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马尾女孩像一只惊魂未定的黑猫,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触感柔软微凉。
她扭头看向身边的人,愣了几秒,忽然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会、会长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她想从床上坐起来,被维尔利特摇头制止:
“你的烧还没退,身体虚弱。不要乱动,躺着好好休息。”
尾巴连忙点头,乖乖躺回去,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维尔利特。
美丽的银色长发如瀑布倾泻而下,少女冰蓝色双眸清澈而纯粹。蕴含着沉静的智慧,却又像极北之地的冰雪,冰冷而遥远。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魔法会长,尾巴一时间忘了恶梦带来的惊恐慌乱,仿佛那些可怕经历都被铺天盖地的白雪覆盖……
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第一次被会长主动握手,要说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但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或者说……早在很久以前,她就想和对方这样相处了。
令人沮丧的是,直到现在,她依旧没能成为会长的好友——顶多只能算半个朋友。
也许是因为发了很久的烧,她的脑袋里晕乎乎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恍惚。
急速流动的雨水冲刷着菱形窗户,一道闪电将天空撕裂,被魔雷云和海啸云席卷的苍穹如海浪般翻滚涌动。
那深色的云层之上,似乎隐藏着恐怖的凶兽,随时准备崭露头角。
她的思绪被维尔利特宛如冰雪的声音所牵引。
“你在宿舍里昏迷,我和爱丽丝她们将你送到愈魔塔。”
会长用蓝色眼睛望着她。“你的情况并不稳定,所以我留下来照顾你。”
尾巴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啊……”
她反应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什么。
不敢置信的张开嘴,一把抓住维尔利特的手,抬高了声调:
“难道、难道会长你为了我没去上课?!”
因为尾巴没有控制好力道,少女白皙的右手被抓出了红印。
忍住手部的疼痛,维尔利特面色平静:
“已经让爱丽丝帮我向导师请假了,我认为我应该这么做。”
她牵起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你的手劲不小,看来副会长的身体比我预想中好很多。”
手劲?
尾巴有些疑惑,她的视线落在自己伸出的左手上。
她下意识把手松开,看到会长的手指被自己捏的通红。
她吓得赶紧把手缩回去,慌乱的又解释又关心:“我不是故意的……会长你没事吧?很疼吗?”
另一道声音忽然插进来:“啧啧啧,你这样用力我看着都疼,副会长下手真重啊。”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尾巴警惕的看过去,发现戴着格子围巾的少女就站在床边另一侧,一脸调侃的看着她。
尾巴面颊浮现一抹绯红,恼羞成怒:“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不要随便曲解我!”
她抓起床头的软枕丢向哈奇罗兰,像一只炸了毛的黑猫,张牙舞爪。
“你怎么还在这里待着?为什么不跟着你主人走?难道你认为愈魔塔也不安全?”
灵巧躲开飞来的枕头,顺便伸手将其抓住,镜灵毫不客气,反手把枕头丢了回去:
“你以为我为什么留下来?不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还用在这里无聊的看雨?动脑子想一想吧!”
没想到哈奇罗兰会还手,尾巴想躲开,但是来不及了。
枕头落在她的脸上,发出砰地一声,砸的她脑门嗡嗡作响。耳朵里像是钻进了一群凶猛的马蜂。
“可恶!”
她晕头转向,嘴里发出一声怒吼,抓起脸上的枕头,想也不想就丢了出去。
“砰!”枕头落在了目标身上,发出撞击物体的声音。
她居然砸中了?
尾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然而这笑容还没来得及盛放,就已枯萎凋零——
枕头没砸中哈奇罗兰,而是落在了会长大人的脸上……
治疗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尾巴双手还悬在半空中,整个人却像石化般一动不动。
她的内心不知所措,扭头看向一旁瞪大眼睛的哈奇罗兰,用眼神向对方寻求帮助:
喂,我该怎么办?!
镜灵也没想到枕头大战会波及到维尔利特。
如果不是她之前还手去打副会长,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哈奇罗兰摊开手对尾巴摇摇头,用眼神和对方说:我也不知道,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维尔利特把扣在脸上的枕头递给副会长,表情不温不火,看不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但是也没有笑容。
乖乖把枕头抱进怀里,尾巴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在对方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的躺回床上:“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弱弱的小声说,生怕惹会长大人生气。
维尔利特看了她半晌,然后轻轻叹息,语气带着淡淡的无奈:
“把枕头放在脑后,你抱着枕头做什么?”
