  这会儿钟可可已经睡着。

  姜遇桥怕打扰到她,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等着。

  “遇桥,可可还好吧。”

  刚走到病房门口,许琳就有些焦急地问。

  姜遇桥见到她,站起身,“没事的阿姨,可可手术做得很顺利,现在已经休息了。”

  听到这话,许琳明显松了口气。

  见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姜遇桥想了想,“您先坐着,我去给您买瓶水。”

  “不用,”许琳赶忙拉住他,“我不渴。”

  姜遇桥回过身,看到女人脸上掠过一丝难掩的尴尬。

  似乎预料到什么,姜遇桥没动,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虽然没说话,但明显一副在等许琳开口的样子。

  静默片刻。

  许琳视线掠过姜遇桥脖颈上若隐若现的黑绳,嗓音轻柔地询问,“遇桥,阿姨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

  钟可可在第二天自然醒。

  因为是全麻,又输了一晚上的液,整个人昏昏沉沉,像是做了一场极为复杂又沉重的梦。

  睁开的第一眼,她就看见许琳站在床边。

  大概有一个多月没见,许琳被工作累得瘦了许多,眉宇间对钟可可的疼爱却一丝不减。

  钟可可扫视四周。

  并没有看到想看的人影。

  但最亲的人在,她脸上的心不在焉一闪而过,转眼就被明朗取代。

  钟可可裂开嘴,笑了下,“妈,你回来啦。”

  许琳拉着她的手,“嗯,妈妈回来陪你。”

  在病房里说了会儿话。

  钟可可被许琳搀扶着在走廊溜达,很快,就排了气。

  而后,钟可可回到病房吃早饭。

  很清淡的流食,没什么滋味。

  吃完饭,她重新躺在床上,忍不住对在旁边叠衣服的许琳道,“妈,我手机呢,在你那吗?”

  许琳看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玩手机。”

  钟可可被这话噎到。

  许琳并不是什么温柔的贤妻良母,因为职业关系,身上反倒带着一种类似老师的气质。

  钟可可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垂着睫毛想了几秒。

  她软着嗓音,尽量乖巧道,“我就是想回个信息,怕周明月着急。”

  许琳叠完最后一件衣服,眼皮都不抬一下,“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这几天你就老实在这里养病,顺便复习功课。”

  钟可可:“……”

  -

  许琳回了趟家。

  没一会儿,付远航就带着爷爷和那堆该死的学习资料过来看她。

  钟可可本来没精打采的,一见到付远航,立刻来了精神。

  不过爷爷在这,她有些话不好问。

  老爷子见她没事,放下心,嘱咐了两句,没多久就走了,付远航倒是没事儿,留下来陪她。

  这会儿输完液,钟可可躺在床上。

  付远航把学习资料递给她,“来吧,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

  钟可可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刚打开习题册的扉页,就注意到他手上的手机。

  “远航哥,”她有些讨好地看着他,“能借我手机用一用吗?”

  付远航挑眉,“借你给姜遇桥打电话啊。”

  毫不留情地被拆穿,钟可可眼神一讪。

  付远航弯着唇看她,那眼神,好像把什么都看透了似的。

  钟可可被他看得耷眉燥眼,鼓着腮帮子把书打开,满脸写着“不借拉倒”。

  付远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说你什么好呢。”

  钟可可翻书的手一僵。

  丝丝缕缕的憋闷压制不住地往外涌,她瞬间就红了脸。

  其实早上一醒,她就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当时因为发烧和疼痛,她神志不大清醒,但做了什么,她心里有数。

  与其说是表白,不如说,她是怕姜遇桥随着年月在她的世界不着痕迹地消失。

  他会毕业,工作,恋爱,结婚生子。

  告白是阻止这一切唯一的选择。

  钟可可用书挡住付远航的视线,嗓音发涩,“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让遇桥哥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不想永远都当他的妹妹。

  ——也想让他看看我。

  空气安静下来。

  钟可可把头埋得更深了些,直到那头再度开口,“那他知道以后呢,你想过吗?”

  “……”

  钟可可放下书,迎上他的目光。

  付远航脸色发愁,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不好说。

  在他为难的神情中,钟可可一颗心渐渐凉了,她扯了下嘴角,不死心地问,“他有说什么时候来看我吗?”

  “……”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付远航绷着唇,好半天才回答,“别等了。”

  “……”

  “他跟导师去外地参加学术研讨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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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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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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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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