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被冷不丁的质问了之后,并没有急着给她答复,反而转头问她:“你还想吃的什么吗?”
显而易见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被他这么一说,嘴巴里好像确实还缺点……
小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布丁……”
“我去买。”七海撑着膝盖站起来,往门外走。
走到小林看不到的地方,七海原本弯起的嘴角恢复了平静时的弧度,双眉紧皱,他静静地想了想,然后迈步离开。
。
小林看出了七海的犹豫,于是有些闷闷不乐地将自己闷在被子里面。
她会不会过于自我意识过盛了?不过是前同事加那个过一次的异性……让七海放弃咒术师的事业,和她双宿双飞也太不现实了。
再说她自己……小林无力地捂住自己的脸蛋……她怎么就这么冲动说出来了啊!
一开始小林还没有想那么多,没想到脑子一热,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哈……”这放在以前,小林是万万不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xiumb.com
不过,说出来似乎她心里也好受了些……小林露出自己半个脑袋,脸蛋红彤彤。
“嗡——”不知从何处响起一阵嗡鸣声,小林循着声音望过去,就见自己的外套挂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伸手一够就能拿到。
小林还以为又是夏油杰打来的电话,于是遮住耳朵,不想理睬他。可没想到电话不依不饶地响着,根本没有停歇下来的架势,响了一会儿,她觉得吵得慌,准备拿手机开静音。
未曾想来电显示根本不是夏油杰,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号码。小林接听之后,一个熟悉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你人到哪里去了?”
小林一下子辨认出来这声音属于琴酒,这么多天没见,她差点忘记还有这茬。
……主要是夏油杰这货太烦人。
“没什么,在外面过了一夜,有什么事情吗?”小林懒懒地说道。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把琴酒的个性摸了个大概,只要自己在工作上不出问题,在这家伙的底线上蹦哒几个回合都可以。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个人生活,但是我之前应该讲过,联络始终要保持通畅。”
“兴致上来了,如果位置正好没手接电话不也是常有的事情吗?”小林口头花花,虽然因为技术限制她看不到琴酒的那张脸,但是光光想象一下对方扭曲的表情,她小小的恶趣味就得到了很好的满足。
果然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久久的沉默,安静到只能听见琴酒略微加速的呼吸声,良久,他才说道:“……新任务已经发到你的邮箱,好好干,”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好好干,个人事情先放一边。”
在琴酒看不到的地方,她翻了个白眼,嘴上还是乖乖应“是”。打开邮箱之后,果然看到琴酒发来的邮件,百无聊赖地翻了几圈,她的手指忽然停顿在一处地方,眼睛也直勾勾的没办法移开视线。
她失去了声音,良久,小林才慢慢吐出肺中的空气,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啊啦啊啦,事情变得麻烦起来了。
她摁灭手机屏幕,手机上夏油杰的照片只是一闪而过。
。
七海建人将布丁买回来之后,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小林不见了,取而代之,隔壁家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他推门一看,就发现刚才还一副病态,蔫巴巴躺在床上的小林,不知何时已经穿戴整齐,似乎还化了妆,一身暖色的春秋装,脚上甚至踩着一双恨天高,小林昂首挺胸,就像一位即将出征的女王一样。
七海挑了挑自己的眉毛,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补了一下散粉,小林拿上自己的小挎包,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我出去一趟。”
“等一下,”七海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眼神稍稍暗了暗,“你先和我说说,你要去见谁?”
“约会。”小林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她可还没忘记刚刚七海急急扯开话题,就是不愿意给她个答复这件事情。
大约是猜出了小林这是在故意气自己,七海的五指微微收紧,将自己的唇线绷成直直的一条,想要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随着时间的流逝,挂在他手上的塑料袋里的布丁,也开始慢慢往外渗出露水。
小林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双眼,见七海许久没有动作,于是叹气,“前辈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可是你的病还没有好。”七海干巴巴地说道。
她的脸上显而易见的病态,但是却被厚厚的粉底和腮红盖住,将刚刚躺在床上时的脆弱消失殆尽。
“这就不关前辈你的事了。”小林表情一变,用力挣开自己的手臂,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只剩下七海一人呆呆地立在原处,眼神晦涩。
等电梯的大门合上,彻底隔断了两人的视线后,小林微微叹气,脸上刚刚还坚毅无比的表情,变成了深深的无奈和懊悔。
说实话,她还蛮感谢七海在自己生病的时候,还把她搬到自己家里细心照顾,自己现在这么做显然不是非常厚道,但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事急从权,更重要的是弄清楚这边夏油杰的问题。
小林满脸严肃地打开自己的手机,上面任务目标赫然是那个她讨厌的黑发小眼睛男人。
不得不说,夏油杰此人,小林有的时候也恨得牙痒痒,恨不得除之为后快,们。但是始终没有动手的原因是,夏油杰和她一样是诅咒师,并且能力绝不会在她之下,想要悄无声息的干掉对方,很难。
而这一次黑衣组织的目标,竟然不是咒杀组织内的某个叛徒或者是杀害某个的政要人员,琴酒要她杀的居然是一个诅咒师,并且是和组织合作过的诅咒师——这便十分耐人寻味了。
如今,唯一尴尬的点在于,小林为黑手组织工作的同时,手里也攥着夏油杰给她开的工资,两边都是肥的流油的肥肉,她也很难做出取舍……
小林不禁咬起自己的手指甲,一脸纠结。
所以在接到任务的同时,小林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两头都占到好处呢?
这种想法一旦出现,就像野草一样野蛮生长了起来。
小林决定去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搞明白,黑衣组织为什么选择追杀夏油杰。
嘛~不过琴酒从来都没有在任务方面马虎过,想要从他口中问出来,怕是很难。
唯一的突破口,是夏油杰,那男人纵使像狐狸一样精明,可总会露出破绽的,而且只要她询问的都在点子上,就不怕从他身上套不出话来。
打定主意,小林预约了出租车,准备直接前往夏油杰的所在地。
她没想到电梯门再打开来,一脸阴郁的七海建人站在电梯前,阴影从上而下地笼罩着她。
不知为何,小林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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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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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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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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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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