尾巴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也许因为还在发烧,她的反应速度比平时迟钝了不少。
尾巴按照会长的指示照做,把枕头放到它本该待着的地方。
她悄悄抬起头,观察银发少女眼底的神色,在确定对方真的没生气后,暗暗松了口气。
少女那双尊贵而冰冷的蓝瞳里,有真切的关心之意,一种隐隐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她被会长关心了,即使笨手笨脚,也没有遭到对方的嫌弃厌烦。
漂浮不定的心安稳下来,变冷静之后,她开始思考。
准确的说是在回忆,回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她想起爱丽丝用占卜预测未来,这场占卜和她的命运有关。
她脑袋一热就想动手,结果还没把怒意和不满全部倾诉,就失去了意识。
现在回想起自己那冲动的言行,她的内心有愧疚也有懊悔。
她完全可以将之前的糟糕言行归咎于这场高烧,但这样未免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在她看来,只有逃避问题和责任的人,才会去这么想。
事实上,即便她发了火,也无法解决即将发生的事情。
除了让彼此之前的关系更加僵化,没有任何用处。
她闭上眼整理了一下情绪,转头看向双手抱臂的哈奇罗兰。
察觉到她的视线,哈奇罗兰勾起一边的嘴角,似乎看透了她的意图,主动问:
“副会长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被看穿的感觉并不好,但这件事她理亏,要是再胡搅蛮缠,就更差劲了。
何况,会长大人还在这里,她必须保持良好形象:
“之前对不起,我说了很无礼的话,还差点揍了你的主人。”
放在被子里的手微微握紧,尾巴说话的声音小了许多:“对不起,我向你们道歉。”
没想到性格恶劣的副会长竟会主动道歉,哈奇罗兰感到意外的眨眨眼睛,耸了耸肩:
“这事和我说没用,你应该去和本人说。毕竟被你吼的人是我主人,不是我。”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一想到自己要和那只狮子道歉,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尾巴回头望着上方的天花板,天花板上的魔法纹路有助眠效果,她不打算继续和镜灵交谈。
她把视线转向另一边,正好撞上了维尔利特冰蓝色的眼眸。
尾巴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维尔利特低声道:“爱丽丝是不会责怪你的,但这件事你应该道歉。”
“我知道……”尾巴抓着被子,缩起脖子小声说。她看起来似乎有些难为情。
“咔哒。”治疗室的房门动了,金发少女牵着樱雪走进来,向躺在床上的副会长打招呼。
“嗨,刚睡醒吗?我来探望你了,尾巴!”
“哦。”下意识攥紧被子,双马尾少女瞪着爱丽丝低声命令,“既然来了就坐下,别站在门口愣着了!”
维尔利特看了爱丽丝一眼,随即把视线转向友人身后的樱雪,若有所思。
爱丽丝这一次来,除了看望病中的副会长外,一定有别的原因。
樱雪和副会长几乎没有交集……她之所以来到治疗室,很可能是听从了爱丽丝的某种安排。
会长何其聪明,只是略一思索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哈奇罗兰拉着主人的手来到床边,樱雪迟疑了一会儿,也跟在爱丽丝身后走过来。
“副会长的情况正在好转,你不用太担心这边。”
哈奇罗兰笑容自信,她的发丝从肩膀滑落,微微低头凑到主人耳边压低声音询问:
“主人准备带会长一起去第四禁区报到吗?”
她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魔法时钟。
“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去晚的话,你们的威廉队长保证会很生气。”
爱丽丝也放轻了说话声:
“嗯,除了这件事以外,我还有一件事需要拜托你们。”
转身把樱雪拉到身旁,爱丽丝递给兜帽女孩一个“别担心”的眼神,然后扭头看向维尔利特:“樱雪这边出了一些问题,我想暂时把她留在愈魔塔。”
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等到我回来之后,再让她跟我们一起回魔法宿舍。”
尾巴抬头瞅了一眼缩着肩膀的兜帽少女,忍不住皱起眉毛。
她认识这个女孩,老实说,她从来不喜欢这种唯唯诺诺的女生。
更何况这位学妹还有个“尖叫女孩”的外号,她可不想让自己的耳朵受到非人折磨。
不过,看在爱丽丝的面子上,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皱起眉保持沉默。
“这件事还要看副会长会不会介意,或者我们可以给樱雪另开一间房。”
注意到双马尾少女的表情变化,哈奇罗兰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治疗室。
她之前看过那间房子,里面有床,但是没人居住。
“这不合规矩。”爱丽丝摇摇头,随后向镜灵解释,“一般情况下,愈魔塔不会为没有伤病的人开设房间。”
她把视线转向病床上的少女,刚要开口说话,尾巴忽然伸手指向戴着红兜帽的少女,给出回复:“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
她看着爱丽丝明亮的眼睛,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但前提是她不会在治疗室大声尖叫。”
尾巴不了解樱雪,所以会对樱雪抱有很大的偏见,这一点爱丽丝也考虑到了。
她没有给出尾巴想要的答复,而是用鼓励的目光望着樱雪。
樱雪能感受到来自友人的温暖,同样也敏锐的察觉到,副会长并不喜欢自己。
她下意识想要后退,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你可以做到的,樱雪。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女孩的面色因为紧张变得青白交加,社交恐惧症像幽灵般围绕着她……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抑制着心底的恐惧,忽然弯腰低头向副会长行礼:
“我不会妨碍副会长休息……也不会大声尖叫。请、请给我一个机会!”
她的身体在颤抖,手脚像侵入冷水一样冰凉,她把自己所有的勇气都喊了出来,几乎快要虚脱。
看着这样的樱雪,爱丽丝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社交恐惧症让樱雪承受了太多痛苦,她能够像今天这样勇敢,一定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但是,她必须学会走出来,否则将来的生活也会受到很大影响。
毕竟她不能一直陪在樱雪身边,她还有很多事要去做,而樱雪也要学会与人交往。
尾巴虽然讨厌这个女孩,但是并没想要为难樱雪。
面对这样一个可怜兮兮的女孩,她也很难选择拒绝。
于是她点点头道:“只要你能说到做到,我就不会请你离开。”
樱雪松了口气,爱丽丝安慰的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比起这些,副会长更关心另一件事。
她扭头看向维尔利特,伸手拉住对方的袖子,表情有些不舍:“会长大人要和爱丽丝一起去巡逻吗?”
“笃、笃、笃!”
维尔利特还没有回答,治疗室的房门忽然被敲响。
所有人的视线被敲门声吸引。
坐在病床边,维尔利特转身对门外的人说道,声音如同冰雪般清冷:“请进。”
金属质感的门把手向左转动,房门被打开,一名穿着墨绿色制服的魔医师走进来。
他的气质儒雅,身形修长挺拔,从外貌上看,年纪大约在三十多岁。
他低头把左手放在右肩,向维尔利特行礼:“见过会长大人。”
从魔法靠椅上站起来,维尔利特若有所思的看着魔医师,浅笑着询问:
“医师不必多礼。这次副会长醒来,她是否脱已经离危险?”
魔医师谨慎的回答:“目前为止病人已脱离危险,但仍需住塔观察,定期检查身体状态。”
尾巴听的直皱眉头,她抬起头瞪着魔医师,忍不住插嘴道,“我只是发了个烧,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
要不是顾及会长大人,她绝对会坐起来质疑这位魔医师的医术。
长这么大,有几个人没发过烧?
倘若连发个烧都得住院三天,一旦感冒是不是要在塔里待一整年?
这也太奇怪了。m.xiumb.com
“您的情况不同寻常,普通发烧一般不会危及性命。”
魔医师看着尾巴,语气温和又沉稳。
“而您刚刚脱离生命危险,之后也许会存在病情复发的可能,所以我们有必要谨慎一些。”
背在身后的手下意识握紧,爱丽丝垂下长而卷的眼睫,没有人注意到她隐藏在眼里的情绪。
如果她所料不错,副会长之所以出现这种糟糕的情况,十有八九和一夕加林有关。
一夕加林的目标是樱雪、副会长和宿舍楼里的魔法生。
现在最主要的两个目标都在愈魔塔,而自己必须要去第四禁区。
当自己离开愈魔塔后,藏在暗处的怪物很可能会走出魔法宿舍,潜入这里暗袭樱雪和尾巴。
不过愈魔塔的高手众多,哈奇罗兰也在,它暂时应该不会得手。
至于阿布……爱丽丝有许多话要告诉她。这次谈话会关系到今晚的行动。
在进入治疗室之后,爱丽丝通过心灵契约和哈奇罗兰暗中交谈,把事情的大体经过讲述给对方。
镜灵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副会长,提防怪物的暗袭行动。
如有特殊情况出现,她必须尽快通知爱丽丝。
尾巴在治疗室进行身体检查,所有人都走出房间。
樱雪被留在治疗室门口,哈奇罗兰在旁边陪着她。
爱丽丝和维尔利特有了单独聊天的机会。
两人穿过弧形走廊,走进愈魔塔的魔法花园,湿润清爽的空气令人精神一震。
金发少女微微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宛如琥珀的美眸似乎藏着心事。
维尔利特侧头望着她,轻声询问:“爱丽丝,我需要做什么?”
她没有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她为什么把自己单独约出来。她知道爱丽丝需要帮助,她愿意帮助爱丽丝一同解决问题。
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站在爱丽丝身后,在她需要的时候续伸出援手。
因为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们对彼此相互信任,相互依靠,不需要任何额外理由。
魔法花园里的人很少,这里采用了空间魔法设计,花园的内部空间比实际占地面积更广阔。
她们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角落里有一间被鲜花环绕的小木屋,木屋里有一张圆桌,以及铺着软垫的复古魔法椅。
只需把房门关闭,外界的声音便会消失不见。
圆桌上摆放着晶莹剔透的水晶花瓶,花瓶里有几颗鲜花的种子。
如果用手指轻轻敲击瓶身,沉眠的种子便会苏醒,开出美丽的花朵。
当然,这是一种幻术装置,不是真实的鲜花。
里面的种子有凝神的功效,可以使人集中精神,沉淀思绪。
这里是个相当不错的谈话地点。
即使说出什么秘密,也不会被路过木屋的人听见。
爱丽丝向阿布概括的讲述了樱雪目前的情况,望着友人蓝色的眼睛低声道:
“我准备和樱雪互换宿舍,她会住在我们宿舍。”
“你需要通过结界隐藏樱雪身上的气息,这么做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这个要求对维尔利特来说并不困难,但是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还很虚弱。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爱丽丝也不想让阿布参与这场行动。
阿布在黑暗乐园受了很重的伤,即使从梦中醒来,精神也难在短时间内恢复。
修长的秀眉微蹙,维尔利特回望着爱丽丝,轻声问:“你打算独自面对拟态怪物?”
爱丽丝微微点头,语气流露出一丝无奈:“如果空口评说,很难让舍管重视这件事。”
“何况,事情如果闹大了,一旦拟态怪物察觉,魔法宿舍的成员便会受到生命危威胁。”
她用手指轻点圆桌,在光滑的桌面上画了一个六边形。
“想要在宿舍里抓住它并不容易,不过我可以用其它方法对付它。”
维尔利特沉思了几秒,低声道:“我理解你的做法。”
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枚蓝色令牌,递给爱丽丝,“带上这枚令牌,也许它能派上用场。”
“这是什么令牌?它的用途是什么?”爱丽丝伸手接过蓝色令牌,好奇的问。
“这是我们家族继承者持有的魔法密令,它能在关键时刻击退怪物,并且会让怪物产生畏惧之心。”
将目光落在令牌上,维尔利特向爱丽丝耐心解释。
“因你没有我们家族的血脉,所以不能使用密令的其它功能。但至少它能保证你的安全。”
转头望着金发少女若有所思的眼眸,她的神色认真而郑重:
“只要呼唤我的名字,就能够发动它。”
藏在袖子里的魔杖轻轻碰了一下主人的胳膊,“这可是个非常难得的老物件,主人一定要好好带着它,千万别给人家弄丢了!”
坐在魔剑核心处的曈恩撑着脑袋,语气纳闷的问:
“这不就是一枚蕴含魔力的令牌?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啧啧啧——没文化真可怕。”韦德像往常一样调侃曈恩,“这枚令牌的来头可大了,每个上古魔法家族中,都有一枚魔法密令。它是家族领袖的尊贵象征。”
它清了清嗓子,像一个对学生普及知识的导师,说话的语气充满了自信。
“只要你持有魔法密令,所有家族成员必须对你俯首称臣。”
“这枚令牌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蕴含了历代领袖和家族精英的强大威压,魔兽之王也会为之颤栗……”
说到这里时它微微顿了一下,然后问道:“怎样,现在知道它有多么难得了吧?”
曈恩恍然大悟,好奇的打量着蓝色密令,“这比枚保林丝那把价值连城的伞还要贵重,的确要好好收着,万一掉了根本赔不起啊。”
维尔利特家族是上古十大家族之一,也是最负盛名的家族,它的价值已不可估量。
一般情况下,魔法密令都是被家族首领或继承人贴身保管——从不离身。
首领如果将密令交给继承人,就代表继承人已然得到他的认可,继承人地位已经无人可以撼动。
维尔利特在上四年级之前,还没有获得这枚密令,直到年满十二岁,家族首领才把这枚从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蓝色密令赐予她。
族中那些原本还蠢蠢欲动的成员,也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心灰意冷。
与此同时——布伦达·维尔利特的家族地位也比之前变得更加稳固。
握紧手里的令牌,爱丽丝没有推拒,而是认真的对好友说:
“好。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一定会带着它回来见你。”
她们一起回到了副会长的治疗室。身材挺拔的青年魔医师告诉维尔利特,尾巴的情况趋于稳定,用不了多久便会退烧。
因此维尔利特没有继续留在愈魔塔。她和爱丽丝冒着雨一同前往第四禁区,威廉队长在守卫者基地等着她们。
地底洞穴并没有出现魔物暴动,如果换做平时,队长一定会带她们去其它禁地支援守卫者,但这次是个例外。
因为其它十二支魔禁守卫团都没有发布求援讯息。
换句话说,十三座魔禁之地都没有出现魔物暴动。
这种事发生的几率非常小,爱丽丝自从上任守卫者之后,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然而,威廉队长接下来说的话,更令人摸不着头脑——
“您说,我们以后不用来第四禁区了?”
漂亮的明眸睁大,爱丽丝神情困惑不解。她用不确定的语气询问,试图确定队长所言非虚。
端起桌面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威廉队长不紧不慢的开口,语气肯定。
“不只是你们,所有的守卫者都会休假。”
爱丽丝追问:“我们休假的时间有多长?”
威廉队长没有立刻回答,他转头望着窗外的雨幕,声音沉稳而冷静,如同被大海冲刷的黑色礁石:
“这是校长大人的指示,没有人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正常工作。包括所有魔禁队长,也不例外。”
基地的灯光照亮夜空中急落的雨线,哗哗的雨声和万物共同奏响沉落的夜曲。
即使到了现在,这场雨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从基地出来,爱丽丝的心情有一点沉闷。也许校长已经知道了什么关键信息,所以他才会下令让守卫者撤离魔禁之地。
她望着雨水形成的潮湿水汽,水汽温度很低,落在皮肤上有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根魔杖,细长的魔杖向上举起,魔杖的颜色冰蓝,其上铭刻着神秘优雅的银色纹路。
维尔利特手举魔杖,向昏暗的夜空轻轻一点。一道银色光束飞射而出,逆着极速下落的水滴,在空中绽放!
光束向四面八方伸展,形成一朵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美丽冰花。
冰花在空中旋转,撒下无数细小的微型雪花。
雨水落在冰花上,被一股力量推出去,在空中变成雪花落入地上的水洼里,很快便融化不见。
她回眸看向爱丽丝,扬起嘴角,微微浅笑:“走,一起回去。”
“好。”爱丽丝回过神,点头低声答应。
两人骑着飞行扫帚,在阴郁的夜色中飞往愈魔塔,空灵精美的冰花旋转飞舞,一路为她们遮风挡雨。
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威廉队长眸光沉凝如夜。
良久,直到两名少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茫茫雨幕,他才收回视线,转身看向身后虚掩的房门:
“校长大人,您已在走廊站了许久,为何迟迟不肯进屋?”
虚掩的房门慢慢敞开,留着一头蓝发的男青年走出来,对望着自己的威廉队长微微一笑,抬起手摆了摆:
“许久不见~原本不想打扰,但威廉队长感知太过敏锐,一不小心就被发现了,所以我只能出来打个招呼。”
威廉队长苦笑着摇摇头:“您少在这里抬举我了,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本事。”
“我真没抬举你,威廉你一直都太谦虚了。”校长大人微笑着低声感叹,迈步走入房间,威廉见状立刻抬手请他落座。
“我没打算久留,只是过来看看。”
班森校长婉拒了他的好意。
校长说话的声音轻松平和,令人感到亲切舒适,无形中便拉进了两人之的距离。
他望着窗外的雨幕,透过重重夜色眺望远方的某个角落。
清秀的面容苍白如雪。
淡金色的眼睛如同一片深海,所有的情绪似乎都被隐藏在海里。
外人只能看到平静温柔的金色海面。
“您对她不放心吗?”威廉队长沉默了一会儿,将落在校长身上的视线移开,望着夜幕低声问。
“嗯。”
校长的回答很干脆,笑容透出一丝苦涩和无奈:“与其说不放心,不如说是放心不下,但又别无选择。”
威廉心里很意外,到底是什么事,能让班森·亚岱尔校长露出这种表情?
不说校长的身份,只说实力,班森·亚岱尔也足够在魔法界横着走,世界上的王牌魔法师屈指可数。
身为顶级强者,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挡他的意志?
还有什么事情是王牌魔法师都做不到的?
威廉对此很困惑,也很好奇……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问,这是身为一名属下应有的本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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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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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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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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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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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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